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阴魂不散
看着爸妈乘坐长途大巴，缓缓驶出汽车站，汇入车流，龙小双打了出租车回家。
给龙青阳去电话。
“哥，今天不去金马广告了，你下午不用去接我。”
“哦！爸妈呢，启程了？”
“嗯嗯，刚走。我在出租车上，一会儿就到家。哥，你回来吃午饭？”
“我还在莱溪呢。回不去。”
“那我一个人。”
“自己先吃饭。哥下午回去。”
“哦。”龙小双悻悻地挂掉。
“张琳，干嘛呢？”想了想，一个人怪孤单的，龙小双又拨通了张琳的电话。
“上班。”张琳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动静啊，你。没吃饭啊？”龙小双说。
“刚刚运物资，装车，累死了。”
“你还干这活儿啊？”
“你以为呢，大小姐？谁像你啊，一年放九十天的假！养尊处优！”
“那么多废话？几点下班啊？”
“快了。十一点半准时。”
“那好，回来顺道儿买点菜，过来吃午饭啊。”
“......”
回到家，空落落的，天气虽热，感觉却冷清。
“我得适当学会独处。”龙小双心想。但是今天就免了。孤单的滋味，也不好受。
简单收拾了下家里的卫生，抱着小狗海豹，躺在沙发上，闭目思索。
“潜能培训，金马广告，还有世杰大厦的租赁柜面......对了，还有哥哥要搬到工厂去住，总得过去帮他收拾一下吧？”
门铃响起来，海豹窜下沙发，煞有介事地冲着门“狂吠。”
猫眼一看，张琳来了。龙小双赶紧开门。
“姑奶奶，买完菜我步行来的，累死我了！”张琳牢骚不断。
“也不亏哦，减减肥！”龙小双接过她手里的菜，得！还挺丰盛。
“你会不会做菜啊？”张琳一面换拖鞋，一面问。白生生婴儿肥的脸上全是汗水。
龙小双说：“只要你不嫌，做出来就能吃。实在不行，你做！”
“喂！喂！”张琳说，“感情伯父伯母出门，你喊我当保姆来了。”
“同学一场，患难之交嘛！这点事儿。”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张琳毫不客气，打开冰箱，仰头猛灌冰橙汁。
“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你不下力气吗？干嘛要当搬运工？”
“我们单位分来了好多人，我被排挤出来了。现在物资中心，装车卸车，出库入库。一天不消停。”
“你受得了？”龙小双说。
“受不了！”张琳嘟起嘴：“我都干够了！奶奶滴，整天像个劳务工！”
“那怎么办？”龙小双择着菜说，“不能就这样被剥削啊？”
“现在单位上鼓励职工下海，可以办理停薪留职，我也在盘算这个事儿呢。”
“下海？关键下海你可以干什么？”
“我哪知道。但是不管干什么，都强似在单位上做搬运工，赚那点儿死工资！”
龙小双灵机一闪，说：“哎，有了，我有个主意。”
“是什么啊？”张琳期待的眼光。
“我在秦城市中心，世杰大厦租赁了柜面，盘算着做服装呢，你要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做。我一个人也忙不来。”
“世杰大厦？”张琳瞪大了眼睛。
“对啊，你知道？”
“满大街公交车都是他们的广告呢！说是要经营大小家电、服装、百货什么的，看样子很厉害！”
“是的，四层楼的营业面积。一楼服装、鞋帽、箱包，二楼小家电、金银珠宝，三楼大家电，现在开发地下一层，做大型超市。”
“哦！天呐。那在我们秦安市，可是第一家的规模喽！”
“实力是有的。老板也有眼光，模拟沿海城市的经营模式，估计会一炮打响！”
“那好！小双，我跟着你，咱俩一块儿下海摸鱼！”
“君无戏言！”
“那是必须滴！”
龙小双笑道：“刚刚我还在想，柜面租赁下来了，我去常熟拿货，谁来给我照看呢，可巧天上降下了琳妹妹！”
“咱两个命好，各取所需，一拍结合！”
门铃又响起，张琳忙不迭去开门。
龙小双洗着菜，听到门铃响，心里忽一个念头，正要说：“不要开门！”门已被张琳打开。
那个“阴魂不散”的赵冰，两手拎着青菜和熟食，出现在门口。
为时已晚。龙小双感觉心脏重重地一沉，张琳却惊喜地叫道：“赵冰哥？”
“咦，张琳，你怎么在这里？”赵冰说。
“这是我同学家啊，我来陪龙小双！”
“哦！哦！龙小双.....她在家？”赵冰说着，目光掠过张琳的头顶，往里面张望。
“在，在呢。赵冰哥快请进。”
龙小双看到这一幕，无语，折身进了厨房。
“你是来看小双的啊？快坐，我给你沏茶。”张琳的热情，宛如家主。
“是！是的！伯父伯母出门，交代我过来看看。”
“那感情好，我和小双刚刚还在说，谁做菜好吃呢。可巧你来了，赵冰哥，你会不会做菜啊？”
“我......我还真不会。”赵冰有些扭捏，说，“但是我买了些熟食，可以直接吃。”
“那好！交给我！我来处理。”张琳接过赵冰手里的提袋，跑去了厨房。
“你家伯母真好，临出门，还安排个过来探班的。”张琳一面整理着熟食，一面对龙小双说。
“......”龙小双不置可否。她对熟食，对赵冰，都不感冒。她在想，能不能把赵冰赶出去？
可他居然是张琳的同事！奶奶滴！龙小双心说，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老天啊！你故意安排的是吧？
“你们认识？”龙小双淡淡地说。
“同事，物资科的。老热情了，经常帮我们干活。”
“怪不得那么熟。”龙小双还是淡淡地。
张琳听她口气不太对，趴她脸上看看，说：“怎么了？难不成......吃我醋了？”
龙小双扬起巴掌，佯装打过去，嗔道：“你要恶心死我！”
张琳吓得一缩头，吐吐舌头，说：“这怎么了？”
“我妈以前的、朋友家的孩子，跟我没关系。”龙小双撇清。
“那他干嘛来探你的班？”
“这得......问我妈，或者他。”
“听不懂。”张琳咂舌。
“听不懂拉倒。”龙小双岔开话题，说，“我还以为你会做菜呢，感情不如我。”
“我还以为......”张琳看看客厅里的赵冰，窃声说，“我还以为他会做菜呢，感情也不如你。”
“要是我哥在就好了。”龙小双喃喃地说，“他会做所有的菜。”
“你哥？”张琳说，“就是上初中时，常去学校接你的那个帅哥？”
“你还记得啊？”
“怎么不记得！帅到无敌！”张琳说，“他现在干嘛啊？”
“承包工厂，搞经营。”
张琳咂舌：“你们兄妹都很行！不像我们，按部就班，挣点儿死工资。”
“哎，那个，他干什么啊？”龙小双朝客厅努努嘴。
“赵冰哥啊？”张琳说：“物资科的科员，做了好多年了。”
“好多年，就还是个科员啊？”
“听说他父亲去世前，把他安排进物资科的，父亲去世后，就一直这样。”
龙小双摇摇头。张琳说，“你干嘛摇头？”
“我是说，不敢恭维。”龙小双说。
张琳旋即明白过来，说：“人家这就不错了。正式工，踏踏实实的。秦钢的姑娘们，结婚找对象，不都这样的条件。”
两个姑娘在厨房好一阵忙活，赵冰也不知是老实拘谨呢，还是根本就无意识，就在客厅喝着茶，看着电视，一言不发地等。
这顿午饭，是龙小双有史以来，吃得最窝心的一次。
不说以往都是爸妈、哥哥，捧在手心里照应，单说这位不速之客赵冰，就让龙小双的胃里，塞得满满的。
良好的家庭教育，又不许她失了礼节。又是倒水，又是递纸巾，那叫一个“殷勤。”
好在张琳灵活，吃完饭，忙不迭把碗筷都洗刷了。
两点半，张琳和赵冰都去上下午的班。
“晚饭还需要我回来吗？”张琳问龙小双。
“我回秦安市里。这几天都不在家。就不用麻烦了。”龙小双说给赵冰听。
“哦哦！那世杰大厦那边，有需要你就及时联系我哈。”张琳说。
“那是一定的！这个计划不变！”
“谢谢龙老板！”张琳顽皮地朝龙小双努起嘴，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
世界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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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龙青阳去电话。
“哥，今天不去金马广告了，你下午不用去接我。”
“哦！爸妈呢，启程了？”
“嗯嗯，刚走。我在出租车上，一会儿就到家。哥，你回来吃午饭？”
“我还在莱溪呢。回不去。”
“那我一个人。”
“自己先吃饭。哥下午回去。”
“哦。”龙小双悻悻地挂掉。
“张琳，干嘛呢？”想了想，一个人怪孤单的，龙小双又拨通了张琳的电话。
“上班。”张琳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动静啊，你。没吃饭啊？”龙小双说。
“刚刚运物资，装车，累死了。”
“你还干这活儿啊？”
“你以为呢，大小姐？谁像你啊，一年放九十天的假！养尊处优！”
“那么多废话？几点下班啊？”
“快了。十一点半准时。”
“那好，回来顺道儿买点菜，过来吃午饭啊。”
“......”
回到家，空落落的，天气虽热，感觉却冷清。
“我得适当学会独处。”龙小双心想。但是今天就免了。孤单的滋味，也不好受。
简单收拾了下家里的卫生，抱着小狗海豹，躺在沙发上，闭目思索。
“潜能培训，金马广告，还有世杰大厦的租赁柜面......对了，还有哥哥要搬到工厂去住，总得过去帮他收拾一下吧？”
门铃响起来，海豹窜下沙发，煞有介事地冲着门“狂吠。”
猫眼一看，张琳来了。龙小双赶紧开门。
“姑奶奶，买完菜我步行来的，累死我了！”张琳牢骚不断。
“也不亏哦，减减肥！”龙小双接过她手里的菜，得！还挺丰盛。
“你会不会做菜啊？”张琳一面换拖鞋，一面问。白生生婴儿肥的脸上全是汗水。
龙小双说：“只要你不嫌，做出来就能吃。实在不行，你做！”
“喂！喂！”张琳说，“感情伯父伯母出门，你喊我当保姆来了。”
“同学一场，患难之交嘛！这点事儿。”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张琳毫不客气，打开冰箱，仰头猛灌冰橙汁。
“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你不下力气吗？干嘛要当搬运工？”
“我们单位分来了好多人，我被排挤出来了。现在物资中心，装车卸车，出库入库。一天不消停。”
“你受得了？”龙小双说。
“受不了！”张琳嘟起嘴：“我都干够了！奶奶滴，整天像个劳务工！”
“那怎么办？”龙小双择着菜说，“不能就这样被剥削啊？”
“现在单位上鼓励职工下海，可以办理停薪留职，我也在盘算这个事儿呢。”
“下海？关键下海你可以干什么？”
“我哪知道。但是不管干什么，都强似在单位上做搬运工，赚那点儿死工资！”
龙小双灵机一闪，说：“哎，有了，我有个主意。”
“是什么啊？”张琳期待的眼光。
“我在秦城市中心，世杰大厦租赁了柜面，盘算着做服装呢，你要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做。我一个人也忙不来。”
“世杰大厦？”张琳瞪大了眼睛。
“对啊，你知道？”
“满大街公交车都是他们的广告呢！说是要经营大小家电、服装、百货什么的，看样子很厉害！”
“是的，四层楼的营业面积。一楼服装、鞋帽、箱包，二楼小家电、金银珠宝，三楼大家电，现在开发地下一层，做大型超市。”
“哦！天呐。那在我们秦安市，可是第一家的规模喽！”
“实力是有的。老板也有眼光，模拟沿海城市的经营模式，估计会一炮打响！”
“那好！小双，我跟着你，咱俩一块儿下海摸鱼！”
“君无戏言！”
“那是必须滴！”
龙小双笑道：“刚刚我还在想，柜面租赁下来了，我去常熟拿货，谁来给我照看呢，可巧天上降下了琳妹妹！”
“咱两个命好，各取所需，一拍结合！”
门铃又响起，张琳忙不迭去开门。
龙小双洗着菜，听到门铃响，心里忽一个念头，正要说：“不要开门！”门已被张琳打开。
那个“阴魂不散”的赵冰，两手拎着青菜和熟食，出现在门口。
为时已晚。龙小双感觉心脏重重地一沉，张琳却惊喜地叫道：“赵冰哥？”
“咦，张琳，你怎么在这里？”赵冰说。
“这是我同学家啊，我来陪龙小双！”
“哦！哦！龙小双.....她在家？”赵冰说着，目光掠过张琳的头顶，往里面张望。
“在，在呢。赵冰哥快请进。”
龙小双看到这一幕，无语，折身进了厨房。
“你是来看小双的啊？快坐，我给你沏茶。”张琳的热情，宛如家主。
“是！是的！伯父伯母出门，交代我过来看看。”
“那感情好，我和小双刚刚还在说，谁做菜好吃呢。可巧你来了，赵冰哥，你会不会做菜啊？”
“我......我还真不会。”赵冰有些扭捏，说，“但是我买了些熟食，可以直接吃。”
“那好！交给我！我来处理。”张琳接过赵冰手里的提袋，跑去了厨房。
“你家伯母真好，临出门，还安排个过来探班的。”张琳一面整理着熟食，一面对龙小双说。
“......”龙小双不置可否。她对熟食，对赵冰，都不感冒。她在想，能不能把赵冰赶出去？
可他居然是张琳的同事！奶奶滴！龙小双心说，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老天啊！你故意安排的是吧？
“你们认识？”龙小双淡淡地说。
“同事，物资科的。老热情了，经常帮我们干活。”
“怪不得那么熟。”龙小双还是淡淡地。
张琳听她口气不太对，趴她脸上看看，说：“怎么了？难不成......吃我醋了？”
龙小双扬起巴掌，佯装打过去，嗔道：“你要恶心死我！”
张琳吓得一缩头，吐吐舌头，说：“这怎么了？”
“我妈以前的、朋友家的孩子，跟我没关系。”龙小双撇清。
“那他干嘛来探你的班？”
“这得......问我妈，或者他。”
“听不懂。”张琳咂舌。
“听不懂拉倒。”龙小双岔开话题，说，“我还以为你会做菜呢，感情不如我。”
“我还以为......”张琳看看客厅里的赵冰，窃声说，“我还以为他会做菜呢，感情也不如你。”
“要是我哥在就好了。”龙小双喃喃地说，“他会做所有的菜。”
“你哥？”张琳说，“就是上初中时，常去学校接你的那个帅哥？”
“你还记得啊？”
“怎么不记得！帅到无敌！”张琳说，“他现在干嘛啊？”
“承包工厂，搞经营。”
张琳咂舌：“你们兄妹都很行！不像我们，按部就班，挣点儿死工资。”
“哎，那个，他干什么啊？”龙小双朝客厅努努嘴。
“赵冰哥啊？”张琳说：“物资科的科员，做了好多年了。”
“好多年，就还是个科员啊？”
“听说他父亲去世前，把他安排进物资科的，父亲去世后，就一直这样。”
龙小双摇摇头。张琳说，“你干嘛摇头？”
“我是说，不敢恭维。”龙小双说。
张琳旋即明白过来，说：“人家这就不错了。正式工，踏踏实实的。秦钢的姑娘们，结婚找对象，不都这样的条件。”
两个姑娘在厨房好一阵忙活，赵冰也不知是老实拘谨呢，还是根本就无意识，就在客厅喝着茶，看着电视，一言不发地等。
这顿午饭，是龙小双有史以来，吃得最窝心的一次。
不说以往都是爸妈、哥哥，捧在手心里照应，单说这位不速之客赵冰，就让龙小双的胃里，塞得满满的。
良好的家庭教育，又不许她失了礼节。又是倒水，又是递纸巾，那叫一个“殷勤。”
好在张琳灵活，吃完饭，忙不迭把碗筷都洗刷了。
两点半，张琳和赵冰都去上下午的班。
“晚饭还需要我回来吗？”张琳问龙小双。
“我回秦安市里。这几天都不在家。就不用麻烦了。”龙小双说给赵冰听。
“哦哦！那世杰大厦那边，有需要你就及时联系我哈。”张琳说。
“那是一定的！这个计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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