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颗小熊软糖
喂。
偌大的KTV包房里，挤满了人，热闹的像过年。
喂
陆玖瀚旁边围满了人，打牌喝酒摇骰唱歌，每个人都一脸兴奋。
喂！！！！
陆玖瀚敲着二郎腿，坐在大屏幕正对面，手上拿着一个暗掉的手机空空发愣。
“喂！陆玖瀚！！”鹿褚霄终于忍无可忍，推了一把呆愣着的陆玖瀚。
“啊？干嘛？”
“？？？？？我都喊了你几声了，你昨晚做春梦，脑子跟人跑了啊？”
陆玖瀚脸色突然乍红，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放屁！你有事快说！没正事快滚！”
“？？？？你这么认真干嘛，又不是第一次开这种玩笑了。”鹿褚霄一脸懵逼。
男生拿手握住拳头，咳了两声，然后又搓了搓鼻子：“呵，那都是哥哥我平时让着你。不然轮得到你来？”
“神经病……”鹿褚霄的眼睛变成了咸鱼眼。
“你到底要说啥！”陆玖瀚又按开手机瞟了一眼。
“没啥啊卧槽，我就是看你在这一个人呆坐着以为你傻了。平时有这种局，最闹的就是你，今天还是你自己过生日，结果在这啥都不干……”
陆玖瀚失了一下神，他是挺反常的，不是想呆坐，而是真的觉得没劲。
屋子里的吵闹没劲
一如既往的游戏没劲
摇骰的套路没劲
国王游戏的惩罚没劲
一堆娇滴滴想和他说话的小姑娘，也没劲
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点想甘霖。
妈的，不会没有人能跳出舔狗循环吧？人皆舔狗？
呸，他怎么可能是舔狗？？？？？
陆玖瀚越过了坐在沙发上的鹿褚霄，从茶几翻了出去。
面对厕所的镜子，陆玖瀚捧了两捧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水顺着他的脖子了流进了内搭的线衫。
陆玖瀚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妈的，不给我发生日快乐就不给我发，稀罕？”
盯着镜子没过几秒，又丧气的低下了头。
“真的这么绝情吗……”
从凌晨十二点开始，直到现在下午三点，整整过去了十五个小时。
十五个小时就是900分钟
每分钟六十秒就是整整过去了54000秒！
这么多秒，甘霖居然真的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给他发？？？
不是说好要做朋友的吗？？？？
妈的，女人都是骗子。
陆玖瀚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啃着手指，大脑飞速旋转，达到了目前为止人生的心算巅峰。
他怀疑，是他的手机出了问题，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无关人士给他发那么多生日快乐啊喂！！！
“喂，鹿褚霄，你过来。”陆玖瀚单手搭在沙发上，腿翘着二郎腿，脸上的表情酷的像一扇双开门冰箱。
“哈？干嘛？我在斗地主。”鹿褚霄头都没有回：“你慢慢梦你的春梦小姐姐去吧，别跟我说废话。”
陆玖瀚咽了一口气，把不爽按压进了心里：“你过来，我跟你说正事，我帮你一起抄你的物理作业。”
鹿褚霄闻言把头转了过去。
男生悄咪咪的把嘴巴凑近了女生的耳朵边：“甘霖有没有给你发生日快乐……”
“哈？？零点准时发的啊，还给我做了手工花，我没拿给你看吗？我不是拍照发了说说和朋友圈吗？”鹿褚霄又一次一脸懵逼。
“你看上我家甘霖霖了？我跟你说，你个死渣男最好别给我去祸害她。”
“……嗯……当然啦，你估计也祸害不到……她真是，钢铁直女。”
“小姑娘恋爱都没谈过……”
陆玖瀚无视了鹿褚霄的剩下台词，emmm，没谈过恋爱好啊，但是小嚣张那个性格估计也没人招架的住。
小嚣张是真的钢铁直女啊，钢筋都没这么直……
白废了那么可爱的脸蛋……
不对？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喵喵喵？
什么？？？甘霖还会做手工花，操，连句生日快乐都没给他发，还给鹿褚霄送花？？？？
……等等？谁他妈要去祸害她了？？？他咋就又渣男了？？？咋就看上甘霖了？
陆玖瀚的脑子又疯狂旋转了起来，良久才想起来义正言辞的出声反驳：“呵？？我喜欢甘霖？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呵？朋友你懂吗？思想龌龊。”
“毕竟在你身上，我很难想象到你能做出什么不龌龊的事情。”鹿褚霄甩出了一对牌，连一个回头都没有给陆玖瀚。
“呵？”
一股香水味突然冲进了陆玖瀚的鼻子，随后就是旁边沙发的一阵起伏动静：“网红，你要不要一起玩国王游戏啊”
女生的表情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暧昧，嘴角的笑容羞涩，眼神里又隐隐透露出激动。
陆玖瀚想起刚刚鹿褚霄说的话，瞬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行啊，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女生旁边的小姐妹偷偷拉了拉女生的手，一脸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
陆玖瀚看了一眼牌，红桃三。
桌上的人，全都神色不明，又隐约透露出几分按耐不住的躁动。
“这局我是KING.那就3和4！Kiss!”一个田径队的男生，伸手掀出了牌。
“哇不是吧！上来就玩这么大！”一个女生神色激动的左顾右盼
“哇哦！谁是三？”
“诶？昕昕你是4诶！”
“卧槽，昕姐这种是4，妈的，便宜谁了！”
“快！都翻牌！”
陆玖瀚低了头，神色不由得深了深，这么巧？
“哇？网红是三哎！”
“66666666，亲，亲一个，亲！”
正在唱歌打牌的人，也都闻声看向了这边，全场都一脸激动的开始尖叫起哄。
陆玖瀚又按了按手机，然后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痞气和玩味。
“这我要是不答应，好像是挺玩不起的啊。”
女生闻言，立马娇羞的红了脸，被人直接推向了陆玖瀚的旁边。
“陆玖瀚……”女生开了口，微微抬头看向陆玖瀚的脸。
我喝酒，今天这杯我敬大家。
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女生不知所措的呆立在了那里。
“人家女孩子嘛，说亲就亲，以后出去还怎么混。”陆玖瀚笑着打了圆场，脸上的神色未变，眼神却透露出隐隐约约的警告和距离。
“我自罚三杯。”
“也谢谢大家都能来我生日，都玩得开心点。”
陆玖瀚直接倒了三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没过一秒，立马有人举杯应和了起来
“牛逼了啊我今天，网红给我敬酒了。我先喝为敬。”
场子又热乎了起来，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陆玖瀚笑了笑没说话，招呼了一下场内的众人，然后一个人离开了包厢。
陆玖瀚离开KTV的时候，他的生日趴也不过开始了一个半小时。
场内的女生依旧呆立在那里，旁边的小姐妹急忙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哎呀，昕昕你别难过，以前不都听说，陆玖瀚玩得开吗，碰见国王游戏，什么拥抱摸头壁咚公主抱都做了吗。”
“今天谁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他心情不好吧，你别难过，下次还有机会的，大家都出来玩。”
“是啊，可能是接吻尺度太大了吧。”桌上的众人也开始附和着安慰
“下次嘛，还有机会再操作的。”
鹿褚霄甩掉了手上的最后一张牌，回头安静的看着这边，没有说话。
陆玖瀚大脑一热就离开了KTV，站在街上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天是晴的，空气却一如既往冷的要把人的血液都冻住一样。
其实陆玖瀚不是看不出来女生的这种小心思，在一定程度上他真的完全不介意这种行为。
女孩子嘛，开心就好，总不能当场驳了人家面子吧？
壁个咚，做个深蹲终究不是什么大事
偶尔有个顺眼的女生借此要谈恋爱，陆玖瀚也无所谓，毕竟有个可爱小姑娘一起玩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今天他们的行为，陆玖瀚突然就无法那样随意自然的放任了。
可能是他现在清心寡欲只爱学习了？
可能是因为尺度太大就直接上升到了亲吻？
可能是因为女生的口红看着并不好吃？
可能是因为懒，不想日后麻烦的纠缠了？
可能他的确称不上是个把爱情看成神圣东西并对此认真的人
可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见色就起意有人投怀送抱就全盘接受还精虫上脑的人渣
陆玖瀚站在那犹豫了很久，还是掏出手机给甘霖发了消息。
大年初八的甘霖，一觉在床上睡到了下午两点，翻滚了半个小时之后发现自己实在无事可做。
数了数假期仅剩的时间，依旧认命的起了床，收拾书包去了麦当劳。
麦当劳现在成为了甘霖新的战地，至少比家里待得要舒服多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甘霖瞟了一眼。
陆玖瀚：喂，你要不要喝红豆奶茶。
陆玖瀚；我在卡旺卡。
等甘霖过完马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陆玖瀚正乖乖的站在那里。
今天的陆玖瀚用发胶打了头发，穿了一件灰绿色的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的深蓝色牛仔裤卷了两道边，脚上的高帮空军一号白的发光。
男生没有带围巾，手上抓着两杯奶茶捂在胸前。
看见甘霖过来，小声嘟囔了一句：“来的那么慢，都要凉了。”
奶茶又是红豆布丁的，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甜度，依旧温热，应该是因为陆玖瀚抱在胸前的缘故。
就是今天男生的脸无端有几分黑，好像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
甘霖安静的吸着奶茶，跟在陆玖瀚后面走。
“喂，陆玖瀚，你的生日趴呢。”
“溜了。”
“真厉害……”
？？？？？一般人会说厉害吗，不都至少会问问为什么吗？？？？
陆玖瀚的脸黑的更厉害了，话在嗓子眼又咽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生日快乐这种话他怎么问的出口？
陆玖瀚有两根头发耷拉了下来，好像狗狗失落时的耳朵。
“所以呢？你喊我过来干嘛？小鹿呢？”
“她玩得嗨着呢，就差没跟那些想钓她的男的当场结拜兄弟了”
“你觉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没干？”
甘霖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里仔细寻思了一遍。
陆玖瀚一副便秘的表情，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什么话。
“陆玖瀚，你是不是便秘了，要不要我等你去上个厕所？”
“操。”
“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
……陆玖瀚第一次觉得，甘霖的神吐槽和钢筋这么可恨。
甘霖一路跟着陆玖瀚走到了，卖银饰的地方，男生好像很熟练的开了口。
“打耳洞多少钱？”
一次性的15，枪的五块。
“一次性的吧。”
“行，你坐吧。”
甘霖若有所思的看着陆玖瀚淡定的脸
“怎么？你也要跟哥哥一起打？”陆玖瀚挑了挑眉毛。
“行啊，打呗。”
“跟我一起打左耳？”
“嗯。”
打耳洞的过程没有甘霖想象的那么煎熬，啪的一下，耳钉就没入了甘霖的耳垂。
耳朵有一点隐隐发热，红红的。
旁边打耳洞的阿姨，笑着夸了一句：“哎呦，这个小姑娘耳朵长得好看，戴耳坠一定很好看。”
甘霖礼貌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耳垂上方一点。
陆玖瀚的耳朵和他一样，红红肿肿，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在哪看出来第二个耳洞的痕迹。
“你第一次打耳洞？”
“不是啊，我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来打个耳洞。”男生满不在乎的摸了摸耳垂
“没耐心养，最后都长合了。”
“日子烦啊，打耳洞自由总得有吧。”
甘霖翻了一个白眼：“好好养着不好吗，钱多的花不掉，一个15，你就钱多花不掉呗。”
“行啊，你想留，那我们就一起养呗。”男生笑了笑
“那你怎么又想起来打耳洞了？”
“本来就想打的，但是没有人陪我，小鹿怕疼。”女生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
“行呗，以后想干啥跟着哥哥混呗，哥哥罩着你。”
男生伸手摸了摸甘霖的头，快的让甘霖都来不及拍开。
麦当劳永远一样，灯光温暖明亮。
清晨有赶着上班上学的人在里面吃早饭，中午有来往的人流打包外卖的白领还有学生的笑声，晚上可能会安静许多，但是那一盏温暖的灯永远亮在那里。
六点的冬天已经暮色四合，晚霞一点点在天边消失殆尽，甘霖和陆玖瀚一起托着腮看着来往的人群。
看累了就抓起笔再写几个字的作业。
远处市中心的红绿灯不断变化，斑马线上有各戴一只手套牵着手的小情侣，也有神色匆匆夹着包的下班族，甚至有拄着拐杖的老爷爷走在人群的最末尾。
甘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陆玖瀚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可能，可能，可能
要比，她，认为陆玖瀚可以做朋友，要，久，那么一点。
今天是陆玖瀚的生日
深夜的甘霖看完了最后一集甜甜的日剧在电热毯里打了一个滚
甘霖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在对话框页面，打出了生日快乐四个字，又最终点了删除。
算了……看他说说下面，祝他生日快乐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吧。
女生垂了垂眼眸，无端有了一种轻微的郁闷。
算什么朋友啊……
那天之后，她和陆玖瀚就没再有什么交流。
男生的微博也更新了新的照片，几万粉的网红号就是不一样。
照片上的男生笑容痞气，只有半身，叼着一根百奇，手指比成了枪状对着镜头。
……死渣男。
甘霖丢开手机，蒙上了被子。
陆玖瀚开口说，今天是他生日的时候，甘霖是有点懵的。
“你是在索要生日礼物？”
“不是，我不太开心。”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男生低下了头，看不见表情。
“小熊软糖？”
“不要。”
“三包？”
“那都是我给你的。”男生语气有点硬，和以往的明朗不一样。
甘霖顿在了椅子上，试图反应现状。
大爷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开心又压力大的事情所以最后被迫离开了生日会现场来投奔她？
……真可怜。
甘霖用一秒钟成功误解了陆玖瀚的意思。
“你吃蛋糕了没有？”甘霖用笔戳了戳男生的手背
“没有”陆玖瀚微愣了一下。
“那你等我。”
五分钟后，女生端来了一个餐盘。
指着面前的汉堡要男生打开
“……这是什么”陆玖瀚一脸迟疑
……？麦辣鸡腿堡？
女生笑得眉眼弯弯，拿起一根薯条蘸了一点番茄酱，然后直直的插入了汉堡的正中间。
“太晚啦，买不到蛋糕了。”
“你就凑合着当蛋糕吧。”
“快吹蜡烛!”
陆玖瀚不是没看见过笑得好看的小姑娘，也不是没有人给他送过各种蛋糕，这个蛋糕其实实在是，不伦不类。
可是陆玖瀚，看着对面笑得又软又可爱的小姑娘仍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糟糕，是打了耳洞，耳朵还在热的感觉。
“十六岁的陆玖瀚渣男，祝你生日快乐。”
女生声音清脆温暖，直接撞到了他的耳膜。
他认输，所有软糖都上交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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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KTV包房里，挤满了人，热闹的像过年。
喂
陆玖瀚旁边围满了人，打牌喝酒摇骰唱歌，每个人都一脸兴奋。
喂！！！！
陆玖瀚敲着二郎腿，坐在大屏幕正对面，手上拿着一个暗掉的手机空空发愣。
“喂！陆玖瀚！！”鹿褚霄终于忍无可忍，推了一把呆愣着的陆玖瀚。
“啊？干嘛？”
“？？？？？我都喊了你几声了，你昨晚做春梦，脑子跟人跑了啊？”
陆玖瀚脸色突然乍红，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放屁！你有事快说！没正事快滚！”
“？？？？你这么认真干嘛，又不是第一次开这种玩笑了。”鹿褚霄一脸懵逼。
男生拿手握住拳头，咳了两声，然后又搓了搓鼻子：“呵，那都是哥哥我平时让着你。不然轮得到你来？”
“神经病……”鹿褚霄的眼睛变成了咸鱼眼。
“你到底要说啥！”陆玖瀚又按开手机瞟了一眼。
“没啥啊卧槽，我就是看你在这一个人呆坐着以为你傻了。平时有这种局，最闹的就是你，今天还是你自己过生日，结果在这啥都不干……”
陆玖瀚失了一下神，他是挺反常的，不是想呆坐，而是真的觉得没劲。
屋子里的吵闹没劲
一如既往的游戏没劲
摇骰的套路没劲
国王游戏的惩罚没劲
一堆娇滴滴想和他说话的小姑娘，也没劲
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点想甘霖。
妈的，不会没有人能跳出舔狗循环吧？人皆舔狗？
呸，他怎么可能是舔狗？？？？？
陆玖瀚越过了坐在沙发上的鹿褚霄，从茶几翻了出去。
面对厕所的镜子，陆玖瀚捧了两捧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水顺着他的脖子了流进了内搭的线衫。
陆玖瀚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妈的，不给我发生日快乐就不给我发，稀罕？”
盯着镜子没过几秒，又丧气的低下了头。
“真的这么绝情吗……”
从凌晨十二点开始，直到现在下午三点，整整过去了十五个小时。
十五个小时就是900分钟
每分钟六十秒就是整整过去了54000秒！
这么多秒，甘霖居然真的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给他发？？？
不是说好要做朋友的吗？？？？
妈的，女人都是骗子。
陆玖瀚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啃着手指，大脑飞速旋转，达到了目前为止人生的心算巅峰。
他怀疑，是他的手机出了问题，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无关人士给他发那么多生日快乐啊喂！！！
“喂，鹿褚霄，你过来。”陆玖瀚单手搭在沙发上，腿翘着二郎腿，脸上的表情酷的像一扇双开门冰箱。
“哈？干嘛？我在斗地主。”鹿褚霄头都没有回：“你慢慢梦你的春梦小姐姐去吧，别跟我说废话。”
陆玖瀚咽了一口气，把不爽按压进了心里：“你过来，我跟你说正事，我帮你一起抄你的物理作业。”
鹿褚霄闻言把头转了过去。
男生悄咪咪的把嘴巴凑近了女生的耳朵边：“甘霖有没有给你发生日快乐……”
“哈？？零点准时发的啊，还给我做了手工花，我没拿给你看吗？我不是拍照发了说说和朋友圈吗？”鹿褚霄又一次一脸懵逼。
“你看上我家甘霖霖了？我跟你说，你个死渣男最好别给我去祸害她。”
“……嗯……当然啦，你估计也祸害不到……她真是，钢铁直女。”
“小姑娘恋爱都没谈过……”
陆玖瀚无视了鹿褚霄的剩下台词，emmm，没谈过恋爱好啊，但是小嚣张那个性格估计也没人招架的住。
小嚣张是真的钢铁直女啊，钢筋都没这么直……
白废了那么可爱的脸蛋……
不对？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喵喵喵？
什么？？？甘霖还会做手工花，操，连句生日快乐都没给他发，还给鹿褚霄送花？？？？
……等等？谁他妈要去祸害她了？？？他咋就又渣男了？？？咋就看上甘霖了？
陆玖瀚的脑子又疯狂旋转了起来，良久才想起来义正言辞的出声反驳：“呵？？我喜欢甘霖？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呵？朋友你懂吗？思想龌龊。”
“毕竟在你身上，我很难想象到你能做出什么不龌龊的事情。”鹿褚霄甩出了一对牌，连一个回头都没有给陆玖瀚。
“呵？”
一股香水味突然冲进了陆玖瀚的鼻子，随后就是旁边沙发的一阵起伏动静：“网红，你要不要一起玩国王游戏啊”
女生的表情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暧昧，嘴角的笑容羞涩，眼神里又隐隐透露出激动。
陆玖瀚想起刚刚鹿褚霄说的话，瞬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行啊，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女生旁边的小姐妹偷偷拉了拉女生的手，一脸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
陆玖瀚看了一眼牌，红桃三。
桌上的人，全都神色不明，又隐约透露出几分按耐不住的躁动。
“这局我是KING.那就3和4！Kiss!”一个田径队的男生，伸手掀出了牌。
“哇不是吧！上来就玩这么大！”一个女生神色激动的左顾右盼
“哇哦！谁是三？”
“诶？昕昕你是4诶！”
“卧槽，昕姐这种是4，妈的，便宜谁了！”
“快！都翻牌！”
陆玖瀚低了头，神色不由得深了深，这么巧？
“哇？网红是三哎！”
“66666666，亲，亲一个，亲！”
正在唱歌打牌的人，也都闻声看向了这边，全场都一脸激动的开始尖叫起哄。
陆玖瀚又按了按手机，然后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痞气和玩味。
“这我要是不答应，好像是挺玩不起的啊。”
女生闻言，立马娇羞的红了脸，被人直接推向了陆玖瀚的旁边。
“陆玖瀚……”女生开了口，微微抬头看向陆玖瀚的脸。
我喝酒，今天这杯我敬大家。
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女生不知所措的呆立在了那里。
“人家女孩子嘛，说亲就亲，以后出去还怎么混。”陆玖瀚笑着打了圆场，脸上的神色未变，眼神却透露出隐隐约约的警告和距离。
“我自罚三杯。”
“也谢谢大家都能来我生日，都玩得开心点。”
陆玖瀚直接倒了三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没过一秒，立马有人举杯应和了起来
“牛逼了啊我今天，网红给我敬酒了。我先喝为敬。”
场子又热乎了起来，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陆玖瀚笑了笑没说话，招呼了一下场内的众人，然后一个人离开了包厢。
陆玖瀚离开KTV的时候，他的生日趴也不过开始了一个半小时。
场内的女生依旧呆立在那里，旁边的小姐妹急忙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哎呀，昕昕你别难过，以前不都听说，陆玖瀚玩得开吗，碰见国王游戏，什么拥抱摸头壁咚公主抱都做了吗。”
“今天谁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他心情不好吧，你别难过，下次还有机会的，大家都出来玩。”
“是啊，可能是接吻尺度太大了吧。”桌上的众人也开始附和着安慰
“下次嘛，还有机会再操作的。”
鹿褚霄甩掉了手上的最后一张牌，回头安静的看着这边，没有说话。
陆玖瀚大脑一热就离开了KTV，站在街上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天是晴的，空气却一如既往冷的要把人的血液都冻住一样。
其实陆玖瀚不是看不出来女生的这种小心思，在一定程度上他真的完全不介意这种行为。
女孩子嘛，开心就好，总不能当场驳了人家面子吧？
壁个咚，做个深蹲终究不是什么大事
偶尔有个顺眼的女生借此要谈恋爱，陆玖瀚也无所谓，毕竟有个可爱小姑娘一起玩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今天他们的行为，陆玖瀚突然就无法那样随意自然的放任了。
可能是他现在清心寡欲只爱学习了？
可能是因为尺度太大就直接上升到了亲吻？
可能是因为女生的口红看着并不好吃？
可能是因为懒，不想日后麻烦的纠缠了？
可能他的确称不上是个把爱情看成神圣东西并对此认真的人
可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见色就起意有人投怀送抱就全盘接受还精虫上脑的人渣
陆玖瀚站在那犹豫了很久，还是掏出手机给甘霖发了消息。
大年初八的甘霖，一觉在床上睡到了下午两点，翻滚了半个小时之后发现自己实在无事可做。
数了数假期仅剩的时间，依旧认命的起了床，收拾书包去了麦当劳。
麦当劳现在成为了甘霖新的战地，至少比家里待得要舒服多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甘霖瞟了一眼。
陆玖瀚：喂，你要不要喝红豆奶茶。
陆玖瀚；我在卡旺卡。
等甘霖过完马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陆玖瀚正乖乖的站在那里。
今天的陆玖瀚用发胶打了头发，穿了一件灰绿色的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的深蓝色牛仔裤卷了两道边，脚上的高帮空军一号白的发光。
男生没有带围巾，手上抓着两杯奶茶捂在胸前。
看见甘霖过来，小声嘟囔了一句：“来的那么慢，都要凉了。”
奶茶又是红豆布丁的，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甜度，依旧温热，应该是因为陆玖瀚抱在胸前的缘故。
就是今天男生的脸无端有几分黑，好像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
甘霖安静的吸着奶茶，跟在陆玖瀚后面走。
“喂，陆玖瀚，你的生日趴呢。”
“溜了。”
“真厉害……”
？？？？？一般人会说厉害吗，不都至少会问问为什么吗？？？？
陆玖瀚的脸黑的更厉害了，话在嗓子眼又咽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生日快乐这种话他怎么问的出口？
陆玖瀚有两根头发耷拉了下来，好像狗狗失落时的耳朵。
“所以呢？你喊我过来干嘛？小鹿呢？”
“她玩得嗨着呢，就差没跟那些想钓她的男的当场结拜兄弟了”
“你觉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没干？”
甘霖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里仔细寻思了一遍。
陆玖瀚一副便秘的表情，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什么话。
“陆玖瀚，你是不是便秘了，要不要我等你去上个厕所？”
“操。”
“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
……陆玖瀚第一次觉得，甘霖的神吐槽和钢筋这么可恨。
甘霖一路跟着陆玖瀚走到了，卖银饰的地方，男生好像很熟练的开了口。
“打耳洞多少钱？”
一次性的15，枪的五块。
“一次性的吧。”
“行，你坐吧。”
甘霖若有所思的看着陆玖瀚淡定的脸
“怎么？你也要跟哥哥一起打？”陆玖瀚挑了挑眉毛。
“行啊，打呗。”
“跟我一起打左耳？”
“嗯。”
打耳洞的过程没有甘霖想象的那么煎熬，啪的一下，耳钉就没入了甘霖的耳垂。
耳朵有一点隐隐发热，红红的。
旁边打耳洞的阿姨，笑着夸了一句：“哎呦，这个小姑娘耳朵长得好看，戴耳坠一定很好看。”
甘霖礼貌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耳垂上方一点。
陆玖瀚的耳朵和他一样，红红肿肿，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在哪看出来第二个耳洞的痕迹。
“你第一次打耳洞？”
“不是啊，我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来打个耳洞。”男生满不在乎的摸了摸耳垂
“没耐心养，最后都长合了。”
“日子烦啊，打耳洞自由总得有吧。”
甘霖翻了一个白眼：“好好养着不好吗，钱多的花不掉，一个15，你就钱多花不掉呗。”
“行啊，你想留，那我们就一起养呗。”男生笑了笑
“那你怎么又想起来打耳洞了？”
“本来就想打的，但是没有人陪我，小鹿怕疼。”女生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
“行呗，以后想干啥跟着哥哥混呗，哥哥罩着你。”
男生伸手摸了摸甘霖的头，快的让甘霖都来不及拍开。
麦当劳永远一样，灯光温暖明亮。
清晨有赶着上班上学的人在里面吃早饭，中午有来往的人流打包外卖的白领还有学生的笑声，晚上可能会安静许多，但是那一盏温暖的灯永远亮在那里。
六点的冬天已经暮色四合，晚霞一点点在天边消失殆尽，甘霖和陆玖瀚一起托着腮看着来往的人群。
看累了就抓起笔再写几个字的作业。
远处市中心的红绿灯不断变化，斑马线上有各戴一只手套牵着手的小情侣，也有神色匆匆夹着包的下班族，甚至有拄着拐杖的老爷爷走在人群的最末尾。
甘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陆玖瀚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可能，可能，可能
要比，她，认为陆玖瀚可以做朋友，要，久，那么一点。
今天是陆玖瀚的生日
深夜的甘霖看完了最后一集甜甜的日剧在电热毯里打了一个滚
甘霖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在对话框页面，打出了生日快乐四个字，又最终点了删除。
算了……看他说说下面，祝他生日快乐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吧。
女生垂了垂眼眸，无端有了一种轻微的郁闷。
算什么朋友啊……
那天之后，她和陆玖瀚就没再有什么交流。
男生的微博也更新了新的照片，几万粉的网红号就是不一样。
照片上的男生笑容痞气，只有半身，叼着一根百奇，手指比成了枪状对着镜头。
……死渣男。
甘霖丢开手机，蒙上了被子。
陆玖瀚开口说，今天是他生日的时候，甘霖是有点懵的。
“你是在索要生日礼物？”
“不是，我不太开心。”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男生低下了头，看不见表情。
“小熊软糖？”
“不要。”
“三包？”
“那都是我给你的。”男生语气有点硬，和以往的明朗不一样。
甘霖顿在了椅子上，试图反应现状。
大爷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开心又压力大的事情所以最后被迫离开了生日会现场来投奔她？
……真可怜。
甘霖用一秒钟成功误解了陆玖瀚的意思。
“你吃蛋糕了没有？”甘霖用笔戳了戳男生的手背
“没有”陆玖瀚微愣了一下。
“那你等我。”
五分钟后，女生端来了一个餐盘。
指着面前的汉堡要男生打开
“……这是什么”陆玖瀚一脸迟疑
……？麦辣鸡腿堡？
女生笑得眉眼弯弯，拿起一根薯条蘸了一点番茄酱，然后直直的插入了汉堡的正中间。
“太晚啦，买不到蛋糕了。”
“你就凑合着当蛋糕吧。”
“快吹蜡烛!”
陆玖瀚不是没看见过笑得好看的小姑娘，也不是没有人给他送过各种蛋糕，这个蛋糕其实实在是，不伦不类。
可是陆玖瀚，看着对面笑得又软又可爱的小姑娘仍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糟糕，是打了耳洞，耳朵还在热的感觉。
“十六岁的陆玖瀚渣男，祝你生日快乐。”
女生声音清脆温暖，直接撞到了他的耳膜。
他认输，所有软糖都上交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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