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拿人
“这边先抓来了一个，还有三个过会儿应该能抓过来。”
说是后院，其实是右边一个偏院，这间院里的几间房子房门上了锁，锁上生锈，是闲置了许久的，但这间院子看起来与其他一般干净，没有闲置的样子。
赵进走在最前面，穿过石拱小门后看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精瘦汉子。这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尖嘴猴腮，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也破烂不堪，脸上几道淤青明显是新添的。两个精壮打手提着刀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守着。
被绑的人本来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看到赵进后突然又壮起了胆子。
“赵大人，赵捕头可要还小人一个公道啊！我孙有福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欠他们赌坊银子，平白无顾被打了一顿，还被抓……”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了随后进来的陈昭和王有财，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打手看到赵进的一瞬间也是紧张，待看到后面跟进来的王有财，才松了口气。王有财对他们挥了挥手，两个打手知道有事，赶紧出了院子，出门前还多看了陈昭一眼——这人是谁。
“就是这小子了。”王有财对赵进道：“不知赵大人想如何处理。”
赵进点点头，转问陈昭：“你想如何做？”
陈昭走到这人面前，问道：“你可认识我？”
孙有福缩着脑袋抬眼看着身前的少年，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他从没见过陈昭，但看到陈昭腰间的双刀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大概。朋友让他去放火的时候，已经跟他透了底——御风武馆就剩一傻子，一小姑娘了，去点把火就能拿十两银子，还不会沾上事，有什么好怕的。
最近半年，御风武馆如何众叛亲离，整个城的“江湖人”都看在眼里，这种时候，只要没人抓他现形，那能有什么大风险。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直到看到陈昭的双刀之前，他都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种小事上。
“不认识为何烧我家房子！”
“莫要胡说，我不识你，如何会烧你家房子！”孙有福嘴硬不承认，还存着一丝侥幸。
“今日把你抓来，也不是要你承认的。”
陈昭不再理他，转而问赵进：“让他进大狱镇不住其他人，也不能要了他性命，要不然就带回衙门打板子吧，打个生活不能自理就好了。”
沉吟一番，赵进道：“就这么办吧。”
“赵大人，小的可没做什么事啊！这位公子，咱真没……那都是李二狗让我干的……他说有个秦武馆的弟子给钱……兄弟们混口饭吃不容易……我就带着几个兄弟……都怪小的猪油蒙了眼，您大人有大量……小的给您……”
孙有福语无伦次地求饶，呼喝声自外面传来，紧接着，几个打手绑着三个人进了小院，这三个嘴巴都是用破布堵上的。
管事在后面跟着进来：“主家，这三个也带过来了。”
“把这个嘴也堵上吧。”孙有福顿时面如死灰，正待说什么，就听到陈昭的命令，当下两个打手按住他，给他嘴里也塞了块布。
“今日之事，多谢王财神了，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既然如此，王某日后就不客气了。”
之后赵进又安排几个捕快把人带回衙门。交待王有财不要把事情透出去。王有财能在梁城把赌坊开得这么大，靠的不仅是一身的武艺，就算赵进不嘱咐，他也知道该如何做。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本也没太瞒着，之后怕也瞒不了太久。
陈昭则和赵进单独回衙门。
“方才孙有福提到的李二狗，你为何不追问下去？”赵进问道。
“李二狗是直接联系的秦武馆弟子，不好明里直接拿他下手吧。”陈昭道。
“你想得倒周全。”闻言，赵进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论来之前你我如何计议，这事传开之后，他人眼中，我便是你的背后靠山了。明面上只要按规矩办事，不落人口实便好。”
他听出了陈昭的言外之意，知道陈昭想暗中下手。今日观其处事，知其沉稳，已不是莽撞愚笨之人，对方没请他出手，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却说孙有福四个泼皮混混，进了大狱，没等上刑，单是看到那件件刑具，就吓得老老实实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之后签字画押挨板子，一顿板子挨完，个个都是被抬出去的，那伤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
回去的时候，陈昭顺道问了赵进关于李二狗的事情，果然赵进对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了若指掌，张口就说出了关于李二狗的事情。
这李二狗武艺平平，只到后天三层，不敢与武馆为敌，去武馆管不到的地方欺街霸市，平时收点银钱，做大之后，手下已经近百号泼皮混混，武馆要维持名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便交给他去做，此两利之事，他也混得有模有样起来，找教书先生给他取了好听点的名字，叫李义全。
他知道自己派去御风武馆放火的四个人被官府抓了的时候，正陪曾兆远在春风院吃花酒，人家照顾自己生意，自己当然要感谢一番，两人正聊得火热，一个小混混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初时还无甚在意，等听到四人被抬出衙门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他手底下净是些偷鸡摸狗之辈，几日便会有人被抓进衙门，只是这次……
“义全兄，可是有什么事情？”不论如何看不起眼前这人，他面上却做得很足，知其喜别人叫他改了后的名字，便也如此称呼。
思量再三之后，李二狗把事情讲了出来。
“义全兄不必担心，他们既然只找到这四人，想必只是为了出口气，这毕竟是秦武馆的事，我那傻师弟现在可不傻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找到你这边来。”
李二狗想到了之前的传言，问道：“之前有传言说那小子背后有靠山，不知是真是假，兆远兄可不要诓我，让我知晓此事，心里也有个底。”
“如果他真有靠山，御风武馆如何会垮。”曾兆远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事兄弟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莫说无事，就算天大的事，那也有秦武馆顶着，不是么？”
李二狗见曾兆远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做着吃花酒该做的事，心中稍宽，对那名报信的混混道：“关注着点，有事及时报过来。”
曾兆远心中警惕，面上不显，他需先将眼前的人稳住，等探听清楚具体情况，再做计较，只是一想起前日御风武馆前，赵进对他不冷不淡的嘲讽，一颗心如何也静不下来，只得多喝点酒，假装不胜酒力，早早离开这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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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后院，其实是右边一个偏院，这间院里的几间房子房门上了锁，锁上生锈，是闲置了许久的，但这间院子看起来与其他一般干净，没有闲置的样子。
赵进走在最前面，穿过石拱小门后看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精瘦汉子。这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尖嘴猴腮，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也破烂不堪，脸上几道淤青明显是新添的。两个精壮打手提着刀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守着。
被绑的人本来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看到赵进后突然又壮起了胆子。
“赵大人，赵捕头可要还小人一个公道啊！我孙有福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欠他们赌坊银子，平白无顾被打了一顿，还被抓……”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了随后进来的陈昭和王有财，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打手看到赵进的一瞬间也是紧张，待看到后面跟进来的王有财，才松了口气。王有财对他们挥了挥手，两个打手知道有事，赶紧出了院子，出门前还多看了陈昭一眼——这人是谁。
“就是这小子了。”王有财对赵进道：“不知赵大人想如何处理。”
赵进点点头，转问陈昭：“你想如何做？”
陈昭走到这人面前，问道：“你可认识我？”
孙有福缩着脑袋抬眼看着身前的少年，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他从没见过陈昭，但看到陈昭腰间的双刀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大概。朋友让他去放火的时候，已经跟他透了底——御风武馆就剩一傻子，一小姑娘了，去点把火就能拿十两银子，还不会沾上事，有什么好怕的。
最近半年，御风武馆如何众叛亲离，整个城的“江湖人”都看在眼里，这种时候，只要没人抓他现形，那能有什么大风险。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直到看到陈昭的双刀之前，他都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种小事上。
“不认识为何烧我家房子！”
“莫要胡说，我不识你，如何会烧你家房子！”孙有福嘴硬不承认，还存着一丝侥幸。
“今日把你抓来，也不是要你承认的。”
陈昭不再理他，转而问赵进：“让他进大狱镇不住其他人，也不能要了他性命，要不然就带回衙门打板子吧，打个生活不能自理就好了。”
沉吟一番，赵进道：“就这么办吧。”
“赵大人，小的可没做什么事啊！这位公子，咱真没……那都是李二狗让我干的……他说有个秦武馆的弟子给钱……兄弟们混口饭吃不容易……我就带着几个兄弟……都怪小的猪油蒙了眼，您大人有大量……小的给您……”
孙有福语无伦次地求饶，呼喝声自外面传来，紧接着，几个打手绑着三个人进了小院，这三个嘴巴都是用破布堵上的。
管事在后面跟着进来：“主家，这三个也带过来了。”
“把这个嘴也堵上吧。”孙有福顿时面如死灰，正待说什么，就听到陈昭的命令，当下两个打手按住他，给他嘴里也塞了块布。
“今日之事，多谢王财神了，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既然如此，王某日后就不客气了。”
之后赵进又安排几个捕快把人带回衙门。交待王有财不要把事情透出去。王有财能在梁城把赌坊开得这么大，靠的不仅是一身的武艺，就算赵进不嘱咐，他也知道该如何做。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本也没太瞒着，之后怕也瞒不了太久。
陈昭则和赵进单独回衙门。
“方才孙有福提到的李二狗，你为何不追问下去？”赵进问道。
“李二狗是直接联系的秦武馆弟子，不好明里直接拿他下手吧。”陈昭道。
“你想得倒周全。”闻言，赵进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论来之前你我如何计议，这事传开之后，他人眼中，我便是你的背后靠山了。明面上只要按规矩办事，不落人口实便好。”
他听出了陈昭的言外之意，知道陈昭想暗中下手。今日观其处事，知其沉稳，已不是莽撞愚笨之人，对方没请他出手，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却说孙有福四个泼皮混混，进了大狱，没等上刑，单是看到那件件刑具，就吓得老老实实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之后签字画押挨板子，一顿板子挨完，个个都是被抬出去的，那伤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
回去的时候，陈昭顺道问了赵进关于李二狗的事情，果然赵进对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了若指掌，张口就说出了关于李二狗的事情。
这李二狗武艺平平，只到后天三层，不敢与武馆为敌，去武馆管不到的地方欺街霸市，平时收点银钱，做大之后，手下已经近百号泼皮混混，武馆要维持名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便交给他去做，此两利之事，他也混得有模有样起来，找教书先生给他取了好听点的名字，叫李义全。
他知道自己派去御风武馆放火的四个人被官府抓了的时候，正陪曾兆远在春风院吃花酒，人家照顾自己生意，自己当然要感谢一番，两人正聊得火热，一个小混混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初时还无甚在意，等听到四人被抬出衙门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他手底下净是些偷鸡摸狗之辈，几日便会有人被抓进衙门，只是这次……
“义全兄，可是有什么事情？”不论如何看不起眼前这人，他面上却做得很足，知其喜别人叫他改了后的名字，便也如此称呼。
思量再三之后，李二狗把事情讲了出来。
“义全兄不必担心，他们既然只找到这四人，想必只是为了出口气，这毕竟是秦武馆的事，我那傻师弟现在可不傻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找到你这边来。”
李二狗想到了之前的传言，问道：“之前有传言说那小子背后有靠山，不知是真是假，兆远兄可不要诓我，让我知晓此事，心里也有个底。”
“如果他真有靠山，御风武馆如何会垮。”曾兆远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事兄弟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莫说无事，就算天大的事，那也有秦武馆顶着，不是么？”
李二狗见曾兆远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做着吃花酒该做的事，心中稍宽，对那名报信的混混道：“关注着点，有事及时报过来。”
曾兆远心中警惕，面上不显，他需先将眼前的人稳住，等探听清楚具体情况，再做计较，只是一想起前日御风武馆前，赵进对他不冷不淡的嘲讽，一颗心如何也静不下来，只得多喝点酒，假装不胜酒力，早早离开这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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