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5_这该死的爱
笔趣阁 > 这该死的爱 > 71-75
字体:      护眼 关灯

71-75

  收藏,大奉打更人最新章节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71章在你变成回忆之后

  迷迷糊糊中连好听到了局促的脚步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好像,脚步一会又移到外面去了,好像,有声音在讲,方有为,你马上去查元英雄的手机号,查到后马上打给我。

  连好眼皮一抖,醒了,她正躺在卧室的床上,手上还吊着点滴,周遭有淡淡的烟草味,现在是黄昏时刻,外头昏黄的日光透过了窗帘把室内折射得暖洋洋的一片,连好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她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

  兰廷芳静静的站在沙发旁看着若无其事的顾连好,她先是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然后去了浴室,接着从浴室出来用沾着牙膏香的嘴唇亲吻了他,再然后转到了厨房里,从厨房出来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杯牛奶,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用脚趾头去逗弄卷在毛毯上的咔咔,对于昨晚异样表现只字不提。

  昨晚的连好现在还让兰廷芳心有余悸,躺在他的怀里她表情平静,就像陷入酣睡的小女孩,家庭医生说她只是虚脱现象,可兰廷芳知道一切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连好。。。”兰廷芳叫了一声。

  她抬起头来,带着不好意思:“我知道啦,昨晚把你吓坏了吧?昨天北京的气温太高了,在国外生活了几年我还真的不习惯北京的天气,在加上昨天去了很多地方把我累坏了。”

  她放下了杯子,难为情的挠了挠头发:“对不起啦,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她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衬衫盖到了她臀部下,露出了白皙均匀的腿,随着她挠头发的动作露出了紫色的底裤,微卷的头发在睡醒以后蓬松使得她看起来慵懒撩人。

  “廷芳,我是不是变娇贵了,这样是不是很糟糕?”她咬着嘴唇,刚刚睡醒的声音就像糯米团,极甜腻。

  白色雪亮的衬衫里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兰廷芳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她光着的脚往上移,在她大腿上巡视着就是移不开,费了很大的力气兰廷芳提醒自己现在脑子不适合那些旖旎的念头产生,把目光沿着大腿往上移,在接触到那白衬衫胸部凸出来若隐若现的两点时,兰廷芳脑子了轰然一身。

  她。。。。顾连好真空上阵

  这个认知让兰廷芳的喉咙变得火辣辣的,就像登革热病人,体温开始迅速的上升。

  艰难的咽下了那口口水,兰廷芳目光继续往上移,现在,有一些事情必须问清楚,顾连好可疑的很。

  她的嘴唇周围有牛奶留下的白色泡沫,可爱得紧,就这样兰廷芳说出来的话变成了,连。。。。连好,你。。。你的嘴巴有。。。有牛奶。

  她微微的眯着眼睛,伸出舌头往上唇瓣一舔,那舌头粉粉的,兰廷芳脑门一热,某一处已经和脑门一样热了起来。

  “还。。。还有下面。”呐呐的说着,兰廷芳知道,现在自己的表现就像是一名面对着心里魂牵梦萦的女孩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初中生。

  他们仅有几步之遥,连好一动,那几步之遥变成了半步之遥,她微微的扯了一下衬衫,带着一种欲拒还迎的风情,她踮起了脚尖,微微昂起脸,吐气如兰,廷芳,下边你来。

  兰廷芳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刚想转身去那纸巾,衣襟就被扯住了,她指着他的唇,吃吃笑,廷芳,我要你用这个。

  “顾---连---好!”兰廷芳咬着牙,像大灰狼般的扑了过去,舌头一卷,把她唇上的牛奶舔的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如果兰廷芳是条狼的话,那么顾连好就是一阵狐狸。

  双双跌倒在沙发上,兰廷芳迫不及待的解开自己的皮带,偏偏,这个时候她还表现出来无辜的模样,笑得得意阑珊,廷芳,我只是要你帮我擦干净牛奶,没想过和你做这事,廷芳,老是这样子下去,咔咔会学坏的。

  咔咔?兰廷芳脚一踢,咔咔被他踢到了沙发底下去了,然后,嘴凑了上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手更是毫不留情的攀上了她胸部,成功的听到了她的娇吟。

  此时,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的闹了起来,兰廷芳想起了他交代方有为的事情,刚想去捞手机,就被一只手按在了。

  “廷芳,关掉它。嗯?。。。”她在他耳边蛊惑着他,她的手来到了他的大腿处,撩拨着。

  这个时候要是顾连好让兰廷芳去死,想必他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吧。

  这边,方有为握住手机心里腹诽,关机?本来刚刚下班快到家了boss大人偏偏那时来了电话,十万火急的说他要元英雄的联系号码,于是他就折回公司,经过一番折腾拿到了元英雄的手机号,打了电话,嘟了几声,切变成了关机提醒。

  兰廷芳和顾连好的情事从沙发蔓延到了卧室的床上,咔咔被锁在了房间里不满意的嗷嗷叫着,连好现在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廷芳在吻着她脖子后面的那个小小的疤,仿佛,她变成了躲在母体的那个小小的婴儿,安全,温暖。

  她的手向两边伸直,像初次学习飞翔渴望自由的小鸟展开着羽翅,他的手压着她的手,手掌比她大出了很多也长出了许多,可绞在一起的手却是如此的契合。

  他的吻停留在她的蝴蝶肋骨上,他的手无处不在,所到之处卷起的惊涛骇浪让她宛如汪洋里的小舟,连好忍不住的低吟了起来,她伸出手去框住了他背后的头颅,如溺水的人发出声音,廷芳,给我。。。。

  遵命,女王殿下,他在她耳边哑声说着。

  下一秒,他从后面冲了进来。

  下一秒,因为他的倾入连好的灵魂仿佛找到了栖身之所。

  这样的后果是导致两个瘫在床上,等待着小刀带着外卖。

  连好有气无力的趴在兰廷芳身上,抱怨,都是你害的,现在我半点力气都没有。

  “出力的人可都是我。”兰廷芳一本正经的纠正。

  连好恼羞成怒的眼刀一转,迅速的,听他马上说,好,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没有半点力气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连好一会轻声说,廷芳,要是我们有了孩子呢

  想起他们在这床上的火热,想起他最后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声低吼,想起了那留在自己身体的滚烫液体,连好脸色绯红,忍不住的兰廷芳啄了一下连好的嘴唇,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支着胳膊,居高临下,点着她的鼻尖。

  “你要是有了孩子,到时候啊。。。我就把你藏起来。”

  “就像舒小小那样把我藏起来?”连好板起了脸。

  “虽然。。”兰廷芳表情得意:“我很喜欢看吃味,可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你还是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兰廷芳的手来到了连好的腹部了,带着期待,像个虔诚的信徒:“连好,说不定,这样我们的孩子正在开始形成。”

  连好眼眶微润,手压在他放在自己腹部上的手上:“我们的孩子正在形成?真是吗?廷芳,到时,我们要怎么办?”

  “不需要担心。”兰廷芳抚上了连好额头因为欢爱汗淋淋的发脚,爱怜的说着:“我不会逼你离婚的,到时,我就陪你到巴厘岛去待产,在巴厘岛我有房子,我们就住在那里,据说,住巴厘岛的孕妇都会生出活泼漂亮热情健康的bb呢。”

  “真的吗?在那里会生出活泼漂亮热情健康的bb吗?”

  “嗯!”兰廷芳兴奋的点了点头,好像,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似的:“据不完全统计,那里出生的婴儿都是健康活泼的,至于漂亮嘛。。。。”

  他得意洋洋了起来:“我这张脸生出来的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这下,连好不干了:“那听你的意思是我的这一张脸是派不是任何用场了?”

  “当然不是。”兰廷芳急忙否认,那可是他孩子的妈:“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们结合制造出来绝对只世界小姐,世界先生级别的。”

  “嗯~~”连好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为了未来的世界小姐,世界先生我就听你的。”

  得到女王陛下的肯定兰廷芳满心欢喜,因为,因为顾连好答应了和他生儿育女了,还没有等他的高兴劲过,身下的人有敛起了眉。

  “怎么了?”兰廷芳小心翼翼的。

  “廷芳,这样一来我们的孩子岂不是不能拥有中国籍?”连好纠结了起来。

  “你在乎这个,没有想到顾连好还是一个爱国人士。”兰廷芳调侃。

  “廷芳,我的孩子一定要中国籍的,因为。。。”因为何美音从小教育她要饮水思源,要对自己的国度怀有感恩之情,因为何美音的外孙一定要属于中国籍的。

  这一缕的思想一闪而过,像一片阴影,连好勉强的把那片阴影压过去,然后抱着了他的腰,拽拽的,兰廷芳,你还不知道顾连好是一个热血青年吧。

  “我知道,我知道!”兰廷芳做膜拜的表情:“这个还不简单,到时,咱们再为我们的孩子改国籍就是了。”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连好后知后觉,露出了半边脸,傻兮兮的。

  兰廷芳又忍不住的想把这样的连好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了,不巧的是,煞风景的电脑管家友好的提示他们,门外有访客,小刀那张煞风景的脸印在监控上。

  本来小刀是以为自己三更半夜的排队买宵夜会换来兰先生的青眼,起码,会给自己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可是,好像,兰先生还是冷着一张脸。

  站在门外,小刀呐呐的,递出了手中依然热乎乎的食物,那是北京百年老字号的河粉,兰先生指名道姓要的,为了让河粉不要陀下去影响口感,他可是一路闯红灯飙车过来的。

  兰先生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接过他手中的河粉,看着自己,皱眉,你还不回去吗

  “就回,就回!”小刀赶忙应答。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脑袋从兰先生的背后探出来,笑嘻嘻的,小刀,麻烦你了。

  顾连好,还不把头给我缩回去,兰先生不悦的叱喝,那毛茸茸极娇俏的头乖乖的缩了回去。

  这时,小刀才看清楚顾小姐就藏在兰先生的背后,由于身材娇小的原因如果她不探出头来小刀还不知道她就藏在他后面。

  回去的路上,小刀不由的想起兰先生的那双大拖鞋,兰先生是踮起脚的,顾小姐的脚就藏在那双大拖鞋后面,两双脚就穿着同一双拖鞋。

  很久以后,小刀都会想起了那两双脚共同塞进一双拖鞋里,它们就像两片亲吻的嘴唇,爱情,大约如此吧。

  第72章在你变成回忆之后

  这是一个美妙的早晨,电子表的时间停留在二零一零年八月十号这个日期上,室内湿气机所散发出来的水离子让空气变得通透,电视在播报着今天北京的交通路况,厨房对面的玻璃花房有条不紊,几天前园艺师才来给它们精心打理过,还给它们浇了花肥以及人工嫁接,现在靠最上面的一些已经开始开花了。

  兰廷芳靠在厨房门框上,拿着水,正在看着连好给他做早餐,她的头发用一个发夹固定着,还穿这他的衬衫。

  兰廷芳喜欢极了她穿着他衬衫时的模样,他觉得顾连好要是在八十岁的时候穿着他的衬衫依然还是会是一副惹他流鼻血的画面。

  “兰廷芳,再看下去你就上班迟到了。”她看都没有回头看,冷哼着。

  兰廷芳走了过去,从后面环住了她,弯下腰,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迟到就迟到,那又有什么!”

  现在兰廷芳很不愿意离开这所甜蜜的房子。

  “忘了吗?你在我们八十岁的时候还要呆在这个亿万富翁的宝座上的,这样你就可以有很多的钱给我投资拍电影了。”

  “是,是!我马上去准备上班。”他极不情愿站直身体。

  连好抱住胳膊再次看着磨磨蹭蹭的兰廷芳,手指在手腕上的表上,时间已经指在了八点十分上,从清源到公司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再这样下去他非天天成为迟到大王不可,以前他可是分吹不动的在七点二十分出门。

  兰廷芳磨磨蹭蹭的在鞋架上换鞋,痒痒然的愀了连好衬衫下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大腿,然后一副期待讨好的模样,要不,连好,反正今天公司也没有什么大事,要不,我今天就不上班了。

  “然后,我们今天这一天就在床上度过,对不对?兰先生。”连好没好气,这男人好像要极力和她证明他已经三年没有碰过女人这事实

  。

  兰廷芳讪然,不甘不愿的把鞋套进了脚里,走了几步,回头,把连好压在了墙上,吻狠狠的落了下来,连好轻轻的推他他才放手,放手的时候,还不忘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狠狠的掏了一把。

  “顾连好,中午回来我再收拾你。”丢下了这一句,他才打开门。

  连好来到窗前,一会,见小刀开的车行驶到了窗前,还看见兰廷芳从窗户里伸出手朝她摆了摆,连好一吓,赶紧拉下了拉帘,差不多一分钟左右,连好手机进来了兰廷芳发来的短信。

  ---顾连好,要是改变主意比如想和我在床上度过一天的话可以随时召唤我。

  连好朝手机上兰廷芳发来的短信皱了皱鼻子。

  十点多钟的时候,柯莹来了电话她让连好陪她去产检,连好夹着手机一边和柯莹闲聊一边从衣柜里选了一件衣服来到了衣帽间,一颗颗的解开兰廷芳执意要她穿着的衬衫,这个变态的男人,仿佛一发不可收拾了。

  连好轻轻的笑了起来,解开了第四颗扣子,无意朝镜子瞄了瞄,衣帽间有孔型的大透灯,那灯光极亮,它一圈圈的投射在了镜子中,连好无意识的把衬衫拉到了肩下,镜子里的人眼神空洞,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的印记。

  “连好,你的身上烙着我的印记。”今天早上他一遍遍的轻吻着那些印记,说着。

  面料极好的来自阿玛尼的衬衫白得雪亮,有一瞬间,连好觉得它仿佛是来自天堂的那道白光,西方的人信奉在死去的那一刻会见到一道白光,他们坚信那是通往天堂的路口,那道白光带出了巨大的汽车摩擦露面的声音。

  连好浑身发抖着,就像一个有心脏病的病人偷偷的来到3d电影院看一部刺激惊险的科幻电影,在艳阳下一组连环撞车由远至近,最后镜头停在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女人身上,她的车子被挤得变了形,远处受了巨大冲力的玻璃从妇女的耳边捏过,镜头一转,女人失去了她一部分的头盖骨,可她依然顽强的去摸索她的手机,扭曲着表情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那车窗外的天空。

  车窗外的天空是方块的,很湛蓝,很湛蓝。

  那些镜头就从连好的头上捏过,连好手按住了心脏,从肺部挤出来的一点力气,妈妈,妈妈,妈妈。。。。。

  有一霎那,连好仿佛见到了那道白光,连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般,想去知道那道白光是不是能把她带到天堂,有那么一个阶段,连好曾经很向往天堂。

  柯莹惊恐的声音把连好从那道白光面前硬生生的拽了回来,连好捂着心脏,艰难的说出,柯莹,救我。

  这个世界上还有兰廷芳,她舍不得,好不容易他才爱上她。

  十点半左右,方有为接到了一个紧急的电话,他把电话送到正在会客的兰先生面前,几秒钟过后,兰先生脸色死一般的苍白,跌跌撞撞的冲出了会客室。

  连好又是在黄昏的时刻醒来,还是在原来的卧室里,只是这次她的床前围着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兰廷芳站在那几位医生面前,脸白得就像医生身上的白大褂。

  见她醒来,几位医生表情松懈了下来,他们小声的跟兰廷芳交代了几声然后退出去。

  “睡美人,你睡了整整八个小时。”兰廷芳轻吻了连好的额头,哑声说着。

  连好伸了一个懒腰,懒懒的发出娇嗔,都是你的啦,折腾了我一个晚上,廷芳,我要不要让医生弄一些补药来吃。

  他垂下眼睛,喃喃是我呼应着,嗯,是要补,是要补。

  说完着话后他把脸埋在了连好的脖子上,一会,连好的脖子上有了凉凉的液体落下,连好没有推开他,手落到了他的头发上,轻轻的梳理着。

  许久,听他说,连好,我知道丽贝卡,你昏倒的时候我和她隔着电话,谈了一个多小时。

  连好的心一沉。

  他抬起头来,眼角有泪印。连好垂下了我眼睛,听他声音痛楚的念着。

  “妈妈,我想是那个玻璃瓶子的错,因为它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我总想写点什么,于是就写了。妈妈,是海水的错,怎么会把它送上岸了。妈妈,是那个孩子的错,他不该捡起那个玻璃瓶子的,更不该把它交给了兰廷芳。妈妈,是那颗小石子的错,它不该让我跌倒的,如果我不跌倒的话我就不会到兰廷芳的宿舍里去找邦迪那么我就不会发现那个玻璃瓶子的。妈妈,还是电影小说的错,它们美好得像人心生向往。妈妈,如果那个玻璃瓶子最后没有落在兰廷芳的手里,我想我不会决定那么不顾一切去爱他的,如果我不那么爱他就不会和他那么奇怪的结婚,如果我不和他结婚就不会那么的执着,如果不那么执着就不会老想干那些傻事,如果我没有干那些傻事就不会那么的难过,如果我不那么难过就不会的电话给你,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会把你的车子停下来了,如果你不停下车你就不会离开我。”

  “这是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就这样念着。”

  就像一个死背课文的学生,慢慢的,一字一句碾在他的心上。

  “连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在你的身上还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兰廷芳心疼的说着。

  两个人相互凝望这,在彼此的瞳孔中看到彼此死灰般的脸。

  “我的妈妈是一个爱美的女士,应该说是她的职业需要驱使养成她那样的习惯,她连见一个小朋友也会化妆,她老说一个外交官的形象代表着她的国度,说实在的,小时候我极讨厌总是一丝不苟的妈妈,我们最亲密的动作就是脸贴脸,因为亲吻也许会让她口红掉落。”

  “可是,廷芳,你知道么,就是这样的一位爱美的女士却用一种最残缺的,最不体面的方式离开世界,黛茜阿姨带我来到太平间里,我看到妈妈了,她戴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假发躺在那里,浓妆艳抹丑死了,我拿开了她的假发,我觉得它碍眼极了,拿开假发后,廷芳,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连好的手抖着,声音平静,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手抖得凶泪水也落的凶。

  如被长期关在笼子里的兽。

  兰廷芳一把抱住了她,她在他的怀里颤抖着,泣不成声。

  “她的左边的头盖骨是从车椅和车顶之间的缝隙被找出来的,有刚刚出生的孩子的手掌那么大,因为强烈的撞击导致一部分变形,化妆师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粘上的,由于冰和那种胶水相克,我一碰它。。它就掉下来了,只剩下那些线头,像蜈蚣一样,更让我心碎的是妈妈竟然没有耳朵,他们告诉我妈妈的耳朵落在了车祸现场了。”

  “廷芳,他们找不到那只耳朵,他们竟然找不到那只耳朵,他们还告诉耳朵是软组织也许被撞烂了,妈妈的同事说他们去找了,可是在现场他们没有找到。那些处理车祸现场美国佬还告诉我无能为力。”

  “我不会接受他们这么不负责任的说辞的,不会的。。。”她在他怀里拼命的摇着头:“然后,我就到现场去找,我找了一天一夜,我一遍遍去敲那些住在哪了居民的门,一遍遍的问他们你有没有看的我妈妈的耳朵,那些人可真不友善,他们甚至于还报警说有一个中国姑娘可能精神不正常,最后,有一个小女孩偷偷告诉我,我妈妈的耳朵也许已经成为她们家的小吉米的晚餐。”

  “廷芳,你知道小吉米是谁吗?”连好呜呜的哭着,像最无能为力的孩子:“小吉米是一只小狗,小女孩的妈妈告诉小女孩小吉米好像吃了想耳朵一样的东西,她妈妈还带了那只小狗去打了预防针。”

  像是受到了连好的传染兰廷芳的身体也开始颤抖着,他的牙齿在打颤,就像在在最寒冷的冬季里掉进了海里浸泡多时的人。

  “然后,妈妈走后的半年里我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我请求妈妈原谅,我告诉妈妈我爱她,很爱很爱,可是妈妈告诉我她遗失了她的耳朵,她没有办法听到我说些什么。”

  “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在顾连好的心里有一座她怎么也迈不过的桥梁,那只叫小吉米的小狗就是顾连好怎么也迈不过的那座桥梁。”

  第73章在你变成回忆之后

  八月十号的这个黄昏,随着连好的醒来,随着她在昏睡中的那段类似于蝴蝶效应的剖白随着发生在那只叫做小吉米的小狗的故事兰廷芳感觉到了如灰烬般的绝望。

  曾经他一遍遍的看过了亚太传媒的新闻组对于连好妈妈发生的车祸时的报道,其中出于对当时人的保护出现在镜头里的连好一身素衣面目模糊,新闻是从美洲广角转载的再加上国内的追踪报道一共二十分钟左右,他们还是国内对于何美音外交官在美遭遇连环车祸身亡的新闻手里资料最齐全报道最详细的媒体,说实在的,在中国的传媒界这样的新闻是冷点,人们对于一个外交官遭遇车祸这样的报道并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看的新闻大多是某贪官落马,某官员养了几个情人,某明星和某名人存在着权色交易。

  兰廷芳没有想到那短短的二十分钟的新闻里竟然会有着一段让人心碎的故事,一个媒体从事者对于类似这样的新闻大多司空见惯了也早已麻木了,可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最爱的那个人身上原来会让你生不如死。

  连好,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敲开那一扇扇紧闭的门以及在听说了小女孩用天真稚气的语言来告诉她关于那只叫小吉米的小狗的事情。

  而所有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就像那段出自于她昏睡时口中说出的蝴蝶效应。

  是的,在顾连好爱上了兰廷芳的这场蝴蝶效应中她失去了她的妈妈。

  现在,她哭累了倦在自己的怀里沉沉睡去,就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兰廷芳拿着温水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脸,毛巾轻轻的落在了她的眉间。

  他的连好,眉清目秀,颧骨上有几点日晒斑,他的连好,颈部很是柔美,微微昂起的时候就像在春水中昂望着天空的白天鹅,他的连好,手也好看,只是手心的几处有些小茧,想必,是由于长期握笔照成的,在学院里她还教那些孩子中国书法,他的连好,手腕很瘦背部也单薄,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在十年里做着同样的一件事,就是爱兰廷芳。

  他的连好,骨子里还是一位热血青年,每到一处机场都会对着那面五星红旗面前驻足,为她是何美音的女儿为她生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感到骄傲。

  他的连好,有时候也很狡猾,为了不让他知道在那段车祸后面的真相对他使用了美人计,比如在沙发挑逗他,比如,穿着他的白衬衫对他进行了诱惑。

  细数着她的好,兰廷芳感到心疼,很疼,很疼。。。。。

  连好是在十一点的时刻醒来的,身边的枕头空空的,房间里有淡淡的药味,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药不是她吃的,她就挂了补充体力的盐水,床头柜还有几片没有服用的药,那些都是抗焦虑药物。

  平常他工作用的书房门半掩,连好手轻轻一推,书房的门缝大了一点,书房里没有开灯,来自楼梯处的壁灯渗进了书房里,晦涩压抑,他背对这连好坐着,高背椅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位,只露出了头和手,有一点猩红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

  连好的眼角湿润了,这样的夜他坐在那里揪得她心里难受。

  他的手动了,那点猩红也跟着他动了。

  “廷芳,不要!”连好打开了书房的小灯。

  那烟已经烫到了他的短袖t恤,极好的衣服布料发出了类似于幽香的气味,像顽皮的孩子因为好玩而焚烧了姐姐辛辛苦苦弄得干花。

  谁也没有说话,连好把他手中的烟按灭,蹲下了身体,把头埋在了他的膝盖上。

  “廷芳,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你这样做,医学家们把你刚才的这种行为称为自残,我觉得这称呼难听极了,我不喜欢它冠在你的身上,兰廷芳是多么的冰清玉洁啊!”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哑声笑:“嗯,顾连好不喜欢我以后就不会做了,顾连好说兰廷芳冰清玉洁兰廷芳就一定会冰清玉洁。”

  连好在他的膝盖上笑,笑得脸部肌肉都疼了。

  连好站了起来,钟表指在了十一点半,连好牵起了兰廷芳的手:“廷芳,我们去睡觉吧。”

  “我再呆一会,散散烟味,乖,你先去睡,嗯?”他手贴上了她的脸颊,如安抚孩子一般。

  上前半步,连好手指在他的手心上划着圈,廷芳,现在想不想要我。

  他抬起头看她,她没有回避,灼灼的回望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下一秒,他打横抱起了她,没有把她抱到卧房里而是把她抱进了浴室了,在可以容纳两个人来自亚马逊雨林千年原木制作的澡盆里,他们像丛林中方式没有顾忌的孩子一般开始了他们的狂欢之旅。

  头顶是八月北京的夜空,澡盆一点点的水,水里加了让人放松的精油,连好展开了腿容纳着他的进入。

  这一夜他们就像在雨夜里狂奔的孩子,因为他一次次的深入连好放肆的尖叫的,极致的时候连好大叫着兰廷芳的名字,指甲毫无顾忌的陷阱了他背部的皮肤。

  仿佛,再不这样叫着他的名字往后她再也叫不了了。

  连好还用嘴唇去亲吻他那固执的,会认人的孩子,看着他沉醉沉迷连好心满意足。

  这一夜,他索求无度,一次次汗水淋淋的和她纠缠着,最后,他没有从她身体退出,他趴在她的身上,把头靠在她心上的位置。

  “连好,有人说这个星球会迎来它的冰川时代,就像那部叫《后天》的电影一样,所有的事物都会凝结在冰凌里,真想那一刻在这时刻来临,连好,如果是那一刻降临在此时此刻我们不要逃好不好。”

  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流连着:“我们就这样在一起迎接着那一时刻的到来,不过,你一定要穿衣服,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没有穿衣服的样子。”

  “嗯。。。。到时候,我们不要逃就这样迎接着那一刻的来临。”

  他啊。。。这个男人啊。。总是像一个孩子,有点像剪刀手爱德华,独自躲在他的城堡里,固执,孤独,乖张,真挚,最后,在他的城堡里为心上人剪出了了最独一无二的世界,连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爱德华那张苍白的脸,连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起了那部悲伤的电影。

  八月十一日,中午,连好呆呆的,不可置信的愀着兰廷芳,不,应该是愀着兰廷芳手中的机票,机票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注明着航班的日期。

  ---北京时间8.11号22点整。

  连好茫然的抬起眼睛,兰廷芳除了脸色较为苍白之外神色自然,他神色自然的说着,顾连好,我可不想让一个动不动就晕倒的女人来当我的妻子,而且这个女人现在的身份还是别人的妻子。

  到了此刻,命运已然山穷水尽了,丽贝卡医生告诉他连好这样的状况就像一位有着心里创伤的失忆病人在面对着那些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那种排斥感所衍生出来的压力会导致她脑子缺氧从而昏迷。

  自从她和他在一起来的短短几天就出现了两次昏迷,这两次的昏迷已经让他承受不起了。

  “廷芳,廷芳。。。”连好呆呆的念着。

  本来是想摆出电影里深情男主的姿态说一些绝情绝意的话来和她恩断义绝让后在若干年后迎来像电影一般最后女主终于知道了男主的用心良苦并且深受感动放下心结回到他的身边类似这样的结局。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最后变成了把她抱在怀里并且准备好了一大堆绝情绝意的话却变成了这样。

  “连好,我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来留住你了,本来,我觉得就是当你一辈子情人其实我也无所谓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心里爱着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那位丽贝卡医生告诉我只有这样做对你才是最好的。”

  “连好,不需要感到伤心,我现在没有遗憾了,就像你那时用尽全力来爱我一样我也用尽了全力来挽回你了,所以,我没有遗憾了。”

  “连好,我们玩的假装游戏到今天刚刚满一个月现在是结束的时刻了,我们,不要再玩了。”

  “连好,最后,我想谢谢你,你让一个自私暴戾偏激,不相信这个世界,厌恶去爱心里还总不想长大的兰廷芳因为爱你而且被你爱着而感到幸福,并且感恩着。”

  情感催生出来泪水犹如江河上的水,疯狂的渗进了连好的嘴里,那是世间最为苦涩最为甜蜜最为幸福的味道。

  “傻姑娘,被我的话感动了,当初在第一次听到广播里你做的傻事我也是这样哭来着,也是被你这么感动来着,心想顾连好还有这样傻乎乎的一面,还好,那天下着雨,不然一个大男人那样大哭会是没有面子的事情。”

  连好紧紧的抱住了他,用尽全力去抱住了他,这个男人是她要刻在骨头上的人,这个男人是她想和他名字一起变成粉末长眠于泥土下的人。

  第74章在你变成回忆之后

  这个黄昏,斜阳安静的散落在阳台上,客厅里的音乐传到了阳台上,女歌者声音清冷在唱些什么连好不知道,这一刻,顾连好和兰廷芳在阳台上跳舞,极小的时候,连好有一次到同学家里去,那位同学的家里有一卷录影带,很老的录影带,录影带里有一个镜头一对男女在他们家的阳台上跳舞,女人的脚踩在男人的脚上,男人拥抱着女人跟随着音乐,最后,女人拿起了披肩盖在了两个人的头上,他们在披肩下接吻。

  那个镜头一直留在连好的脑海里。

  现在,顾连好和兰廷芳在复制着那个镜头,没有在披肩下接吻,她只是脚踩在了兰廷芳的脚上,头靠在了他的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

  这样已经足够了。

  临出门的时候兰廷芳塞给了连环一样东西,垂着眼眸,连好,把这个吃了。

  那是四十八小时紧急避孕药,连好低头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拿着药到厨房去了。

  兰廷芳看着她的背影,一个踉跄靠在了墙上,拿起了烟,没有点上,咬在嘴里,往肺部拼命的吸气。

  连好喝完了水,低下头,咔咔就站在她的脚下,小家伙仿佛预感到了离情,眼巴巴的愀着她,连好蹲了下去,把脸埋在了它的毛发里。

  “咔咔,以后帮我照顾他,还有,千万不要生病,你要是生病了他会着急会难过的,嗯?”

  小家伙仿佛听明白了,抖着身体好像在回应着她。

  晚上的首都机场旅客不是特别多,中央侯客厅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人,连好和兰廷芳是在九点多钟的时候到达机场的,兰廷芳不厌其烦的检查连好的行李然后到托运处去,然后带着连好在侯客厅的一处角落坐了下来,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就像一个送别自己女儿远行的父亲一样,絮絮叨叨的。

  “连好,不要以为美国的路宽敞,就追求速度。”

  “嗯!”

  “连好,不要贪图凉快穿热裤,美国犯罪率居高不下,我不想你引人犯罪。”

  “嗯!”

  “连好,要看电影就到电影院去,不要长期在电脑里看电影,这样对眼睛身体都不好。”

  “嗯!”

  “连好,去看妈妈的时候帮我像她问好。”

  “嗯!”

  “连好,不要贪图快便,就往麦当劳里钻,前几天一个美国记者对麦当劳的汉堡做了测试,那个汉堡放了一年还没有腐烂掉,那一年里竟然连蟑螂老鼠都没有去碰它。“

  “嗯!”

  “连好。。。。。”

  “好了,廷芳,我要走了。”连好站了起来,听着这样的话连好心好像要裂开似的。

  “好,好。。要走啊。。是该准备了。。是该准备了。。”他呐呐的,语无伦次。站了起来帮连好拿起了手袋还有登机证件。

  连好刻意不去看兰廷芳,低着头在前面走着,十步,十五步,二十步,三十步,停下,顿住,回头,狠狠的扎在了他的怀里,踮起了脚,吻住了他。

  手袋,机票,护照,证件掉落在了地上,他们没有去管。

  放开了她,兰廷芳觉得再吻下去明天也许会出现这样的新闻,一对男女在机场激吻,因为太过激烈而最后导致缺氧之下身亡,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把它们交给了连好,安全门离他们大约五十步左右,只要她迈了进去就会像远去的鸿雁,他叮嘱过她,以后要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他不想知道她的生活状况,因为他害怕听到关于她很幸福类似这样的话,今天凌晨他打电话给元英雄了,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一再像他保证要让她快乐幸福,他一再保证他有那那个本事。

  有那么一霎那,兰廷芳竟然感激连好遇到元英雄,那样的家伙很会闹腾所以连好没有多余的时间触碰她妈妈留给她的那个巨大的黑洞。

  他让公司和元英雄解约,并且赔偿了违约金,那些违约金足以买下太平洋上的任何一座小岛可是元英雄拒绝了,隔着电话,信誓旦旦,太平洋的那座小岛我会自己用我的方式去购买。

  安全门的左边一一个资源保护协会的标志,那标志放在了刻意以地球为模型制造的钟表,年份取代了时间,很详细的记载着人类面临着的困境。

  ---xx年xx月xx日哪些物种会在这个星球上灭绝。

  ---xx年xx月xx日哪些植物会因为人类盲目的砍伐而消失。

  ---xx年xx月xx日地球上将没有一滴石油。

  ---xx年xx月xx日地球上将没有任何一滴水。

  ---xx年xx月xx日将有多少个岛国因为海平面上升而沉入海底。

  ---xx年xx月xx日南极的冰川将会全部融化,海水将取代大面积的陆地。

  “连好,你说,真有世界末日吗?”兰廷芳拉着连好的手呆呆的看着那地球时钟,喃喃的问着。

  连好顺着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地球时钟上:“也许吧!”

  兰廷芳觉得自己不应该微笑的,可他还是微笑了,就像一迷恋冒险的个孩子一样偶然听到了这个世界上真有一座金银岛。

  “那么,连好,许我一个愿望吧!”

  “好,那你要用你的条件来换。”

  “好!”

  “兰廷芳,以后不要犯浑,要听你的心理医生的话要配合他,少抽烟最好不要抽,要坚持每天早上跑步。”

  “就这么简单?”

  连好点了点头,事实上还有很多很多,比如不要太晚睡觉,比如不要喝酒,比如不要忙得没有时间吃饭。。

  可她不想要求他去做太多。

  “连好,答应我,如果有世界末日的话,在最后的那一刻,你一定要来找我。”他颤抖的手贴上了连好的脸颊。

  一霎那,顾连好的兰廷芳仿佛也像她一样已是白发如霜。

  “好的,廷芳,如果有世界末日的话,最后一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还有,廷芳,不要再和妈妈较劲了,妈妈们都会逐渐变得苍老,当她们很老很老的时候上帝就会带走她们,我不想你和我一样只顾着和妈妈较劲而错过和她一起相聚的时光。”

  连好是最后一个进入安全门的人,没有回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她知道她要花很长很长去忘记那只叫小吉米的小狗,也也许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飞机就从他的头顶上捏过,兰廷芳就开着车追着飞机跑,最后飞机就像天空的繁星一样,最终消失在夜色中,他下了车,再也忍不住了,拿出了一根烟,点上,这将是兰廷芳最后抽的那根烟。

  顾连好要他少抽烟,最好不抽烟。

  今晚北京的天空难得的是一片晴朗,在薄薄的浮云中星星稀稀疏疏,兰廷芳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那种辛辣使得他的灵魂都颤抖了起来,伸起了手,对着夜空摇了摇。

  再见,连好!再见了,顾连好

  推开新泽西的单身公寓,连好看见了元英雄,说着要在八月十号在新泽西等着她的元英雄。

  连好只觉得累,靠在公寓的门板上,手中的行李袋掉落在地上,现在,她连握住它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北京和新泽西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现在是新泽西的晚上,离开北京的时候是晚上来到新泽西的时候也是晚上,好像,从东半球到西半球的这十几岁小时连好一直在和一大片黑夜搏斗。

  “亲爱的连好,累坏了吧。”元英雄笑嘻嘻的来到了连好的面前,细细的看着她的脸色。

  把她被夜风吹乱的头发细细的梳理好,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连好这才发现一下讨厌拘谨的元英雄竟然正经八百的穿着正装,他小心翼翼的从他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他的手中也戴着同款的戒指。

  “顾连好,我要追你。”

  兰廷芳给他打电话了,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元英雄,这些天我和连好在一起了,是那种男女之间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在一起,所以,如果你无法忍受就请你离开她,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我要你真正的去接受,你要想清楚,我不想让她受半点委屈。

  “连好,元英雄是一个急性子的男人,所以在宣布对你的追求后就想和你直接进入主题,元英雄请求顾连好嫁给他。”

  元英雄拿着手中的戒指在连好的面前晃了晃:“这个戒指很便宜和我手中这个加起来才五十美元,现在,接下去的每一天我都会买新的戒指向你求婚,明天我会买六十美元的戒指,后天会买七十元的戒指,再下去就是八十元,在下去就是九十元,以此类推。”

  “连好,我刚刚和亚太传媒解约,因为解约的关系我失去了亚洲市场,几个广告代言也泡汤了,连好你也知道我花钱一向大手大脚的,所以,我没有什么积蓄,现在还是一个无业游民,而且,在你没有答应嫁给我我都不会去找工作的,所以,连好,为了不让我变成一个穷光蛋就答应嫁给我吧。”

  “我们在春天举行婚礼,兰廷芳那个男人说顾连好是一个好姑娘她应该得到一场最美好的婚礼,他说他没有给你的他希望我给你,他还希望我们的婚礼在春天里举行,他告诉我顾连好有一个粉色的梦,希望她的新郎在春天里头亲自为她编织一个花环,在神父宣读结婚誓言后把花环戴到了她的头上。”

  小菊是一名空姐,在八月十一号这天在飞往纽约的班机上见到一位年轻的女人躲在洗手间里哭泣,那个女人眉清眼秀却哭得稀里哗啦的,见到小菊她擦掉了眼泪轻轻的说了声抱歉,这个时候还说抱歉显示出了女人的良好教养,这样的情况小菊也遇到好几次,那些女人无一凶巴巴的叱喝,看什么看

  八月十三号,他们的班机从纽约返回北京,因为空姐这个职务她们的讯息可以说是四通八达,午餐的时候,姑娘们因为一则报道垂头丧气。

  八月十二号的这天,京城里的各大小报被这样的一张图片占据,图片里显示一对年轻的男女在机场上忘情的拥吻,图片是用高清摄像拍摄的,拍摄的人显然是一个行家,那对男人的脸部表情更是给的十分的清晰,那男人赫然是亚太传媒创始人被西方媒体誉为中国真正的贵族的的兰廷芳,而女人就是小菊在飞机上看过的哭得一塌糊涂的那个女人。

  这则报道发后大家都认为兰廷芳还会秉承他的以往的风格,不闻不问不解释做冷处理,可是这次他们都猜错了,在报道发出三个小时后,在兰廷芳的私人社交网的第一页出现那副在机场被拍到的图片,图片下方还出现了兰廷芳的签名。

  在兰廷芳签名的上面出现这样的一行文字。

  ----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个自己认为的刻骨铭心的时刻,而这一刻就是我的刻骨铭心,并且将永远是。

  第75章时间旅行者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症叫做时间错位症,举一个例子,某一位母亲在骤然间失去了孩子,在失去孩子以后母亲偶尔会陷入一种状态,那种状态也许仅仅维持一两分钟,在那种状态的驱使下,母亲会以为自己的孩子还在人世间,会对着孩子自说自话,这也是时间错位症之一。

  对于时间错位症的病患人们还给他们去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时间旅行者。

  时间旅行者们会由于病情的发作而跟随着他们的脑电波到达到某种连他们也解释不了的空间,比如过去,比如未来。

  当然,那些空间仅存于他们的个人幻想之中。

  如果可以,兰廷芳希望自己是一名时间旅行者,尽管很多医学家都认为时间旅行者其实是一直精神不健康的病患。

  如果可以,兰廷芳希望脑电波把他带到了未来,问他为什么不是过去,其实,也不是不想,可是他总害怕在过去他也许遇不到顾连好,也许那个孩子没有把那个瓶中信交到他的手上,也许那个孩子把瓶中信交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上,也许叫顾连好的女孩爱上了另外一个拥有她初次放到海里的玻璃瓶的男孩,也许。。。。

  兰廷芳很怕那些各种各样的也许。

  如果可以,兰廷芳希望脑电波把他带到未来,未来代表着希望,有希望总是好的,这样他的余生才不会枯竭。

  如果可以,兰廷芳希望脑电波可以把他带到世界末日之前的那一刻。

  因为,她会来找他。

  二十一世纪因为玛雅文明记载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末世论,冰川融化,小冰河时代,厄尔尼诺现象等等等被那些气象家频频提起,环保组织们天天催促着各个国家要减少排放量,神棍们大放厥词渲染世界末日为此赚的盆满钵满,甚至于有一些极端信徒选择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举行了自杀仪式。

  问兰廷芳相信世界末日吗?不见得!但世界末日仿佛成了他寄托希望的殿堂,可他不希望世界末日那么快就来到。

  因为,连好还没有当上妈妈,有人说一个女人要当上了妈妈才会完整,兰廷芳希望顾连好从来到世界上直至离开世界时是一位完整的女人。

  当然,也不能生完孩子就迎来世界末日,因为顾连好得看着她的孩子一点点的长大直至成人,当她的孩子拥有独立的思想,当她的孩子变得坚强勇敢,兰廷芳坚信顾连好教育出来的孩子一定是坚强勇敢的,到那时,她才会了无牵挂的和他一起迎接世界末日。

  兰廷芳还希望在那场世界末日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离开,只有他们两个人沉入海底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化为灰烬,兰廷芳不想顾连好带着自责,因为假如真有那一天来临的话以顾连好的性格一定会充满自责的。

  那是一个傻姑娘,说不准她会觉得是因为他们两人才会产生世界末日。

  九月中,她离开了他一个月左右,兰廷芳把一笔款项拨给了她的学院,那笔款项可以让他们学院建筑新的教学楼还可以让起码五年的时间里不用为经费发愁,那笔款项兰廷芳是通过国内的机构转过去的从而避免了和他们进行接触。

  兰廷芳害怕会听到一些从大洋彼岸传来的讯息,因为,她现在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这总在深夜里折磨着他。

  十月,柏安妮来找他了,这已经是连好离开后她第七次来找他了,这次,兰廷芳没有把她拒之门外。

  兰廷芳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初恋情人,柏安妮站在那里,勾了勾眉角,现在的柏安妮还是保持一点少女时代的小习性,她一旦紧张了就会勾眉角。

  “坐。”兰廷芳离开办公桌,指着指会客厅的沙发。

  柏安妮坐了下来,兰廷芳倒了茶,然后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茶的芬芳在水蒸气中淡淡的飘着香气,那香气呛的柏安妮心里又酸又甜。

  那是她喜欢的茉莉花茶。

  她睁着水蒙蒙的眼眸望着自己,兰廷芳微笑,是的,我还记得你喜欢茉莉花茶,可是记得并不代表喜欢。

  “廷芳,连好走了,彻彻底底的走了,而且她在一年前已经嫁人了。”柏安妮涩涩的说着:“如果你现在还忘不了她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等,等多久都没有关系,反正,我的一辈子就这样了。”

  柏安妮看着他对她轻轻的摇着头,疏离而冷淡。

  “不,不需要,安妮!这一辈子你都不会等到我的,因为,我也和你一样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不相信。。。”柏安妮嚷着,尽管她知道会听到这样的话是毫无意外,尽管已经相信了他所说的。

  兰廷芳看着她,妆容精致,脸上还保有有二十出头的那种明丽。

  “安妮,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像人的容颜也许可以用化妆品来掩饰,但就算再昂贵的化妆品也掩饰不了年岁在你身上轮回,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也不想在你的身上发半点心思了。”

  柏安妮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兰廷芳,低头,绝望的把唇贴上了他的唇,就像她第一次主动去吻他。

  第一次柏安妮吻兰廷芳时他最初显得有些抗拒,只是,渐渐的,他们的唇就咬在一起了,然后是舌头,两个人第一次的接吻生涩得像春天的青果子。

  刚一贴上,就被他狠狠的推开了,她跌落在地上,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带着厌恶的眼神。

  “柏安妮,你还不相信我不爱你这个事实吗,那么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会彻彻底底的让你相信的。”

  接下来的三天里,柏安妮的制作公司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抄袭,侵权,伪造文书,资金不到位。。。。。

  最后,连合伙人也卷款逃离,最后,看着和她一起看着制作公司成长起来的老员工以及几个很有潜力的新星绝望的表情,柏安妮拿起了电话。

  对着电话在空无一人的录音室里对电话彼端的兰廷芳大喊着,兰廷芳,我信了,我相信你不爱我了。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信了,从他追着她满地球跑却总会无意间把柏安妮唤成连好时一点点的就开始相信了。

  柏安妮是在九月底离开北京的,她的制作公司依然在北京占有一席之地,只是制作公司的法定持有人不再是她,据说她是去了英国,走得时候没有和兰廷芳道别。

  十月初,兰廷芳和自己的妈妈通了电话,隔着电话对她说生日快乐,隔着电话他听到她正逐渐变得苍老的声音在哭泣着。

  十月低,小刀给他带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他们都说她和柏安妮很像,那天,兰廷芳细细的看了舒小小,觉得她们两个还真有点的像。

  她就坐在车里,泪水汪汪的,显然,她用她的泪水让小刀为她大开后门。

  “我给你十分钟。”兰廷芳看了看腕表。

  她擦去了眼泪,睫毛因为泪水的关系又长又润,很有韵味,像水仙,可兰廷芳知道这个女孩身上没有半点水仙的特质,这个女孩更像一株波斯菊,印度人把波斯菊那些长长的花瓣比拟为一个人的野心。

  “绣锦姐说她见过一个女人把爱兰廷芳这件事当成一项工程,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顾连好,可是现在她走了,绣锦姐说她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来了,那么,兰先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她怎样爱你,我就怎样爱你。”

  兰廷芳坐在车椅上,由于这里是地下车场,光线不是很足,他的脸隐在黑暗中,舒小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最终会得到那个机会的,连老天爷也站在她这一边。

  “我,可以把爱你这件事也当成一项工程,我也像她一样很不错的。”

  他的脸从阴影部分移了过来,表情一贯带着嘲讽,就像听到一件好笑的事情似的:“舒小小,我不愿意你来爱我,也不许你像她那样,我讨厌有别的人像她一样。”

  这个男人还真像绣锦姐说的那样会让你觉得卑微,一句话就可以让人为之心碎。

  舒小小咬了咬牙:“兰先生,我早猜到你会拒绝的,所以,我把筹码带来了,我就用这个筹码换一个爱你的机会。”

  舒小小亮出来的筹码还真让兰廷芳大感意外,然后是愤怒。

  “舒小小,你知不知道我要毁掉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知道,但我还知道你不会的,兰廷芳但凡一碰到有关于顾连好的事情你就会变得感性。”

  于是,舒小小真的用那个筹码换来了一个爱兰廷芳的机会,那个机会就是以后每一个月可以一次进入兰廷芳的家里,号称帮他整理打扫房间来表现自己,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舒小小明白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是一直细水长流,最终会融入江河海洋。

  她明白三分运气也要需要七分勤劳,她以传媒大学的高材生的身份持着导师的推荐信以及在笔试面试中得到最高分的成为了亚太传媒的员工,她被分配在三楼,暂时是一名编辑部的助理。但是,她知道终有一天她会拥有直接到达二十八楼的特权。

  对于舒小小成为自己名下的员工兰廷芳也没有感到意外,从小困苦的生活给予了这个女孩超人的胆魄以及心机,就像她总是把她的印记一点点的带进了他的生活,比如,每个月一次到清源她会故意落下一点属于她的物品,比如,她把一些看着讨喜的小饰品放在了他的书房里,比如他在晚上肚子饿的时候总能轻易的找到食物,比如。。。。

  十一月初,元英雄在米兰春季时装周的最后一场秀中宣布,他将退出时尚界以及娱乐界回美国继承妈妈留给他的超市,那场时装秀成了因为这样的一个告别演出达到了高氵朝,元英雄压轴出场,黑色的人造皮革,冷冽的妆容,在变化的t台背景上宛如从原始时代走出来,粗犷,纯真。

  配合着t台主题,元英雄的出场在四次服装的变化中完成了人类的漫长进化,原始,摸索,蜕变,文明。

  那一场秀,很多超模甘愿为元英雄成为背景,设计师们一个个上台和他拥抱,他没有说一句话始终微笑的把目光投到台下的某一处。

  兰廷芳收看了那场秀的全过程,他知道,她一定坐下台下。

  十一月中,兰廷芳收到来自大洋彼岸的邮包,邮包里有一封信还有几张照片,那封信是元英雄手写的,信中提到了他和她在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举行婚礼了,元英雄说为了不要让他太吃味,他还把他们举行婚礼时最丑的照片送给他当个纪念,最后,他还提及她怀孕了。

  顾连好终于要当妈妈了。

  那一夜,兰廷芳开着车在北京高速狂飙了一夜,那一夜狂飙使得他惹来了三场交通肇事官司。

  二零一一年二月,澳大利亚南部突然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洪水,兰廷芳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场洪水会为他带来了连他想都不敢想的机遇。

  那个深夜,他的手机响了,局促而刺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aa.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aa.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