第77章 地球生活日记
“好累啊。”
看见凌霄几个姑娘都有点跟不上趟,姚琼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停下休息片刻。
一得到指令，嘉宾们纷纷停下脚步,缓着气息。和他们一起的路人团也跟着停下，拿出相机记录周围的景色。
皑皑白雪附在雪山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金光。路上偶有动物脚印，向导推测应该是附近的野驴。植物也有，但不常见，受海拔影响,大都矮小。碧空如洗,半天看不见一只鸟儿，天空除了有同雪山一样洁白的云彩便无他物。
呼啸的风吹过众人耳畔，凛冽的声音带来干净却稀薄的空气。
越往上爬,行进越困难。节目组的摄影师们已经开始将原本的六台机器减少至台,两人换着扛。
在队伍停下来休息的空隙，姚琼慢慢溜达到老程身边，不经意的关掉身上的收音麦,低声对他道：“注意到了吗？”
老程神色淡然,拿着小号的相机录制着风景素材，轻轻“嗯”了一声。
在和这帮路人团一块上路后，姚琼偶然发现,一个人的体力非常好。
当然,普通人身体素质不好肯定也不敢过来登山,按理说他体力好其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人体力好，可他装体力不好。
姚琼的眼力多毒？只用稍加试探，她就看出来那人是个练家子。
按照秦烈之前所说,他们这一行人都是行业内的大佬、高管、小老板之类的，没什么高危运动经验，来之前都是经过了特别训练，才敢来挑战爬雪山。
这么一群人中，混入了一个装菜鸟的老手，实在有些奇怪。
“秦烈说，那个人叫牛世斌，也是个游戏工作室的老板，这次来和他的目的一样，都是想和大佬拉近关系搞点投资。”
姚琼低声道：“这样的话，表现出来自己对此道十分擅长，才是正确吸引关注的方式吧？”
老程对姚琼的观察力是相当佩服的。
刚才如果不是姚琼提醒他注意，他根本不会在意那个牛什么是在装相。虽然这也和两人的工作内容有关系，但也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你说的没错，”老程回到，“目前也看不出来他的意图，不过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逻辑上是这样没错。他们只不过是偶遇，然后一同行进。真有什么事儿，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但姚琼的直觉总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
姚琼一直都很相信她的直觉，这让她多次在战斗中活了下来。因此她不愿放松警惕，分出了很多注意力在那个人身上。
好在，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两方都相安无事。
早上，当姚琼钻出帐篷时，天光已经大亮。不过现在才早上七点，大家基本都没起床。
和路人队的向导打了个招呼，姚琼同他一起点火，然后将雪煮沸成净水。
秦烈最近睡眠质量都不怎么好，听到外面有动静时，他便收拾了一下从帐篷中出来。
“早。”姚琼扭头瞥了一眼他，问候了一声。
时隔近一年，又看到这种画面，而他们也已经不在那个海岛上。
秦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说：“早上好。”
秦烈走到姚琼旁边坐下，就着昨晚抱在怀里取暖、现在已经变凉的水，吃着冷硬的压缩饼干，没有说话。
姚琼扭头看他一眼，想了想，主动道：“昨天人太多就没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尽管告诉我。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秦烈知道她指的大概是投资的事情。
他咽下嘴里的饼干，冷峻的眉眼稍显温和：“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会说的。”
姚琼微微颔首，没再多说。
【啊啊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观众有糖磕！！！】
【她在关心他欸！她爱他！】
【两个人都是那种很冷静的性格，配一脸简直呜呜呜。】
【本游姚cp粉真情实感的为游老师担心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秦烈和姚神录完节目就没见过，但姚神这期间却一直和游老师在一起，这还不能代表什么吗？非得抓着镜头里的正常问候按头组cp？】
【破镜重圆、久别重逢才是最香的！游惊霄真要能和姚神有什么，认识这么多年娃都该有了吧？可惜现实不是这样呢，现实是他们上节目的时候都还是朋友而已呢。科科。】
秦烈其实并不想提游惊霄，但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些好奇。
“阿琼，”他顿了顿，试探道，“游老师最近忙什么呢？”
姚琼被秦烈的问题激地猛咳了一声，嚼了一半的干粮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咽下去。
秦烈被她巨大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帮忙轻拍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姚琼才缓过来。
秦烈看着她微红的脖颈，抿了下唇。
提到游惊霄她就这么大反应，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有很大进展吧。
“他在相关单位做研究，”姚琼干巴巴道，“就是他喜欢的那些东西。”
姚琼这几天一直在避免想起游惊霄。
但坦白说，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忽略的。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脑海里时常回放过去的记忆。
她从未发现过，原来过去与游惊霄相处的一幕幕，在她的心里是这么清晰。
她能回忆起两人很多对话，有日常、有工作，有开心、有低落。
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包容她。姚琼脾气不好，经常和人在会议上吵起来。但不管对方是军队的人还是研究室的人，游惊霄总是向着她。
他给她私人定制了独一无二的光脑系统，和穿着军装的她在舞会里跳开场舞，请她吃末世中少见且昂贵的大餐庆功，也在她低谷时鼓励陪伴。
他的存在似乎从来都不刻骨铭心，但却在不知不觉中浸入她的日常生活。
但要问姚琼，喜欢游惊霄吗？
姚琼只能回答，她不知道。
她连什么是喜欢都不了解，因为她从未喜欢过别人。
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在为生存与梦想奋斗，精疲力竭、绞尽脑汁。她没有时间去感受那些暧昧温存的少女情怀。
秦烈从姚琼脸上看出了罕见的迷茫情绪。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他说。
姚琼看向远方金色的山脊，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没事。”
于是秦烈也没再追问。
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众人起床收拾好行囊，重新上路。
往后的一些日子里，秦烈总会想，如果他在那个清晨问出一些话，一切是否会变得不同。
可时间只会奔腾不息的往前走，而人永远不会得知，那个未被选择的岔路口的终点，拥有怎样的风景。
“大家坚持一下，我们最多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山顶了！”
路人队的向导小哥给众人加油鼓劲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朗姆峰峰顶已经近在咫尺。
这时候，温瑶脸色发白的对姚琼说道：“姚教练，我……我真的不行了。”
其实她很想爬到山顶去看看那里风景，但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宣告，她的体力已经到了尽头。
在和队医经过简单的诊断后，姚琼当机立断，叫了两个安全员送温瑶下山。
“你已经很棒了，”姚琼看出她的不舍，真心实意道，“以后多锻炼身体，总有机会再来的。”
温瑶看着姚琼的眼睛，温柔地笑了一下。
“姚教练，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这一路上还是要谢谢你的照顾。”
她承认，一开始自己对姚琼根本没有在意过，只把她当作节目里服务他们明星的工具人。可十几天相处下来，她在她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以后你再做教练，记得要经常像刚才一样鼓励队员，不然大家在你的对比下，真的很容易泄气。”温瑶有些开玩笑似的对她说。
闻言，姚琼微怔一瞬，旋即点点头：“谢谢你的建议。”
【温瑶不说的话，我真的会忘记姚教练其实年纪不大。不是她长相成熟，是她的气质真的给人感觉很稳妥，值得信赖。】
【温瑶也很厉害了，坚持走了这么久！她是几个人里面高反最严重的一个了吧？】
【所以姚教练一路以来都很照顾她，蛮好的。大家都有在肉眼可见的团结起来。】
【坦白说，一直以为路上会有撕x抓马的剧情，是我想多了哈哈哈。总体来说是很温暖的基调，而且看了很多风景，有种沉浸式旅游的感觉，快乐！】
【同意。徐某真的是这个节目唯一的败笔……】
在确认过没有其他人想跟着一起下山后，众人看着温瑶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和她一起走的还有一个摄影师，会继续跟拍她到下山。
温瑶的退出给众人的心稍稍蒙上了一层遗憾，旋即很快就被更大的斗志替代。
他们一定要站在山顶，完美的结束这次旅程！！！
最后，剩余的一行人在两个小时后，登上了朗姆峰的峰顶。
山顶的景色美轮美奂，云雾飘荡在脚下、身边，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不似在人间。
此时正值日落时分，金辉洒在他们脚下，以及不远处更高的山脉之上，夕阳融融，闪闪发光。
眼前这一幕让众人感到十分震撼，大家久久不开口说话，静静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幕。
看着夕阳在天际缓缓坠落，姚琼第一反应就是，如果在实验室的游惊霄能看到就好了。
一路走来，其实她常常有这样的想法，但都觉得以后还会有机会。可自从看了游惊霄的消息，她就有些不知道，以后是否还会有机会了。
“那是什么？”
一旁的宋一词突然惊讶道。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一个圆鼓鼓的小脑袋正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偷摸观察他们。
“是雪貂！”杨总杨立德惊喜地叫了一声，抬脚就往貂的方向走去。
看见有人过来，小家伙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杨立德体力很普通，在山顶根本跑不快。他没追出几步，就被他们的向导拦住。
小伙子激动地对他道：“你不能追它！”
杨立德有些不耐：“我又不干嘛，我就是去看看。”
“那也不行，你会吓到它的，”向导非常坚定且严肃地说，“在山上要尊敬这里的一切生灵，否则将会触怒山神，降下惩罚。”
杨立德被向导拦着不能走，气的情绪激动起来：“我都说了我就跟着看看！”
山顶的氧气稀薄，他没吼两句，就憋得脸色通红，抓过氧气瓶吸了几口氧平缓心情。
在旁边围观的姚琼皱了皱眉：“不要大喊。”
同队的其他几人也上前劝杨立德道：“算了算了，雪貂这玩意儿不是也有卖的吗？回头买条送你，为了这个生气不值当。”
可杨立德始终沉默不语，表情有些烦躁。
这个插曲过后，大家重整行囊，来到了山顶的大本营，俱乐部在这边修建了小的房子，供众人休息。大家也终于吃到了久违的热乎饭菜，虽然都是速食。
入夜，姚琼裹着厚实的保暖服，躺在外面的透明挡风帐篷里看星星。
老程看见她在里面，主动走了过去，揭开帘子坐在一旁，问：“怎么还不睡？”
姚琼默了一会儿，道：“睡不着。”
“还在想那个牛世斌？”老程发问。
姚琼轻咳一声：“……嗯。”
“可能真的是你想多了，”老程道，“和他比起来，那个杨立德显得更有问题。”
今天下午他看见雪貂时的那个反应，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游客。瞧那模样，说他是盗猎的老程都信。
不过北极熊的高管做盗猎，根本无法成立，他一年的年薪肯定比盗猎高多了。
“希望吧，”姚琼叹了口气，坐起来，淡淡道，“跟着我跑了这么几个月，辛苦你们了。”
老程乜她一眼：“不辛苦，职责所在。”
“不过，也多谢你替我美言。”
姚琼明白，如果不是老程这边松口，一个月后的那什么军事比武竞赛，根本轮不到她。
倒也不是她想参加竞赛，但这总比被人防范着什么也做不了好。信任总需要一步步建立，她有耐心等待。
“不客气，”老程也是个敞亮人，直接道，“努力建功，就没人能说你闲话。”
这回，轮到姚琼乜他：“没记错的话，说我闲话最多的是你吧。”
老程有些尴尬，不过他始终保持着冷硬的表情：“职责所在。”
他重复道。
闻言，姚琼耸了耸肩，站起身走出观景帐篷：“早点睡吧，晚安。”
老程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
或许，一个月后，她的监控真的可以正式宣告解除了。
第二天一早，休息过后的众人开始下山。
而姚琼明显的感觉到，那个牛世斌的精神状态变得焦躁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等待他完成，他却难以寻得机会一样。
他把这种情绪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被一直注意着他的姚琼觉察到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难走很多，众人时常需要借助绳索工具。幸好他们现在人多，让众嘉宾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我第一个下去，然后你们挨个下来，我在底下接着。”
在一处峭壁上，姚琼腰间绑着绳子，对众人道。
这处峭壁有十米高，但偏偏这里是下山最快捷的途径。姚琼和向导小哥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定在从这里吊绳索下去。
“姚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逞能了。这种事情就交给男人来办吧。”
杨立德脸上带着爹味十足的笑容，教诲着：“你总是显得自己这么厉害，很容易让喜欢你的男孩子退缩的。”
【我真的大无语，这个人的出现完全是让人见证物种多样性的。】
【他一个人到中年办事力不从心的大叔到底有什么资格对姚神这么说话啊，真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姚神，怼他，不要留情！】
“别人退缩不退缩我不管，”姚琼一边加固着腰间的绳子一边冷冷道，“只要能让你闭嘴就好了。”
说完，她也不看他一眼，握着手中的冰镐，直直从峭壁边跳了下去。
姚琼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绳子另一端绑的不是晶莹剔透的冰棱，而是万斤铁块一样。
几个呼吸的功夫，姚琼就顺利落到了地面。
见状，杨立德讪讪地笑了一声，又说：“年轻人好胜心太强了，玩笑都开不得。”
这回，没一个人再搭他的话。
大家都被姚琼干脆利落地动作惊住了。
见自己的话被人忽视，杨立德干咳一声，下意识找秦烈接话。
可秦烈一见他转过头来，立马和向导商量着怎么系紧绳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峭壁往下滑去。
杨立德：“……”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都从峭壁上顺利下来。
“大家原地休息再休息二十分钟，”姚琼交代道，“接下来我们要穿过冰裂缝区，这边裂缝很多，你们一定要注意脚下安全，跟紧前面的人。”
虽然姚琼之前做过测试，这边的裂缝大多不深，但人要是不小心摔了下去，崴了脚断了胳膊腿什么的，下山就不容易了。
“穿过冰裂缝，我们就到半山腰了，下山也快了。”向导小哥讲解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姚琼注意到，在这期间，牛世斌越来越显得焦躁。
“姚教练，我们俩去那边上个厕所，你要不要一起？”凌霄抓着乔粟和姚琼小声道。
为了防止掉队，他们上厕所前都要报告才行。
姚琼摇了摇头，给她们指了个方向：“我不了，那边有个小洞穴，你们俩换着给对方看着。”
“好的。”两个姑娘点点头，挽着胳膊走了。
现在的凌霄已经没有最初对乔粟的敬而远之，十几天相处下来，大家都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而且现在就剩她们两个女生队员，更是铁了很多。
就在凌霄和乔粟离开没多久，牛世斌突然朝杨立德冲了过去，从后面一把勒住他的脖颈，凶狠道：“都不许动！”
在场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一旁杨立德的同伴刚想阻拦，牛世斌便从怀里掏出一把□□，抵住杨立德的脑袋，一边后退一边道：“谁敢过来，我就开枪！”
【？？？】
【搞什么啊？剧本？】
【……没必要吧？清清白白一整季，临了搞个大事情？】
【不是，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是来真的啊？】
【我靠啊搞什么鬼啊！！！雪山上开枪是不是疯了！】
所有人都吓懵了。
包括杨立德自己，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手脚冰凉，不敢动弹。
好一会儿，他才哆嗦着嘴唇，两手抓着牛世斌勒着他脖子的手，道：“牛总，你，你这是怎么了？”
牛世斌表情狰狞狠厉，咬牙切齿地冷笑：“怎么，不是叫了我一路小牛吗？怎么现在想起来改称呼了？”
杨立德哪敢反驳。
不过他倒是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连忙回：“我那只是想着咱们关系好，才叫的随意了些，要是你介意，我立马不就改了？”
他咽了口唾沫，两股颤颤：“我看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放下枪，我们好好说。”
“误会个屁！”牛世斌嘶吼了一声，“杨立德，本来我就是来拉你一起死的，结果没想到，死之前还能碰上现场直播？这下好了，全天下人都要知道你的丑恶嘴脸了！”
闻言，节目组的摄影师们顿时不知该不该继续拍摄了。
“你们不许切断画面！”
见摄影师们想转移镜头，牛世斌又吼了一声。
他的声音大的让人心颤，让大家不由担心，生怕头顶的雪山什么时候就砸落下来。
在牛世斌的讲述中，众人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时下北极熊正热的一款火爆游戏，原本是牛世斌和大学同学兼好哥们一起做的。当时他们找杨立德拉投资，结果他公事私办，故意在在合同里设下陷阱，在他们游戏工作室安插卧底，最终让游戏的归属权到了杨立德亲戚的名下。
为此，牛世斌和他的朋友两人负债累累，可又无处维权。一次，在被债务方追着要债的时候，牛世斌的朋友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新仇旧恨层层叠加，绝望的牛世斌便设计替换了这次出行的团队名额，打算和杨立德同归于尽。
直播间的观众们被这个大瓜噎地震惊无比：
【我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原来我最喜欢的游戏不是北极熊的！抢人心血，你们怎么做的出来啊？！】
【兄弟你别冲动啊，让法律制裁他！你这样只能是无效输出啊！】
……
这一年多来的所有绝望与愤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牛世斌已经不在乎游戏到底归属于谁，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始作俑者一命偿一命。
“去死吧！”
说着，牛世斌就要拖着杨立德往悬崖边走去。
“谁敢过来，我就开枪了！”他吼道。
面对一个绝望之人的威胁，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他一步步退到了悬崖边上，脸被风吹得生疼，却浮现出了大大的笑容。
“东子，我来找你了。”
牛世斌喃喃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姚琼终于动了。
她将手中的两颗石头飞快弹出，直冲牛世斌的两个手臂。
牛世斌一阵吃痛，手立刻松了半截。
早就等候在旁边的老程收到姚琼的视线，立刻冲了过去，一个擒拿就就将他反手扣住。
“放开我！”牛世斌怒吼着挣扎，“让我死！让杨立德这个杂碎死！”
姚琼适时上前，按住企图逃跑的杨立德。
老程对牛世斌道：“他会付出代价，但不是你给的，而是法律给的。”
“别喊了，”姚琼有些头疼，“你是想把雪崩喊出来，把大家都埋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杨立德在她手下稍微扭动了一下。察觉到他动静的姚琼立刻使劲，疼的杨立德翻滚在地。
“好了，没事了。”老程扭头安慰众人。
看着牛世斌不甘的模样，姚琼心中的不安并没有随之减少。
就在这时，两道尖利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乔粟和凌霄脸色苍白的往回狂奔。
姚琼神色一凛，迎了上去：“怎么了？”
“那边，有……有……”凌霄浑身颤抖，眼眶红了一片。
乔粟抓住姚琼的胳膊，哆哆嗦嗦道：“那边有，尸体，是人的……”
“什么？！”
可还轮到姚琼过去查看情况，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从他们头顶传来。
姚琼神色大变，
“雪崩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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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凌霄几个姑娘都有点跟不上趟,姚琼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停下休息片刻。
一得到指令，嘉宾们纷纷停下脚步,缓着气息。和他们一起的路人团也跟着停下，拿出相机记录周围的景色。
皑皑白雪附在雪山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金光。路上偶有动物脚印，向导推测应该是附近的野驴。植物也有，但不常见，受海拔影响,大都矮小。碧空如洗,半天看不见一只鸟儿，天空除了有同雪山一样洁白的云彩便无他物。
呼啸的风吹过众人耳畔，凛冽的声音带来干净却稀薄的空气。
越往上爬,行进越困难。节目组的摄影师们已经开始将原本的六台机器减少至台,两人换着扛。
在队伍停下来休息的空隙，姚琼慢慢溜达到老程身边，不经意的关掉身上的收音麦,低声对他道：“注意到了吗？”
老程神色淡然,拿着小号的相机录制着风景素材，轻轻“嗯”了一声。
在和这帮路人团一块上路后，姚琼偶然发现,一个人的体力非常好。
当然,普通人身体素质不好肯定也不敢过来登山,按理说他体力好其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人体力好，可他装体力不好。
姚琼的眼力多毒？只用稍加试探，她就看出来那人是个练家子。
按照秦烈之前所说,他们这一行人都是行业内的大佬、高管、小老板之类的，没什么高危运动经验，来之前都是经过了特别训练，才敢来挑战爬雪山。
这么一群人中，混入了一个装菜鸟的老手，实在有些奇怪。
“秦烈说，那个人叫牛世斌，也是个游戏工作室的老板，这次来和他的目的一样，都是想和大佬拉近关系搞点投资。”
姚琼低声道：“这样的话，表现出来自己对此道十分擅长，才是正确吸引关注的方式吧？”
老程对姚琼的观察力是相当佩服的。
刚才如果不是姚琼提醒他注意，他根本不会在意那个牛什么是在装相。虽然这也和两人的工作内容有关系，但也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你说的没错，”老程回到，“目前也看不出来他的意图，不过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逻辑上是这样没错。他们只不过是偶遇，然后一同行进。真有什么事儿，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但姚琼的直觉总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
姚琼一直都很相信她的直觉，这让她多次在战斗中活了下来。因此她不愿放松警惕，分出了很多注意力在那个人身上。
好在，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两方都相安无事。
早上，当姚琼钻出帐篷时，天光已经大亮。不过现在才早上七点，大家基本都没起床。
和路人队的向导打了个招呼，姚琼同他一起点火，然后将雪煮沸成净水。
秦烈最近睡眠质量都不怎么好，听到外面有动静时，他便收拾了一下从帐篷中出来。
“早。”姚琼扭头瞥了一眼他，问候了一声。
时隔近一年，又看到这种画面，而他们也已经不在那个海岛上。
秦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说：“早上好。”
秦烈走到姚琼旁边坐下，就着昨晚抱在怀里取暖、现在已经变凉的水，吃着冷硬的压缩饼干，没有说话。
姚琼扭头看他一眼，想了想，主动道：“昨天人太多就没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尽管告诉我。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秦烈知道她指的大概是投资的事情。
他咽下嘴里的饼干，冷峻的眉眼稍显温和：“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会说的。”
姚琼微微颔首，没再多说。
【啊啊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观众有糖磕！！！】
【她在关心他欸！她爱他！】
【两个人都是那种很冷静的性格，配一脸简直呜呜呜。】
【本游姚cp粉真情实感的为游老师担心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秦烈和姚神录完节目就没见过，但姚神这期间却一直和游老师在一起，这还不能代表什么吗？非得抓着镜头里的正常问候按头组cp？】
【破镜重圆、久别重逢才是最香的！游惊霄真要能和姚神有什么，认识这么多年娃都该有了吧？可惜现实不是这样呢，现实是他们上节目的时候都还是朋友而已呢。科科。】
秦烈其实并不想提游惊霄，但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些好奇。
“阿琼，”他顿了顿，试探道，“游老师最近忙什么呢？”
姚琼被秦烈的问题激地猛咳了一声，嚼了一半的干粮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咽下去。
秦烈被她巨大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帮忙轻拍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姚琼才缓过来。
秦烈看着她微红的脖颈，抿了下唇。
提到游惊霄她就这么大反应，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有很大进展吧。
“他在相关单位做研究，”姚琼干巴巴道，“就是他喜欢的那些东西。”
姚琼这几天一直在避免想起游惊霄。
但坦白说，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忽略的。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脑海里时常回放过去的记忆。
她从未发现过，原来过去与游惊霄相处的一幕幕，在她的心里是这么清晰。
她能回忆起两人很多对话，有日常、有工作，有开心、有低落。
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包容她。姚琼脾气不好，经常和人在会议上吵起来。但不管对方是军队的人还是研究室的人，游惊霄总是向着她。
他给她私人定制了独一无二的光脑系统，和穿着军装的她在舞会里跳开场舞，请她吃末世中少见且昂贵的大餐庆功，也在她低谷时鼓励陪伴。
他的存在似乎从来都不刻骨铭心，但却在不知不觉中浸入她的日常生活。
但要问姚琼，喜欢游惊霄吗？
姚琼只能回答，她不知道。
她连什么是喜欢都不了解，因为她从未喜欢过别人。
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在为生存与梦想奋斗，精疲力竭、绞尽脑汁。她没有时间去感受那些暧昧温存的少女情怀。
秦烈从姚琼脸上看出了罕见的迷茫情绪。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他说。
姚琼看向远方金色的山脊，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没事。”
于是秦烈也没再追问。
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众人起床收拾好行囊，重新上路。
往后的一些日子里，秦烈总会想，如果他在那个清晨问出一些话，一切是否会变得不同。
可时间只会奔腾不息的往前走，而人永远不会得知，那个未被选择的岔路口的终点，拥有怎样的风景。
“大家坚持一下，我们最多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山顶了！”
路人队的向导小哥给众人加油鼓劲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朗姆峰峰顶已经近在咫尺。
这时候，温瑶脸色发白的对姚琼说道：“姚教练，我……我真的不行了。”
其实她很想爬到山顶去看看那里风景，但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宣告，她的体力已经到了尽头。
在和队医经过简单的诊断后，姚琼当机立断，叫了两个安全员送温瑶下山。
“你已经很棒了，”姚琼看出她的不舍，真心实意道，“以后多锻炼身体，总有机会再来的。”
温瑶看着姚琼的眼睛，温柔地笑了一下。
“姚教练，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这一路上还是要谢谢你的照顾。”
她承认，一开始自己对姚琼根本没有在意过，只把她当作节目里服务他们明星的工具人。可十几天相处下来，她在她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以后你再做教练，记得要经常像刚才一样鼓励队员，不然大家在你的对比下，真的很容易泄气。”温瑶有些开玩笑似的对她说。
闻言，姚琼微怔一瞬，旋即点点头：“谢谢你的建议。”
【温瑶不说的话，我真的会忘记姚教练其实年纪不大。不是她长相成熟，是她的气质真的给人感觉很稳妥，值得信赖。】
【温瑶也很厉害了，坚持走了这么久！她是几个人里面高反最严重的一个了吧？】
【所以姚教练一路以来都很照顾她，蛮好的。大家都有在肉眼可见的团结起来。】
【坦白说，一直以为路上会有撕x抓马的剧情，是我想多了哈哈哈。总体来说是很温暖的基调，而且看了很多风景，有种沉浸式旅游的感觉，快乐！】
【同意。徐某真的是这个节目唯一的败笔……】
在确认过没有其他人想跟着一起下山后，众人看着温瑶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和她一起走的还有一个摄影师，会继续跟拍她到下山。
温瑶的退出给众人的心稍稍蒙上了一层遗憾，旋即很快就被更大的斗志替代。
他们一定要站在山顶，完美的结束这次旅程！！！
最后，剩余的一行人在两个小时后，登上了朗姆峰的峰顶。
山顶的景色美轮美奂，云雾飘荡在脚下、身边，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不似在人间。
此时正值日落时分，金辉洒在他们脚下，以及不远处更高的山脉之上，夕阳融融，闪闪发光。
眼前这一幕让众人感到十分震撼，大家久久不开口说话，静静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幕。
看着夕阳在天际缓缓坠落，姚琼第一反应就是，如果在实验室的游惊霄能看到就好了。
一路走来，其实她常常有这样的想法，但都觉得以后还会有机会。可自从看了游惊霄的消息，她就有些不知道，以后是否还会有机会了。
“那是什么？”
一旁的宋一词突然惊讶道。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一个圆鼓鼓的小脑袋正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偷摸观察他们。
“是雪貂！”杨总杨立德惊喜地叫了一声，抬脚就往貂的方向走去。
看见有人过来，小家伙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杨立德体力很普通，在山顶根本跑不快。他没追出几步，就被他们的向导拦住。
小伙子激动地对他道：“你不能追它！”
杨立德有些不耐：“我又不干嘛，我就是去看看。”
“那也不行，你会吓到它的，”向导非常坚定且严肃地说，“在山上要尊敬这里的一切生灵，否则将会触怒山神，降下惩罚。”
杨立德被向导拦着不能走，气的情绪激动起来：“我都说了我就跟着看看！”
山顶的氧气稀薄，他没吼两句，就憋得脸色通红，抓过氧气瓶吸了几口氧平缓心情。
在旁边围观的姚琼皱了皱眉：“不要大喊。”
同队的其他几人也上前劝杨立德道：“算了算了，雪貂这玩意儿不是也有卖的吗？回头买条送你，为了这个生气不值当。”
可杨立德始终沉默不语，表情有些烦躁。
这个插曲过后，大家重整行囊，来到了山顶的大本营，俱乐部在这边修建了小的房子，供众人休息。大家也终于吃到了久违的热乎饭菜，虽然都是速食。
入夜，姚琼裹着厚实的保暖服，躺在外面的透明挡风帐篷里看星星。
老程看见她在里面，主动走了过去，揭开帘子坐在一旁，问：“怎么还不睡？”
姚琼默了一会儿，道：“睡不着。”
“还在想那个牛世斌？”老程发问。
姚琼轻咳一声：“……嗯。”
“可能真的是你想多了，”老程道，“和他比起来，那个杨立德显得更有问题。”
今天下午他看见雪貂时的那个反应，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游客。瞧那模样，说他是盗猎的老程都信。
不过北极熊的高管做盗猎，根本无法成立，他一年的年薪肯定比盗猎高多了。
“希望吧，”姚琼叹了口气，坐起来，淡淡道，“跟着我跑了这么几个月，辛苦你们了。”
老程乜她一眼：“不辛苦，职责所在。”
“不过，也多谢你替我美言。”
姚琼明白，如果不是老程这边松口，一个月后的那什么军事比武竞赛，根本轮不到她。
倒也不是她想参加竞赛，但这总比被人防范着什么也做不了好。信任总需要一步步建立，她有耐心等待。
“不客气，”老程也是个敞亮人，直接道，“努力建功，就没人能说你闲话。”
这回，轮到姚琼乜他：“没记错的话，说我闲话最多的是你吧。”
老程有些尴尬，不过他始终保持着冷硬的表情：“职责所在。”
他重复道。
闻言，姚琼耸了耸肩，站起身走出观景帐篷：“早点睡吧，晚安。”
老程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
或许，一个月后，她的监控真的可以正式宣告解除了。
第二天一早，休息过后的众人开始下山。
而姚琼明显的感觉到，那个牛世斌的精神状态变得焦躁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等待他完成，他却难以寻得机会一样。
他把这种情绪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被一直注意着他的姚琼觉察到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难走很多，众人时常需要借助绳索工具。幸好他们现在人多，让众嘉宾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我第一个下去，然后你们挨个下来，我在底下接着。”
在一处峭壁上，姚琼腰间绑着绳子，对众人道。
这处峭壁有十米高，但偏偏这里是下山最快捷的途径。姚琼和向导小哥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定在从这里吊绳索下去。
“姚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逞能了。这种事情就交给男人来办吧。”
杨立德脸上带着爹味十足的笑容，教诲着：“你总是显得自己这么厉害，很容易让喜欢你的男孩子退缩的。”
【我真的大无语，这个人的出现完全是让人见证物种多样性的。】
【他一个人到中年办事力不从心的大叔到底有什么资格对姚神这么说话啊，真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姚神，怼他，不要留情！】
“别人退缩不退缩我不管，”姚琼一边加固着腰间的绳子一边冷冷道，“只要能让你闭嘴就好了。”
说完，她也不看他一眼，握着手中的冰镐，直直从峭壁边跳了下去。
姚琼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绳子另一端绑的不是晶莹剔透的冰棱，而是万斤铁块一样。
几个呼吸的功夫，姚琼就顺利落到了地面。
见状，杨立德讪讪地笑了一声，又说：“年轻人好胜心太强了，玩笑都开不得。”
这回，没一个人再搭他的话。
大家都被姚琼干脆利落地动作惊住了。
见自己的话被人忽视，杨立德干咳一声，下意识找秦烈接话。
可秦烈一见他转过头来，立马和向导商量着怎么系紧绳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峭壁往下滑去。
杨立德：“……”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都从峭壁上顺利下来。
“大家原地休息再休息二十分钟，”姚琼交代道，“接下来我们要穿过冰裂缝区，这边裂缝很多，你们一定要注意脚下安全，跟紧前面的人。”
虽然姚琼之前做过测试，这边的裂缝大多不深，但人要是不小心摔了下去，崴了脚断了胳膊腿什么的，下山就不容易了。
“穿过冰裂缝，我们就到半山腰了，下山也快了。”向导小哥讲解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姚琼注意到，在这期间，牛世斌越来越显得焦躁。
“姚教练，我们俩去那边上个厕所，你要不要一起？”凌霄抓着乔粟和姚琼小声道。
为了防止掉队，他们上厕所前都要报告才行。
姚琼摇了摇头，给她们指了个方向：“我不了，那边有个小洞穴，你们俩换着给对方看着。”
“好的。”两个姑娘点点头，挽着胳膊走了。
现在的凌霄已经没有最初对乔粟的敬而远之，十几天相处下来，大家都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而且现在就剩她们两个女生队员，更是铁了很多。
就在凌霄和乔粟离开没多久，牛世斌突然朝杨立德冲了过去，从后面一把勒住他的脖颈，凶狠道：“都不许动！”
在场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一旁杨立德的同伴刚想阻拦，牛世斌便从怀里掏出一把□□，抵住杨立德的脑袋，一边后退一边道：“谁敢过来，我就开枪！”
【？？？】
【搞什么啊？剧本？】
【……没必要吧？清清白白一整季，临了搞个大事情？】
【不是，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是来真的啊？】
【我靠啊搞什么鬼啊！！！雪山上开枪是不是疯了！】
所有人都吓懵了。
包括杨立德自己，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手脚冰凉，不敢动弹。
好一会儿，他才哆嗦着嘴唇，两手抓着牛世斌勒着他脖子的手，道：“牛总，你，你这是怎么了？”
牛世斌表情狰狞狠厉，咬牙切齿地冷笑：“怎么，不是叫了我一路小牛吗？怎么现在想起来改称呼了？”
杨立德哪敢反驳。
不过他倒是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连忙回：“我那只是想着咱们关系好，才叫的随意了些，要是你介意，我立马不就改了？”
他咽了口唾沫，两股颤颤：“我看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放下枪，我们好好说。”
“误会个屁！”牛世斌嘶吼了一声，“杨立德，本来我就是来拉你一起死的，结果没想到，死之前还能碰上现场直播？这下好了，全天下人都要知道你的丑恶嘴脸了！”
闻言，节目组的摄影师们顿时不知该不该继续拍摄了。
“你们不许切断画面！”
见摄影师们想转移镜头，牛世斌又吼了一声。
他的声音大的让人心颤，让大家不由担心，生怕头顶的雪山什么时候就砸落下来。
在牛世斌的讲述中，众人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时下北极熊正热的一款火爆游戏，原本是牛世斌和大学同学兼好哥们一起做的。当时他们找杨立德拉投资，结果他公事私办，故意在在合同里设下陷阱，在他们游戏工作室安插卧底，最终让游戏的归属权到了杨立德亲戚的名下。
为此，牛世斌和他的朋友两人负债累累，可又无处维权。一次，在被债务方追着要债的时候，牛世斌的朋友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新仇旧恨层层叠加，绝望的牛世斌便设计替换了这次出行的团队名额，打算和杨立德同归于尽。
直播间的观众们被这个大瓜噎地震惊无比：
【我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原来我最喜欢的游戏不是北极熊的！抢人心血，你们怎么做的出来啊？！】
【兄弟你别冲动啊，让法律制裁他！你这样只能是无效输出啊！】
……
这一年多来的所有绝望与愤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牛世斌已经不在乎游戏到底归属于谁，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始作俑者一命偿一命。
“去死吧！”
说着，牛世斌就要拖着杨立德往悬崖边走去。
“谁敢过来，我就开枪了！”他吼道。
面对一个绝望之人的威胁，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他一步步退到了悬崖边上，脸被风吹得生疼，却浮现出了大大的笑容。
“东子，我来找你了。”
牛世斌喃喃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姚琼终于动了。
她将手中的两颗石头飞快弹出，直冲牛世斌的两个手臂。
牛世斌一阵吃痛，手立刻松了半截。
早就等候在旁边的老程收到姚琼的视线，立刻冲了过去，一个擒拿就就将他反手扣住。
“放开我！”牛世斌怒吼着挣扎，“让我死！让杨立德这个杂碎死！”
姚琼适时上前，按住企图逃跑的杨立德。
老程对牛世斌道：“他会付出代价，但不是你给的，而是法律给的。”
“别喊了，”姚琼有些头疼，“你是想把雪崩喊出来，把大家都埋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杨立德在她手下稍微扭动了一下。察觉到他动静的姚琼立刻使劲，疼的杨立德翻滚在地。
“好了，没事了。”老程扭头安慰众人。
看着牛世斌不甘的模样，姚琼心中的不安并没有随之减少。
就在这时，两道尖利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乔粟和凌霄脸色苍白的往回狂奔。
姚琼神色一凛，迎了上去：“怎么了？”
“那边，有……有……”凌霄浑身颤抖，眼眶红了一片。
乔粟抓住姚琼的胳膊，哆哆嗦嗦道：“那边有，尸体，是人的……”
“什么？！”
可还轮到姚琼过去查看情况，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从他们头顶传来。
姚琼神色大变，
“雪崩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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