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_夜夜言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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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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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舍不得娇娘的只有曹沁一人,听说她要离开去将军府做事,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手,最好还是曹婆子看不下去,编了几句话糊弄过去了。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曹婆子就催的厉害,说娇娘眼皮子浅,到了将军府什么都是备好的,用得着带这些寒酸衣服去让人看了笑话。

  曹婆子的话她不介意,背着包袱曹婆子带着她七拐八拐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门前铺着青石板,干净得瞧不见苔藓想必这家主人定是个料理家事的能手。曹婆子敲了敲门,来了一个和曹婆子年纪相仿的婆子,曹婆子戳了戳娇娘肩膀,说道,“叫人啊,这是你幺婶”。

  娇娘跟着叫了声幺婶,被唤作幺婶的张妈妈抬眼打量起娇娘,声音倒是好听,只是这模样,不过将人带回将军府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张妈妈恩了一声算是回应,又接着说道,“进了将军府你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张妈妈,免得别人说闲话”。

  娇娘还未回话,曹婆子先帮她回了,“是,是,是,进了将军府一切可得听吩咐”,前三个字是笑得脸上开花对张妈妈说的,后面的话是板着脸对娇娘说的。

  一般大官的家宅都建的离皇城很近,这不仅是显示了天恩,往小了说上朝也十分方便,在娇娘想来,将军府理应建在城中心,却没想到是坐落在此处,再往外一点都快出了城了,或是此处离皇城实在离得远,周围的府邸也算不得多,但都是格外地大。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张妈妈望了眼盯着将军府发呆的娇娘心想道。

  绕过大门,娇娘跟着张妈妈屁股后面从后门进了府,脚刚踏进门,张妈妈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与仙芝夫人也算是旧识,正好她房里也还缺个使唤丫头,就由你补上吧”。

  她私下说了自己的卖身契已经在仙芝夫人哪里,可是张妈妈说还是要走一个形式,才能过去,大户人家规矩多,娇娘听从了张妈妈的安排。

  娇娘一面低下头一面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了句“是”。

  曹婆子拿没拿到银子,娇娘不知道,但是自己还是成了仙芝夫人的丫鬟,曹婆子也没来找过自己,想必还是拿到了些银子的。

  张妈妈虽然声音平静,但内心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这仙芝夫人虽说只是将军的一个小妾,可是将军夫人体弱多病,连下床都成问题更何况是料理家事,说起来,将军府真正的女主人就是她了,得了将军宠爱不说,连将军唯一的血脉刚刚会走路的小少爷都当她做亲娘一样,可以说在将军府里,她算是一手遮天了。

  而张妈妈好巧不巧,是将军夫人的陪嫁,本来自家主子才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她作为将军夫人的奶娘,谁也要高看几分。现冒出一个烟花巷柳的女人使了那不知羞耻的手段够了自家姑爷的魂,害的自家小姐生了病,连带着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经常借着机会磨她。

  所以张妈妈自然厌恶仙芝到了极点,就连和仙芝有这么一星半点关系的娇娘也连带着厌恶上了,尽管娇娘算得上是她的一个亲戚。

  “现在正是府里缺人手的时候,规矩你到了仙芝夫人房里,自然有人教你,你自己机灵点”。

  其实这样的高门大户,丫鬟婆子都是调教好了再派到主子房里伺候,可是仙芝在张妈妈眼里算不上主子,面上虽不敢显现出来,可还是想着法子恶心她。

  娇娘是第一次进将军府可却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将张妈妈的话牢牢记下,走了一会穿过一个大的花园就到了一个气派的院子,院子里开满了红梅,与刚刚那光秃秃的花园形成鲜明对比。院门上提着生个大字“灵草小筑”。

  张妈妈像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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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粉衫丫鬟说了几句,粉衫丫鬟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张妈妈一个眼神示意,娇娘跟了上去。

  屋内碳火足,刚刚还觉得浑身冰凉的娇娘,现在仿佛觉得置身于阳春三月,身上的棉袄也有些厚重和不合时宜了。

  “夫人,这是新派来的丫鬟”。

  这是刚刚粉衫丫鬟的声音,娇娘听出来了,微微一抬头,映入眼帘的除了刚刚的粉衫丫鬟,屋内还站了两个浅粉衫的丫鬟,年纪都不大,听了声音也没抬头只是一心一意得给坐着的夫人捏着肩。

  坐着的夫人着了一件桃红色绸衣不算薄但也绝不算厚,与满屋的棉衫相比,显眼而又轻薄。

  这人娇娘识得,正是之前的仙芝姑娘,现在将军府的仙芝夫人。她有多受宠,无人与娇娘说过,不过看也很容易看出来,屋里有三个丫鬟伺候,刚刚院子里还有生个打扫的丫鬟,加上满院子的梅花,也知道仙芝姑娘已经今非昔比了,娇娘以前在金美楼不敢与她攀交情,现在更不敢。

  她脸上还是娇娘熟悉的样子,笑盈盈地:“我和娇娘也算得上是有缘,采薇你带她下去换身衣服,一同在我跟前伺候吧”。

  原来粉衫女子叫做采薇,仙芝姑娘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身边只留相貌好的人伺候,除了相貌娇俏的采薇,其他两个丫鬟皆是中上之姿。

  采薇心里十分不情愿,能在主子跟前伺候是得脸的事,自己长得漂亮做事妥帖自然该得,可这新来的不仅长得难看而且浑身一股傻气,凭什么和自己平起平坐。

  果然是金美楼里出来的,就算做了夫人,也是上不了台面的,采薇这样想着,看娇娘也越来越不顺眼。

  换上了和刚刚那两个丫鬟同样的浅粉衫,站在仙芝身后的娇娘还是觉得即便衣服一样了,自己与她们还是格格不入。两人一人一个肩膀,也算找到了事做,采薇出去办事了,只留她一人在屋内手足无措地站着。

  仙芝虽然闭着眼睛但好像也知道了她的窘迫,朱唇微启,“娇娘,给我剥个葡萄吧”。

  之前自己来将军府求人,就发现她嗓子哑了,本以为只是伤寒,一时嗓子不好了而已,没想到仙芝夫人过了这么久,嗓子还是哑的,让人听着有些难受。

  娇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桌上摆的乌黑的葡萄,两三步上前站着剥了起来。葡萄本就不便宜,冬日里更是个稀罕物,所以娇娘尤其小心翼翼。就这样,娇娘剥一个喂一个,也算是有了事干,在一串葡萄完了快一半之时,她才被躺在榻上之人叫停。

  葡萄汁将仙芝的唇染了些颜色,愈发显得她整个人娇艳欲滴。这样的美人,难怪这样受宠,娇娘心里这样嘀咕。不一会儿,采薇身后跟了两个娇娘没见过的丫鬟提着篮子就进来了。

  仙芝拍拍肩膀上的手,坐了起来,“采荷,采月,你们去帮忙吧,我有些饿了”。

  两人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上前帮忙,精致的瓷盘将整张桌子填的稳稳当当,如此丰富,娇娘原以为将军要来和她一同用饭,谁知菜摆好后,她净了手之后就坐下吃了起来,每样菜却都是只尝一两口,没一会就吩咐布菜的采荷停下筷子。

  “剩下的赏你们几个了”,拿着帕子轻轻擦拭了嘴角,一面说道。

  娇娘学着采薇三人,谢了赏。

  采薇伺候仙芝夫人睡下,才到了小厨房,等人到齐之后,菜也差不多都热好了,采薇算得上是掌事丫鬟,娇娘看得出采月和采荷都听她的,等她落座之后说开饭,才敢开始动筷。

  一个声音却在此时冒了出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真是让人倒了胃口”,这桌上只有娇娘一个是新来的,说的自然是她,刚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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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的筷子动也不是,不

  动也不是。好在采荷出来打了个圆场“是呀,刚刚采月还在说厨房闹蟑螂,让我一脚给踩死了,真是让人倒胃口,不过现在没事了,采薇姐姐辛苦半天了,快吃饭吧”

  被点到名字的采月,瞪着一双圆眼:“我什么时候说有蟑螂...了”,采荷看她一眼,她才慢慢闭嘴,狠狠往嘴里包了一口白饭。

  采薇没再接着说什么,脸色不是十分好看地吃起来。娇娘不敢闷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白饭,头也不敢抬一下,碗里突然多了一个鸡腿,顺着筷子看去,给她夹菜的正是采荷。她感激地看了采荷一眼,又低下头去。

  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娇娘有些菜连嚼都不敢嚼,生怕自己冒出个声音,好在将军府里厨子手艺不凡,样样菜都是娇娘意想不到的美味。

  接下来的日子,全是采月和采荷在教娇娘规矩,她虽然没得采薇什么好眼色,但是也幸得她只是嘴上刁难,几日下来,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

  几天相处下来,采薇和月都不太喜欢自己,采荷的脾气最好,待人接物都很和气,“这府里除了将军,第一要紧的就是小少爷,你千万不要冲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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