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换魂
天冥道长皱了皱眉，见蜘蛛女红着脸低下头，便甩了下拂尘道：“蜘蛛女没证明自己靠法力拿到铜板，也没将另一枚铜板放到那公子身上；而苗州矮七却将自己银片放到公子身上，这局苗州矮七胜出！”
陈草儿大惊失色，墨菊风轻云淡地看眼他，幽幽道：“兄台，现银还是银票？”
“这……不算！蜘蛛女没输！”
他是打算赖账了！
边上众人一致认为天冥道长裁断的公平，都厌恶地望向蜘蛛女，他们把晦气铜板的罪过都算在蜘蛛女身上了！
陈草儿看上去比我还穷，他拉下脸皮道：“我没银子，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墨菊嗤笑下，道：“你的烂命与我无用，不如把你怀中法器与我。”
陈草儿后退半步，看着墨菊愤恨道：“大仇未报，怎可将法器送人？”
可我并未看出他怀中有何法器。
不知何时，那个卖茶水的小儿郎已经走远，正朝门外走去，川普也紧随其后。
我拉了下墨菊衣袖，他低声道：“走！”我俩也悄悄钻出人群，跟在那二人身后。
墨菊回望一眼，陈草儿也无奈地背着他爹跟了出来。
前面的人似乎有意等着我们，直到把我们引到玄黄山下的土地庙附近。
在土地庙前，小男孩儿回头朝我笑了下，然后突然给我跪了下来。
他双手抱拳，童声朗朗：“恩人请受胡承一拜。”说完，就当当地给我磕头，面前的土地都被磕出个坑。
这是因何？
看出我的疑惑，他抬头继续道：“胡承和母亲多亏有恩人庇护，才能在乱世苟活。”
“胡说，自打新皇上登机，世道根本不乱！”我身后的陈草儿忽然开口喝道。
胡承并不起来，依旧笑道：“此乱世非彼乱世。同是修行之人，怎不知如今各方妖魔鬼怪蠢蠢欲动？扰乱人间，此乃乱世。”
顿了下，他望着我继续道：“我这一趟出来就是报恩的！陈草儿，昨晚若不是你爹偷看我恩人的房间，也不会落此下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今日的目光和昨晚你爹的目光可是一模一样，如此猥琐之人，留在人间也是祸害。看招！”
说话间，一道白色的光直朝陈草儿过来，陈草儿一个转身，那光就将他背上的死人打的灰飞烟灭，瞬间就扬洒在天地间。
胡承？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姓胡，我认识的除了胡美薇就没有姓胡的了！
我这儿才捋出点线索。这时，身无死人一身轻的陈草儿就窜到我面前，手上紫光一闪，瞬间就多一把泛着紫光的宝剑。
他将剑架到我肩头大笑道：“哈哈哈，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给我爹可很是可惜了！他最多不过把她丢在炼丹炉里，而我是双修派，这小娘子做我道侣可再合适不过！”
这都是邪念上身的人，还不如胡美薇这妖呢！
胡承嘴角一勾，道：“就怕你没能耐伤害她！”
趁他俩聊的热闹，我隐了身，直接到墨菊面前拉他：“走，给墨竹找解药去，不在这边浪费时间。”虽说如此，我却思量如何把川普要过来。
墨菊嘴唇颤抖两下，望向我的眼神寒凉。
“怎么了？”我又拉了下墨菊。
墨菊颤抖道：“茵儿，此时要救他，必须寻到墨竹真身不可！”
可我们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去寻？
眼见胡承已经和陈草儿交手，不过须臾间，陈草儿就败下阵来。
他手捂胸口，七窍流血，紫光剑也已经隐去。
胡承不屑道：“哼，喝过我的离魂茶，还敢逼自己分身？！”墨菊忽然颓然地望向我，片刻后，眼角挂着泪水，低声道：“刚才墨菊也喝下离魂茶，他强迫自己灵魂出窍，和我交换了身躯。他说他对付不了那些术士，让我保你平安，还说……还说等结束后就换回身体，可、可是，我试过几次，他都不肯离开我身体。他是非要把自己身体给我！除非寻到我真身，让我躯体和真身合二为一。”
我忽然明白墨菊为何与往日不同，原来这会儿站起来的是墨竹！
我说起话来都直颤、语无伦次：“寻你真身、真身便是！去哪儿找？！”
他攥上拳头，低声道：“时间不多了，一日之内必须找到！”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我忽然想到胡美薇，她知道的事情最多，也许能帮上忙。
我抬手召唤过那个狠戾的小儿郎问：“你母亲可是胡美薇。”
他甜笑着答：“是。”
“可不可以请你母亲现身，我有事想问她！”
“好的，恩人！”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拨浪鼓，在山间轻摇起来。
他看拨浪鼓的眼神倒是熟悉，好似就是从前在玉皇山下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只不过那时他不过三四岁光景，眼前的这位是五六岁。
一阵窸窸窣窣后，一仗远的树洞盘出现一个女子，裙带飘飘，慵懒地舒展身子，打着呵欠道：“乖儿，玩够知道回家了？”
看到她我只觉得亲切，她也终于睁开眼睛，望向我时却愣住了。不过弹指间，她就噗通跪下来，悲戚道：“主人？真的是主人么？主人，你还活着？啊？”
我都这副模样，她还能认出我，这就是真爱了吧？
她比从前更美了，裙子也更好看；扒拉开自己的头发，我朝她笑了一笑：“我为何要死？”
缓过神，她惊愕道：“主人？你……你这是当乞丐去了？要不跟我们卖花吧，勉强能糊口……”
我叹口气，开口问：“美薇，我哥哥中毒了。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就是那次中的毒！郎中说必须找到他修炼前的真身方能续命。你可知该如何寻他真身？或者知道是谁下的毒也可以，我记得你当时好像算出来了！”
说着，墨竹转过身，让胡美薇看身上的人。
胡美薇面色凝重，片刻后嘟囔：“我当时也没参透，只知道是个女子。不过，丢了的东西要去丢的地方找；所以，该去安府寻答案才对。”
可我刚才去过，那边的厨房早就夷为平地。
她看出我的心思，随即道：“下毒之人，怕是要毒你！但凡害过人的，都会惴惴不安，如果她有机会回安府，必然会查看一番——即使她做的天衣无缝，她的心却不是天衣无缝，总会被你没死的事折磨。”
顿了顿，她狡黠地眨眼道：“你只要再次现身，看看当年哪个人再见你时会紧张，便知是谁做的。解药自然就可找到。”
她说的仿佛很对。
我缓缓束起头发，凝望只剩一丝气息的墨菊，和墨竹对视后决定即刻出发，再去原来的安府、现在的福地。
胡美薇依旧在离我一仗远的地方，手上却多一件比她身上还漂亮的飘渺羽衣。
胡承走过去，双手捧了衣服到我面前微笑道：“母亲曾说，恩人最喜欢漂亮衣服，这件衣服是母亲卖花赚来的，一直等着再见恩人这日。”
只要不是蛆虫、粑粑蛋变的就好。
轻轻转个身，这身荷花色漂亮的衣服就落到我身上，微风吹来，随风飘扬。
我微笑对胡美薇道谢，同时指了指在一旁咧嘴笑的川普道：“是我害他如此，我可以带他走、给他招魂么？”
胡美薇登时怒瞪双眸道：“主人莫要同情这个人！他故意随你进宫，中途有意暴露自己，被天冥道长打过后，着人悄悄去当铺赎来倒霉三少的扇子，他是死有余辜！”
我扫过胡美薇几个人，她又讪笑道：“当年多亏倒霉三少救了我们，他从当铺出来后，将我们九个放在玄黄山，并将金钗借我做法器用来保护我们。”
我看到她头上的金钗，就是郑敏英冤枉我、刻了字的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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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草儿大惊失色，墨菊风轻云淡地看眼他，幽幽道：“兄台，现银还是银票？”
“这……不算！蜘蛛女没输！”
他是打算赖账了！
边上众人一致认为天冥道长裁断的公平，都厌恶地望向蜘蛛女，他们把晦气铜板的罪过都算在蜘蛛女身上了！
陈草儿看上去比我还穷，他拉下脸皮道：“我没银子，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墨菊嗤笑下，道：“你的烂命与我无用，不如把你怀中法器与我。”
陈草儿后退半步，看着墨菊愤恨道：“大仇未报，怎可将法器送人？”
可我并未看出他怀中有何法器。
不知何时，那个卖茶水的小儿郎已经走远，正朝门外走去，川普也紧随其后。
我拉了下墨菊衣袖，他低声道：“走！”我俩也悄悄钻出人群，跟在那二人身后。
墨菊回望一眼，陈草儿也无奈地背着他爹跟了出来。
前面的人似乎有意等着我们，直到把我们引到玄黄山下的土地庙附近。
在土地庙前，小男孩儿回头朝我笑了下，然后突然给我跪了下来。
他双手抱拳，童声朗朗：“恩人请受胡承一拜。”说完，就当当地给我磕头，面前的土地都被磕出个坑。
这是因何？
看出我的疑惑，他抬头继续道：“胡承和母亲多亏有恩人庇护，才能在乱世苟活。”
“胡说，自打新皇上登机，世道根本不乱！”我身后的陈草儿忽然开口喝道。
胡承并不起来，依旧笑道：“此乱世非彼乱世。同是修行之人，怎不知如今各方妖魔鬼怪蠢蠢欲动？扰乱人间，此乃乱世。”
顿了下，他望着我继续道：“我这一趟出来就是报恩的！陈草儿，昨晚若不是你爹偷看我恩人的房间，也不会落此下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今日的目光和昨晚你爹的目光可是一模一样，如此猥琐之人，留在人间也是祸害。看招！”
说话间，一道白色的光直朝陈草儿过来，陈草儿一个转身，那光就将他背上的死人打的灰飞烟灭，瞬间就扬洒在天地间。
胡承？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姓胡，我认识的除了胡美薇就没有姓胡的了！
我这儿才捋出点线索。这时，身无死人一身轻的陈草儿就窜到我面前，手上紫光一闪，瞬间就多一把泛着紫光的宝剑。
他将剑架到我肩头大笑道：“哈哈哈，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给我爹可很是可惜了！他最多不过把她丢在炼丹炉里，而我是双修派，这小娘子做我道侣可再合适不过！”
这都是邪念上身的人，还不如胡美薇这妖呢！
胡承嘴角一勾，道：“就怕你没能耐伤害她！”
趁他俩聊的热闹，我隐了身，直接到墨菊面前拉他：“走，给墨竹找解药去，不在这边浪费时间。”虽说如此，我却思量如何把川普要过来。
墨菊嘴唇颤抖两下，望向我的眼神寒凉。
“怎么了？”我又拉了下墨菊。
墨菊颤抖道：“茵儿，此时要救他，必须寻到墨竹真身不可！”
可我们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去寻？
眼见胡承已经和陈草儿交手，不过须臾间，陈草儿就败下阵来。
他手捂胸口，七窍流血，紫光剑也已经隐去。
胡承不屑道：“哼，喝过我的离魂茶，还敢逼自己分身？！”墨菊忽然颓然地望向我，片刻后，眼角挂着泪水，低声道：“刚才墨菊也喝下离魂茶，他强迫自己灵魂出窍，和我交换了身躯。他说他对付不了那些术士，让我保你平安，还说……还说等结束后就换回身体，可、可是，我试过几次，他都不肯离开我身体。他是非要把自己身体给我！除非寻到我真身，让我躯体和真身合二为一。”
我忽然明白墨菊为何与往日不同，原来这会儿站起来的是墨竹！
我说起话来都直颤、语无伦次：“寻你真身、真身便是！去哪儿找？！”
他攥上拳头，低声道：“时间不多了，一日之内必须找到！”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我忽然想到胡美薇，她知道的事情最多，也许能帮上忙。
我抬手召唤过那个狠戾的小儿郎问：“你母亲可是胡美薇。”
他甜笑着答：“是。”
“可不可以请你母亲现身，我有事想问她！”
“好的，恩人！”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拨浪鼓，在山间轻摇起来。
他看拨浪鼓的眼神倒是熟悉，好似就是从前在玉皇山下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只不过那时他不过三四岁光景，眼前的这位是五六岁。
一阵窸窸窣窣后，一仗远的树洞盘出现一个女子，裙带飘飘，慵懒地舒展身子，打着呵欠道：“乖儿，玩够知道回家了？”
看到她我只觉得亲切，她也终于睁开眼睛，望向我时却愣住了。不过弹指间，她就噗通跪下来，悲戚道：“主人？真的是主人么？主人，你还活着？啊？”
我都这副模样，她还能认出我，这就是真爱了吧？
她比从前更美了，裙子也更好看；扒拉开自己的头发，我朝她笑了一笑：“我为何要死？”
缓过神，她惊愕道：“主人？你……你这是当乞丐去了？要不跟我们卖花吧，勉强能糊口……”
我叹口气，开口问：“美薇，我哥哥中毒了。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就是那次中的毒！郎中说必须找到他修炼前的真身方能续命。你可知该如何寻他真身？或者知道是谁下的毒也可以，我记得你当时好像算出来了！”
说着，墨竹转过身，让胡美薇看身上的人。
胡美薇面色凝重，片刻后嘟囔：“我当时也没参透，只知道是个女子。不过，丢了的东西要去丢的地方找；所以，该去安府寻答案才对。”
可我刚才去过，那边的厨房早就夷为平地。
她看出我的心思，随即道：“下毒之人，怕是要毒你！但凡害过人的，都会惴惴不安，如果她有机会回安府，必然会查看一番——即使她做的天衣无缝，她的心却不是天衣无缝，总会被你没死的事折磨。”
顿了顿，她狡黠地眨眼道：“你只要再次现身，看看当年哪个人再见你时会紧张，便知是谁做的。解药自然就可找到。”
她说的仿佛很对。
我缓缓束起头发，凝望只剩一丝气息的墨菊，和墨竹对视后决定即刻出发，再去原来的安府、现在的福地。
胡美薇依旧在离我一仗远的地方，手上却多一件比她身上还漂亮的飘渺羽衣。
胡承走过去，双手捧了衣服到我面前微笑道：“母亲曾说，恩人最喜欢漂亮衣服，这件衣服是母亲卖花赚来的，一直等着再见恩人这日。”
只要不是蛆虫、粑粑蛋变的就好。
轻轻转个身，这身荷花色漂亮的衣服就落到我身上，微风吹来，随风飘扬。
我微笑对胡美薇道谢，同时指了指在一旁咧嘴笑的川普道：“是我害他如此，我可以带他走、给他招魂么？”
胡美薇登时怒瞪双眸道：“主人莫要同情这个人！他故意随你进宫，中途有意暴露自己，被天冥道长打过后，着人悄悄去当铺赎来倒霉三少的扇子，他是死有余辜！”
我扫过胡美薇几个人，她又讪笑道：“当年多亏倒霉三少救了我们，他从当铺出来后，将我们九个放在玄黄山，并将金钗借我做法器用来保护我们。”
我看到她头上的金钗，就是郑敏英冤枉我、刻了字的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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