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国运所定邪神避退
“血河冲刷吗？”
陆离眼神一凝，他确实忘了这一茬。
如果说神孽是血神在借助信徒之力，将血液精华汲取之后，用剩下的皮肉造就的低劣兵器。
那身负【二八大限】的陆离，就是被其寄予厚望的天选圣徒。
那位端坐血河王座之上的血神，是寄希望于用他来击败于人间近乎无敌，一生无败的帝师江玄元的。
在陆离踏入虚相之境，凝聚出血河雏形之后，他甚至已然不仅仅是圣徒那么简单了。
他已然开始复刻窃夺血神的权柄，算得上是身居人间的第二个血神。
虽然他这个血神还稚嫩的很，他的血河，即便是在经过了几次攻杀之后，也只是堪堪凝聚到二十余丈而已。
对那位高居万古血海之上，以众生归去撑起王座的血神而言，现在陆离的所谓复刻窃夺，并不被祂放在心上。
可日后能不能做到以下克上，却仍是未知数，一切仍是皆有可能。
但无论如何，坐拥血河的陆离，对付这些神孽，本就该是高位俯瞰下位，生杀予夺的。
当即陆离心念一动，气血涌动，显化出自己的虚相。
虚相之下，血河涛涛，径直冲杀而去，将一头百面神孽，席卷入了血河之中。
“放弃吧，你是杀不了我的！”
那被陆离席卷入血河之中的百面神孽身躯之上的上百丈面孔依旧在猖狂大笑，那是不在此地，遥遥控制着其的血神信徒在狂笑。
到底只是血神根本看不上的边角料，废物利用而成的战争兵器。
其甚至根本不知晓，血河的存在，却还敢妄称为血神信徒。
陆离微微摇头，面色不改，心念一动，血河冲刷而过。
虽说百面神孽早就被血神信徒以祭祀阵法抽走了其中的血液精华，可陆离本也从未想过，要去汲取神孽的血液精华。
在滚滚血河的冲刷之下，百面神孽其上的面庞不由地发出惊呼之声。
远在迷雾深处，控制着此处的血神信徒不敢置信的出声道：“百面神孽在解体！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
百面神孽说是被血神强行凝合为血肉聚合体，但实质上，血神的意志，又怎么真个为了他们而降诞存在。
凝合他们的，只是血神洒落人间的一道伟力其中的亿亿分之一罢了。
一尊百面神孽，不过便是气血如象的水准罢了。
只是因为血神之力的本质远高于凡间之力，才让神孽显得极其之棘手。
但血河本质之上，却同为血神之力的显化，是这些血神信徒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触碰的领域。
只要陆离的血神之力能够压倒百面神孽之上的血神之力，使得百面神孽解体，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还不止如此。”
陆离望向自己的滚动血河，心中不由地一动。
在将百面神孽解体之后，他的血河居然随之增长了几分。
陆离自然不会去汲取百面神孽之中已然被血神汲取过精华，只剩下残渣的骨肉之力。
让血河增长的，是血神用以约束百面神孽随之成型的血神之力。
“血神吴王，两方各取所需。
即便是天柱倾倒其一，血神到底也无法在九州之内直接显化下界，是以他需要借助吴王，发展信徒，汲取人之血液。
是以其方才投落人间一道自己的血神神力，用以整合造就百面神孽。
对比其所吸收的人身血液精华，这些神力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在事了亦或者是神孽彻底身死之后，祂还可以直接抽调回血神神力。
可如今我在此地，不仅可以阻拦其屠戮人间，制造神孽，甚至还可以直接截胡其的血神神力，反哺己身！”
陆离心中明悟，而在将血神神力彻底吸纳入自己的血河之中后，百面神孽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身形，彻底化作了一滩烂肉与朽骨，再也无法聚合。
百面神孽身躯之上的上百张面孔，也被血河冲刷滚落，化作了原本的头颅。
陆离没有选择效仿血神，以头颅铸就王座，以尸骨填充河底，即便那样会让血河更加沉重，力量更加强横。
在陆离的念头之下，离火真龙冲刷而出，这些蕴藏着这些人们最后一缕残念的头颅，被他一同沉入血河之底，与那已然分不清彼此的骨肉相合，而后一同被离火真龙烧成了灰烬。
身死无法避免，那就只能做到让他们全须全尾入灭。
而失去了血神之力的束缚后，这些人的头颅皆是自血河底部抬起，望向陆离，在最后的清醒时刻，他们目光之中流露的，是最后的感激。
随后，他们最后的一缕残念也随之消散，离火冲刷而过，换他们清净之心。
“该你们了。”
陆离心中情绪难明，他转而看向了别的百面神孽。
一回生二回熟，他的血河，本就不至于只能收纳一具百面神孽。
方才只不过是小试牛刀，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清洗。
“不能这样下去了。”
迷雾深处，熙熙攘攘百余名血神信徒借助自己的百面神孽相助，窥探到了此处的情况。
一众信徒皆是慌神不已，为首的一名带着书生气的血神信徒静下心来开口道：“我们的意志不够纯粹，是以大家至多也只能控制一名百面神孽。
再之后，就只能发展信徒，增添百面神孽之数量。
对付普通人，自然是如蝗虫过境一般，彻底席卷会稽郡。
但对付这种过江猛龙，一头百面神孽，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需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造就出万面神孽来！”
“理当如此！”
一众信徒齐声应和了下来，纷纷开始遥控自己的百面神孽。
彼处的陆离正盯上了其余的百面神孽，还未曾出手，就发现他眼前的百面神孽们居然悉数原地炸裂开来。
那苍白的身躯，化作一滩滩烂泥，身躯之上的百张面孔，在凄厉的惨叫之声中，飞向百面神孽们的中央。
在场百余百面神孽，万余张面孔都被牵引到了一处。
而后，他们齐齐发出惨叫之声，地上烂泥一般的骨肉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也随之向着面孔汇聚之处游去。
在陆离的注视之下，上百滩惨败骨肉，裹挟着万余面庞，缓缓攀升而上。
到了最后，凝聚成了一具百余丈之高，身负万张人面的恐怖怪物。
“愚昧无知的凡人！”
此刻，这怪物身上的万张人面皆是目露凶光，死死地锁定着陆离，那一张张口中，发出最怨毒的诅咒。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臣服于神，为什么要让我们经受更强烈百倍的痛苦！”
陆离倒是没有被这万面神孽吓到，相反，他的眼中之中，反倒是闪过了一丝悲悯与无奈。
他是亲眼窥探到这万面神孽是如何成型的，组成这万面神孽的，是原本百余百面神孽之躯，与存在于百余百面神孽的身躯之上，数以万计的意识。
被强行拘束于神孽之躯上的意识们，本就都停留在了死亡的最后一刻，身躯被碎裂的痛苦时刻重映。
极致的痛苦，让他们在百面神孽的身躯之上，都时刻发出无尽的哀嚎齐鸣，那是上百次死亡的痛苦相互交织。
而如今，又被强行融合成为万面神孽。
再度融合，上百次的死亡痛苦交织，变成了上万次的死亡痛苦交织。
所谓地狱，不过如此。
更别说这万面神孽之上，还有上百名血神信徒之间的意志倾轧，谁不想成为万面神孽的主导者？
可他们在暗里较量，却是再让这些生民意识们互相排斥，原本的苦痛，再次升级。
如果不是血神的力量强行镇压，自毁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无比幸福的事情。
神孽神孽，这万面神孽，的确是单纯的罪孽之结晶。
“与我们一同入灭吧！”
万面神孽扬天怒吼，挂着上千张面庞的臂膀向陆离抓来，即便是没有丝毫血液的苍白骨肉，千具重叠，也足以轻易地碎金断石。
但陆离却是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他望着眼前的一切，重重挥手。
身后的二十丈血河，冲刷而出。
血神的神孽之法，确实厉害，百面神孽，个个堪比如象武者。
而万面神孽，理论上而言，虽然略逊于战阵之法，但以万民生机造就的他们，理论之上，也是堪比虚相之境的。
可因为血神信徒们的相合倾轧，其能发挥的力量，却只是堪堪可比百丈狼烟，甚至都未曾踏入虚相之境。
而陆离的虚相，可是能够横扫四境的。
在陆离的血河冲刷之下，万面神孽，轻而易举地便被收入了血河之中，反倒是免去了陆离一个个牵引的麻烦。
旋即陆离心念一动，顺着万面神孽之上那错综复杂的控制之线，寻到了那些血神教徒。
这些血神教徒面带惊恐之色，连连求饶，不是所有人都是血神的狂信徒的，即便是方才那名信徒，其实都不算完全笃信。
他若是笃信血神可以解救他，为什么不把一开始就把自己转化为神孽，而是选择用普通生民来做第一张面孔？
要知道百面之间，意志没有高下之分，便会互相倾轧，无法完整的发挥出实力来。
如果他真的愿意为血神奉献一切，就应该早早身化神孽第一面，创造出一具杰出的神孽之来。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神孽的一部分，才选择成为血神信徒的罢了。
但陆离对他们却不会有丝毫的谅解与手软。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为虎作伥，那就要有心理准备，知晓自己将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陆离随手将他们斩杀，而后血河翻滚，开始炼化万面神孽。
可即便陆离已然算是将附近区域的神孽与信徒悉数碾杀，但那不散的迷雾，却依然存在。
“这一场无边迷雾，是血神的手段。
若是没有立起天柱，将血神驱逐于外，这一场迷雾，是不会散去的。”
骊珠真龙缓声开口，为陆离解惑。
陆离闻言，却是冷笑出声：“怪不得，吴王的八百万兵，至今未曾踏出吴地。
虽然他不知晓我早就告知君上，抽调出了一支军伍。
可吴王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却已然算到了这一点，他想要将自己的八百万兵藏匿于会稽迷雾之中，以会稽郡，为军伍之营。
如此，即便是大离同样抽调八百万兵，却依旧不知从何入手。
若是敢入迷雾之中，无论是聚而集之，还是分而散之，都会被迷雾之中的吴王之兵神出鬼没一般的游击轻易击破。
在这之前，血神信徒在这迷雾之中，随意来去。
如今的会稽郡中，每时每刻，怕是都有人在身死化作神孽。
等到大离之兵至此，会稽万民怕是已然悉数化作。
届时的神孽之助，又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助力啊。”
万面神孽不算什么，不过是狼烟极境，远逊色于战阵之法，万卒便是虚相极境。
可会稽郡中，可是有数千万生民。
血神作为古老的神只，其伟力难以估测。
若是凝聚出百万面神孽呢？或许因为不比战阵之法，还不至五境，那千万面神孽，数千万面神孽呢？
这是一场肉眼可见的灾劫，陆离一时之间，竟无所适从。
正在此时，血河之中的万面神孽，也终于被炼化。
生民们最后的意志，是对着陆离致谢。
而那在极致的痛苦之后最纯粹的感激之情，却化作了一股煌煌伟力，加持在了陆离的离火真龙之上。
这两条离火真龙的眼中，似乎开始多出了一些灵动。
“这是。”
陆离心念一动，万众一心，人心向背，是谓之国运。
陆离没有选择将万面神孽的尸骨头颅来增强血河之力，居然反倒是凝聚出了一些国运。
而随着离火真龙的游动，让陆离都有些一筹莫展迷雾，居然在缓缓退去。
“人心集众，是神魔都无法估测的伟力！”
陆离心神一震，终于明悟过来。
“为什么血神一定要选择吴王叛乱，才敢谋划这一切，天柱只是其一，身为血神，祂若是想，是极少数可以花费代价，越过天柱封锁之人。
可下界之时，祂依旧要受到桎梏，比当初在南山之时或许要强上少许，但依旧没有任何意义。
当初南山之中，也已然验证了此事。
而如今祂之所以选择与吴王合作，本质是因为如今的吴地之中，国运不存！
若国运尚存，则邪神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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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眼神一凝，他确实忘了这一茬。
如果说神孽是血神在借助信徒之力，将血液精华汲取之后，用剩下的皮肉造就的低劣兵器。
那身负【二八大限】的陆离，就是被其寄予厚望的天选圣徒。
那位端坐血河王座之上的血神，是寄希望于用他来击败于人间近乎无敌，一生无败的帝师江玄元的。
在陆离踏入虚相之境，凝聚出血河雏形之后，他甚至已然不仅仅是圣徒那么简单了。
他已然开始复刻窃夺血神的权柄，算得上是身居人间的第二个血神。
虽然他这个血神还稚嫩的很，他的血河，即便是在经过了几次攻杀之后，也只是堪堪凝聚到二十余丈而已。
对那位高居万古血海之上，以众生归去撑起王座的血神而言，现在陆离的所谓复刻窃夺，并不被祂放在心上。
可日后能不能做到以下克上，却仍是未知数，一切仍是皆有可能。
但无论如何，坐拥血河的陆离，对付这些神孽，本就该是高位俯瞰下位，生杀予夺的。
当即陆离心念一动，气血涌动，显化出自己的虚相。
虚相之下，血河涛涛，径直冲杀而去，将一头百面神孽，席卷入了血河之中。
“放弃吧，你是杀不了我的！”
那被陆离席卷入血河之中的百面神孽身躯之上的上百丈面孔依旧在猖狂大笑，那是不在此地，遥遥控制着其的血神信徒在狂笑。
到底只是血神根本看不上的边角料，废物利用而成的战争兵器。
其甚至根本不知晓，血河的存在，却还敢妄称为血神信徒。
陆离微微摇头，面色不改，心念一动，血河冲刷而过。
虽说百面神孽早就被血神信徒以祭祀阵法抽走了其中的血液精华，可陆离本也从未想过，要去汲取神孽的血液精华。
在滚滚血河的冲刷之下，百面神孽其上的面庞不由地发出惊呼之声。
远在迷雾深处，控制着此处的血神信徒不敢置信的出声道：“百面神孽在解体！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
百面神孽说是被血神强行凝合为血肉聚合体，但实质上，血神的意志，又怎么真个为了他们而降诞存在。
凝合他们的，只是血神洒落人间的一道伟力其中的亿亿分之一罢了。
一尊百面神孽，不过便是气血如象的水准罢了。
只是因为血神之力的本质远高于凡间之力，才让神孽显得极其之棘手。
但血河本质之上，却同为血神之力的显化，是这些血神信徒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触碰的领域。
只要陆离的血神之力能够压倒百面神孽之上的血神之力，使得百面神孽解体，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还不止如此。”
陆离望向自己的滚动血河，心中不由地一动。
在将百面神孽解体之后，他的血河居然随之增长了几分。
陆离自然不会去汲取百面神孽之中已然被血神汲取过精华，只剩下残渣的骨肉之力。
让血河增长的，是血神用以约束百面神孽随之成型的血神之力。
“血神吴王，两方各取所需。
即便是天柱倾倒其一，血神到底也无法在九州之内直接显化下界，是以他需要借助吴王，发展信徒，汲取人之血液。
是以其方才投落人间一道自己的血神神力，用以整合造就百面神孽。
对比其所吸收的人身血液精华，这些神力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在事了亦或者是神孽彻底身死之后，祂还可以直接抽调回血神神力。
可如今我在此地，不仅可以阻拦其屠戮人间，制造神孽，甚至还可以直接截胡其的血神神力，反哺己身！”
陆离心中明悟，而在将血神神力彻底吸纳入自己的血河之中后，百面神孽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身形，彻底化作了一滩烂肉与朽骨，再也无法聚合。
百面神孽身躯之上的上百张面孔，也被血河冲刷滚落，化作了原本的头颅。
陆离没有选择效仿血神，以头颅铸就王座，以尸骨填充河底，即便那样会让血河更加沉重，力量更加强横。
在陆离的念头之下，离火真龙冲刷而出，这些蕴藏着这些人们最后一缕残念的头颅，被他一同沉入血河之底，与那已然分不清彼此的骨肉相合，而后一同被离火真龙烧成了灰烬。
身死无法避免，那就只能做到让他们全须全尾入灭。
而失去了血神之力的束缚后，这些人的头颅皆是自血河底部抬起，望向陆离，在最后的清醒时刻，他们目光之中流露的，是最后的感激。
随后，他们最后的一缕残念也随之消散，离火冲刷而过，换他们清净之心。
“该你们了。”
陆离心中情绪难明，他转而看向了别的百面神孽。
一回生二回熟，他的血河，本就不至于只能收纳一具百面神孽。
方才只不过是小试牛刀，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清洗。
“不能这样下去了。”
迷雾深处，熙熙攘攘百余名血神信徒借助自己的百面神孽相助，窥探到了此处的情况。
一众信徒皆是慌神不已，为首的一名带着书生气的血神信徒静下心来开口道：“我们的意志不够纯粹，是以大家至多也只能控制一名百面神孽。
再之后，就只能发展信徒，增添百面神孽之数量。
对付普通人，自然是如蝗虫过境一般，彻底席卷会稽郡。
但对付这种过江猛龙，一头百面神孽，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需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造就出万面神孽来！”
“理当如此！”
一众信徒齐声应和了下来，纷纷开始遥控自己的百面神孽。
彼处的陆离正盯上了其余的百面神孽，还未曾出手，就发现他眼前的百面神孽们居然悉数原地炸裂开来。
那苍白的身躯，化作一滩滩烂泥，身躯之上的百张面孔，在凄厉的惨叫之声中，飞向百面神孽们的中央。
在场百余百面神孽，万余张面孔都被牵引到了一处。
而后，他们齐齐发出惨叫之声，地上烂泥一般的骨肉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也随之向着面孔汇聚之处游去。
在陆离的注视之下，上百滩惨败骨肉，裹挟着万余面庞，缓缓攀升而上。
到了最后，凝聚成了一具百余丈之高，身负万张人面的恐怖怪物。
“愚昧无知的凡人！”
此刻，这怪物身上的万张人面皆是目露凶光，死死地锁定着陆离，那一张张口中，发出最怨毒的诅咒。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臣服于神，为什么要让我们经受更强烈百倍的痛苦！”
陆离倒是没有被这万面神孽吓到，相反，他的眼中之中，反倒是闪过了一丝悲悯与无奈。
他是亲眼窥探到这万面神孽是如何成型的，组成这万面神孽的，是原本百余百面神孽之躯，与存在于百余百面神孽的身躯之上，数以万计的意识。
被强行拘束于神孽之躯上的意识们，本就都停留在了死亡的最后一刻，身躯被碎裂的痛苦时刻重映。
极致的痛苦，让他们在百面神孽的身躯之上，都时刻发出无尽的哀嚎齐鸣，那是上百次死亡的痛苦相互交织。
而如今，又被强行融合成为万面神孽。
再度融合，上百次的死亡痛苦交织，变成了上万次的死亡痛苦交织。
所谓地狱，不过如此。
更别说这万面神孽之上，还有上百名血神信徒之间的意志倾轧，谁不想成为万面神孽的主导者？
可他们在暗里较量，却是再让这些生民意识们互相排斥，原本的苦痛，再次升级。
如果不是血神的力量强行镇压，自毁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无比幸福的事情。
神孽神孽，这万面神孽，的确是单纯的罪孽之结晶。
“与我们一同入灭吧！”
万面神孽扬天怒吼，挂着上千张面庞的臂膀向陆离抓来，即便是没有丝毫血液的苍白骨肉，千具重叠，也足以轻易地碎金断石。
但陆离却是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他望着眼前的一切，重重挥手。
身后的二十丈血河，冲刷而出。
血神的神孽之法，确实厉害，百面神孽，个个堪比如象武者。
而万面神孽，理论上而言，虽然略逊于战阵之法，但以万民生机造就的他们，理论之上，也是堪比虚相之境的。
可因为血神信徒们的相合倾轧，其能发挥的力量，却只是堪堪可比百丈狼烟，甚至都未曾踏入虚相之境。
而陆离的虚相，可是能够横扫四境的。
在陆离的血河冲刷之下，万面神孽，轻而易举地便被收入了血河之中，反倒是免去了陆离一个个牵引的麻烦。
旋即陆离心念一动，顺着万面神孽之上那错综复杂的控制之线，寻到了那些血神教徒。
这些血神教徒面带惊恐之色，连连求饶，不是所有人都是血神的狂信徒的，即便是方才那名信徒，其实都不算完全笃信。
他若是笃信血神可以解救他，为什么不把一开始就把自己转化为神孽，而是选择用普通生民来做第一张面孔？
要知道百面之间，意志没有高下之分，便会互相倾轧，无法完整的发挥出实力来。
如果他真的愿意为血神奉献一切，就应该早早身化神孽第一面，创造出一具杰出的神孽之来。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神孽的一部分，才选择成为血神信徒的罢了。
但陆离对他们却不会有丝毫的谅解与手软。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为虎作伥，那就要有心理准备，知晓自己将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陆离随手将他们斩杀，而后血河翻滚，开始炼化万面神孽。
可即便陆离已然算是将附近区域的神孽与信徒悉数碾杀，但那不散的迷雾，却依然存在。
“这一场无边迷雾，是血神的手段。
若是没有立起天柱，将血神驱逐于外，这一场迷雾，是不会散去的。”
骊珠真龙缓声开口，为陆离解惑。
陆离闻言，却是冷笑出声：“怪不得，吴王的八百万兵，至今未曾踏出吴地。
虽然他不知晓我早就告知君上，抽调出了一支军伍。
可吴王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却已然算到了这一点，他想要将自己的八百万兵藏匿于会稽迷雾之中，以会稽郡，为军伍之营。
如此，即便是大离同样抽调八百万兵，却依旧不知从何入手。
若是敢入迷雾之中，无论是聚而集之，还是分而散之，都会被迷雾之中的吴王之兵神出鬼没一般的游击轻易击破。
在这之前，血神信徒在这迷雾之中，随意来去。
如今的会稽郡中，每时每刻，怕是都有人在身死化作神孽。
等到大离之兵至此，会稽万民怕是已然悉数化作。
届时的神孽之助，又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助力啊。”
万面神孽不算什么，不过是狼烟极境，远逊色于战阵之法，万卒便是虚相极境。
可会稽郡中，可是有数千万生民。
血神作为古老的神只，其伟力难以估测。
若是凝聚出百万面神孽呢？或许因为不比战阵之法，还不至五境，那千万面神孽，数千万面神孽呢？
这是一场肉眼可见的灾劫，陆离一时之间，竟无所适从。
正在此时，血河之中的万面神孽，也终于被炼化。
生民们最后的意志，是对着陆离致谢。
而那在极致的痛苦之后最纯粹的感激之情，却化作了一股煌煌伟力，加持在了陆离的离火真龙之上。
这两条离火真龙的眼中，似乎开始多出了一些灵动。
“这是。”
陆离心念一动，万众一心，人心向背，是谓之国运。
陆离没有选择将万面神孽的尸骨头颅来增强血河之力，居然反倒是凝聚出了一些国运。
而随着离火真龙的游动，让陆离都有些一筹莫展迷雾，居然在缓缓退去。
“人心集众，是神魔都无法估测的伟力！”
陆离心神一震，终于明悟过来。
“为什么血神一定要选择吴王叛乱，才敢谋划这一切，天柱只是其一，身为血神，祂若是想，是极少数可以花费代价，越过天柱封锁之人。
可下界之时，祂依旧要受到桎梏，比当初在南山之时或许要强上少许，但依旧没有任何意义。
当初南山之中，也已然验证了此事。
而如今祂之所以选择与吴王合作，本质是因为如今的吴地之中，国运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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