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视若生命
龙青阳知道龙小双这个弱点，只好停止了发问。
他看着龙小双转身走向卧室，在门口，她好像抬手擦了下眼泪。龙青阳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龙小双是他的命。他不能容忍她出现任何问题。
龙青阳蹙起眉，他的眼前，浮现出龙小双高中二年级时，发生的一桩事情……
那是个星期天的上午，他在单身宿舍里休息。
门卫匆匆跑来敲门：“青阳，你的电话，家里出事了！”
龙青阳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
门卫说：“你妹妹被车撞了，在县二院急救。家里要你赶紧过去！”
龙青阳赶紧跑回工厂，情急之下，开起送货的130，一溜烟去了十几公里外的第二人民医院。
叔父出差未回，婶娘在走廊里焦灼的来回走。
看到龙青阳，婶娘一把拉住他，眼泪流下来，说：“茗儿骑自行车带小双出去玩，被车给撞了。茗儿没事，小双脾脏破裂，大出血！”
龙青阳脑袋“嗡”地一下，大出血？会要命的！
“现在什么情况？”
“手术，输血！但是医院没有血源，要去省城买，怕来不及。”
“双儿什么血型？”
“AB型。”
“跟我一样，输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婶娘说:“双儿有救了！”
通知了医生，没几分钟，一切就绪。龙青阳躺在手术台旁的病床上，看着自己的血液，顺着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流入龙小双的身体。
她挂着氧气罩，在手术布的覆盖下，像一个弱小的婴儿。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紧闭的眼睛，罩在一弧睫毛的阴影里。
龙青阳在心里祈求：“双儿，你要醒过来，你要醒过来，你要醒过来！”
三个多小时的手术，龙青阳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这一句话，这一个信念。
手术结束，麻醉清醒阶段需要六个小时。只要熬过这六个小时，龙小双才算从死亡线上回来。
时间，几乎是一秒一秒数着过。
第二天清晨，龙小双终于微弱地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发出第一个声音:“哥……”
龙青阳“呜”地一声就哭了！他把头俯在病床的被子上，让哭声压抑住。
龙小双轻轻地伸出手，柔弱地抚在龙青阳的头发上。
“哥哥。”她轻声叫，高中二年级的她，声音还是稚嫩的。
龙青阳抬起头，控制不住眼泪。他握着龙小双柔软的手，捂在自己嘴巴上，半晌，他哽咽说：“双儿，哥真怕，怕死了，怕你不再醒来。”
“我知道哥哥在等我，我知道.....只是睁不开眼睛......一会能听到你的声音，一会又是长长的空白。现在好了......我能看到哥哥了。”
龙青阳知道她说的空白，其实是失去意识的昏迷。他知道她跟死神抗争了好几轮，但是死神把她还回来了，还给了他。
“双儿，你是哥哥的命，你要醒不过来，哥也死定了！”
这一次就足矣。龙青阳知道了龙小双在他的生命里代表了什么。
十二岁，他失去父亲。十二岁，他被母亲抛弃。十四岁，他用血肉模糊的肩膀，扛起养家的大梁，他用沉默告诉母亲，他是有用的，不要抛弃他。
而龙小双的出现，是他所有的坚强下，唯一掩盖不了的脆弱。他害怕失去她，他害怕他的双儿，会离开他。
吃过晚饭，兄妹两人来到社区小花园，龙小双就把李国强的事情告诉了哥哥。
龙青阳剑眉微蹙，说：“那个李刚，不能就么放过他。”
“过去了就算了。我也没什么事。”龙小双说，“这事儿很乱，让他们自己闹去吧。除了那个李国强，我不想见到他们。”
“啊？”龙青阳歪头看着她：“李国强？”
“是啊。他是个好人，很正直呢。”龙小双说。
“你不会看上他了吧！”龙青阳疑问。
“哪里话！”龙小双啐了一口，嗔道：“你还不允许我夸奖别人啊！”
“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想见到他。”
“您抠字眼啊！”龙小双抡起小拳头。
见她一脸认真的愠恼，龙青阳一把抱住她，笑道：“逗你呢！我是觉得，李国强这种秉性，现今社会，不好生存。”
“做人有原则，做事有准则。胜过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龙小双一脸的不服。
龙青阳笑道：“小孩子家，哪来这些理论！”随即又问：“今天好好地干嘛请假。”
想起早上的事，龙小双不禁莞尔，向哥哥描述了那番“楼梯艳遇”，说：“我以后怎么见他们啊，尴尬死了。”
龙青阳笑说：“过几天他们就忘了。都是老江湖，脸皮厚着呢。”
龙小双咯咯笑起来，心情一下轻松了，搂住龙青阳脖颈，说：“要不我跟哥哥出差？你不是要去江苏吗？”
……
龙青阳出差的目的地，是江苏常熟小商品批发市场。
带着龙小双和一名司机，满载货物的加长130开了十七个小时，历时一夜两天，一路颠簸，傍晚时分，抵达常熟。
常熟小商品批发市场，雏形于八十年代，发展与九十年代。是全国小商品汇聚之地，服装、皮革、小家电、电子商品等，在这里流通往全国。
第一件事，是给龙小双买了一部摩托罗拉的翻盖手机。小巧的机型，握在手里，好像握住了一块润玉。
龙青阳一面往手机里塞卡，一面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随便关机，关机要提前发信息打招呼；
第二，不能不接电话，不方便接必须回复信息；
第三，每天下午下班前，必须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此条款要素是：每天。
司机李冬“噗嗤”就笑了。
龙小双跳起来，叫道：“霸王条款！前两条也就罢了，第三条，谁能坚持啊！罢了，罢了，手机你自己留着吧！”
龙青阳举着手机，低头看着龙小双急红的小脸，说：“真不要？”
“不要！”
“好说，常熟那么大，你要走丢了，哥可找不到你哈！”
“......”
龙青阳拿起她手，把手机塞给她。
“但是第三条.....”龙小双一脸的不情愿。
“第三条，我来做！”龙青阳说：“我会每天五点半左右给你去电话，你只负责接听。”
“每天？”龙小双斜睨着他。
“每天。”
“好！成交！”龙小双攥起手机，心道，我看你能坚持几天！谁会这么细心，每天固定时间给固定的人打个固定的电话？
事实上，龙青阳每天这个固定的电话，一打就是一辈子。
常熟市场，龙青阳第一个要找的人是金良文。
－－－－－－题外话－－－－－－
金良文，有其人！是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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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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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青阳蹙起眉，他的眼前，浮现出龙小双高中二年级时，发生的一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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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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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挂着氧气罩，在手术布的覆盖下，像一个弱小的婴儿。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紧闭的眼睛，罩在一弧睫毛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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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双轻轻地伸出手，柔弱地抚在龙青阳的头发上。
“哥哥。”她轻声叫，高中二年级的她，声音还是稚嫩的。
龙青阳抬起头，控制不住眼泪。他握着龙小双柔软的手，捂在自己嘴巴上，半晌，他哽咽说：“双儿，哥真怕，怕死了，怕你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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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不能不接电话，不方便接必须回复信息；
第三，每天下午下班前，必须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此条款要素是：每天。
司机李冬“噗嗤”就笑了。
龙小双跳起来，叫道：“霸王条款！前两条也就罢了，第三条，谁能坚持啊！罢了，罢了，手机你自己留着吧！”
龙青阳举着手机，低头看着龙小双急红的小脸，说：“真不要？”
“不要！”
“好说，常熟那么大，你要走丢了，哥可找不到你哈！”
“......”
龙青阳拿起她手，把手机塞给她。
“但是第三条.....”龙小双一脸的不情愿。
“第三条，我来做！”龙青阳说：“我会每天五点半左右给你去电话，你只负责接听。”
“每天？”龙小双斜睨着他。
“每天。”
“好！成交！”龙小双攥起手机，心道，我看你能坚持几天！谁会这么细心，每天固定时间给固定的人打个固定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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