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路眠在谢稚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谢稚的无理要求。正好他也想将话说清楚，‘当面’跟谢稚交流，刚好也防止谢稚再整什么幺蛾子。
宿舍里有林盛和萧寻，不方便说话，谢稚提议找一个安静的酒店住一晚。
路眠无奈问道：“林盛不是说你在学校旁买了个新房吗？你买来就是闲置用的？”
谢稚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暑假我人在国外，家里人为了锻炼我的生活能力，特地没让人去收拾，那里还是刚买时候的样子，脏得很。”
路眠：“……那也不能去酒店。”跟谢稚两个人在酒店房间待着，他会窒息的。
谢稚想起很久之前被他遗忘了的问题：“我失恋那天，你怎么也在酒店呀？”
路眠：“……”
路眠面不改色撒谎：“那天校外的朋友来找我玩，他们学校门禁早，回不去了，我就陪他在酒店住了一晚。”
谢稚信了。
商量了下，路眠家离学校只有一个小时车程，早课在八点，两人早点起床赶回来是没问题的。
谢稚回宿舍拿了换洗衣服，路眠已经收拾好画具在校门口等着他了。看着站在花坛边安静低头玩手机的路眠，谢稚莫名兴奋。
这、这幅样子怎么有点像约会呀？
眼前被一团阴影笼罩，路眠抬头就见谢稚顶着一张红润的脸，扭捏询问：“我、我要不要买点东西给阿姨呢，上门不带点礼物不太礼貌吧。”
路眠：“……”就是普普通通的去朋友家做客，你当是什么正式见面呢？
在路眠坚决制止下，谢稚才放弃买一大堆礼物带回去，不过他还是买了一盒小动物形状的巧克力。
“送给路芽的，这个总可以了吧？”谢稚不甘心，捧着巧克力，听话地征求路眠的意见。
路眠上车前给沈唯发了消息，回消息的是路芽，知道哥哥要回来，小姑娘特别兴奋。
路眠瞅了眼抓着扶手，一脸颓丧的谢稚。
他实在搞不懂谢稚在想什么，只不过让他别买礼物，他就不高兴。这人是钱多没地方花吗？
路眠悄悄拍了张谢稚抱着巧克力的照片发给路芽。
【路眠：漂亮哥哥给你带了礼物[照片]】
【妈妈：哇~漂亮哥哥也要来我们家住吗！好耶~哥哥告诉漂亮哥哥，芽芽这几天好想他的呢！】
现在是晚高峰，公交车上很拥挤，路眠跟谢稚站在后门位置，这一站又挤上来不少人。背后被人一推，路眠的胸膛死死贴上立柱扶手，谢稚换了个位置，站到他的身后。
沉重的压迫感瞬间包裹住路眠，谢稚的右手撑在他的上方，高大的身躯将他紧紧罩住，完全是一个保护的姿势，彻底隔绝了路眠与其他人的所有接触。
路眠像是被圈进野兽领地的小羊，他从未想到，他有一天会在一个男生身上感受到被保护的安全感。
路眠愣愣抬头，谢稚弓着腰，特意在他俩中间留出一丝空余，他突然抬头，谢稚的下巴差点撞到他的耳廓。谢稚小幅度地抬了下脑袋，却没有挪开很远的距离。
路眠察觉到了谢稚的刻意，谢稚记得他讨厌肢体接触，在这种环境里，谢稚也记着这件事。
路芽还不会打字，发的都是语音消息。路眠戴着耳机，谢稚凑过来，刚好看到了路眠发的消息，听到了耳机里的声音。
谢稚嗓音含着笑，调侃道：“对着别人都能喊我漂亮哥哥，怎么对着我就喊不出来呢？”
天近黄昏，车内没有开灯，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将谢稚英俊的眉眼分割成几块不均的色彩，高挺的鼻子与左边脸颊拢在阴影里，右眼与上翘的半边薄唇被晚霞染上暖色。
路眠呼吸加重，脸颊和双耳噌的一下红了。他有点腿软，半个身体靠着立柱扶手才能勉强站立。这与以往被人碰触时不同，之前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这次的反应好像是从内而外造成的。
路眠回避视线，声音低不可闻：“路芽喜欢这么喊你，我不这样说，她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
谢稚：“那路芽说了什么？”
路眠：“你不是听到了吗？”
谢稚：“声音太小，我没听到。”
路眠恼怒地瞪向谢稚，他不信谢稚没听到！
谢稚脸上还挂着笑，眸底倒映着路眠的影子，嗓音低沉：“我想听，告诉我吧，路眠。”
路眠捏紧扶手，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每次都正经不到十秒钟，这次为什么超支了时间。
“芽芽说，她很想你。”路眠双眸垂下，掩饰眼底的慌张，小声道。
谢稚：“还有呢？”
路眠：“没了。”
谢稚突然道：“路芽很有礼貌。”
路眠：“？”
谢稚笑了笑：“路芽总是先喊我，才会说正题，作为路芽的哥哥，你可不能没有礼貌呀。”
路眠狠狠瞪着谢稚，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来：“芽芽说她很想漂亮哥哥。”
谢稚：“想谁？”
路眠：“漂亮哥哥。”
“乖。”谢稚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唇角的虎牙暴露出来，让他多了几分稚气。
路眠：“……”
之后的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路眠埋着头不去看谢稚，车内的温度快要将他烫化。
回到家后，路眠没打招呼就冲进浴室里洗澡。
沈唯在做晚餐，谢稚陪路芽在客厅里玩，笑声直从一楼传到了三楼。
路眠洗完澡后又在浴室里待了十几分钟，等到身体的温度降下来后，他才犹犹豫豫出来。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路芽很喜欢谢稚，吃饭时，路眠就没说过几句话，大家都习惯了他的沉默，也没人看出他的不对劲。
将路芽哄睡后，谢稚才抱着手机跟路眠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放学时，谢稚通过了绵绵的好友申请。
安静下来，他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感觉说什么都不对，绵绵也没有主动给他发消息。
谢稚抱着路眠自己做的等身粉兔子玩偶坐在地板上，满脸纠结：“绵绵什么都没跟我说，她加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路眠坐在床上，防止暴露，他特地正对着谢稚，学谢稚抱着一个小熊娃娃，用娃娃的肚子挡住手机。
路眠平静道：“他可能是害羞，你主动给他发一条消息试试。”
谢稚：“好。”
路眠将手机静音了，小号有新消息进来。
【绵绵的狗子：是绵绵吗？[狗狗探头jpg]】
【绵绵：是我】
谢稚惊叫道：“她真的回我了！路眠你也太神了吧！”
路眠一脸麻木：“嗯，你们慢慢聊。”
谢稚又纠结了：“我、我该说什么啊？”
路眠在心中叹了口气，一边敷衍谢稚，一边加快了打字速度。
【绵绵：哥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不知道你的账号是买的，你账号的原号主曾经渣了我的朋友……我想为朋友报仇才故意做了这场戏，骗了你对不起！】
路眠将事件的起因经过详细的告诉给了谢稚，中间隐去了自己和顾存的真实信息。
谢稚的笑容在看到这串文字时僵住，路眠借小熊的遮掩，偷偷打量谢稚。
【绵绵的狗子：没关系，误会能解开就好了呀！那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吗？你不用着急回应我，从前都是你追我，现在让我追你一次好不好？】
路眠如果不认识谢稚，听说这件事情后只会觉得谢稚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可了解谢稚后，看到这段文字时，连他都动容了，甚至有些嫉妒那个不存在的绵绵。
绵绵只是他塑造出来的虚幻角色，他不理解，他一点都不好，个子矮，脾气糟糕，还一身病，不喜欢说话，不合群，很孤僻……他怎么会是谢稚口中那个什么都好的绵绵。
不对，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谢稚不知道他是绵绵，更不知道他有多糟糕。
路眠狠下心，又给谢稚发了条消息。
【绵绵：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就能发现，你对我的感觉也不是真的，我脾气其实很糟糕，在你面前的软弱都是装给你看的，你喜欢的只是我装出来的那一面】
【绵绵：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男的，装女生骗渣男也是因为渣男装gay骗了我朋友的感情，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了，这些是你给我买的裙子的钱，多的是我给你的补偿，对不起！】
【系统：绵绵给你转账了四万元】
谢稚猛地抬起头，正在打量谢稚的路眠被吓了一跳。
谢稚眼眶红了，他露出路眠从没见过的无助表情：“绵绵跟我说，她……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他真的是男的。”
路眠无奈：“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谢稚沮丧地垂下脑袋：“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不肯相信绵绵是男生这个事实。”
路眠抓紧小熊娃娃的两只手，沉默良久后试探问道：“是男生……就不可以了吗？”
谢稚没听出路眠话里的忐忑，也没看到路眠紧张的表情，不假思索回答：“我性取向是正常的，我从来没喜欢过男生，也对男生没有什么兴趣……”
说到后面，尾音渐渐弱了。
路眠松开了小熊的手，在谢稚看过来前，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他没有戳穿谢稚一戳就破的谎言——
谢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过性别为男生的绵绵。
谢稚挪到路眠的床边，隔着小熊的手抓住了路眠的手指，他将头埋在路眠的被子里，声音仍带着无助：“绵绵说我喜欢的只是他塑造出来的假面……路眠，你说我是不是很渣啊，我突然觉得你跟绵绵说的话是对的，我该认清现实的。”
谢稚喜欢的是虚幻的绵绵，不是路眠。
胸口像是被重物压住，让路眠有些喘不过气来。
路眠没有推开谢稚的手，如答应谢稚那样的，轻声安慰：“你没有错，错的是欺骗你的人。”
谢稚不喜欢男生，他绝对不会把‘绵绵是他’这个真相告诉谢稚的。
毛茸茸的触感消失，小熊被人抽走，手被温暖的掌心握住，谢稚愣了下，紧紧回握住路眠的手。
双手交握产生一阵阵颤栗。
他一定是太伤心了，怎么连手都开始抖了。
路眠的掌心怎么能那么温暖。
谢稚说了两次谎——
他喜欢的其实是绵绵偶尔暴露出来的真实的一面。
他确实对别的男生没有兴趣，可他只对一个男生有很大的兴趣。
那个人现在就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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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有林盛和萧寻，不方便说话，谢稚提议找一个安静的酒店住一晚。
路眠无奈问道：“林盛不是说你在学校旁买了个新房吗？你买来就是闲置用的？”
谢稚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暑假我人在国外，家里人为了锻炼我的生活能力，特地没让人去收拾，那里还是刚买时候的样子，脏得很。”
路眠：“……那也不能去酒店。”跟谢稚两个人在酒店房间待着，他会窒息的。
谢稚想起很久之前被他遗忘了的问题：“我失恋那天，你怎么也在酒店呀？”
路眠：“……”
路眠面不改色撒谎：“那天校外的朋友来找我玩，他们学校门禁早，回不去了，我就陪他在酒店住了一晚。”
谢稚信了。
商量了下，路眠家离学校只有一个小时车程，早课在八点，两人早点起床赶回来是没问题的。
谢稚回宿舍拿了换洗衣服，路眠已经收拾好画具在校门口等着他了。看着站在花坛边安静低头玩手机的路眠，谢稚莫名兴奋。
这、这幅样子怎么有点像约会呀？
眼前被一团阴影笼罩，路眠抬头就见谢稚顶着一张红润的脸，扭捏询问：“我、我要不要买点东西给阿姨呢，上门不带点礼物不太礼貌吧。”
路眠：“……”就是普普通通的去朋友家做客，你当是什么正式见面呢？
在路眠坚决制止下，谢稚才放弃买一大堆礼物带回去，不过他还是买了一盒小动物形状的巧克力。
“送给路芽的，这个总可以了吧？”谢稚不甘心，捧着巧克力，听话地征求路眠的意见。
路眠上车前给沈唯发了消息，回消息的是路芽，知道哥哥要回来，小姑娘特别兴奋。
路眠瞅了眼抓着扶手，一脸颓丧的谢稚。
他实在搞不懂谢稚在想什么，只不过让他别买礼物，他就不高兴。这人是钱多没地方花吗？
路眠悄悄拍了张谢稚抱着巧克力的照片发给路芽。
【路眠：漂亮哥哥给你带了礼物[照片]】
【妈妈：哇~漂亮哥哥也要来我们家住吗！好耶~哥哥告诉漂亮哥哥，芽芽这几天好想他的呢！】
现在是晚高峰，公交车上很拥挤，路眠跟谢稚站在后门位置，这一站又挤上来不少人。背后被人一推，路眠的胸膛死死贴上立柱扶手，谢稚换了个位置，站到他的身后。
沉重的压迫感瞬间包裹住路眠，谢稚的右手撑在他的上方，高大的身躯将他紧紧罩住，完全是一个保护的姿势，彻底隔绝了路眠与其他人的所有接触。
路眠像是被圈进野兽领地的小羊，他从未想到，他有一天会在一个男生身上感受到被保护的安全感。
路眠愣愣抬头，谢稚弓着腰，特意在他俩中间留出一丝空余，他突然抬头，谢稚的下巴差点撞到他的耳廓。谢稚小幅度地抬了下脑袋，却没有挪开很远的距离。
路眠察觉到了谢稚的刻意，谢稚记得他讨厌肢体接触，在这种环境里，谢稚也记着这件事。
路芽还不会打字，发的都是语音消息。路眠戴着耳机，谢稚凑过来，刚好看到了路眠发的消息，听到了耳机里的声音。
谢稚嗓音含着笑，调侃道：“对着别人都能喊我漂亮哥哥，怎么对着我就喊不出来呢？”
天近黄昏，车内没有开灯，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将谢稚英俊的眉眼分割成几块不均的色彩，高挺的鼻子与左边脸颊拢在阴影里，右眼与上翘的半边薄唇被晚霞染上暖色。
路眠呼吸加重，脸颊和双耳噌的一下红了。他有点腿软，半个身体靠着立柱扶手才能勉强站立。这与以往被人碰触时不同，之前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这次的反应好像是从内而外造成的。
路眠回避视线，声音低不可闻：“路芽喜欢这么喊你，我不这样说，她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
谢稚：“那路芽说了什么？”
路眠：“你不是听到了吗？”
谢稚：“声音太小，我没听到。”
路眠恼怒地瞪向谢稚，他不信谢稚没听到！
谢稚脸上还挂着笑，眸底倒映着路眠的影子，嗓音低沉：“我想听，告诉我吧，路眠。”
路眠捏紧扶手，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每次都正经不到十秒钟，这次为什么超支了时间。
“芽芽说，她很想你。”路眠双眸垂下，掩饰眼底的慌张，小声道。
谢稚：“还有呢？”
路眠：“没了。”
谢稚突然道：“路芽很有礼貌。”
路眠：“？”
谢稚笑了笑：“路芽总是先喊我，才会说正题，作为路芽的哥哥，你可不能没有礼貌呀。”
路眠狠狠瞪着谢稚，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来：“芽芽说她很想漂亮哥哥。”
谢稚：“想谁？”
路眠：“漂亮哥哥。”
“乖。”谢稚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唇角的虎牙暴露出来，让他多了几分稚气。
路眠：“……”
之后的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路眠埋着头不去看谢稚，车内的温度快要将他烫化。
回到家后，路眠没打招呼就冲进浴室里洗澡。
沈唯在做晚餐，谢稚陪路芽在客厅里玩，笑声直从一楼传到了三楼。
路眠洗完澡后又在浴室里待了十几分钟，等到身体的温度降下来后，他才犹犹豫豫出来。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路芽很喜欢谢稚，吃饭时，路眠就没说过几句话，大家都习惯了他的沉默，也没人看出他的不对劲。
将路芽哄睡后，谢稚才抱着手机跟路眠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放学时，谢稚通过了绵绵的好友申请。
安静下来，他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感觉说什么都不对，绵绵也没有主动给他发消息。
谢稚抱着路眠自己做的等身粉兔子玩偶坐在地板上，满脸纠结：“绵绵什么都没跟我说，她加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路眠坐在床上，防止暴露，他特地正对着谢稚，学谢稚抱着一个小熊娃娃，用娃娃的肚子挡住手机。
路眠平静道：“他可能是害羞，你主动给他发一条消息试试。”
谢稚：“好。”
路眠将手机静音了，小号有新消息进来。
【绵绵的狗子：是绵绵吗？[狗狗探头jpg]】
【绵绵：是我】
谢稚惊叫道：“她真的回我了！路眠你也太神了吧！”
路眠一脸麻木：“嗯，你们慢慢聊。”
谢稚又纠结了：“我、我该说什么啊？”
路眠在心中叹了口气，一边敷衍谢稚，一边加快了打字速度。
【绵绵：哥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不知道你的账号是买的，你账号的原号主曾经渣了我的朋友……我想为朋友报仇才故意做了这场戏，骗了你对不起！】
路眠将事件的起因经过详细的告诉给了谢稚，中间隐去了自己和顾存的真实信息。
谢稚的笑容在看到这串文字时僵住，路眠借小熊的遮掩，偷偷打量谢稚。
【绵绵的狗子：没关系，误会能解开就好了呀！那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吗？你不用着急回应我，从前都是你追我，现在让我追你一次好不好？】
路眠如果不认识谢稚，听说这件事情后只会觉得谢稚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可了解谢稚后，看到这段文字时，连他都动容了，甚至有些嫉妒那个不存在的绵绵。
绵绵只是他塑造出来的虚幻角色，他不理解，他一点都不好，个子矮，脾气糟糕，还一身病，不喜欢说话，不合群，很孤僻……他怎么会是谢稚口中那个什么都好的绵绵。
不对，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谢稚不知道他是绵绵，更不知道他有多糟糕。
路眠狠下心，又给谢稚发了条消息。
【绵绵：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就能发现，你对我的感觉也不是真的，我脾气其实很糟糕，在你面前的软弱都是装给你看的，你喜欢的只是我装出来的那一面】
【绵绵：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男的，装女生骗渣男也是因为渣男装gay骗了我朋友的感情，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了，这些是你给我买的裙子的钱，多的是我给你的补偿，对不起！】
【系统：绵绵给你转账了四万元】
谢稚猛地抬起头，正在打量谢稚的路眠被吓了一跳。
谢稚眼眶红了，他露出路眠从没见过的无助表情：“绵绵跟我说，她……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他真的是男的。”
路眠无奈：“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谢稚沮丧地垂下脑袋：“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不肯相信绵绵是男生这个事实。”
路眠抓紧小熊娃娃的两只手，沉默良久后试探问道：“是男生……就不可以了吗？”
谢稚没听出路眠话里的忐忑，也没看到路眠紧张的表情，不假思索回答：“我性取向是正常的，我从来没喜欢过男生，也对男生没有什么兴趣……”
说到后面，尾音渐渐弱了。
路眠松开了小熊的手，在谢稚看过来前，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他没有戳穿谢稚一戳就破的谎言——
谢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过性别为男生的绵绵。
谢稚挪到路眠的床边，隔着小熊的手抓住了路眠的手指，他将头埋在路眠的被子里，声音仍带着无助：“绵绵说我喜欢的只是他塑造出来的假面……路眠，你说我是不是很渣啊，我突然觉得你跟绵绵说的话是对的，我该认清现实的。”
谢稚喜欢的是虚幻的绵绵，不是路眠。
胸口像是被重物压住，让路眠有些喘不过气来。
路眠没有推开谢稚的手，如答应谢稚那样的，轻声安慰：“你没有错，错的是欺骗你的人。”
谢稚不喜欢男生，他绝对不会把‘绵绵是他’这个真相告诉谢稚的。
毛茸茸的触感消失，小熊被人抽走，手被温暖的掌心握住，谢稚愣了下，紧紧回握住路眠的手。
双手交握产生一阵阵颤栗。
他一定是太伤心了，怎么连手都开始抖了。
路眠的掌心怎么能那么温暖。
谢稚说了两次谎——
他喜欢的其实是绵绵偶尔暴露出来的真实的一面。
他确实对别的男生没有兴趣，可他只对一个男生有很大的兴趣。
那个人现在就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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