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成夜的爱情理论
五月，二十七日。
凌晨四点，寒山无崎醒来，做了十一个噩梦，脑仁肿疼，从脊背到耳窝唰唰声不断。
起床，刷牙洗脸，用毛巾冷敷眼睛，吞下面包和牛奶，漱口，漱口，漱口。
他拉开阳台门前挡着的帘子，天没亮透，街上有点萧条。
看一会书，哪本呢
到灯塔去
嗯，到灯塔去。
凌晨六点半，寒山无崎出门。
凌晨七点，寒山无崎到达第一体育馆，换鞋更衣。苍蝇前辈迟到，被罚了一百个俯卧撑，这是该月的第九次。
用五分钟热身，和藤野前辈、岸本前辈一起负重跑。
七点半，晨跑结束，接下来是自主练习，做力量训练和弹跳训练。他的弹跳训练已经推进到了第二阶段，相关力的吸收。
上午八点半，解决掉一封情书，班级早会，在四节耳熟能详的课上睁眼睡觉，没有被发现。
中午十二点五十，寒山无崎、佐久早圣臣、秋成夜和古森元也聚到天台上。
秋成夜用钥匙打开门“放心，会有人定时打扫卫生的。”
佐久早圣臣用纸巾把要坐的地方擦干净，寒山无崎拿出四个垫子，古森元也打开便当。
“今天是什哇土豆沙拉”秋成夜眼睛一闪一闪，仿佛要把脑袋埋进古森元也的便当盒里。
“有很多，大家一起吃吧，小臣你呢”古森元也用干净的筷子划了二分之一留给秋成夜。
佐久早圣臣“我不要。”
那四分之一给自己，四分之一给寒山。
寒山无崎的午饭是两块方形面包夹火腿肠，样子十分简陋。
“你最近连面包都懒得切了吗”秋成夜从兜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糖，“给。”
“吃得饱吗”佐久早圣臣的便当是家里信得过的保姆做的，安全健康，营养均衡。他看了看自己的天妇罗，还没开动，要不要给无崎一点。
“够的。”
古森元也默默把自己的那份土豆沙拉也加到了寒山那里。
下午一点二十五，继续上课。
下午四点十五，今日课程全部结束。
下午四点半，啃了两根能量棒，冷水洗脸，到了社团活动时间。
近藤教练背手站在场外，做示范的部员一动不动，冷汗狂流。
“跳，收起来，击，然后打开，要像弹簧一样，弹簧，懂吗，什么是弹簧”近藤刚司把球托到高处，按着部员的肩膀，“处理你手上的力气，跳传确实难掌握一点，不用慌，慢慢来。”
“是”
看示范者的姿势差不多了，近藤又说“两两组队，练习十分钟。”
四十分钟的指导结束后，佐久早圣臣和寒山无崎一起到第四体育馆里。四天前，雨宫监督宣布新的正选名单，佐久早圣臣拿到了背号十六，雨宫监督夸奖了好几句佐久早后才讲起正事。
关东大会在即，对抗赛变得频繁，每个人一天会至少会打一场3v3和一场6v6。
脚往地板上施力的那一瞬间，心跳错拍，视野里的球慢慢地飞翔，接着才有“咚”的一声，脑子被震空。
反应过来时，寒山无崎已在空中，而球撞向他的胸膛，避无可避。
“哈哈胸平快哈哈”对面的荒木明哉没良心地大笑。
“抱歉抱歉”十二号抬手示意，“手滑。”
静了几秒，热气蒸腾而出，汗水紧接着变凉，滑落，汇成一团，被后勤抹去。
笑声渐远渐长，消失在夜里。
晚上二十点，放学。
“拜拜。”寒山无崎收拾好挎包，给饭纲掌、古森元也、佐久早圣臣、荒木明哉、新谷拓海挨个打了招呼。
“奇奇怪怪的，”橘川琉斗小声说，“寒山这么礼貌吗”
古森元也立刻维护“他哪里不礼貌了”
橘川琉斗死鱼眼“怎么说呢，他每次和我讲话，我都感觉像在听我爸和同事不得不得应酬。”
“好可怕的联想。”
路灯亮了起来，好似一只只金黄的眼睛，悬在半空；喷泉默不作声，池子倒是闪极了；路上没有太多人。
走出校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
“哟。”
寒山无崎自顾自往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秋成夜。对方脚步轻快，推着自行车，很快跟上了他。
“喂，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
“乱逛”
“乱逛。”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几个地方吧。”
“也行。”
晚上二十点半，一家甜品店，少女心十足的图案随处可见。
秋成夜点了两个粉粉嫩嫩的草莓蛋糕“我请客，这个不是很甜。”
两人坐在窗边，秋成夜像个普通女生一样，一手拿着手机给许许多多的朋友回邮件，一手拿着叉子把蛋糕送入口中。
寒山无崎拨弄了一下蛋糕，发现切开的海绵蛋糕里不仅有鲜奶油还有果酱，他把顶上的三个草莓和一枚巧克力单独拿出来，就开始分尸蛋糕。
果酱风味浓厚，没有甜腻过分；鲜奶油口感爽滑，蛋糕烤得松软香甜；草莓很大颗，有点酸，但还新鲜着。一切搭配的都恰到好处。
“你”
秋成夜放下了手机，打断寒山的话“让我猜猜，你想问什么。我和古森同学是怎么认识的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带你到这么不符合你风格的店面来做什么”
“这些是你想跟我说的吧。”
“唔嗯”秋成夜托着下巴沉思了很久，“也可以这样说。蛋糕好吃吗”
“可以。”
“我的回答是超级好吃哦”
娇滴滴的一番话后，秋成夜又恢复正常“夸张、可爱吗”
“矫揉造作。”
“噗嗤，放大。”
“观众席离舞台很远，观众们往往看不清演员的脸庞，浓烈的妆容与服装帮助他们区分角色，舞台太大，兼具浮夸与优美的动作在灯柱下穿梭。要被记住，你一定要鲜明。这是我外婆对我说的。”
“与众不同。”
“脱颖而出。”
“你是天才，我和你不一样。”
“你是什么”
“怪人。”
秋成夜咬完最后一颗草莓“我是庸人，只不过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中变得完美无缺。回忆让我不会孤独，陪伴让我不会绝望。我很喜欢人群，热闹的、安静的、温顺的。”
“轮回后我做的第一个改动是和久香酱一起早早地抱回被遗弃的猫咪，避免它在未来被车撞死。啊，久香酱那时哭得可真惨，现在她就不需要哭了。有个比喻，人生就像一场游戏，于是我开始认真打游戏了。每一天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蝴蝶效应导致的变化也尽在掌握，发现、调整、完成，现在的井闼山就是我认知中的合格学校。”
她轻轻放下叉子“你觉得，它怎么样”
“我没关心过这些。”
“我希望他们觉得在井闼山的日子是一段不错的时光，这个他们，也包括你。”
“不觉得你的控制欲有点太强了吗”
“口合，下一家店”
秋成夜没做正面回答。
“古森他真的喜欢你吗”
秋成夜的笑容有点阴森“是觉得我在欺骗纯情大男孩的感情吗”
“古森他喜欢的你是真正的你吗，而你喜欢的古森又是真正的古森吗”
“剥离了神秘色彩，你剩下的东西足够他愿意与你携手一生吗。爱情是冲动，燃料耗尽，旧情没了，回忆褪色，能持续下去吗”
“神秘”秋成夜神色变得温柔，反问，“在同龄人眼里，我们是神秘的吗我们是普通人吧。”
“神秘确实可以吸引很多东西。追求者用的借口是想要了解我的内心，其中绝大多数人只是想拥有表面的我，几乎没人敢承担真正的秘密。他接受了，没有一笑而过，没有口是心非，我就是欣赏这样的人。”
“我喜欢古森。因为最开始喜欢了某个世界的他，所以喜欢上全部世界的他，于是又喜欢这个世界的他。”
晚上二十一点半，一家充满欧式风情的咖啡店，门口挂有一盏昏黄古朴的灯。
“这家的巧克力慕斯很好吃，不过今天过来只想尝一尝新出的栗子蒙布朗松饼，哦对了，你喝咖啡吗”
“不喝。”
入座，桌上摆着豹子小木雕。
“爱情令我重燃激情，当然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亲情、师徒情，激情令我下决心闯进下一关，我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糖分、音乐、与霉运斗智斗勇。”
“这就是你生命的意义”
“女孩子是甜点做的、是水做的、是巧克力做的、是鲜花做的她应该是为了绽放而活着的。你所谓的烦闷、无聊，在她们眼里是热烈、璀璨。我知道你会说互不干涉之类的话，你们是两类人，但走的路未必不是完全不重叠的。”
“当我是种子的时候，我生活的意义是汲取土壤里的营养；当我是花朵的时候，我生活的意义就是在阳光下绽放；当一切枯萎，我也会平静迎来死亡。我的生命不需要像一些交响曲那样波澜壮阔，因为我会有属于自己的交响曲，在死亡的那天，现在只不过是重复曲调的结束。”
秋成夜喝了一小口拿铁“你今天问题格外得多。你有想过吗未来。”
堆的像座小山的松饼被端了上来。
“”寒山无崎切走了四分之一，“如果今天过了就告诉你。”
“我很期待。我觉得你可以足不出户但炒股炒到上亿美金的，或者悄悄住进某个大学图书馆里的一个阴暗幽深的阁楼，成为新的校园怪谈。又或者”
秋成夜等寒山无崎切好拿走，再把剩下的松饼拉到自己面前，她压低声音，戏谑地说“谈个恋爱”
“”
“你对爱情充满不信任，你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她义正言辞。
“我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不信任。”
“口合口合”
“我喜欢安静、敏锐、直白。过。”
“你最近有看什么书吗”
寒山无崎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问“你帮助到别人时感觉高兴吗如果他们并不知道原来会怎么样，他们不会道谢，你会继续做吗”
秋成夜托腮“高兴，我是庸人，喜欢夸赞、认可和感激。看心情，毕竟我是庸人嘛，我还是喜欢别人着急地问我该怎么办时再出手，这样很好卖人情，呀，阿夜，你真是一个市侩的小人。”
“真温柔呀。”寒山无崎小声地说。
只要开口求助就不会坐视不理，还不管不顾地黏着自己，是想要让自己也加入她的快乐校园大家庭吗
晚上二十二点半，秋成夜逛了一圈夜市，寒山无崎没想到她能吃下那么多东西。
晚上二十三点，两人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下，今天不会下雨，可以看到东京塔从城市建筑物里脱颖而出，和从家中的窗户往外看很不一样。
“我经常在这里等的，景色毫无变化啊，”秋成夜拿着一串鲷鱼烧，“还有这个红豆馅，美味”
“好吵好大声。”
“正常音量好不好。”
“懂对比吗。”
“听不到听不到。”
“幼稚鬼。”
秋成夜扮了个鬼脸。
寒山无崎打开手机，余电五十。
等待是煎熬的，他不住地拉着挎包的拉链，滋啦滋啦，麻木的噪音绕进脑中，像一把锁链。
一边的秋成夜又是跺脚又是拍手，旋律急躁，她不断地点开手机看时间，“啧”的一声后，她干脆直接关机了。
“玩词语接龙吗”寒山无崎问。
晚上二十三点四十，寒山无崎赢下一局比赛。
耳畔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了，问秋成有没有听到什么，对方说没有。
也许是今天那个栗子蒙布朗松饼太甜了，腻得人发昏。
“你把抱怨说出来了，有你吃的就不错了，一份一千多日元呢。”
秋成又说了什么，听不清。
叩是电梯冲顶的声音，它总是会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地出现。
“二十三点五十五分了。”
如果重新轮回，回到的一年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还是过去那个世界的呢
都不重要，总之，秋成，别想你那爱情了，记得杀了我然后蹲看管所去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脏话。五十九分。”
时间即将跳到二十四点。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电子屏幕上显示零点一分，五月二十八号。
普通的一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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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寒山无崎醒来，做了十一个噩梦，脑仁肿疼，从脊背到耳窝唰唰声不断。
起床，刷牙洗脸，用毛巾冷敷眼睛，吞下面包和牛奶，漱口，漱口，漱口。
他拉开阳台门前挡着的帘子，天没亮透，街上有点萧条。
看一会书，哪本呢
到灯塔去
嗯，到灯塔去。
凌晨六点半，寒山无崎出门。
凌晨七点，寒山无崎到达第一体育馆，换鞋更衣。苍蝇前辈迟到，被罚了一百个俯卧撑，这是该月的第九次。
用五分钟热身，和藤野前辈、岸本前辈一起负重跑。
七点半，晨跑结束，接下来是自主练习，做力量训练和弹跳训练。他的弹跳训练已经推进到了第二阶段，相关力的吸收。
上午八点半，解决掉一封情书，班级早会，在四节耳熟能详的课上睁眼睡觉，没有被发现。
中午十二点五十，寒山无崎、佐久早圣臣、秋成夜和古森元也聚到天台上。
秋成夜用钥匙打开门“放心，会有人定时打扫卫生的。”
佐久早圣臣用纸巾把要坐的地方擦干净，寒山无崎拿出四个垫子，古森元也打开便当。
“今天是什哇土豆沙拉”秋成夜眼睛一闪一闪，仿佛要把脑袋埋进古森元也的便当盒里。
“有很多，大家一起吃吧，小臣你呢”古森元也用干净的筷子划了二分之一留给秋成夜。
佐久早圣臣“我不要。”
那四分之一给自己，四分之一给寒山。
寒山无崎的午饭是两块方形面包夹火腿肠，样子十分简陋。
“你最近连面包都懒得切了吗”秋成夜从兜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糖，“给。”
“吃得饱吗”佐久早圣臣的便当是家里信得过的保姆做的，安全健康，营养均衡。他看了看自己的天妇罗，还没开动，要不要给无崎一点。
“够的。”
古森元也默默把自己的那份土豆沙拉也加到了寒山那里。
下午一点二十五，继续上课。
下午四点十五，今日课程全部结束。
下午四点半，啃了两根能量棒，冷水洗脸，到了社团活动时间。
近藤教练背手站在场外，做示范的部员一动不动，冷汗狂流。
“跳，收起来，击，然后打开，要像弹簧一样，弹簧，懂吗，什么是弹簧”近藤刚司把球托到高处，按着部员的肩膀，“处理你手上的力气，跳传确实难掌握一点，不用慌，慢慢来。”
“是”
看示范者的姿势差不多了，近藤又说“两两组队，练习十分钟。”
四十分钟的指导结束后，佐久早圣臣和寒山无崎一起到第四体育馆里。四天前，雨宫监督宣布新的正选名单，佐久早圣臣拿到了背号十六，雨宫监督夸奖了好几句佐久早后才讲起正事。
关东大会在即，对抗赛变得频繁，每个人一天会至少会打一场3v3和一场6v6。
脚往地板上施力的那一瞬间，心跳错拍，视野里的球慢慢地飞翔，接着才有“咚”的一声，脑子被震空。
反应过来时，寒山无崎已在空中，而球撞向他的胸膛，避无可避。
“哈哈胸平快哈哈”对面的荒木明哉没良心地大笑。
“抱歉抱歉”十二号抬手示意，“手滑。”
静了几秒，热气蒸腾而出，汗水紧接着变凉，滑落，汇成一团，被后勤抹去。
笑声渐远渐长，消失在夜里。
晚上二十点，放学。
“拜拜。”寒山无崎收拾好挎包，给饭纲掌、古森元也、佐久早圣臣、荒木明哉、新谷拓海挨个打了招呼。
“奇奇怪怪的，”橘川琉斗小声说，“寒山这么礼貌吗”
古森元也立刻维护“他哪里不礼貌了”
橘川琉斗死鱼眼“怎么说呢，他每次和我讲话，我都感觉像在听我爸和同事不得不得应酬。”
“好可怕的联想。”
路灯亮了起来，好似一只只金黄的眼睛，悬在半空；喷泉默不作声，池子倒是闪极了；路上没有太多人。
走出校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
“哟。”
寒山无崎自顾自往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秋成夜。对方脚步轻快，推着自行车，很快跟上了他。
“喂，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
“乱逛”
“乱逛。”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几个地方吧。”
“也行。”
晚上二十点半，一家甜品店，少女心十足的图案随处可见。
秋成夜点了两个粉粉嫩嫩的草莓蛋糕“我请客，这个不是很甜。”
两人坐在窗边，秋成夜像个普通女生一样，一手拿着手机给许许多多的朋友回邮件，一手拿着叉子把蛋糕送入口中。
寒山无崎拨弄了一下蛋糕，发现切开的海绵蛋糕里不仅有鲜奶油还有果酱，他把顶上的三个草莓和一枚巧克力单独拿出来，就开始分尸蛋糕。
果酱风味浓厚，没有甜腻过分；鲜奶油口感爽滑，蛋糕烤得松软香甜；草莓很大颗，有点酸，但还新鲜着。一切搭配的都恰到好处。
“你”
秋成夜放下了手机，打断寒山的话“让我猜猜，你想问什么。我和古森同学是怎么认识的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带你到这么不符合你风格的店面来做什么”
“这些是你想跟我说的吧。”
“唔嗯”秋成夜托着下巴沉思了很久，“也可以这样说。蛋糕好吃吗”
“可以。”
“我的回答是超级好吃哦”
娇滴滴的一番话后，秋成夜又恢复正常“夸张、可爱吗”
“矫揉造作。”
“噗嗤，放大。”
“观众席离舞台很远，观众们往往看不清演员的脸庞，浓烈的妆容与服装帮助他们区分角色，舞台太大，兼具浮夸与优美的动作在灯柱下穿梭。要被记住，你一定要鲜明。这是我外婆对我说的。”
“与众不同。”
“脱颖而出。”
“你是天才，我和你不一样。”
“你是什么”
“怪人。”
秋成夜咬完最后一颗草莓“我是庸人，只不过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中变得完美无缺。回忆让我不会孤独，陪伴让我不会绝望。我很喜欢人群，热闹的、安静的、温顺的。”
“轮回后我做的第一个改动是和久香酱一起早早地抱回被遗弃的猫咪，避免它在未来被车撞死。啊，久香酱那时哭得可真惨，现在她就不需要哭了。有个比喻，人生就像一场游戏，于是我开始认真打游戏了。每一天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蝴蝶效应导致的变化也尽在掌握，发现、调整、完成，现在的井闼山就是我认知中的合格学校。”
她轻轻放下叉子“你觉得，它怎么样”
“我没关心过这些。”
“我希望他们觉得在井闼山的日子是一段不错的时光，这个他们，也包括你。”
“不觉得你的控制欲有点太强了吗”
“口合，下一家店”
秋成夜没做正面回答。
“古森他真的喜欢你吗”
秋成夜的笑容有点阴森“是觉得我在欺骗纯情大男孩的感情吗”
“古森他喜欢的你是真正的你吗，而你喜欢的古森又是真正的古森吗”
“剥离了神秘色彩，你剩下的东西足够他愿意与你携手一生吗。爱情是冲动，燃料耗尽，旧情没了，回忆褪色，能持续下去吗”
“神秘”秋成夜神色变得温柔，反问，“在同龄人眼里，我们是神秘的吗我们是普通人吧。”
“神秘确实可以吸引很多东西。追求者用的借口是想要了解我的内心，其中绝大多数人只是想拥有表面的我，几乎没人敢承担真正的秘密。他接受了，没有一笑而过，没有口是心非，我就是欣赏这样的人。”
“我喜欢古森。因为最开始喜欢了某个世界的他，所以喜欢上全部世界的他，于是又喜欢这个世界的他。”
晚上二十一点半，一家充满欧式风情的咖啡店，门口挂有一盏昏黄古朴的灯。
“这家的巧克力慕斯很好吃，不过今天过来只想尝一尝新出的栗子蒙布朗松饼，哦对了，你喝咖啡吗”
“不喝。”
入座，桌上摆着豹子小木雕。
“爱情令我重燃激情，当然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亲情、师徒情，激情令我下决心闯进下一关，我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糖分、音乐、与霉运斗智斗勇。”
“这就是你生命的意义”
“女孩子是甜点做的、是水做的、是巧克力做的、是鲜花做的她应该是为了绽放而活着的。你所谓的烦闷、无聊，在她们眼里是热烈、璀璨。我知道你会说互不干涉之类的话，你们是两类人，但走的路未必不是完全不重叠的。”
“当我是种子的时候，我生活的意义是汲取土壤里的营养；当我是花朵的时候，我生活的意义就是在阳光下绽放；当一切枯萎，我也会平静迎来死亡。我的生命不需要像一些交响曲那样波澜壮阔，因为我会有属于自己的交响曲，在死亡的那天，现在只不过是重复曲调的结束。”
秋成夜喝了一小口拿铁“你今天问题格外得多。你有想过吗未来。”
堆的像座小山的松饼被端了上来。
“”寒山无崎切走了四分之一，“如果今天过了就告诉你。”
“我很期待。我觉得你可以足不出户但炒股炒到上亿美金的，或者悄悄住进某个大学图书馆里的一个阴暗幽深的阁楼，成为新的校园怪谈。又或者”
秋成夜等寒山无崎切好拿走，再把剩下的松饼拉到自己面前，她压低声音，戏谑地说“谈个恋爱”
“”
“你对爱情充满不信任，你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她义正言辞。
“我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不信任。”
“口合口合”
“我喜欢安静、敏锐、直白。过。”
“你最近有看什么书吗”
寒山无崎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问“你帮助到别人时感觉高兴吗如果他们并不知道原来会怎么样，他们不会道谢，你会继续做吗”
秋成夜托腮“高兴，我是庸人，喜欢夸赞、认可和感激。看心情，毕竟我是庸人嘛，我还是喜欢别人着急地问我该怎么办时再出手，这样很好卖人情，呀，阿夜，你真是一个市侩的小人。”
“真温柔呀。”寒山无崎小声地说。
只要开口求助就不会坐视不理，还不管不顾地黏着自己，是想要让自己也加入她的快乐校园大家庭吗
晚上二十二点半，秋成夜逛了一圈夜市，寒山无崎没想到她能吃下那么多东西。
晚上二十三点，两人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下，今天不会下雨，可以看到东京塔从城市建筑物里脱颖而出，和从家中的窗户往外看很不一样。
“我经常在这里等的，景色毫无变化啊，”秋成夜拿着一串鲷鱼烧，“还有这个红豆馅，美味”
“好吵好大声。”
“正常音量好不好。”
“懂对比吗。”
“听不到听不到。”
“幼稚鬼。”
秋成夜扮了个鬼脸。
寒山无崎打开手机，余电五十。
等待是煎熬的，他不住地拉着挎包的拉链，滋啦滋啦，麻木的噪音绕进脑中，像一把锁链。
一边的秋成夜又是跺脚又是拍手，旋律急躁，她不断地点开手机看时间，“啧”的一声后，她干脆直接关机了。
“玩词语接龙吗”寒山无崎问。
晚上二十三点四十，寒山无崎赢下一局比赛。
耳畔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了，问秋成有没有听到什么，对方说没有。
也许是今天那个栗子蒙布朗松饼太甜了，腻得人发昏。
“你把抱怨说出来了，有你吃的就不错了，一份一千多日元呢。”
秋成又说了什么，听不清。
叩是电梯冲顶的声音，它总是会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地出现。
“二十三点五十五分了。”
如果重新轮回，回到的一年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还是过去那个世界的呢
都不重要，总之，秋成，别想你那爱情了，记得杀了我然后蹲看管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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