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00_这该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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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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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元英雄和兰廷芳靠在了水泥墙上,谁都没有说话,元英雄向兰廷芳的司机要来一根烟,无奈手在抖怎么也点不着,兰廷芳接过打火机一声清脆的声响后烟点着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元英雄头靠在水泥墙上,感到绝望。

  “其实,你不必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心里难受。”兰廷芳低着头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在我看来是一种必然,之所以你会在最后的关头踩刹车只是一种本能,这种本能建立在我们各自的成长过程,文化背景之上,你是在西方长大的,西方人从小就注重价值观,就像一道精确的方程式,用等号来平等两边的关系,西方人看似热情可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们比谁都理智,那种理智来自于价值观所带给他们的潜移默化,而东方人看似内敛,可五千年来的文化底蕴造就了他们执着,传统,相信化蝶式的爱情,在这样的模式下他们会为了那样的爱情在瞬间成为亡命之徒,而我,愿意为了顾连好成为一名亡命之徒。”

  “换一种说法,元英雄,你在西方长大,你们的成长过程自由,总是和阳光,旅行,篮球,朋友,音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这些是你们生命中的一部分,你们把这一部分也称之为爱,这就是西方人所推崇的博爱论,而我的成长过程中爱是很匮乏的,人们把你对音乐,对旅行,对除了课本之外的一切爱好称之为不务正业,所以,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顾连好是我的一切,是阳光,是音乐,是远方,是代表着我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一切,所以,为了她我可以做到了连我自己也无法想象出来的疯狂的事。”

  “此时此刻,或许,我应该这样告诉你,元英雄,你没有想象中那般的爱顾连好,而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顾连好。而最重要的,不再于此时此刻的结果,而是在于顾连好,在于她的心向着谁。”

  烟草所带来的辛辣仿佛在他身体的每一个感官搅动着,不可安生,叫兰廷芳的男人在此时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最优秀的解剖室,拿着手术刀,每一刀都一针见血。

  而此时此刻,元英雄觉得自己就像在导师面前无言以对的学生就只会低着头抽烟,在他的脚下有红色的液体滴落,像泪珠,元英雄沿着那一滴红色液体,抬头,一道红色印记如蚯蚓般的从兰廷芳头发上弯延直下。

  “兰。。。兰廷芳,你头上流血了。。”元英雄干巴巴的说,同时手干巴巴的指着兰廷芳的额头。

  兰廷芳并没有显露出慌张的情绪,他从慢吞吞的走到了还在冒着烟的车子面前从里面拿出了纸巾,对着车镜小心的擦拭,仿佛,他是一名从小就有良好教养的食客在吃完了西餐后在优雅的实行着用完西餐后的礼仪。

  他把脸收拾得干干净净后再次和他肩并肩的靠在了墙上,他继续说着。

  “元英雄,你不要觉得冤,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让你看清楚一些事情,然后坦然的放下,也许,你现在会伤心会难受,可是,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在中国有一句老话,时间可以带走一切,有一天,你也许会此刻庆幸。”

  元英雄有一刻的眩晕以及疑惑,因为,他看到那条红色的蚯蚓再次出现在兰廷芳的脸上。

  “兰。。兰廷芳,你的头上又流血了。”元英雄好像唯一能动的就只有手指,他的手指指着兰廷芳的脸。

  兰廷芳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骂了一声“真烦”然后用自己的手指头去擦拭那些血迹,一擦,血迹没有了,倒是他白皙手上布满了猩红。

  “我说过吧,这样做是为了让你看清楚一些事实,元英雄,我们现在来做一个实验,待会我会打电话给连好告诉她我受伤了,事实上。”兰廷芳看了看自己的手:“事实上,我的的确是受伤了,连好在四十分钟左右会赶到这里,当来到这里后我正在急救车里,你猜,你会看见什么样的一个连好,来的时候她在睡觉,所以,她赶来这里也许会穿错了拖鞋,也许会衣衫不整,也许会逢头垢面,总之一定会出现很多的状况,可那时她根本什么也管不了,因为她的眼里就只会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我。”

  元英雄呆呆的,看着从他头上继续淌下的血,喃喃的说着,兰廷芳,你疯了。

  他点了点头,笑得颠倒众生,然后,如是说着。

  “元英雄,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告诉连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我希望自己的她的心里不要是一个恶劣的人。”

  “兰廷芳,你到底有着怎么样疯狂的灵魂?”看着他脸颊上好像怎么也擦不完的血元英雄喃喃说完说着。

  他不知道兰廷芳在这美丽的躯壳下到底藏着怎么样的一种灵魂,但,此时此刻,他被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种强烈的情感折服了。

  连好赶到赛车场的时候兰廷芳正在救护车上接受医生的暂时治疗,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滑稽的白色网袜式的罩子,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这样看着他更像是城堡里英俊的吸血鬼伯爵了,连好呆呆的蹲在他身边。

  “傻了?顾连好。”他微微的笑着,还伸出手来向她挥手。

  连好战战兢兢把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脉搏上,还好,还在动,泪水瑟瑟的掉落了下来,她无助的像一个孩子,彷徨,不知所措,廷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又成了倒霉蛋了,又成了扫把星,我以为。。。

  说到这里连好泣不成声。

  顺着她的脸,兰廷芳抚摸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柔声说着,顾连好才不是倒霉蛋,顾连好才不是扫把星。

  想起来什么的,连好狠狠的甩开了兰廷芳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兰廷芳,谁许你赛车的,谁许你碰那些玩意,谁许,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那个电话吓破了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

  以为他会像妈妈一样,像元英雄一样。

  说到这里连好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的手愤怒的在空中抖着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表达自己的愤怒,她的脚在救护车上剁着,也不知道怎么也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头发粘着泪水和汗水。

  一边戴着白口罩的医生拿着纸巾递给了她:“不用太担心,他只是流血过多,血已经止住了,休息几天应该就会没事的。”

  连好接过医生手中的纸巾狠狠的擦拭去自己的泪水,汗水,鼻涕,再次蹲在了身体,倾身去用手抚摸兰廷芳头上的伤口,哽咽,廷芳,疼么?嗯

  兰廷芳慌忙捂住了连好的胸口,以防她春光泄露,这个女人竟然就只穿一件睡衣罩着他的一件外套赶来,随着她的低头可以发现她里面什么也没有穿,目光透过连好的肩望着她身后穿着医生白袍,戴着口罩的元英雄。

  元英雄呆呆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刚刚,他递给了她纸巾了,因为顾连好哭的像一个丑八怪一样,刚刚,连好没有认出自己的脸也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他们朝夕相处了三年,她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没有。

  真的,就像兰廷芳所说的自始至终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元英雄看着就趴在兰廷芳身上的顾连好,虽然没有穿错拖鞋,可碎花的宽大睡裙,男式的外套,睡裙不规则的露出了一大截在宽大的外套外,乱七八糟的头发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在威胁着她的男人,兰廷芳,你今天要是去见了阎王爷,我发誓,我马上把你的公司卖掉,把得到的钱拿去包情人,一个月一批,我和他们整天亲热。

  “你敢?”兰廷芳叱喝,愤怒的表情好像她真的和那些她买来的情人在亲热。

  “我就敢。”连好声音恨恨的:“而且,我还发誓,到那时我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的。”

  女人呵!都是一些口是心非的动物,她在说这些话是低着头的,元英雄在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的泪水滴落,像从天空不停掉落的雨点。

  “连好,以后我不敢了!”兰廷芳抚摸着她的头,把她的头压在了他的胸膛上:“我也向你发誓,这是最后的一次我做的让你这么伤心的事情,以后我不敢了。”

  “真的不敢?”她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渗出。

  “嗯!真的不敢了。”

  “你发誓,拿你爸爸发誓。”

  “我发誓,以我爸爸的名义发誓。”

  给兰廷芳包扎伤口的医生显得略微的尴尬,同来女医生手放在口袋了发呆,愀着他们,一边的小护士掩着嘴,眼里满是笑意。

  口罩下元英雄勾起了一个惨淡的笑,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背过身去,在四十分钟以前,元英雄还觉得兰廷芳说的话都是在胡说八道。

  结果,他还真说对了。

  回过头去看那两个人,他的身体靠在了担架上,她的头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绕过来落在他的背上,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连好这个花言巧语的女骗子,还说什么会像恋人一样爱他,说像妻子一样爱他,说像孩子的妈一样爱他。

  元英雄下了救护车,赛车场上方的天空被灯光照射得宛如白昼,元英雄想他很久很久以后都会记住这片天空的,这片天空见证了元英雄的一败涂地。

  是的,兰廷芳说对了,有些事情需要去看清楚。

  第97章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兰廷芳的头部缝了六针,在医生的建议下留院观察四十八小时,还没有等四十八小时观察期过去兰廷芳就坚决出院了,因为在他住院的第二天早上,除了亚太集体旗下的媒体几乎所有的传媒界都在他们的头版刊登出了这样的一则新闻,亚太传媒利用非法手段窃取讯息,在去年默多克卷入了窃听丑闻后现在新闻界对于,窃听,非法运作资讯诸如此类的敏感话题的新闻在传媒界已经来到了一种谈虎色变的状况。

  这则新闻一天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期间,一些小报也发挥了他们的特色,化身为福尔摩斯进行了隐射性的用疑似这样的模棱两可这样的标题进行了推敲,用黑客,商业间谍这样的词汇牢牢的抓住了众人的眼球。

  接着一天,更为爆炸性的新闻出现了,这次是亚太传媒的创始人兰廷芳和某些政要交往甚密,其中在那些政要中不乏日本的官员,在那则标题下还有兰廷芳乘坐日本某政要的访问专机时的照片,中日关系一直是传媒界最具敏感的话题,一时之间,一些新闻评论家也开始在时政报刊上指责兰廷芳亲日。

  截止到晚间六点中开始,对于亚太传媒不利的消息如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六点正,兰廷芳开新闻发布会,拿着一叠通讯记录指出这是京城里某一家媒体和国外的媒体联手策划的阴谋以及闹剧。

  本来只有三十分钟的新闻发布会硬生生的被拖延了一个小时,在一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里,兰廷芳面对着一百多名的中外媒体,回答那些媒体提出的各种各样的刁钻问题,在这一个多小时里连好自始至终的站在一边,看着兰廷芳,她觉得心疼,这两天一夜里,这个男人一直在和他的智囊团,和他的公关部,和他的律师团开会。

  新闻发布会最后在亚太传媒的代表律师宣布将对某一些违背职业操守的媒体提出法律追究下结束。

  兰廷芳靠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休息区的椅子上,神色疲惫,连好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轻轻的走了过去,手轻柔的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推拿着,他闭上了眼睛。

  “廷芳,不当亿万富翁也可以的。”连好垂着眼睛,低声的说着。

  兰廷芳勾了勾嘴,回过头来,把头埋在了她的胸前,手环住了她的腰:“可是,我喜欢当亿万富翁,我还喜欢顾连好拿着我的钱拍出了温暖人心的电影。”

  接下来的几天里亚太传媒进行了全面的反击,让广电局的观察员入驻亚太传媒,对京城规模最大的四家媒体快速的发出律师信,亚太官网针对着一系列不实报道进行澄清,二十四小时开通热线,各位高层在自己的微博上和网民交流。

  这几天连好一天也没有忙着,她每天来回在清源和亚太传媒办公楼之间,忙着炖汤,忙着把监督一忙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的兰廷芳喝汤,忙着提醒他换药以及吃药的时间。

  一个礼拜后,随着入驻亚太传媒的广电局观察员的一份报告让这场风波开始逐渐平息,一个礼拜前还言辞犀利的四家媒体在他们头版头条刊登出了道歉书,评论家也一边倒的对他们进行谴责。。。

  而连好终于也可以放下心来和已经被她冷落了一个星期的女儿套近乎了,被连好冷落了一个星期的小龙似乎不怎么样待见她,对她爱理不理的,连好怎么逗她叫妈妈她都不叫。

  “臭丫头,难不成你还真的被美男子迷住了。”连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屁股,小龙一听到美男子眼里开始放光,手舞足蹈。

  连好还真的被自己的女儿吓到了,这,这么一点的怎么这么早熟,前天月嫂告诉连好小龙最近和附近外语学校的美男子老师打得火热,月嫂还说他们家的小龙和美男子老师简直是一见如故,五天前月嫂带着小龙到学校操场去看学生打篮球,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男人看到小龙就喜欢上了,小龙好像也对人家有好感,这样一来一回两个人就这样搭上了。

  在听这些话时连好还真得哭笑不得。

  礼拜一的时候连好带着小龙到医院的儿科例行检查,停好车子,连好出了车门,月嫂从抱着小龙从另外的一边车门走出来,刚刚关好车门车钥匙就掉到了地上,连好伸手去捡,低头的时候连好看见了一双穿白色球鞋的脚,那双脚隐在车辆边,连好呆了几秒,一种不安的情绪若有若无的蔓延了上来,直起了腰,连好往那双脚的方向看去,密密麻麻的的一排车井然有序的停靠着,最后,连好的目光落在了和自己的车子隔着六.七辆车子距离的白色丰田车上,脑子模糊的想起了好像最近她都和白色的丰田车擦身而过。

  一些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属于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不好预兆使得连好浑身汗毛竖立,几天前她的手机在丢了五个小时后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清源的保安室里,保安人员告诉连好是一位高个子戴着棒球帽和超大墨镜的男人送回来的,再联想到最近亚太传媒卷入的一系列纠纷,连好越发无法冷静。

  早上十点多钟的停车场静悄悄的,连好让月嫂抱好小龙,自己挡在小龙的前面,一边从手袋里拿起手机,她想打电话给兰廷芳。

  手刚碰到手机时手机突然响起了这让连好吓了一大跳,手机屏上出现的是一连串长长的境外号码,连好迟疑了一下接起。

  听到埃米的声音连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没有等那口气缓下埃米说的话让连好觉得宛如在做梦,一场她连梦也不敢梦的好梦。

  “你。。。你说什么?我求求你再说一遍,我求求你说慢一点。”连好颤抖着声音。

  “顾连好,元英雄--没--有---死------”意大利人一字一句,这次咬音很准。

  “埃米,愚人节已经过去了。”连好的觉得自己的牙关都抖了。

  “我知道。”意大利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在一阵我的上帝啊夸张的发泄后,缓缓的说着。

  “顾连好,现在你听着,你给我好好的听清楚,我可以像你保证的是接下来的话千真万确,元英雄没有死,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大清楚,但这个电话是元英雄要我给你打的。”

  “顾连好,也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但元英雄用他妈妈发誓,他说他在澳洲昏迷了几个月,昏迷后的又几个月里他爱上了一位澳洲姑娘,那位澳洲姑娘很美,是在他几个月里一直照顾他的护士,元英雄自己不敢也没有勇气跟你说,但他要我向你传达歉意,他说自己是俗气的男人,抵抗不了美丽温柔有性感胸部的姑娘。。。”

  连好的眼眶开始发疼,一种有泪水即将满溢出来但切怎么也流不出来的疼痛,她深深的,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埃米,元英雄没有死?”

  “是的,顾连好,元英雄没有死!”

  “埃米,元英雄这个混蛋说他无法抵挡住美丽温柔有性感胸部的澳洲女人的诱惑?”

  “是的,元英雄这个混蛋说他无法抵挡住美丽温柔有性感胸部的澳洲女人的诱惑!”

  连好一手紧紧的握住手机,手因为激动习惯性的在空中抖着,不知该往哪里放,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沌,只接受着这样的一个信息。

  ----元英雄没有死。

  埃米似乎还在讲话,连好的泪水开始没了上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在宛如海市蜃楼的场景下,一抹白色的人影慢慢的走进了她,一点一点的靠近,刀的光芒不知道印在那辆车的车镜上,投射到了连好的眼睛里,连好眨了眨眼,呆呆的。

  埃米还在讲着话,告诉连好说元英雄爱上了一个澳洲姑娘,说等几年后他会带她回美国。。。。

  那抹白色人影持着刀迎面而来,连好第一时间转身,她想看小龙,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安不安全。

  月嫂离她有几步之遥正低着头和小龙逗乐。

  仿佛仅仅是一个千分之一秒的时间,连好被一股大力量推开她摔倒在地,倒在地上连好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没入了一个高个子戴着棒球帽黑墨镜的人的腹部里。

  所有人呆住了,持刀的人呆住了,挨刀的人也呆住了,连好倒在地上也呆住了,然后,月嫂大叫了起来,抱着小龙朝停车场的出口狂奔出去。

  而那个持刀的人则是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整个停车场只有掉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的埃米的声音,那个声音还在讲话。

  连好一步一步的向着因为冲击力靠在自己车上高个子男人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已经不再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高个子男人缓缓的滑落了下来,缓缓的连好摘掉了他的眼镜,他的眼睛带着笑意,表情轻松,轻松的让连好忘却了此时的一切,还以为在某个春日的午后,他们在后花园里晒太阳,他没心没肺,没脾没气。

  “不是说被美丽性感温柔的澳洲姑娘迷住了吗?”连好喃喃的说着。

  元英雄的嘴角在上扬,一直在上扬,最后唇角弧度变成了天空中的那轮新月,最后,他笑出声音,笑得很快活。

  他一边笑着一边咳嗽着一边说着。

  “连好,我做到了,顾连好,我真得做到了,先前我掉进了兰廷芳这个阴谋家的陷阱了,我一直没有面子出现在你面前,其实,是兰廷芳玩得把戏太不入流了,太幼稚了,我不齿而已。”

  他因为这一番话胸腔在激烈的翻涌着,昭示着他的肺活量已经来到了极限,连好这才想起了这个人身上还插着一把刀。

  连好颤抖着手去触摸那把刀,颤抖着声音,不要说话,英雄,有什么话你以后再讲给我听我一定会认真的听的,我求你,不要说话。

  可他还是说话了,他说。

  顾连好,这次,我终于来了真正的一出英雄救美了。

  第98章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兰廷芳赶到医院时连好正呆呆的坐着了手术室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那里,目光聚紧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那扇门上,手术室外的提示灯标明着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四十九分了。

  “连好。。”兰廷芳手压在了连好的肩上,涩涩的唤,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叫叫她,好像叫了才会确定此时此刻她仍然属于他。

  “嘘。。。”连好吧食指放在唇上,眼睛依然紧盯着手术室声音轻轻的:“不要说话,不要打扰到医生。”

  她的模样就像一个在危险面前心惊胆战的孩子。

  兰廷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四点多钟左右,提示灯灭了,手术室的门开了,连好想从座位上站起来,发现自己没有半点力气,一双手扶住了她。

  “廷芳,你去问医生,我不敢去问。”她似乎才意识到他的到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低下头,解释:“我是一个老走背运的人,我怕。。”

  兰廷芳点了点头,向那从手术室走出来几位医生迎了上去,第一个走出来的医生神色疲惫只是朝他点了头,他身边较为年轻医生刚刚想开口,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挡在兰廷芳的面前抓住了刚刚点头的医生的手。

  “医生,你点头是不是代表英雄他没事?”她慌张的问着他,语无伦次:“点头应该代表着没事的吧,医生,是吧?是吧?”

  “嗯!幸好,那把刀没有伤到病患的肝脏在加上抢救及时,你的朋友在二十四小时麻药期过后就会醒来。”

  连好就这样给了医生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对着他说,医生,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医生,你还不知道吧,里面的人对我有多重要,医生。。。。

  兰廷芳拉了拉连好,把她从医生的怀里拉开:“好了,连好,让邹医生去休息吧,他已经手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连好这才后知后觉,她朝那位医生鞠躬,不住的鞠躬,医生,您走好。

  几位医生已经走远了,连好还在那里对着那背影鞠躬。

  兰廷芳叹了一口气,抱住了连好,好了,好了,日后再谢谢他也不迟,现在,顾连好,你应该去吃饭,你中午还没有吃饭呢

  “吃饭?”连好盯着他看了几秒,摇头:“不行,我现在要去看英雄,现在我必须去看他,我得去看他。”

  “你现在还不能去看他,要护士把他转到加护病房你才可以去看他,这是医院的规则。”

  “对哦!”连好再次后知后觉:“那我就在这里等他,等他转到加护病房。”

  兰廷芳突然生气了起来,抓住了连好的手,把她抓到了镜子面前:“你要让元英雄看到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吗?”

  镜子里的人脸上有几个手指印,那些是元英雄留下的,那个铁齿的家伙告诉她他一点都不疼,还给她分析为什么不疼,他拿出了他大学里学习到的那一套,说一个人会由于兴奋所产生的肾上素会以高于平常几倍甚至于百倍,那些肾上素会麻痹感官导致于没有疼痛感,他说他之所以会那么兴奋是性格使然,他说元英雄这三个字是为了呼应大场面的,他说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梦想着自己成为舍己救人的英雄,他说。。。。

  直到昏迷他才停止了说话。

  真是一个话唠,元英雄怎么变成了一个话唠,初见面的时候他很酷的,眉毛一挑,手随手一指,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对着埃米,埃米,你听听这个疯女人都说了些什么

  那时,连好说,元英雄,是黛西阿姨让我来的,她让我接收她最珍贵的遗产也就是你。

  有泪水淌落,弄花了脸上的血迹,兰廷芳摆正着连好的脸,用袖口一点点的擦干她的脸。

  元英雄醒来时连好正盯着他的脸呆呆的看着,宛如老僧入定,张了张嘴,感觉好像随着自己的嘴部肌肉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疼痛。

  “顾连好,我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轻易的挂掉。”元英雄还真的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一个大男人发出的声音就像蚊子在哼似的,明明用了很多力气在说话啊

  “嗯!!元英雄你没有挂掉。”连好点了点头。

  元英雄从小就喜欢看香港电影,少年时代他老是模仿香港电影里的一些台词自以为时髦,他喜欢成龙,喜欢李连杰,最近迷叶问,连好记得他有一阵子还想到旧金山的一家武馆学咏春。

  在放着各种各样象征着生命迹象的医学仪器的加护病房里,两个人就这样呆呆的彼此望着。

  连好慢悠悠的开口:“那个捡到我手机的人是你吧。”

  元英雄咧了咧嘴:“是我!”

  “把小龙迷住的美男子也是你吧?”

  “嗯!也是我!”

  连好一皱眉,泪水掉落了下来。

  元英雄想伸手去为她擦泪水,无奈现在他就像一个没有上发条的机器人,除了一张嘴能动外,其它的都被一些医学仪器固定着,无奈的眨了眨眼睛。

  “为元英雄掉眼泪的顾连好一点都不像顾连好。”元英雄轻声的说着,只有在为兰廷芳哭泣的顾连好才像顾连好。

  连好擦去了那些眼泪:“真奇怪,元英雄我还真得以为自己的眼泪在澳洲都掉光了。”

  元英雄眼神柔和了起来,细细的看着连好,再次眨眼睛,目光落在她的消毒帽子上,皱眉:“连好,你现在这个造型丑死了,像那些老是喜欢到唐人街烫头发的广州妇女。”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连好伸出手去抚摸元英雄额头上的疤痕:“这个是出事时留下的吧,英雄,我想知道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满世界的在找你。”

  “我。。。。”元英雄张了张嘴,停顿了片刻:“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了,那些等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元英雄说完这些话后闭上了眼睛,他真的觉得有点疲惫。

  等元英雄睡了以后,连好才走出了病房,一出病房就看见了舒小小,她面容憔悴眼里带着乞求。

  连好没有理她从她的身边越过,转了个拐角,拐角处有个楼梯,连好沿着楼梯,十几节的阶梯后连好到了天台,天台上的天空有着初夏黄昏那种常有的金黄色云彩,晚风潮湿,连好站在天台上的直升飞机降落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顾小姐,我求你,我请求你能不能让兰先生放过我的弟弟。”一直尾随在连好的背后的舒小小怯生生的说。

  连好把手插进了口袋里:“舒小小,你为什么会到我面前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你的弟弟已经是成年人了,一个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个持刀想杀她的人是舒小小的弟弟,在刺杀未遂后潜逃,现在警方已经对他发出了通缉令,兰廷芳现在因为害怕他再次威胁到连好的安全正在动用他所有的人脉找寻他。

  “顾小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弟他之所以这样做还因为你是顾博年的女儿这个身份,你应该知道祝清秀在多年前卷入的那起医疗事故,我的妈妈是那次事故的受害者,我们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妈妈这么一走,我的弟弟就变成了无人管教的孩子,后来认识了一些坏朋友,十八岁那年被送进了监狱,好不容易出来了有和一份工作了也交了女朋友了,可是交往一段时间后那个女孩子听说了我弟坐过牢就和他分手了,后来再加上兰先生对我做的那些事,再后来他听说了他你是顾博年的女儿,所以就一时冲动就。。。”

  舒小小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所以因为这样就想到杀我?”连好为这个荒唐的理由气得发抖,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刀再偏一点,再深一点,如果,当时离医院远一点。。。。

  “曾经,在几位好心人的帮助下我们我们向法院提出了提告,可是被法院一次次的驳回,后来,那些好心人也无能为力了,他们说是你妈妈的关系,他们还告诉我们你妈妈是有名的外交官,他们说要是你爸爸出事会对你妈妈造成了不良影响。。。”

  “闭嘴!”连好回过头对着舒小小:“我的妈妈,也是一位受害者,我的妈妈绝对不会做出包庇顾博年的事情,因为这样我妈妈和他离婚了,也因为这件事我的妈妈一直在受着煎熬。”

  连好抚这额头:“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的妈妈已经不再了。。。”

  舒小小冲过来握住了连好的手:“顾小姐,我求你,就当为你爸爸,你让兰先生放过我弟,我会去求那位受伤的元先生。”

  连好抽出了自己的手:“舒小小,目前,趁警方还没有找到你的弟弟,让你弟弟去自首才是最大的帮助,至于顾博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两天后,舒小小的弟弟投案自首。

  三天后,元英雄从加护病房转到了vtp病房。

  一个礼拜后,顾博年从广州来到北京要求见舒小小的弟弟被拒之门外,他在京停留的十二个小时里没有和连好联系,在他回到广州后的第二天他在各大报纸上刊登了悔过书,以及对舒小小姐弟的道歉书还有一份申明书,申明书上写着。

  ----在此郑重声明已故外交官何美音和这件事情没有半丝半毫的关系。

  第99章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兰廷芳来到医院看元英雄已经是元英雄住院后的第十天,在这十天里连好一直住在医院,那天是连好第一次回到清源,曾经的亲密无间变成了相对无言。

  “谢谢你,元英雄,谢谢你救了她。”兰廷芳一来就开门见山摆明立场:“之所以等到现在才来对你说谢谢是因为最近都是连好在照顾你,我不想看到那个画面。虽然明知道那都是因为你救了她,她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

  元英雄坐在轮椅上,还没有等他组织语言进行反驳兰廷芳接下来的一番话把他弄得哭笑不得又是恨的牙痒痒的。

  “还好,刀子没有插在她的身上,不然,我会发疯的。”

  元英雄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垂在额头的头发在瑟瑟发抖。

  “兰廷芳,我救连好是天经地义的,不需要你来我面前说这些废话,还有,你好像搞不清楚状况了,连好是我的妻子,是小龙的妈妈,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些话。你清不清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是触犯了法律但看着你也救了我一命我不会提出控告的,至于你欺骗连好的事情我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而且,事实证明我可以为连好做出所有的事情,知道在刀子刺中我的那一刻我又多么的欣慰吗?还好!那刀子没有刺到顾连好,否则那得有多疼啊?”

  “现在,你还觉得我不够爱她吗?”

  元英雄一口气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兰廷芳沉默着,一会,他来到了窗前,背对着元英雄。

  “或许吧!你爱连好,也许很爱很爱,可是,连好爱的人不是你,她爱的人是我,这就是我今天来到这里对你说出谢谢的立场。”

  元英雄心里钝痛,他明白兰廷芳说出了最致命的。

  “谁说连好不爱我。”元英雄喃喃的说着:“谁说的,连好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的,我们计划一起旅行,我们计划一起买小岛,我们还计划要怎么样度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

  “而且,连好不是说了吗,她爱我,像恋人一样爱我,像妻子一样爱我,像孩子的妈妈一样爱我。。。”

  说到这里,元英雄都觉得这些话更像在说服自己了。

  “是的,她爱你,但那种是另外的一种爱,元英雄,她永远不会因为你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而对你耍性子,对你冷眼相对,对你冷嘲热讽的。”

  元英雄无力的靠在了轮椅上,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居高临下的揪住你的伤口。

  “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快刀斩乱麻,现在,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就像那团乱麻,如果让连好来选的话她会痛苦的,我只希望元英雄先生听从自己的内心,你的内心会帮你看清楚的。”

  说完这些后兰廷芳离开了的窗从他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早报推到了元英雄的面前。

  元英雄打开那份早报,赫然看见兰廷芳和一位妙龄女子在一边亲密的窃窃私语着,妙龄女子笑得花枝招展,她半靠在兰廷芳的怀里,兰廷芳低头注视着她,这样的图说怎么看都是让人不得遐想万分,插图下还附上了标题。

  ----兰廷芳和s小姐深夜结伴从私人会所出来,两个人举止亲密,据传,由于近日亚太传媒卷入了一系列风波,s小姐不离不弃,两个人疑似患难见真情。

  兰廷芳指着那些报纸:“元英雄,你想不想知道连好在看见这些后会作何反应。”

  元英雄把报纸叠好摔在一边。

  “兰廷芳,你不觉得做这些很幼稚吗?就像在赛车场上发生的一切,你还想再次让我掉进一个陷阱里吗?”

  “我没有设陷阱,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一些事情。”

  他蹲了下来,对上了元英雄的脸。

  “元英雄,你敢吗?”

  又是这样的姿态,又是这样自信的问出,你敢吗

  元英雄一阵烦躁,他推开了兰廷芳,元英雄觉得自己每次在兰廷芳的面前都表现得像个稚嫩的孩子,冲动,鲁莽。

  直接按下了床头扭:“兰廷芳,你回去吧,我现在要休息了。”

  兰廷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等等。”元英雄指着那叠报纸:“把这个也带回去。”

  他没有理睬他径自走向了门口,元英雄真想往兰廷芳那迷人的背影狠狠的吐口水,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的时候元英雄才从新把视线拉回了放在床上的那叠报纸上,手指轻轻的挑来,兰廷芳的脸在琉璃的灯光下像让人百看不厌的风景。

  特护进来在收拾房间,她拿着报纸问元英雄要不要把它拿出去,元英雄想了片刻摇头。

  元英雄进入了医生安排的例行的午休后醒来就看见顾连好了,她正在带来的大包包里拿出了一些看着极为花哨的玩意。

  午后窗外的天光投射在了她的微卷的发上,她低着头,一边的头发夹在了耳后,耳朵上戴着小小的耳钉,耳钉是铂金的,很精致,随着她的移动带出了一点点的光圈,元英雄静静的注视着,心情没有缘由的好了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长久的注视,她抬起头来,冲着他笑。

  “那是什么?”元英雄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连好挑起了一串千纸鹤在元英雄的面前晃了晃:“漂亮吧,元英雄,你还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粉丝团,这些都是你的粉丝团寄到公司的,我向公关部讨来的。”

  那些玩意五花八门,还有不少的卡片,连好挑出了几张卡片给元英雄读着,念完卡片后元英雄问起了小龙今天怎么没有来。

  小龙可是天天由月嫂抱到这里来,这一大一小的活宝常常让连好感到闹腾。

  连好把一串千纸鹤挂在了一边,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在元英雄的床前坐了下来,神情严肃。

  “好了,元英雄,你今天精神不错,现在,你可以和我讲讲到底这一阶段都发生了些什么了?”

  这些天来元英雄一触碰到类似于这些问题总是会转开话题。

  元英雄靠在了床头上,手落在自己受伤的地方,可怜兮兮的模样。

  “元英雄,不要企图再来这一套。”连好抱着胳膊冷冷的说。

  元英雄讪然。

  连好放下了手,倾身,声音微微的抖着:“是不是,你这么久没有出现和廷芳有关?是不是?”

  她舔了舔嘴唇:“那天,你说你掉进了廷芳的陷阱,告诉我是什么样的陷阱。”

  元英雄嘴张了张,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正在极力的表现出了她的云淡风轻,可是她的手却出卖了她,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冲破皮肤,然后,鲜血淋漓。

  摇了摇头,手盖在了她的手上。

  “不是的,连好,这和兰廷芳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你也知道在正经事上我从来不会骗你的。”

  连好眉头松开,像水中的涟漪般的,一圈圈荡开,然后,眼角有笑意,如春风。

  元英雄低下头,黯然。

  “连好,在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对我来说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所以,顾连好,就把那段时间想象成为我小时候的外星朋友邀请我到他们的星球去做客吧。”

  连好点了点头,手揉上了元英雄的头发,笑:“是不是你的外星朋友还请你在他们的星球上吃香喝辣的,看你这么水灵灵的模样。”

  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心里一动,说出,连好,我想吃苹果。

  那份报纸就放在了冰箱上,而报纸的头版全身兰廷芳和s小姐言笑晏晏的画面。

  元英雄低下头假装看着连好带来的那些卡片,一阵轻微的报纸翻动声响了起来,一会,连好拿着苹果冲水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会,她神情自若的来到他的床前,低头销起了苹果来。

  “英雄,你觉得小龙长大后要是知道了她的名字是你取的你说她会不会和你翻脸?”她埋着头。

  元英雄耸了耸肩:“小龙也不错啊,一个女孩子叫小龙多酷啊!”

  一会,连好低低的说:“英雄,小龙。。小龙的户口本落的姓氏是兰,兰小龙。”

  元英雄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紧紧的盯着连好手中的苹果,顾连好的销苹果技术可真得太烂了,坑坑洼洼的,丑死了,以前,她可是销苹果好色,一刀下去皮是从头到尾都是连着的。

  一会,连好叫了起来,水果刀割到她的手指了,她慌张的捂住,不敢看他。

  明明是很专注的在销着苹果的,为什么还会不小心销到手指,元英雄惨淡一笑,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邦迪递给了她。

  “你那这个给我干什么?”她掩饰的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带着狼狈。

  元英雄拉过她的手,闷声不吭的把邦迪贴到了她受伤的地方。

  “呵呵。。。”她干干的笑了起来,欲盖弥彰:“被你看到了,呵呵。。元英雄,我太久没有销苹果了,手生疏了。”

  元英雄淡淡的对她笑笑,他觉得那笑仿佛在牵动着心里的某处所在,难受极了。

  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是就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但还是带着一点点的希翼去期盼,期盼不会成为那样。

  第100章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夜晚的时候连好坐在了医院的花园的椅子上呆呆的望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她已经望着手机一段时间了,手机频上的时间停留在十一点上,十点半的时间里连好给月嫂打了电话,月嫂告诉连好小龙已经睡觉了,和这些天一样兰先生在等小龙睡觉后才出去的。

  在连好住到医院的十天左右里兰廷芳每天都会在小龙睡觉后离开,然后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连好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份报纸,想起了报纸下的那些患难见真情的字眼,现在,亚太传媒的风波已经平息了,这次风波到了最后呈现了逆转的状况,兰廷芳又一次利用他的人脉已经超强的智囊团打出了漂亮的回马枪,舆论开始一边倒的站在兰廷芳这边,在这些过程中据说s小姐的家族出了不少的力气。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拨打了兰廷芳的手机。

  手机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在一片的繁杂中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喂”了一声,那声音还带着笑意。

  而那笑意里连好似乎可以预见这样的画面,靡靡之音,笑语哗然,优秀的男人带着各自的女伴在很体面的包厢里享受着轻歌曼妙的氛围,也许他正在倾听包厢里谁说起了有趣的事情,在言笑晏晏中电话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接起。

  “在哪?”连好低低的问。

  “哦~~”他拉长着声音:“我和嘉铭他们现在正在风林园。”

  连好也猜到了他现在在风林园,一阵沉默后:“廷芳,你最近晚上都住在哪。”

  “住酒店。”他给出的回答还真的干脆利落:“最近玩得晚了就在酒店住下了,酒店离公司近,在加上有二十四小时管家,这样一来就节省了很多时间。”

  “廷芳。。。”连好无意识的绞着手指,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嗯。什么?”

  什么?廷芳,最近,s小姐真得帮了你很多吗?因为那些你是不是和她一起喝酒上夜店了,是不是你带她进入了你的朋友圈了,是不是现在她就在你的身边?廷芳,我要你马上回来我不许你和房祖望混在一起,这些,连好始终没有说出口。

  现在,不一样了,一切不可以再一样了,现在,她的身份是元英雄的妻子,法定妻子。

  “什么?连好,你想说什么?”他好像走出了包厢,电话那头安静了许多,他的声音变得轻柔。

  “廷芳,”连好低低的问出:“你今晚回不回家?”

  “那你呢?”他反问,声线温柔带着诱惑:“你回不回家,你回家我就回家,回来吧,连好,我想你了。”

  连好抬起眼睛目光落在了医院的某一处楼房的窗上,窗还印着灯光,在那窗里住着元英雄,很害怕寂寞的元英雄,讨厌黑夜的元英雄。

  元英雄说黑夜是世界上最黯淡沉闷的颜色。

  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回去了。”

  “那么。”瞬间,他说完声音变得冷漠如斯:“顾连好,你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回清源,我讨厌躺在那张有你的气息的床上想着你现在正陪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

  “英雄不是别的男人。。”连好急急的辩解:“元英雄不是别的男人,不是的不是。。”

  那边,他笑了起来,隔着电话笑容仿佛来自天空之外,遥远,陌生。

  他一边笑着一边说着,顾连好,对,对极了,他不是别的男人,他现在的身份是你的丈夫,还是小龙的爸爸。

  “而我。。。”他收住了笑,声音悲呛:“而我此时此刻的状况应该称之为你的情人。”

  连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要这头,拼命的摇着头,徒劳的摇着头,电话发出机械女声单调的声音,一遍遍的说着,您拨打的电话现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曲起了脚,连好靠在了椅上,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一会,拨打了另外一组号码。

  电话一接通,连好的话就如滔滔江水。

  “柯莹,你知道那个国家有一妻两夫制度的,你告诉我,我立马就移民到那个国家带着兰廷芳和元英雄,柯莹,到了那里后,买两幢大房子,一.三.五兰廷芳,二.四.六元英雄,礼拜天是家庭日,家庭日知道吗,柯莹就是一家聚集在一起,听听音乐,聊聊天,柯莹,你说要是这两个男人在聊天聊天聊着干起了架来,我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柯莹静静的听着,连好不停的说着,最后,连好对着电话什么话再也说不下去,许久,连好听见了自己压抑的声音。

  “那些电影中的三角关系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一点都不好玩,一点也不。”

  “柯莹,我现在痛苦极了。我,真***累。”

  连好再也压抑不住在这深夜里空无一人的花园低声哭泣了起来。

  几米外的元英雄拄着拐杖站在一人高的盆栽下,听着临近午夜里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像最不知所措的孩子,又像隐忍着历经百年沧桑的老人。

  半个月过后,元英雄扔掉了拐杖可以一个人行走,在护士的护理下他的伤口一天天的好转。

  一个月后,元英雄可以到处串门了,在这一个月里小龙过完了她的一周岁生日,生日是在医院举行的,很简单,连好买了蛋糕,医院的一些护士,住院的病人都参与了进来,在这一个月里元英雄和小龙几乎成了医院里的一对活宝,开心果。

  小龙满周岁的这天连好打电话给兰廷芳,他淡淡的说他忙没有时间,最后,他就只让小刀和方有为带来了礼物。

  从那次的电话不欢而散后,连好就一直没有见到兰廷芳,就只在杂志,报纸,好事的娱乐版上见过他,这个讯息发达的时代兰廷芳和s小姐似是而非的绯闻就像是现场直播,兰廷芳在媒介的形容中过着春风得意的生活,据传,他对s小姐是千依百顺,还有人见到他带着s小姐在澳门游河。

  在报纸上指出兰廷芳和s小姐游河的那天连好打电话给兰廷芳,电话昭示着他不再服务区。

  方有为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顾小姐,兰先生所有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现在,他真的不知道为了你他还可以做些什么了。

  那天,连好发了一天的呆。

  在小龙过完周岁生日的第四天里兰廷芳接到了来自元英雄的一通电话。

  今天是周末,离元英雄出院还有一天,元英雄似乎为明天的出院亢奋不已,他靠在床上戴着耳麦不顾医生的好意劝告在听着摇滚音乐,连好从外面进来就看见了让她哭笑不得的画面,一大一小一人一边耳麦有滋有味的摆动着手脚,小龙更扯,趴在元英雄的胸膛上,拱着小屁股。

  连好生气的撤掉了两个人的耳麦,一大一小就这样一起用目光谴责着她,连好把耳麦放在自己的包里,随手把小龙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一的收拾好,元英雄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小龙说话。

  “小龙,叫叔叔。”他说。

  连好拿着沙发靠垫的手一顿,一震,回头。

  元英雄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这些天来他一直让小龙叫他帅哥,叫他英雄,叫他型男,叫他超人。

  连好来到了元英雄面前,低下头,抚摸着小龙软绵绵的头发,小龙抬起头,没心没肺的对着连好笑,笑起来竟然有点像元英雄。

  “英雄。。”连好喉咙涩涩的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嘘。。。”元英雄把食指搁在唇上,拍了拍床上的,眉笑目笑:“连好,过来这里坐。”

  连好轻轻的在他指定的地方坐了下去,愀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连好觉得每一缕从窗外渗透进来落在元英雄脸上的碎光都是忧伤的,忧伤得令连好没有来由的泪水就掉落了下来。

  “这眼泪是为我吗?”他轻轻的问。

  连好点了点头。

  元英雄的指尖在连好的眼角一挑,挂在连好脸上的泪水跳跃在元英雄的指尖上,低下头,笑,说。

  “顾连好,我们要不要接吻。”

  在连好愕然间他吻着了她。

  仿佛,那贴在自己唇上的属于元英雄唇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是苍凉的,带着无奈辗转着,连好闭上了眼睛,手抓着了他病房的衣襟。

  兰廷芳站在病房外,看着这样的一幕,看着在傍晚时分男女神情的拥吻,那相互依存的两颗头颅在黄黄的光晕下凄美,缠绵。

  小小的孩童好奇的昂望着他们,这是一幅极好的一家三口的画面。

  兰廷芳觉得自己应该去推开他们的,脚是移动了,可却是一步步的退却,转头,在楼道里开始狂奔了起来。

  “膨”一声脆生生的声响,元英雄的脸颊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小龙一巴掌,元英雄苦笑了起来,父女天性这小丫头一定是替她爸爸教训他来了。

  元英雄目光转到门口,苦中带着乐。

  很好,很好,兰廷芳,一直都着了你的道,这次,轮到你了,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接吻,以兰廷芳那种小**肚肠现在。。。。

  元英雄笑了起来,对上了连好。

  “顾连好,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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