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_夜夜言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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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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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娇娘,仙芝脱掉衣服躺回床上伸手就要去抱床上赤着上身的男人,却被打开。男人起身,唤来丫鬟更衣,抬脚就要离开。

  仙芝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夜起哥哥”,男人还是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男人离开之后到了书房,找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孟德,“你去宋知府那里知会一声,三日后的行刑找个人顶了他”。

  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这个侍卫负责,他自然自己自己将军说的顶了的是谁,“将军这是要留这小子一命吗?”。

  男子冷峻的脸上浮现轻蔑一笑,“呵,留着一口气送他回家”。

  侍卫孟德本以为自家将军转了性子,今日要发发慈悲了,但是却是他多想了,自家将军还是那个将军。

  这吩咐穿到宋知府耳里,费了好些思量,也没什么头绪,还是找来了周师爷商量。周师爷为宋知府解了这忧,“老爷,这将军再想什么我们不知道也罢,事情总归是按照他的意思来办的,怎么我们也算是帮了忙,将军那边不会忘的”。

  宋知府觉得周师爷这番话颇有道理,即刻就把事情安排了下去,找了一身形相似的人替了曹生,又上下打点一番。

  行刑之日,娇娘早早就在菜市口等着,待人押上来,虽然身形极为相似,头发凌乱,也不怎么看得清容貌,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不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欣喜,等到行刑之后,收了尸之后埋在了准备好的地方,好在这样犯事处死的不兴办发丧。娇娘想着这人也算是曹生的救命恩人,好好安葬也算是报答了。

  曹婆子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娇娘一个字也没有说,省的她走漏消息出去就不好了。她在家苦苦等着,没过两日终于等到了。

  深夜里,曹家的门被敲响,娇娘急急忙忙去开了门,门口放了一个担子,而曹生就在这担子上。

  “生哥儿,你怎么了”。

  动静惊醒了曹婆子和曹沁,三个人围着曹生眼里先是惊,后又由惊转变为喜。三个女人把曹生抬了进屋。娇娘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却没有得到一点反应。

  如不是他嘴里突然发出“嘶”的一声轻响,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着仿佛死了一样。

  曹婆子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切,怕是自己在发梦,听到自己儿子轻呼一声才确认这不是假的,自己的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

  娇娘轻轻解开他的上衣,才发现他满身是伤,曹婆子刚刚碰的地方,衣服都在渗血。三个女人合力将曹生扶上床,娇娘给他的伤口上着药。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三个女人眼圈都开始发红。

  曹婆子最先咋呼开来,“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你是犯什么混,虽不是你生父,可是你也不能杀他啊”。

  管不得曹生现在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她把自己的苦水全倒了出来,怎么想也想不清,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杀人,杀的还是名义上的父亲。

  娇娘连夜出城请来郎中诊治,郎中把脉之后,走出房门就连连摇头,娇娘求他开药房救命,他却面色凝重地说道,“常人被这样打,早就死了,也是他身子好还有一口气,不过......”

  娇娘怕他后面的话,又不得不问,“大夫,不过什么?”

  “唉,只怕是熬不过今晚啊!这药方也不必再开”。

  “怎么会这样呢?”,这个结果让她难以置信,提起裙角就往门外去,却被老大夫拉住,“小娘子,你这是要去请别的大夫?我虽不能说是在世扁鹊,但却不会诊错,任凭你去把全锦都的大夫找来都是这个结果,你还是听老夫一句劝,好好在家陪着,不然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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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夫轻叹一口气,年纪轻轻就要守寡,真是可怜啊!眼里流露出几分怜悯,却也回天无力,没有收诊金就独自离去。

  娇娘仿佛在黑夜中终于摸到一点亮光的人,谁知却被人把最后一点火星都掐灭,留她在黑暗中绝望。

  才刚刚嫁与他,还没有和他一起,儿女成群,白头偕老,如今竟然只剩下最后一面了,娇娘顿时泪如雨下,嘴里一直喃喃“怎么会这样”,曹婆子来她身旁说些什么,一个字也没入她耳朵。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是她的夫,她现在最后一点时间只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她开口唤了曹婆子一声“娘”,叫她们回房休息去,曹婆子听到这话只想骂人,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叫她睡觉,谁能睡得着,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女儿扯了扯衣袖,女儿向自己递了眼色,拉着衣袖往门外去。

  出来了,曹沁才开口向她娘解释到,“娘,她才嫁过来几日啊,哥哥就快没了,你这时候再妈她,要是人跑了怎么办?”。

  曹婆子听到此处,才发觉刚刚自己只顾着伤心,没有想到这一层赶紧把院子的大门锁的死死的。但还是觉得生气,新进门的媳妇什么样的人,自己女儿不知道,可她全都知道,小小年纪就与人厮混生过孩子,可惜自己儿子洞房都还未入就走了。

  遇到这样的事,又是一件紧接一件,终究伤神伤心,浑身没劲儿了被女儿扶回了房。

  娇娘躺在曹生身旁,一声一声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叫的她嘴唇发干,那人终于抬了抬眼皮,嘴角发出微弱的声音,眼看就要苏醒。

  他觉得耳旁一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但是脑子昏昏沉沉好似在梦中,身子轻飘飘的,眼睛逐渐打开了了一道缝,看清楚身边的人后,嘴角上扬,心中欢喜,但随这欢喜而来的却是浑身的疼痛。望着她伤心憔悴的面容,想要开口安慰,但是却只能发出一点声音。

  娇娘见他终于醒了过来,但脸色却十分难看,一点血色也瞧不见,手忙脚乱地下床给他到了一杯水,捏着勺子往他干裂的唇上轻柔的蘸着。

  “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

  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他做了昏迷之后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动作,抬手轻扶了扶她的脸庞。声音虚弱地说道,“对不起,你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想嫁给他,逃离金美楼那个苦海,他也不会为了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娇娘想抱抱他,可是却怕碰到他的伤口,曹生看出来她的心思,咬着牙将她往自己怀里拉。娇娘意想不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一下失了重心跌进他的怀里,引的他倒吸一口气。

  娇娘赶紧撑起身子,“你干什么,不疼吗?”。

  拂下她眼角的泪,他将自己干裂的嘴角往上提了一个弧度,“我想抱着你”。

  娇娘骂了句“傻子”,可还是轻轻得躺在他身旁,环住了他的腰。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又立马合上,曹生看着怀里的人,抬手轻轻地扶着她的发丝,“娇娘我会永远守着你”。

  她也愿意永远和曹生在一起,可惜天不如人愿,曹生的手伸她的胸口,她还不知道曹生这是要做什么,他就拿出了她一直挂在胸前的吊坠,那颗红色的珠子,紧紧握在手里。

  这颗珠子她一直戴着,可是却不知道它的来历,只觉得这颗珠子有些奇异,因为这颗珠子只有在自己身上时才是血色,离开了自己,就会变得暗淡无光。

  曹生说了许多娇娘听不懂的话,他嘱咐她牢牢记住,然后紧紧抱着娇娘,“真想...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

  娇娘睁着哭红的眼睛看着他,被他突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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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将军府弄得愣住。疑问在心中还未问出口,就见他眼睛渐渐合上,声音也越来越虚弱,“娇娘,好好活着…”。

  在她发间的手也落了下来,娇娘顿时手足无措,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口里唤着“生哥哥”,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颤抖着双手探了他的鼻息,却什么也没有探到。紧接着他握着的自己那颗珠子开始发出耀眼的血色光芒,娇娘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等自己再睁开眼睛,曹生居然就像一块被吸干的尸体,只剩下皮肤紧贴着骨头。

  窗外更深露重,一片寂静,窗内却隐约透着一女子悲凉的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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