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绣球招亲窥命之眼
“周小姐。”
望着这张称的上一句美艳的脸庞，陆离心湖起波澜，杀意盎然生。
若不是【心神通明】绽放光华，陆离怕是都要忍不住御出长刀。
即便如此，陆离还是面色微沉，收敛了笑意，不冷不淡的说道：“好久不见。”
“这不是李家的长公子吗？”
眼见陆离此状，周红拂也是眉头微皱，虽说几度再见陆离，其都不冷不热，但对方至少也维持着几分体面。
怎得今日元宵佳节，反倒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心中不解，但周红拂却依旧维持着面上的笑意，转而望向一旁的李当户，轻笑开口道：“听闻昨日陆公子入城之时，李公子就挺身而出，为了陆公子担保，甘愿压上龙城飞将之名。
却没想到，就连元宵之日，李公子竟也要前来，与陆公子一叙。”
李当户的父亲，可是如今兵家的第一人。
通晓神都之中，诸府门户高低的周红拂，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这位飞将之子。
而李当户的出现，也让周红拂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漏。
今早之时，红衣大监来寻，看来陆离的身份，怕是在入了景元帝视线之后，就已然被景元帝所悉之。
能够让红衣大监亲自相请，景元帝对陆离的满意，可想而知。
正是因此，周红拂才会在思虑之后，亲自出府，不顾父亲的严令，来见陆离。
而李当户，作为兵家第一人的长子，日后若是能够继承乃父之位，其地位便是在神都诸公之中，都是举足轻重。
若是其能够与陆离交好，日后操作得当，可就是先行握住了兵家这一国之重器啊。
思念至此，周红拂面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而李当户看着周红拂，却也是眉头微皱，周相乃百官之首，宰执天下，而他的父亲，却是龙城飞将，在外镇守一方。
作为二位的子女，为了避嫌，按理来说，不当交好。
这周红拂传闻之中，不是通晓诸事，怎得这一点都看不透？
心中不解，但念在陆离的面子上，他还是僵硬开口道：“陆公子与在下有救命之恩，前来拜访，却是应有之意。”
“救命之恩？”
听到此处，周红拂眼神愈发闪亮，她轻笑道：“我们三人在此处闲聊，又算什么？
不如一同入演武堂中，饮些茶水？”
言语之间，俨然已是将自己视作了演武堂的女主人了一般。
陆离心中冷笑，负手道：“堂中孩子们尚且在演练拳脚，怕是不能招待了。
想必李兄和周小姐也不会在意，对吧？”
如此直接的拒绝，让周红拂面色一滞。
而李当户显然也察觉出了陆离对这位周家小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即心头一松。
“父亲说过，周府一脉都是些心思深沉之辈，陆公子不与他们相交，却是好事。”
“周小姐。”
看着周红拂面色凝滞，陆离心头一舒，但念及未央宫中所言，还是勉强开口道：“若有何事，直言不讳便是。
承了周小姐帮忙搭建演武堂的人情，若能够助力到周小姐，在下必是义不容辞。”
“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周红拂心头一跳，她如今与陆离之间，可就只剩下这一点联系了。
“不过，若是他能够应下那件事，就算清了这演武堂的恩情，又能如何？”
周红拂一念至此，面上一阵变化，脸颊之上，居然浮出两朵红云。
“红拂来此，确实是有事相求。
可此事却不好让旁人知晓，是女儿家言。
陆公子可否移步，我们去你院中详谈？”
“不必了。”
陆离拒绝的果断无比，只是负手道：“若是周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李兄，你乃是将门子弟，如象武者，可否替我去指导一下我府中乞儿的修行。
待到我与周小姐说完话离去之后，就留在我府中，一同吃碗元宵，如何？”
“陆公子相邀，在下自无不可。”
李当户轻笑拱手，但目光瞥到周红拂，却不由地露出几抹笑意。
方才还说，孩童演练拳脚，不方便招待，如今却让李当户先行入内，等他一番。
而且还是等周红拂离去之后。
这哪里是不方便招待二人，陆离这是明着说了，只是不方便招待周红拂罢了。
周红拂自然听出了陆离话中的意思，即便是她，心头也不由地有些了火气。
她可是周相之女，诺大周府的三小姐。
放眼整个神都，她都是最尊贵的那一小撮人，神都之中的那些俊彦骄子们，哪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其中也不乏有对她倾心之人，甘愿为她裙下之臣，为其奔走，供其驱策。
如今在陆离面前，却屡遭嫌弃。
可几番思绪，周红拂还是捏紧粉拳，强行挤出笑意道：“那也好，陆公子却也颇为体贴。
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入公子府中，难免惹人闲话。”
听到这，就连李当户这位一根筋的武夫都觉出不对了。
这周家凰女，怎么和传闻之中不一样。
哪里有半分心高气傲，在陆公子面前，甚至都有些讨好的意味在其中。
而且陆公子越是冷漠，其反倒是越赶着上前，还真是奇怪。
“周小姐，倒还真是会为人辩解。”
若是常人，便是心中对其再有意见，对方几次三番的降下身段，却也不好意思再折辱，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如此。
可陆离反倒应承了下来，点头道：“确实，若是让周小姐入了府中，旁人闲话，怕是以为我与周小姐有些什么。
周小姐看样子倒是不在意这些，我却是要撇清的，免得旁人误会，以为我要去做那苏幕遮第二，这可是污了我的清白。”
“陆公子，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周红拂还没开口，一旁的小莲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我家小姐虽说承了你救命之恩。
但在慈云寺相逢之后，几度施援手与你，这演武堂，若无我家小姐，如何能够立起。
还有那慈云寺农户的十万两银，也是我家小姐东奔西跑，为他们凑够，也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
甚至现在，我家小姐还在为你寻元神功法，不想浪费你的元神禀赋。
我家小姐处处体贴与你，你却这般言语，岂非伤了我家小姐一颗纯净之心？”
“纯净之心？”
陆离扯了扯嘴角，好悬没有笑出来。
而周红拂也是挥手止住了小莲的念头，亲自下了马车。
只是在脚踏实地，踏足北城灰尘之后，这位周府小姐眉头微皱，旋即挥手道：“小莲，你去远处等我。
我就在此处与陆公子交谈，解了误会。”
“小姐！”
小莲气的胸口颤动，但到底还是不敢违抗自家小姐的命令，驱车离去。
“李公子。”
即便到了这般地步，周红拂还是强行维持着那一分笑意，轻声道：“我家侍女已然离去，你是否也该去往演武堂之中，让我与陆公子长谈一番？”
“那在下就不打搅了。”
李当户轻笑一声，也转身便进了演武堂。
演武堂门前，至此就只剩下了陆离与周红拂两人。
望着周红拂柔弱的身影，陆离的心头杀意再度浮现，旋即被其很快压下。
“三步修士，即便我能够与之对抗，却也不可能一招擒杀。
到时候惊动她身旁的暗卫护道者，这件事情短时间内，就再也无法得偿了。”
一念及此，陆离吐气开口道：“周小姐有何事，现在可以直说了。”
“陆公子，四下无人，为何还要对红拂这般冷淡。”
周红拂眉眼弯弯，面上露出哀怨之色。
见陆离仍是不为所动，她深吸一口气，还是缓声开口道：“红拂此来，是因为宫中传来了旨意。
君上早年之间，便允我自择夫婿，可红拂早就过了出阁之龄，却依旧留着凤冠霞帔。
君上今朝，却是忽的忆起了此事，言道希望红拂能够早日出阁，让他见一番红拂身着凤冠霞帔，也算是今朝正月之后的又一桩喜事。”
“这是好事。”
陆离面色淡然，此事他自然早已知晓。
“周小姐若是有了婚配，我可要好好祝福一番你的夫婿，当真是，好运气。”
“可红拂还未觅的心上良人。
或许也已然觅到，但这心上良人，却未必与红拂两情相悦。”
周红拂又是轻叹一声，轻声道：“君上旨意之外，还赐下了一颗绣球，着我三日之后，绣球招亲，游四城而寻夫婿。
若有着眼之人，可将绣球抛下，掷到夫婿之身。
君上所言，神都之内，当有一人，能让红拂青眼。
君上的旨意，无人可以抗拒。
父亲只得应下。”
“绣球招亲，游走四城。”
陆离微微颔首：“到了那一日，当会轰动整个神都。
而神都适龄少年，何止万数？
想必倒是，周小姐当能够寻到良婿。
却不知，为何要来寻我？”
“陆公子。”
周红拂双目之中，已然有泪花积蓄：“难不成，红拂的一番心意，公子当真没有感觉到吗？
红拂所来，当然是为了让公子到时，能够在高楼之下出现。
红拂的绣球，只会向公子抛落。”
“周小姐，你这话，可让陆离有些猝不及防。”
陆离笑着摇头道：“你我相逢方才几面？
何来情意绵绵？
周小姐只是因为不想草率寻一夫婿，拿陆离顶替罢了。”
“陆公子如此想，红拂也无话可说。”
周红拂收起泪珠，长吐一口气：“可陆公子，就当红拂相求公子。
彼时前往高楼，接下绣球抛落。
至少先行将绣球接住，让红拂不至以三日功夫，便去寻到心仪夫婿。
至于接下绣球之后，你我之间可只得夫妻之名，不得夫妻之实。
过段时间，等君上目光不再注视此处，和离便可。
若公子愿意助我，在下必有厚报。”
作为超凡世界，大离王朝之内，因为那些女子大修的缘故，女子的地位，并不算低。
毕竟踏上修行之路，男女之间的体质差距，很容易就会被境界抹去。
因此，和离之事，并不少见。
而即便和离，女子也不会因此名誉扫地，无人迎娶。
“好。”
早就在等着周红拂说出此言的陆离，直接开口应下。
这下子，反倒让周红拂呆愣在了原地。
周红拂的话，本是退而求其次之语，本想着即便如此，陆离也要推辞一番。
但却不想，陆离居然直接应下！
“周小姐不必如此惊讶。”
望着周红拂惊诧的目光，陆离缓声道：“我应下此事，却也是为了还演武堂之恩。
绣球招亲之后，这演武堂，便与周小姐，再无关系。”
言罢，陆离直接转身，向演武堂之中而去。
而他的身后，周红拂伫立原地，姣好的面容之上，却露出了一抹笑意。
“待到你入了周府之中，想要和离，岂有那般简单？”
她却不知，走向演武堂的陆离，同样心头冷笑。
“和离？怎么可能？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周红拂，你想求的太多。
那我就在你最志得意满之时，让你知晓什么叫做，终究是，求不得！”
——————————————
再度踏入演武堂，此刻的李当户正在演武台上，细心地指导着一众乞儿演练拳脚。
看见陆离进了房中，李当户抬起头来，展露笑颜：“陆公子，与那周红拂谈完了？”
“谈完了。”
陆离负手而立，同样察觉到陆离回返的不戒和尚也走了出来，望着陆离，眉头微皱。
这小子，怎么杀意这般炽烈，与那日客栈之中，见到殷豹一般，甚至犹有过之。
“不戒师傅。”
察觉到了不戒和尚的目光，陆离也意识到了什么，【心神通明】闪烁，将杀意压下。
邀李当户下了演武台，二人一并向着后院走去。
路途之上，陆离轻声开口道：“李兄，我这些乞儿，可曾有能入眼者？”
“这岂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出的？”
李当户笑着摇头道：“看透人的资质禀赋，是需要时间验证的。
即便是少年不得志，却也有的人能够大器晚成。
更别说有的人在气血武道之上，进境缓慢，但却在元神之路天资卓越，一日千里。
若是能够彻底看透一个人的资质禀赋，因材施教，甚至是儒门圣人都有些不及的境地。”
“是吗？”
陆离笑笑，识海之中，易命图录翻滚。
那【命途多舛】的劫运之后，道文流转。
“.......挖下周红拂之眼，得璨绿禀赋星辰，【窥命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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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心神通明】绽放光华，陆离怕是都要忍不住御出长刀。
即便如此，陆离还是面色微沉，收敛了笑意，不冷不淡的说道：“好久不见。”
“这不是李家的长公子吗？”
眼见陆离此状，周红拂也是眉头微皱，虽说几度再见陆离，其都不冷不热，但对方至少也维持着几分体面。
怎得今日元宵佳节，反倒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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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就连元宵之日，李公子竟也要前来，与陆公子一叙。”
李当户的父亲，可是如今兵家的第一人。
通晓神都之中，诸府门户高低的周红拂，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这位飞将之子。
而李当户的出现，也让周红拂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漏。
今早之时，红衣大监来寻，看来陆离的身份，怕是在入了景元帝视线之后，就已然被景元帝所悉之。
能够让红衣大监亲自相请，景元帝对陆离的满意，可想而知。
正是因此，周红拂才会在思虑之后，亲自出府，不顾父亲的严令，来见陆离。
而李当户，作为兵家第一人的长子，日后若是能够继承乃父之位，其地位便是在神都诸公之中，都是举足轻重。
若是其能够与陆离交好，日后操作得当，可就是先行握住了兵家这一国之重器啊。
思念至此，周红拂面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而李当户看着周红拂，却也是眉头微皱，周相乃百官之首，宰执天下，而他的父亲，却是龙城飞将，在外镇守一方。
作为二位的子女，为了避嫌，按理来说，不当交好。
这周红拂传闻之中，不是通晓诸事，怎得这一点都看不透？
心中不解，但念在陆离的面子上，他还是僵硬开口道：“陆公子与在下有救命之恩，前来拜访，却是应有之意。”
“救命之恩？”
听到此处，周红拂眼神愈发闪亮，她轻笑道：“我们三人在此处闲聊，又算什么？
不如一同入演武堂中，饮些茶水？”
言语之间，俨然已是将自己视作了演武堂的女主人了一般。
陆离心中冷笑，负手道：“堂中孩子们尚且在演练拳脚，怕是不能招待了。
想必李兄和周小姐也不会在意，对吧？”
如此直接的拒绝，让周红拂面色一滞。
而李当户显然也察觉出了陆离对这位周家小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即心头一松。
“父亲说过，周府一脉都是些心思深沉之辈，陆公子不与他们相交，却是好事。”
“周小姐。”
看着周红拂面色凝滞，陆离心头一舒，但念及未央宫中所言，还是勉强开口道：“若有何事，直言不讳便是。
承了周小姐帮忙搭建演武堂的人情，若能够助力到周小姐，在下必是义不容辞。”
“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周红拂心头一跳，她如今与陆离之间，可就只剩下这一点联系了。
“不过，若是他能够应下那件事，就算清了这演武堂的恩情，又能如何？”
周红拂一念至此，面上一阵变化，脸颊之上，居然浮出两朵红云。
“红拂来此，确实是有事相求。
可此事却不好让旁人知晓，是女儿家言。
陆公子可否移步，我们去你院中详谈？”
“不必了。”
陆离拒绝的果断无比，只是负手道：“若是周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李兄，你乃是将门子弟，如象武者，可否替我去指导一下我府中乞儿的修行。
待到我与周小姐说完话离去之后，就留在我府中，一同吃碗元宵，如何？”
“陆公子相邀，在下自无不可。”
李当户轻笑拱手，但目光瞥到周红拂，却不由地露出几抹笑意。
方才还说，孩童演练拳脚，不方便招待，如今却让李当户先行入内，等他一番。
而且还是等周红拂离去之后。
这哪里是不方便招待二人，陆离这是明着说了，只是不方便招待周红拂罢了。
周红拂自然听出了陆离话中的意思，即便是她，心头也不由地有些了火气。
她可是周相之女，诺大周府的三小姐。
放眼整个神都，她都是最尊贵的那一小撮人，神都之中的那些俊彦骄子们，哪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其中也不乏有对她倾心之人，甘愿为她裙下之臣，为其奔走，供其驱策。
如今在陆离面前，却屡遭嫌弃。
可几番思绪，周红拂还是捏紧粉拳，强行挤出笑意道：“那也好，陆公子却也颇为体贴。
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入公子府中，难免惹人闲话。”
听到这，就连李当户这位一根筋的武夫都觉出不对了。
这周家凰女，怎么和传闻之中不一样。
哪里有半分心高气傲，在陆公子面前，甚至都有些讨好的意味在其中。
而且陆公子越是冷漠，其反倒是越赶着上前，还真是奇怪。
“周小姐，倒还真是会为人辩解。”
若是常人，便是心中对其再有意见，对方几次三番的降下身段，却也不好意思再折辱，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如此。
可陆离反倒应承了下来，点头道：“确实，若是让周小姐入了府中，旁人闲话，怕是以为我与周小姐有些什么。
周小姐看样子倒是不在意这些，我却是要撇清的，免得旁人误会，以为我要去做那苏幕遮第二，这可是污了我的清白。”
“陆公子，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周红拂还没开口，一旁的小莲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我家小姐虽说承了你救命之恩。
但在慈云寺相逢之后，几度施援手与你，这演武堂，若无我家小姐，如何能够立起。
还有那慈云寺农户的十万两银，也是我家小姐东奔西跑，为他们凑够，也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
甚至现在，我家小姐还在为你寻元神功法，不想浪费你的元神禀赋。
我家小姐处处体贴与你，你却这般言语，岂非伤了我家小姐一颗纯净之心？”
“纯净之心？”
陆离扯了扯嘴角，好悬没有笑出来。
而周红拂也是挥手止住了小莲的念头，亲自下了马车。
只是在脚踏实地，踏足北城灰尘之后，这位周府小姐眉头微皱，旋即挥手道：“小莲，你去远处等我。
我就在此处与陆公子交谈，解了误会。”
“小姐！”
小莲气的胸口颤动，但到底还是不敢违抗自家小姐的命令，驱车离去。
“李公子。”
即便到了这般地步，周红拂还是强行维持着那一分笑意，轻声道：“我家侍女已然离去，你是否也该去往演武堂之中，让我与陆公子长谈一番？”
“那在下就不打搅了。”
李当户轻笑一声，也转身便进了演武堂。
演武堂门前，至此就只剩下了陆离与周红拂两人。
望着周红拂柔弱的身影，陆离的心头杀意再度浮现，旋即被其很快压下。
“三步修士，即便我能够与之对抗，却也不可能一招擒杀。
到时候惊动她身旁的暗卫护道者，这件事情短时间内，就再也无法得偿了。”
一念及此，陆离吐气开口道：“周小姐有何事，现在可以直说了。”
“陆公子，四下无人，为何还要对红拂这般冷淡。”
周红拂眉眼弯弯，面上露出哀怨之色。
见陆离仍是不为所动，她深吸一口气，还是缓声开口道：“红拂此来，是因为宫中传来了旨意。
君上早年之间，便允我自择夫婿，可红拂早就过了出阁之龄，却依旧留着凤冠霞帔。
君上今朝，却是忽的忆起了此事，言道希望红拂能够早日出阁，让他见一番红拂身着凤冠霞帔，也算是今朝正月之后的又一桩喜事。”
“这是好事。”
陆离面色淡然，此事他自然早已知晓。
“周小姐若是有了婚配，我可要好好祝福一番你的夫婿，当真是，好运气。”
“可红拂还未觅的心上良人。
或许也已然觅到，但这心上良人，却未必与红拂两情相悦。”
周红拂又是轻叹一声，轻声道：“君上旨意之外，还赐下了一颗绣球，着我三日之后，绣球招亲，游四城而寻夫婿。
若有着眼之人，可将绣球抛下，掷到夫婿之身。
君上所言，神都之内，当有一人，能让红拂青眼。
君上的旨意，无人可以抗拒。
父亲只得应下。”
“绣球招亲，游走四城。”
陆离微微颔首：“到了那一日，当会轰动整个神都。
而神都适龄少年，何止万数？
想必倒是，周小姐当能够寻到良婿。
却不知，为何要来寻我？”
“陆公子。”
周红拂双目之中，已然有泪花积蓄：“难不成，红拂的一番心意，公子当真没有感觉到吗？
红拂所来，当然是为了让公子到时，能够在高楼之下出现。
红拂的绣球，只会向公子抛落。”
“周小姐，你这话，可让陆离有些猝不及防。”
陆离笑着摇头道：“你我相逢方才几面？
何来情意绵绵？
周小姐只是因为不想草率寻一夫婿，拿陆离顶替罢了。”
“陆公子如此想，红拂也无话可说。”
周红拂收起泪珠，长吐一口气：“可陆公子，就当红拂相求公子。
彼时前往高楼，接下绣球抛落。
至少先行将绣球接住，让红拂不至以三日功夫，便去寻到心仪夫婿。
至于接下绣球之后，你我之间可只得夫妻之名，不得夫妻之实。
过段时间，等君上目光不再注视此处，和离便可。
若公子愿意助我，在下必有厚报。”
作为超凡世界，大离王朝之内，因为那些女子大修的缘故，女子的地位，并不算低。
毕竟踏上修行之路，男女之间的体质差距，很容易就会被境界抹去。
因此，和离之事，并不少见。
而即便和离，女子也不会因此名誉扫地，无人迎娶。
“好。”
早就在等着周红拂说出此言的陆离，直接开口应下。
这下子，反倒让周红拂呆愣在了原地。
周红拂的话，本是退而求其次之语，本想着即便如此，陆离也要推辞一番。
但却不想，陆离居然直接应下！
“周小姐不必如此惊讶。”
望着周红拂惊诧的目光，陆离缓声道：“我应下此事，却也是为了还演武堂之恩。
绣球招亲之后，这演武堂，便与周小姐，再无关系。”
言罢，陆离直接转身，向演武堂之中而去。
而他的身后，周红拂伫立原地，姣好的面容之上，却露出了一抹笑意。
“待到你入了周府之中，想要和离，岂有那般简单？”
她却不知，走向演武堂的陆离，同样心头冷笑。
“和离？怎么可能？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周红拂，你想求的太多。
那我就在你最志得意满之时，让你知晓什么叫做，终究是，求不得！”
——————————————
再度踏入演武堂，此刻的李当户正在演武台上，细心地指导着一众乞儿演练拳脚。
看见陆离进了房中，李当户抬起头来，展露笑颜：“陆公子，与那周红拂谈完了？”
“谈完了。”
陆离负手而立，同样察觉到陆离回返的不戒和尚也走了出来，望着陆离，眉头微皱。
这小子，怎么杀意这般炽烈，与那日客栈之中，见到殷豹一般，甚至犹有过之。
“不戒师傅。”
察觉到了不戒和尚的目光，陆离也意识到了什么，【心神通明】闪烁，将杀意压下。
邀李当户下了演武台，二人一并向着后院走去。
路途之上，陆离轻声开口道：“李兄，我这些乞儿，可曾有能入眼者？”
“这岂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出的？”
李当户笑着摇头道：“看透人的资质禀赋，是需要时间验证的。
即便是少年不得志，却也有的人能够大器晚成。
更别说有的人在气血武道之上，进境缓慢，但却在元神之路天资卓越，一日千里。
若是能够彻底看透一个人的资质禀赋，因材施教，甚至是儒门圣人都有些不及的境地。”
“是吗？”
陆离笑笑，识海之中，易命图录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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