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他既这样说，姜茶也不好拒绝，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句：“那就谢谢学长了，走吧。”
娇俏的小姑娘走在前面，有意无意的踩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裤子包裹下的双腿纤细，马尾在后脑勺一荡一荡的。
宋尧跟在后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
一路无言。
走到前面的十字街口，姜茶遥遥瞧见一个人影。
路边的店铺大都已经关门，这里人流量少，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平时路过这里时，姜茶都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前面路灯下斜斜靠着灯柱的少年手里一只银色打火机，不断重复着开合动作。
橘色光焰一亮一灭，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喀嚓，喀嚓……”
打火机一下一下的响，跟着他们的脚步，卡点一样的到了路口，她才看清楚是沈小春。
少年俊郎的五官在路灯下更显得立体深刻，那双深邃眼眸毫不避讳的直直看着宋尧，没半点退让之色。
姜茶顿感不妙，下意识的往宋尧身旁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学长，我们走快些。”
步子越迈越大，却没她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身后一道尖细男声叫住他们：“喂，前面的，停下来！”
两人转身，入目是一群打扮夸张怪异的男生，隔壁职高的打扮，领头的正是何锐。
“怎么？”宋尧看起来倒像是丝毫不畏惧，静静站定后，单肩背着包，颦蹙着眉头。
“打劫听说过没？”何锐嚣张的走近宋尧，手里把玩着一把尖刀。
“想走，成，破财消灾，小兄弟应该懂的吧？”
他一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姜茶只能从包里掏出钱包，正打算递过去，被宋尧一把扣住手腕。
“现在是法制社会，凭什么让这帮人乱来？”
姜茶有些着急，“他们这些人可不讲理，给他们吧，就当这次吃亏，下次我们注意点。”
宋尧冷哼一声：“什么事，有了第一次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后面的无数次，我不会纵容下去的。”
“呦。”何锐幽幽叹息道：“骨头挺硬，行啊，不给钱我们只能拳头伺候。”
一帮人，个个操家伙，姜茶拉着宋尧连连后退。
余光瞥见沈小春，立在那里，嘴角噙笑，光看好戏，没半分帮忙的意思。
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姜茶心里的火气蹭蹭上涨。
要说何锐好死不活的在这里打劫他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打死她都不相信。
姜茶百分百确认，何锐是沈小春故意派来找他们茬的。
可偏偏宋尧还就吃这套，大男主主义端的太高，宁死不从。
“要钱还是要命？”
电视剧里烂俗的剧情真切发生在自己身上，姜茶求生欲满满，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把钱包递出去，再次被宋尧夺回来。
“姜姜，大不了我们报警，我还就不信，治不住这群流氓地痞！”
“报警？”何锐用牙签扣着牙缝笑道，“等警察来了，你们尸体都凉了！”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起码对姜茶来说，起到七分震慑作用。
“学长，我们先走，确认自己安全最重要，为了一点身外之物跟他们计较不值得！”
她推开宋尧的手，递出钱包，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
“行吗？”
何锐手指沾上口水，简单查看一番后，满意点头，手指着宋尧：“你的呢？”
宋尧：“人渣。”
这还真激怒了何锐。
一个扫腿横踢，直接把宋尧踢翻在地。
“不要命了你这死小子？！”
宋尧嘴硬，从地上费力爬起来，擦擦嘴角冷笑：“有本事你就让我今天走不出这。”
何锐啪啪鼓掌：“有骨气，行啊。”
他拿过身旁男生手里的棍棒，在手里掂量几下，慢慢走近。
“停手停手！我替他道歉！”
姜茶拦在宋尧身前，一张小脸煞白。
棍棒在半空中被生生截住。
何锐的动作定在那里，扭头看一眼沈小春，卑微弓腰：“沈哥，您……”
还没说完，接收到对方一个警告眼神，随机应变的变了口风：“哪又冒出来的多管闲事的！赶紧滚！”
像是串通好的，还没开始轮番比试身手，何锐就带着人逃之夭夭，并且“好心”的留下了一根棍子。
他上前踢了踢那根铁棍，铁质物在地上滚动两圈，慢慢悠悠的落在宋尧脚下。
“小纪委，真是巧啊。”
“……”姜茶冷着脸。
沈小春：“要不是我，你们可得遇上一个大麻烦。”
姜茶：“站那里看那么长时间戏，确实挺巧。”
宋尧狐疑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沈小春的长相辨识度也高，他不用多加回忆，就想起这是白天得罪过自己的人。
“你来这干嘛？”宋尧皱着眉，满眼嫌弃：“你们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
姜茶看到他一脸坏笑的样就知道他要坏事。
下意识的打断两人，“时间太晚了，我得回家了，学长你也赶紧回去吧。”
宋尧点点头，他刚被那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踹倒，摔得毫无形象，狼狈爬起来后，衣服都沾了灰尘，此刻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
最后一个眼神落在沈小春身上，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甩手离开。
直到他走远，姜茶才松口气。
所幸，他们俩没因白天的小事闹起来，否则今晚就别想安宁了。
她转身准备回家，旁边沈小春幽幽的男声又响起：
“你都跟他告别了，怎么不跟我告别一下？”
说罢，他凑近，伸手拽住姜茶的书包带，“小纪委，早恋可是不允许的哦。”
“谁早恋了？”姜茶挣脱他的桎梏，“你怎么不管管自己，这句话放在你身上更合适吧？”
夜色中，少年的眼瞳漆黑如墨，黑色短T，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好看，修长的身体斜倚在那里，鼻梁在脸颊上投射抹淡淡光影。
月色下，他的浓长眼睫更为醒目，那双深不可见的瞳孔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是深渊中逃出来，蛊惑人心的妖精。
他调子拉的长，嗓子里啊一声，拖着尾音，带着些许了然和遗憾。
“小纪委，你对别人怎么都和颜悦色的，偏偏对我冷眼？难道——”
“那是你自找的，我只是秉公办事。”
“是吗？”他弯下腰。
“那我可更感觉到我的特殊性了。”
小姑娘一双杏眼圆圆的，似是惊叹他的厚脸皮程度，“沈小春，你到底有没有眼界？你在我这里就是一个需要严加看管的不良学生，可别多加什么私人感情。”
“不加私人感情。”他慢悠悠回答，又瞬间转了话题，“去过京都吗？”
姜茶脑子有些迟钝，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标志性的皇家建筑，以及淮城没有的盛世繁荣。
“没。”
“什么时候带你去？”
她结巴片刻，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整得有些懵，下意识的答道：“哦，谢谢。”
夜色中，她看到他勾起唇角轻笑，明明那么凌厉的眉眼，在此刻却显得无比温柔：
“不用谢，小纪委，多喜欢我点，就成。”
—
浓浓月色，载着少女的满腹心事，姜茶背着包往巷子里跑，一路上连回头都不敢。
进了门，“刷拉”一下把门拴上，靠着木门，抚住心口，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回屋后，借着灯光，她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倒没有脸红，只是发丝被风吹的略为凌乱。
倒是庆幸自己没慌得丢人。
也是，他沈小春好看是没错，但还做不到随随便便就能撩拨人心的境界。
刚才在路灯下，他极为无耻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姜茶只感觉心脏频率跳动加快了好几倍。
从小就是学习楷模，三好学生的首选，她从不越雷池半步。
尤其是恋爱这种禁忌话题。
姜茶想，谈不上心动，只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时被直直剖析的紧张。
人的体能机制总会下意识搜索脑海里最深处，最敏感的话题，并且一遍遍循环演练。
就像晚上进入深度睡眠后，姜茶的梦境正是路灯下那一幕。
沈小春极其温和的表白，她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理所当然的答应，然后，她就看到原本好看的男生张狂狞笑，身旁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学，她还看到了满脸怒气的宋尧，幸灾乐祸的樊茉。
甚至还有老师和父母。
邓琳满脸失望，姜耀深也在连连摇头。
纯真的梦境成了梦魇，任她如何疯狂解释也没人听。
面前人影一闪，沈小春竟然直接变成了何锐，拉着她的手腕不知要去往何处，只重复一句话“快跟我走！”
没人帮她。
她孤零零的被何锐拽走，以及伴随着，席卷全身，漫无边际的恐慌和害怕。
被噩梦包裹的难受最终被床头柜上的闹铃打断。
姜茶满头大汗的醒来，在床上足足呆愣半晌。
即便是做梦，也让她一阵心悸。
如同往常一样，下床洗漱吃饭，却因为昨天的事和昨晚的梦让她脸色看起来极差。
“姜姜。”
吃饭时，邓琳唤她。
“你们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市里要举行一场竞赛，让你好好准备。”
这种级别的考试竞赛一般都是按照排名来，平时的月考，姜茶次次名列前茅，也参加过不少类似比赛。
闻言轻轻点头。
早饭是包子和粥，邓琳手艺很好，但姜茶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
咬了几口包子，步行到学校。
物化竞赛因为是临时开办，第一节下课后，姜茶就被物理老师叫进办公室。
一中向来注重名誉，架着老花镜的物理老师端坐在凳子上，一手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后，看看周围低头玩手机的年轻老师，叹息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还不忘逮住机会，警戒一番姜茶。
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交代几句后，年迈的物理老师便让姜茶回去好好作作准备。
她捧着书从办公室里出来。
走廊末端，是寂静的楼梯口。
她来时，往来的同学就不多，回来后，隐约听到有人交谈。
出于好奇，她略微放慢脚步，刚探出头，就瞧见九班的许晴，以及沈小春。
两人的谈话貌似还没结束，女生一脸暧昧，没穿校服，身着黑色吊带衫和短裙，涂着指甲油的手轻抚沈小春衣袖，眉间含着情。
从姜茶的角度，恰好看到沈小春的侧脸。
他面色寡淡，目光透着淡淡疏离，根根睫毛浓密分明。
姜茶的闯进有些莫名唐突，她收紧手肘，一言不发。
从两人身侧毫不迟疑的上楼经过。
“姜纪委。”
男生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楼梯道里格外凸出。
“有人纠缠我，你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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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俏的小姑娘走在前面，有意无意的踩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裤子包裹下的双腿纤细，马尾在后脑勺一荡一荡的。
宋尧跟在后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
一路无言。
走到前面的十字街口，姜茶遥遥瞧见一个人影。
路边的店铺大都已经关门，这里人流量少，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平时路过这里时，姜茶都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前面路灯下斜斜靠着灯柱的少年手里一只银色打火机，不断重复着开合动作。
橘色光焰一亮一灭，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喀嚓，喀嚓……”
打火机一下一下的响，跟着他们的脚步，卡点一样的到了路口，她才看清楚是沈小春。
少年俊郎的五官在路灯下更显得立体深刻，那双深邃眼眸毫不避讳的直直看着宋尧，没半点退让之色。
姜茶顿感不妙，下意识的往宋尧身旁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学长，我们走快些。”
步子越迈越大，却没她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身后一道尖细男声叫住他们：“喂，前面的，停下来！”
两人转身，入目是一群打扮夸张怪异的男生，隔壁职高的打扮，领头的正是何锐。
“怎么？”宋尧看起来倒像是丝毫不畏惧，静静站定后，单肩背着包，颦蹙着眉头。
“打劫听说过没？”何锐嚣张的走近宋尧，手里把玩着一把尖刀。
“想走，成，破财消灾，小兄弟应该懂的吧？”
他一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姜茶只能从包里掏出钱包，正打算递过去，被宋尧一把扣住手腕。
“现在是法制社会，凭什么让这帮人乱来？”
姜茶有些着急，“他们这些人可不讲理，给他们吧，就当这次吃亏，下次我们注意点。”
宋尧冷哼一声：“什么事，有了第一次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后面的无数次，我不会纵容下去的。”
“呦。”何锐幽幽叹息道：“骨头挺硬，行啊，不给钱我们只能拳头伺候。”
一帮人，个个操家伙，姜茶拉着宋尧连连后退。
余光瞥见沈小春，立在那里，嘴角噙笑，光看好戏，没半分帮忙的意思。
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姜茶心里的火气蹭蹭上涨。
要说何锐好死不活的在这里打劫他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打死她都不相信。
姜茶百分百确认，何锐是沈小春故意派来找他们茬的。
可偏偏宋尧还就吃这套，大男主主义端的太高，宁死不从。
“要钱还是要命？”
电视剧里烂俗的剧情真切发生在自己身上，姜茶求生欲满满，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把钱包递出去，再次被宋尧夺回来。
“姜姜，大不了我们报警，我还就不信，治不住这群流氓地痞！”
“报警？”何锐用牙签扣着牙缝笑道，“等警察来了，你们尸体都凉了！”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起码对姜茶来说，起到七分震慑作用。
“学长，我们先走，确认自己安全最重要，为了一点身外之物跟他们计较不值得！”
她推开宋尧的手，递出钱包，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
“行吗？”
何锐手指沾上口水，简单查看一番后，满意点头，手指着宋尧：“你的呢？”
宋尧：“人渣。”
这还真激怒了何锐。
一个扫腿横踢，直接把宋尧踢翻在地。
“不要命了你这死小子？！”
宋尧嘴硬，从地上费力爬起来，擦擦嘴角冷笑：“有本事你就让我今天走不出这。”
何锐啪啪鼓掌：“有骨气，行啊。”
他拿过身旁男生手里的棍棒，在手里掂量几下，慢慢走近。
“停手停手！我替他道歉！”
姜茶拦在宋尧身前，一张小脸煞白。
棍棒在半空中被生生截住。
何锐的动作定在那里，扭头看一眼沈小春，卑微弓腰：“沈哥，您……”
还没说完，接收到对方一个警告眼神，随机应变的变了口风：“哪又冒出来的多管闲事的！赶紧滚！”
像是串通好的，还没开始轮番比试身手，何锐就带着人逃之夭夭，并且“好心”的留下了一根棍子。
他上前踢了踢那根铁棍，铁质物在地上滚动两圈，慢慢悠悠的落在宋尧脚下。
“小纪委，真是巧啊。”
“……”姜茶冷着脸。
沈小春：“要不是我，你们可得遇上一个大麻烦。”
姜茶：“站那里看那么长时间戏，确实挺巧。”
宋尧狐疑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沈小春的长相辨识度也高，他不用多加回忆，就想起这是白天得罪过自己的人。
“你来这干嘛？”宋尧皱着眉，满眼嫌弃：“你们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
姜茶看到他一脸坏笑的样就知道他要坏事。
下意识的打断两人，“时间太晚了，我得回家了，学长你也赶紧回去吧。”
宋尧点点头，他刚被那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踹倒，摔得毫无形象，狼狈爬起来后，衣服都沾了灰尘，此刻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
最后一个眼神落在沈小春身上，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甩手离开。
直到他走远，姜茶才松口气。
所幸，他们俩没因白天的小事闹起来，否则今晚就别想安宁了。
她转身准备回家，旁边沈小春幽幽的男声又响起：
“你都跟他告别了，怎么不跟我告别一下？”
说罢，他凑近，伸手拽住姜茶的书包带，“小纪委，早恋可是不允许的哦。”
“谁早恋了？”姜茶挣脱他的桎梏，“你怎么不管管自己，这句话放在你身上更合适吧？”
夜色中，少年的眼瞳漆黑如墨，黑色短T，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好看，修长的身体斜倚在那里，鼻梁在脸颊上投射抹淡淡光影。
月色下，他的浓长眼睫更为醒目，那双深不可见的瞳孔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是深渊中逃出来，蛊惑人心的妖精。
他调子拉的长，嗓子里啊一声，拖着尾音，带着些许了然和遗憾。
“小纪委，你对别人怎么都和颜悦色的，偏偏对我冷眼？难道——”
“那是你自找的，我只是秉公办事。”
“是吗？”他弯下腰。
“那我可更感觉到我的特殊性了。”
小姑娘一双杏眼圆圆的，似是惊叹他的厚脸皮程度，“沈小春，你到底有没有眼界？你在我这里就是一个需要严加看管的不良学生，可别多加什么私人感情。”
“不加私人感情。”他慢悠悠回答，又瞬间转了话题，“去过京都吗？”
姜茶脑子有些迟钝，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标志性的皇家建筑，以及淮城没有的盛世繁荣。
“没。”
“什么时候带你去？”
她结巴片刻，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整得有些懵，下意识的答道：“哦，谢谢。”
夜色中，她看到他勾起唇角轻笑，明明那么凌厉的眉眼，在此刻却显得无比温柔：
“不用谢，小纪委，多喜欢我点，就成。”
—
浓浓月色，载着少女的满腹心事，姜茶背着包往巷子里跑，一路上连回头都不敢。
进了门，“刷拉”一下把门拴上，靠着木门，抚住心口，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回屋后，借着灯光，她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倒没有脸红，只是发丝被风吹的略为凌乱。
倒是庆幸自己没慌得丢人。
也是，他沈小春好看是没错，但还做不到随随便便就能撩拨人心的境界。
刚才在路灯下，他极为无耻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姜茶只感觉心脏频率跳动加快了好几倍。
从小就是学习楷模，三好学生的首选，她从不越雷池半步。
尤其是恋爱这种禁忌话题。
姜茶想，谈不上心动，只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时被直直剖析的紧张。
人的体能机制总会下意识搜索脑海里最深处，最敏感的话题，并且一遍遍循环演练。
就像晚上进入深度睡眠后，姜茶的梦境正是路灯下那一幕。
沈小春极其温和的表白，她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理所当然的答应，然后，她就看到原本好看的男生张狂狞笑，身旁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学，她还看到了满脸怒气的宋尧，幸灾乐祸的樊茉。
甚至还有老师和父母。
邓琳满脸失望，姜耀深也在连连摇头。
纯真的梦境成了梦魇，任她如何疯狂解释也没人听。
面前人影一闪，沈小春竟然直接变成了何锐，拉着她的手腕不知要去往何处，只重复一句话“快跟我走！”
没人帮她。
她孤零零的被何锐拽走，以及伴随着，席卷全身，漫无边际的恐慌和害怕。
被噩梦包裹的难受最终被床头柜上的闹铃打断。
姜茶满头大汗的醒来，在床上足足呆愣半晌。
即便是做梦，也让她一阵心悸。
如同往常一样，下床洗漱吃饭，却因为昨天的事和昨晚的梦让她脸色看起来极差。
“姜姜。”
吃饭时，邓琳唤她。
“你们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市里要举行一场竞赛，让你好好准备。”
这种级别的考试竞赛一般都是按照排名来，平时的月考，姜茶次次名列前茅，也参加过不少类似比赛。
闻言轻轻点头。
早饭是包子和粥，邓琳手艺很好，但姜茶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
咬了几口包子，步行到学校。
物化竞赛因为是临时开办，第一节下课后，姜茶就被物理老师叫进办公室。
一中向来注重名誉，架着老花镜的物理老师端坐在凳子上，一手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后，看看周围低头玩手机的年轻老师，叹息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还不忘逮住机会，警戒一番姜茶。
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交代几句后，年迈的物理老师便让姜茶回去好好作作准备。
她捧着书从办公室里出来。
走廊末端，是寂静的楼梯口。
她来时，往来的同学就不多，回来后，隐约听到有人交谈。
出于好奇，她略微放慢脚步，刚探出头，就瞧见九班的许晴，以及沈小春。
两人的谈话貌似还没结束，女生一脸暧昧，没穿校服，身着黑色吊带衫和短裙，涂着指甲油的手轻抚沈小春衣袖，眉间含着情。
从姜茶的角度，恰好看到沈小春的侧脸。
他面色寡淡，目光透着淡淡疏离，根根睫毛浓密分明。
姜茶的闯进有些莫名唐突，她收紧手肘，一言不发。
从两人身侧毫不迟疑的上楼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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