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阿古格之死_明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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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阿古格之死

  进了木楼,是一个不大的堂屋,屋内一张长方桌,四周铺着蒲垫,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些书和羊皮卷。

  落座之后,阿古格拿出一枚烟斗,放上些碎烟叶抽了起来。

  贺殷行了个礼道:“晚辈贺殷,冒昧前来多有打扰。”

  “有什么事,说吧。”

  “多日前兖阳城外柳家庄被灭门,有人说是傀儡所为,只因两百年前天心境铸下过大错,世人便将柳家庄命案与天心境联系起来。”

  贺殷停了一会继续道:“晚辈知晓鄂兰族善炼傀儡,特来向族长请教。”

  “贺少主的意思,那柳家庄的傀儡是我鄂兰族炼制?”

  “晚辈绝无此意……只是,事关天心境清白,才斗胆请族长解惑。”

  阿古格沿着桌沿轻轻敲了敲烟斗,也不说话,白苏见状,忙道:

  “族长,我们贸然前来却然失礼,只因此事牵连甚广,天心境已然遭受无妄非议,对方用心险恶目的不纯,还请族长明晰其中利害,切莫被居心叵测之人蒙蔽。”

  贺殷朝白苏投去感激的一瞥,没想他与白苏萍水相逢,在世人皆诟病天心境之时,对方竟多次仗义执言,心里不禁又多出了几分好感。

  阿古格看着白苏:“你们到这里来,难道不是坐实了我鄂兰族炼制傀儡之罪吗?”

  “晚辈不敢,一切都应以事实为依据。”白苏继续道,“鄂兰族一向与世无争,此番傀儡现世定有内情,还望族长告知真相。”

  贺殷点点头,觉得白苏说得很有道理:“这件事情绝非几只傀儡那样简单,只是敌暗我明,我们暂时没有其他线索,只能找到这里来。”

  此时阿古元依端了茶进来,看众人神色不佳,一边倒茶一边道:“我不管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若是想图谋不轨,我阿古元依绝不答应。”

  “元依,不得无礼……你先去吧。”

  “阿爹……”

  阿古元依本想留下来,可接触到阿古格严肃的眼神,只好先离去。

  “柳家庄命案老朽也略有耳闻,不过这傀儡之事却不知情,实在帮不了你们。”阿古格放下烟斗,“几位远道而来,请尝尝鄂兰族独有的白山茶。”

  阿古格顾左右而言他,白苏与贺殷对视一眼,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然,便各自端起茶来喝。

  微卷的茶叶在杯中浮浮沉沉,细细一看,碧绿的茶叶上附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倒是与其他茶叶不同。

  喝上一口,微微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片刻之后又有丝丝回甜,和着茶的清香萦绕口舌,回味无穷。

  白山茶清新馥郁,贺殷却无心品尝,粗略地喝了一口,也没尝出来是何滋味。他此番前来,就是要弄清傀儡的真相,以证天心境清白,可如今看来竟比想象中难上许多。

  “色清味纯,苦中回甜,好茶。”白苏放下茶杯道,“早就听闻鄂兰族秘术高绝,不知今日能否见识一二。”

  “鄂兰族不问世事,所求不过日子安稳,所谓秘术不过世人夸大其词而已,其实就是些普通的术法。”

  “族长谦虚了,早间我们被困迷瘴林中,有幸见识了鄂兰族的传音术,的确是名不虚传。”

  阿古格捋了捋胡须:“传音术并非我族独有,仙门之中擅长此术者甚多,我族秘术跟仙门术法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各宗各门之术法皆有其精炼独到之处,实不可相互比较。”白苏端起茶杯在鼻尖轻嗅,“就好比这茶,香气、汤色、滋味各有不同却各有所长。”

  “说得好。”阿古格朗声而笑,又与白苏谈论大道术法、修习心得,两人相谈甚欢竟如旧识一般,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紧张气氛。

  贺殷心里想着傀儡之事,却插不上嘴,几次收到白苏稍安勿躁的眼神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眼看天色已晚,阿古格邀三人留宿,又吩咐族人宰了羔羊烹煮款待。

  酒过三巡杯盘尽倾,一番把酒言欢之后,白苏三人各自回房歇息。

  怀恩喝醉了酒,倒头便呼呼大睡,贺殷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此行的目的尚未达成,便轻轻起身穿戴好,拿上佩剑出了门。

  山中无月,夜深人寂。贺殷来到木楼前,见房中还亮着灯,便一跃而上,刚想敲门,屋里传出阿古格的声音。

  “进来吧。”

  贺殷推门进去,微弱的灯火闪烁,阿古格正坐在桌边写着什么。

  “深夜打扰,族长勿怪。”贺殷走上前去拱手道。

  阿古格头也没抬:“我已说过,傀儡之事并不知情,贺少主何苦如此执着。”

  “两百年前天心境私炼魔尸险遭灭门,自小家父就教育晚辈要引以为戒,修正道走正途,切不可因一时贪念而给整个家族带来灾祸。”

  “在仙门之人眼中,傀儡术确实算不上什么正道术法。”

  “族长切莫误会,晚辈别无他意。”

  贺殷解释道:“两百年来天心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行善念积善德,只求有朝一日能赎清先祖犯下之罪孽……可如今柳家庄傀儡又将天心境推入风口,晚辈身为天心境少主,决不能让两百年前的劫难重现。”

  阿古格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贺少主年少有为,有此担当实乃天心境之福。”

  “晚辈惭愧,若能保得天心境太平,贺殷愿做任何事,还请族长体恤。”

  “每个人心里都有坚守的责任和想要守护的东西,凡尘俗世纷扰繁杂,许多事皆是身不由己。”

  贺殷见阿古格眼神坚毅,便已知他话中深意,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贺殷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贺少主,老夫有一言相告……”

  “前辈请讲……”

  “人心险恶世事无常,无论遇到何种困境,只要坚守本心就无愧于天地。”

  对于阿古格此间话语,贺殷只觉奇怪并未细想,可等他明白过来时却早已时过境迁。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白苏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她酒量不是很好,昨夜喝了几杯便一觉睡到天亮。

  “快来人啊,族长死了!快来人啊!”

  白苏一惊,急忙爬起来套好衣衫就冲了出去,与此同时,贺殷与怀恩也从房里跑了出来。族人听到喊叫声已经乱作一团,大家都往小木楼的方向赶。

  此时,阿古格正躺在桌边,脖子上一条剑痕,血流满地……阿古元依表情木然,如傀儡一般走上前去。

  “阿爹……阿爹你醒醒,阿爹……”

  阿古元依伸出颤抖的双手,擦拭着阿古格脖子上的血迹,鲜艳刺目的红像利刃一刀刀割着她的心脏,阿古元依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屋里有几个精壮的年轻小伙,见此惨状也都面容哀戚。

  “昨夜谁当值。”阿古元依站起来静静地问。

  “是我。”其中一个青年站出来说道。

  “可有发现异常?”

  青年摇摇头:“昨夜族长回来得晚,到了丑时才熄灯歇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对了,昨夜贺公子来找过族长。”

  “什么时辰?”阿古元依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子时,不过没一会贺公子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白苏与贺殷进了屋子,看到阿古格的死状,几人都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刀剑出鞘的声音,闪着白光的短刀已比划着贺殷的脖子。

  “你昨夜来找过我阿爹?”阿古元依噙满泪水的双眼决然地望着贺殷。

  贺殷也不闪躲,一来是因为震惊,二来他知道必须给阿古元依一个交代:“不错,我昨晚确实来过……”

  话还没说完,那短刀赫然向前眼看就要划破贺殷的脖子,白苏眼疾手快抓住元依的手臂,急道:“元依姑娘,切莫冲动。”

  “他杀了我阿爹!”阿古元依怒道。

  “昨夜我是来找过族长没错,可我并没有杀人。”贺殷为自己辩解道,“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没理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到鄂兰族来做什么。你们怀疑我阿爹炼制傀儡制造了柳家庄命案是吗?我阿爹不承认你就杀了他?”

  “元依姑娘你误会了……我们的确是因柳家庄傀儡之事而来,但绝无加害之心。”

  白苏心中急切,他们刚来到鄂兰族就出了这样的事,阿古格死得太过蹊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将他们一步步推向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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