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_夜夜言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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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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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来了一位妈妈,后面跟着两个丫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仙芝夫人,这是大人吩咐赏您的药,赶紧喝了吧!”,话虽恭敬,可语气却没有这恭敬。

  “奶娘,我刚刚才吃完饭,这药隔会儿再喝吧”这语气仙芝也受得,不仅受得,还笑得十分乖顺。

  这药娇娘倒是不算陌生,以前在金美楼每天熬这样的药给每个接了客的姑娘送,这味道是十分熟悉的。楼里的姑娘不能怀孩子,娇娘自然明白,不过现在仙芝是将军的侍妾怎么还要喝这避子汤,她就不明白了。

  这药娇娘识得,仙芝也识得,她不仅识得还喝过。

  被仙芝唤作奶娘的妈妈听了她的话也没说什么,就是站在那,这样子是不看着她喝就不会罢休的样子了。

  这妈妈没有发话,身后的丫鬟先开了口,“芝夫人,这是将军的意思,您可别让刘妈妈难做啊,回头将军知道了怕是会怪罪”。

  原来这个刘妈妈就是将军的奶娘,在府里说话也是有几分分量的。仙芝不敢再推脱,忍着把药喝下。

  见碗底空了,刘妈妈才心满意足带着人离开。

  刘妈妈一走,仙芝立刻用手指抠喉咙,将刚刚喝下的药又吐了出来。见她吐地脸色发红,泪水往外冒个不停,娇娘只有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再没见到男人的身影,仙芝的脸上乌云密布,娇娘行事也格外小心,生怕做错事惹她不快。殊不知自己在外人眼中已经成了芝夫人跟前的大红人。

  今日,她采了些红梅插在屋内,仙芝觉得无趣,寻了她说话。刚开始都是闲聊,等热络起来,仙芝提起了曹生的事情,知道曹生已故,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娇娘尽量将自己的口气放稳问道,“奴婢还是要多些芝夫人的大恩大德,之前帮忙救了奴婢的相公......”。

  虽然娇娘很想揪着她问个清楚,为何明明曹生被救下,却被人伤成那样子,她找到衙役问过,只说死刑的犯人在牢里都不好过,挨些拳脚不过是家常便饭,被人打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又过了些日子,天气渐渐回暖,芝夫人抱着小少爷逗着玩,没一会儿功夫就没了耐心,随手将奶娃子丢给了身边的娇娘。

  怀里抱着孩子,她又响起曹婆子曾经说过的话,说她生过孩子。起初听曹婆子说她破过身子,她信,毕竟在金美楼之前的事情她什么也不记得,况且男人一旦发起兽欲是不论美丑的,例如被她杀死的曹猴子。

  但是说她生过孩子,她是全然不信的,因为生孩子实在离她她遥远了。当时一听,她只当做是曹婆子编的瞎话不让她嫁给曹生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盯着娇娘脸上的红色胎记目不转睛,伸手就去捏。

  脸上传来的感觉将娇娘从思虑中拉了出来,看着这小奶娃子粉雕玉琢样的白嫩小脸,唯有一双笑起来十分晃眼的桃花眼像他父亲,娇娘猜想这将军夫人肯定是个大美人。

  晌午饭后,芝夫人又懒洋洋地上床躺下了。娇娘哄着小少爷睡觉,刚刚长牙的奶娃子已经想要说话了,丝毫没有要睡得意思,抱着她的手,嚷着要抱抱,无奈之下,娇娘只好给他套好小褂子。

  刚把这小奶娃子抱在怀里,他又用肥嘟嘟的食指指着房门的方向,发音不清楚地说着“走”,感觉到娇娘没动,又激动地挣扎着要下来自己出去。

  见他圆溜溜的身子着急地往下滑,娇娘顺着他,把他放了下来,这一下来,还不忘拉着娇娘的手指,小小的身子就往门口扑。

  这一个月下来,这小少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可算是一清二楚了,什么照顾的婆子丫鬟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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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除了奶娘谁也不让抱,这样看来这小奶娃子愿意和自己亲近也是难得,按奶娘的话来说就是她的福分。

  可她宁愿把这福分给别人,因为带孩子实在太累了,尤其是这种刚会走路的小奶娃子。

  芝夫人怕孩子吵,每日午睡时都会吩咐娇娘把小少爷哄睡,可这小少爷偏偏每到这个时候就异常清醒,在床上哄了半天,他就是睁着乌黑的眼睛望着你,然后闹着要出去,若是不依着他,就会哭得撕心裂肺。

  院子里不能玩,娇娘只好带着她到了花园玩耍。天气才渐渐回暖,花园里都还是光秃秃一片,这样也好,看着十分宽阔。

  丫鬟们有的着粉,有的着青,逗着这小少爷提着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倒是给这院子注入了生气。

  娇娘陪着闹了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走到奶娘身旁做了下来。奶娘虽然年纪不大,但穿得十分老气,晃眼一看像是上了岁数的妈妈,在一群粉绿中跑着实在不好看,也失了稳重,所以都是坐在一旁看着小少爷。

  见她坐下,奶娘开始和她闲聊起来,“娇娘,进了将军府有些日子了可还习惯”。

  毕竟是小少爷的奶娘,在下人之中还是人人都会给几分薄面,想想将军的奶娘十分受将军敬重,在这府中也算半个主子,以后小少爷长大继承了家业,想必那时奶娘在将军府还是有些体面的。

  平日小少爷的奶娘都是个寡言之人,别人说巴结的话也好,有时不懂事的人说几句酸化也好,她都只是笑笑了事,现在居然主动与自己闲话家常,着实让娇娘觉得有些意外。

  “夫人心善,待下人都很宽厚,娇娘有什么不懂的,采薇几位姐姐都会悉心教导,倒是没什么不习惯的”。

  奶娘听了她话,嘴角的笑似乎带了几分轻蔑,不过一闪而过,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一般。“那就好,我比你进府多些时日,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我”。

  还未等娇娘谢过她的好意,孩童的哇哇哭声就打破了这对话,奶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采月怀里的小少爷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安抚起来,哭声没一会就渐渐消失了,原来是哭累了,在奶娘怀里睡着了。

  小少爷被抱回房里,丫鬟们也散了,走在最后的采月不满的翘起嘴巴看着奶娘离去的背影小声向同样走在最后的娇娘抱怨道,“瞪我干什么,小少爷是自己摔倒的,又不是我弄哭的”。

  采月看着年纪和娇娘差不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是孩子心性,说话没个分寸,让让她想起了在家里自己的小姑子,听了她的抱怨,拉着她的手拍拍,“奶娘也是关心小少爷,这话你可不能再说,让别人听了去,免不了你一顿罚”。

  道理规矩她都知道,不过毕竟进府时间不算长,也没受过什么罚,还是有分在家中的任性,不懂得为奴为婢,主子稍有不如意,打骂就是家常便饭。

  “我知道了”。

  虽然娇娘伺候的时日比自己短,可是却讨得了芝夫人的欢心,连小厨房的烧火婆子都说这新来的娇娘果然厉害,没来几天把采薇都从大丫鬟的位子上挤下去了。所以现在采月只觉得娇娘还没来几日就开始教训自己,难怪采薇说她人丑心思多。不过是仗着能给芝夫人梳几个不一样的发髻,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句回答虽然带着几分不满,可娇娘只觉得是小孩子脾气,笑笑就没再多说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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