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绵薄之力_大丰逍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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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绵薄之力

  “下官迎接来迟,抚台大人恕罪!”

  知府衙门里,段子兴恐慌的跪伏在地,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卑微的行大礼。

  马国成从主位上站起,信步走来,伸手摘下了段子兴头顶乌纱,用一根手指挑着,在手里把玩起来。

  “玩忽职守,你好大的胆子!”

  五品的乌纱,在他手中轻飘飘的,犹如纸糊的般,似乎随手一握,就会化作粉尘。

  “抚太大人息怒,下官不是有意怠慢。”

  段子兴惶恐不安的叩首。

  马国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道:“雍儿是怎么死的?”

  段子兴垂首道:“公子是被人行刺,不幸遇害的。”

  “凶手是谁?!”

  马国成根本不相信是被仇人所害,凶手逃去无踪这样的推脱之言,他转身又坐回了大堂的主位,手臂一挥,那顶乌纱帽又回到了段子兴头上。

  只不过有些歪,配着那张慌急的脸,看上去有些滑稽。

  “本抚摘你乌纱,犹如探囊取物!杀你这样的微末小史,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最好想清楚再说。”

  他口吻平淡,但压着的那抹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

  段子兴擦着额头上的虚汗,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凶手叫郝占林,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原本已经缉拿归案,后来被人劫狱救走了,他对官府心怀怨恨,隐藏在知府衙门想对下官行刺。”

  “不料,公子中招了。”

  他编了一个马雍不幸躺枪的借口。

  马国成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道:“凶手在何处?”

  “已经抓到了!”

  段子兴急忙站起来,向外面大声道:“带人犯。”

  很快,一个憨憨的人犯被带了上来。

  舌头有半截在外面放风,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地板上,还不断的嘟囔着阿巴……阿巴……

  “这是凶手?”

  马国成都快被气笑了。

  段子兴惶恐的道:“此人负隅顽抗,下官不得不用点狠的,失手打成了白痴。”

  砰!

  马国成拍案而起,眼里射出足以杀人的目光,冷冷道:“我看你在拿本抚当白痴!”

  段子兴吓得魂不附体,也觉得这事办的荒诞。

  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强行解释。

  “怎敢欺骗抚府台大人?

  “下官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鉴啊!”

  他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在地上叩首。

  马国成面无表情,淡淡道:“段子兴,你爬到今天不容易。”

  “是。”

  段子兴擦着额头虚汗,连连点头。

  “若不是治疫有功,你恐怕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知县。”

  马国成淡淡道:“来之不易,就应该加倍珍惜,不要因为一时糊涂,把自己弄到身败名裂之地。”

  “这……下官明白。”

  对方的眼神让段子兴心脏狠狠悸动了一下,磕磕巴巴的回道。

  “我想不明白,这临安府有谁能让冒着得罪本抚的危险,顶着乌纱不保的危险,来替他遮掩。”

  马国成蹲下来,和颜悦色的道:“你告诉我。”

  “我……”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威严更重,段子兴呼吸都急促起来,紧张之下差点吐露实情,好在还明白自己跟姜辰是一根绳的蚂蚱,叩首道:“下官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马国成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狞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人,下官句句属实!”

  段子兴指天发誓,道;“就是此人杀的公子,如果有错,下官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就不得好死!”

  马国成冷笑,感觉自己被人当成了傻子。

  “找一个替罪羔羊,草草结案,这一招本抚还是知县的时候就用过。”

  “你心里在想什么,瞒不过我的眼睛。”

  “只是我一时间还猜不透,你背后的人是谁。”

  他脸上逐渐浮现出杀机,冷冷道:“等本抚查明真相,一切有关的人都要给雍儿陪葬!”

  “大人!此人就是凶手!”

  段子兴叫撞天屈,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一面之词!”

  马国成竖起眉毛道;“谁能给你证明?!”

  “我!”

  就在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姜辰带着杜开已经朱重九迈步而入,淡然的站在堂下,微微躬身算是行礼了。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走一趟。

  不然,段子兴这种心志不坚的人,一番恐吓下,指不定会吐露实情。

  “你是?”

  马国成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少年。

  年纪不大,器宇不凡。

  只是见官立而不跪,可谓狂惫已极!

  “晚生临安府一个秀才,姓姜名辰。”

  “秀才?”

  马国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这种最低级的功名,在他眼里跟贱民根本没区别,淡淡道:“你能证明什么?”

  “证明马公子确实是被郝占林行刺而死!”

  姜辰轻轻一挥手。

  旁边朱重九站出来,朗声道:“小人亲眼所见,就是这个人杀了巡抚公子!当时他躲在房梁上,扑下来就是一刀!”

  “小人也可以证明!”

  杜开也站了出来,道:“此人穷凶极恶!可惜马公子了,小人救援不及,到现在仍然自责不已。”

  他说完抬手一指舌头在外放风的郝占林。

  “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问问他,一切就都明白了。”

  “阿巴……阿巴……”

  憨憨嘟囔个不停。

  马国成面沉如水,目光投向姜辰,道:“这两个人是?”

  “是晚生家里的庄客。”

  姜辰拱手道:“也是缉拿凶手的英雄,这次能让郝占林顺利归来,这两个人都出力不小,还请大人给予嘉奖。”

  “哈!哈哈哈哈!”

  马国成突然狂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身为封疆大吏,多少人在他面前诚惶诚恐,可是今日却有几个人串通一气,拿他当傻子一样戏耍。

  “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眼神阴冷的道;“你叫姜辰对吧?”

  “不才,正是。”

  “本抚记得当初有一个奸商,搞得整个江南道丝绸棉麻物价大乱,好像也叫姜辰。”

  “晚生家里确实经营绸缎生意,至于奸商什么的,晚生不清楚。”

  “你现在可以滚了!”

  马国成下了逐客令,心中已经确定,此子极度可疑。

  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不可能让知府冒着身家性命遮掩,说不定背后还有大鱼。

  他要查明一切,然后再动手。

  姜辰眉毛颤动了一下,对方的辞令让他很不舒服,于是拱手道:“马公子英年早逝,真是让人痛惜!巡抚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真乃人间一大悲剧!”

  他在对方的伤口上猛撒盐。

  “如果有什么效劳的地方,晚生愿尽绵薄之力。”

  眼看着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姜辰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风凉话”随即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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