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企业家
输完液，上午十点。
蔡越祥打回电话，做外贸的朋友从宁波赶过来，晚上他做东，大家见面聊一聊。
龙青阳致谢。
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这大半天时间干嘛去？
龙小双说回宾馆备课。龙青阳说出去转转。
难得出来了嘛！何况事情解决得那还算顺利？
龙小双拗不过哥哥：方向盘在您老人家手里，您说了算！
其实龙青阳心里是有打算的：双儿回头要面对订婚的事了，有些事情，他需要安排......
虽然心里恨恨的，恨得手掌的骨节都要攥裂的份儿！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台风过后，城市的秩序恢复得很快，只有一些被摧毁的建筑、树木，在宣告着大自然曾经的肆虐。
龙青阳驾着车，沿着福州的街道来回穿梭，在一家香港周大福店前的停车位，龙青阳泊了车子。
龙小双立即明白了龙青阳的意思，她心底一涩，眼睛里就有些泪水模糊上来。
“哥，你觉得有必要吗？”龙小双喏喏说：“自己花钱，给人家买面子！”
“你错了双儿。”龙青阳说，：“不是人家，是你！要没有你，我认识他妈的赵冰是谁啊？钱是花给你的，不是他！”
“但是……”
“不要想那么多。哥是在维护你的面子。要不以后你在那些小姐妹面前，怎能么抬起头来啊？更何况还有叔父婶娘！”
哥哥所想的总是周全的。龙小双的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她凝眉注视着前方，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妈妈逼得紧，所以……”
龙青阳打断她，说：“别那么多废话了。哥没说你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再期待转机吧。”
泊好车，龙青阳攥着龙小双的手，，步入金碧辉煌的周大福。
面对璀璨的黄金柜台。龙小双蹙着眉，找不到一丝购物的感觉。
来回转了两三圈，最后在龙青阳的督促下，她象征性的要了一套足金：项链、戒指、耳环。
她承认在款式上没走心，心里已经灌满了铅，哪还有情绪去斟酌这些东西？
再说这些东西她本身也不会去带，只不过订婚现场这三金包括现金还有所谓的摩托车，是由男方经过媒人的手交给女方，借以彰显对女方的认可和尊重。
到是龙青阳，在白金镶钻的专柜前驻了足。
按当时秦安的风俗，订婚是不需要单独再买钻戒的，戒指已经包含在了“三金”里面。
但是龙青阳还是仔细的挑选了一枚“挚爱一生”。他拿起龙小双的手，试好戒指的尺寸，让服务员装在盒子里。
龙小双明白龙青阳的心思，柔软白皙的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沉默无语的配合。
走出周大福，坐进车子里，龙青阳就打开精美的包装盒，把钻戒认认真真，带在龙小双左手的无名指上。
他吻吻她的手背，吻吻她的脸颊，全程无语，然后车子点火，启动。
龙小双看着手指，她知道，这枚戒指，这一生都不要再摘下来了。
这是她属于龙青阳的标记，也是她对龙青阳一生的承诺。
无论她以后在谁的身边，都改变不了，他们挚爱一生的见证。
眼泪就那么“啪嗒！啪嗒！”落下来。
为什么不是高高兴兴的买钻戒来嫁给哥哥？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出现如此纠结的一个赵冰！
车载电台里不知谁那么应景，点了首“来生缘”，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龙小双终于忍禁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龙青阳啪一声，把电台关了，然后车子“吱”地在路边停住。
他拍拍她的背，说，“有什么大不了？不就订个婚吗？只要没赶上结婚，事情就还有转机。”
龙小双抬起婆娑泪眼，望着他说：“会吗？”
龙青阳说：“你忘记了你在莲华山寺庙学到的那个什么善护念了？”
龙小双含着泪，囔囔地道：“你这会儿怎么想起这一折了？”
龙青阳笑道：“是你教我的！所以哥认为，这句话有道理，只要守住这个信念，任它事情千回百转，总有如愿的那一天。”
龙小双抽抽鼻子，含泪思考。
龙青阳说这番话的目的，只是想要哄龙小双开心，至于事情怎么演变，他心里也没谱。
他龙青阳是个大男人，他要面对亲手把心爱的女孩儿交给另一个男人，心里的这份屈辱、不舍、又无奈的疼痛，龙小双是万般体会不到的。
打开车窗抽了一支烟，龙青阳说：“双儿。”
龙小双低着头，应一声：“嗯。”
“给我做一天新娘好不好？”龙青阳哑着声音。
龙小双抬起头来，泪眼尚在朦胧地看向龙青阳：“嗯？”
龙青阳微笑着指指车窗外。
龙小双就看到了“施华洛”婚纱摄影。
她明白了龙青阳的意思。
穿上雪白圣洁的婚纱，做他幸福美丽的新娘，这个童话般的梦，她可是从十四岁就开始做的！
可是做到如今，却发现梦想与现实，却原来不可切换。
龙青阳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也有一丝茫然的无助。
龙小双看到他的目光，心里一痛：他的表情，像个期待被人认领的孩子。
她点点头，嗯一声。
龙青阳俯过身，轻轻吻了她一下，涩声说：“谢谢你！”
这三个字落入心底，犹如一把刺刀，龙小双的心，瞬间就剖碎了。
她要做龙青阳的新娘，哪怕是在婚纱摄影楼！
她要认领这个迷失的孩子！
化了精美的妆容，换上雪白的婚纱，在龙青阳的臂弯里，龙小双是娇美不可方物的新娘！
新郎龙青阳穿了白色的礼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俊朗优雅里，透着一股淡淡忧郁的气息。
两人在海滩背景下相互依偎，唯美得让人心动。
在摄影师眼里，这是真正的一对璧人，金童玉女。
“有这一刻，我这一辈子就满足了。”龙青阳的额头抵着龙小双，轻声低语。
龙小双的眼泪就滑下来：“有这一次，双儿以后就不用再穿婚纱了。”
“傻瓜，哪个女孩儿不喜欢穿婚纱，做新娘啊！”龙青阳轻声安慰，微笑，“我不会介意的！”
龙小双搂住他的脖颈，呜咽：“只要新郎不是你，双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穿嫁衣！”
摄影师叫：“停！停！”
化妆师叫：“补妆！补妆！”
摄影师嚷嚷：“咱们在拍婚纱照呢哈，不是拍电视剧呢哈，感情要控制得当啊哈！”
不同角度只拍了十几张照片的功夫，龙小双的眼泪就没断过。
摄影师一次次叫停，化妆师一次次补妆。
最后摄影师和化妆师筋疲力尽，私底下得出结论：新娘子估计得了绝症，两个人在唱绝世之恋！
照片的处理需要七八天的功夫。龙青阳就留好了寄递地址。
吃过午饭，龙青阳又带着龙小双来到福州汽车城，订了一款豪华版福特福克斯。
回头打完全款，手续齐全后，4S店负责托运回秦安。
对于龙青阳来说，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回到秦安之后，他会通知赵冰，把车开回去，把钱拿回去，把人…领回去。
龙青阳有泪崩的感觉。
他生命里的双儿，就这样带着他亲手置办的厚礼，被他双手奉送给另一个男人？
龙青阳严重怀疑自己的行为，还算不算一个男人？
……
六点，两人如约来到蔡越祥订好的酒店。
客人还没来，大家就喝茶等待。
蔡越祥说：“我这个朋友，做外贸生意多年了，有些粗，认钱不认人，待会跟他谈，你可要有底线。”
龙青阳笑道：“九十万个残次品的底线已经在那里放着了，怎么谈也没问题。就是白送，青阳不还落个朋友吗？”
蔡越祥点头，说：“龙总这气度，够可以！”
不多时，那人风风火火的赶到，粗短身材，光头，肤色黝黑，脖子上一条大金链子，穿一件印度特色的黑色印花短袖衫。身后跟着两个精干的跟班，也是一身印度服饰。
蔡越祥急忙介绍：海棠外贸的曹金生老板，双龙公司的龙青阳老板，龙总的妹妹小双姑娘。
大家相互握手。龙小双微一躬身，点头致礼。
曹金生看看龙小双，笑道：“这小妹长的俊！可惜是龙老板的妹妹！”
龙青阳一听这话，蹙起了眉头。
蔡越祥赶紧打圆场，说：“曹老板草莽英雄，人粗话粗，但是绝对义气，龙总勿要介意。”
曹金山笑说：“这年头出门谈生意，时兴带着小秘书，关键时刻可以顶一把，促成生意的合作，龙总带着这么标志的妹妹，总是让人误会的。”
曹金生这句话，虽然听着不舒服，但的确是实情。
龙青阳心里也明白。那种谈生意带着美女，关键时刻往身上靠的场合，他经历过也不是三次五次了。
“龙家小妹，可不是一般女孩子，豪爽仗义，不输男儿呢！”蔡越祥说。
他对龙小双的印象，源于那次订货会的答谢晚宴。
龙小双在不胜酒力的情况下，以真诚实意，对每一个客商表达感激之情，当时她郑重真挚的神情，历历在目。
曹金生就欠起身，对龙小双颔首：“小妹，哥失敬。”
龙小双微微一笑：“您客气了。”
尴尬的气氛才算缓解。
龙青阳心道：这个曹金生，倒是个不藏着掖着的人。
菜上齐，酒过三巡，开始交流这次见面的目的。
龙青阳就把九十万个三孔螺帽的事情跟曹金生说了。
通过刚才的言谈，他知道曹金生这种人，谈事情适合直来直去，不要拐外抹角，所以话语间，直接把问题摆明，让曹金生自己定夺。
龙青阳这种干脆利索的方式，果然深得曹金生喜欢，一口定价，低于正常成品的四折，一次性要货。
可以，就成交，不可以，就此罢了，喝酒聊天交朋，无他。
龙青阳心底下有数，低于正常成品的四折，也就等于低于了他的成本价。
毛坯的本钱，能收回三份之二左右，也就是损失在一百三十万元左右。
更别提还有九十万个成品制造过程中产生的一系列费用。
但是没辙，这批货摆明了就是残次品，底线已经亮出来的，不成交，就得烂手里。
龙青阳点点头，说：“青阳这次是亏大发了，不过也无所谓，就当交下曹大哥这个朋友了！”
曹金生说：“痛快！我就不喜欢谈来谈去，装腔作势。大家都忙，哪有那么多时间费口舌！”
蔡越祥笑道：“也算我这个东没白做，大家干一杯！”
龙青阳笑说：“蔡总，青阳斗胆多一句话。”
蔡越祥点头：“你讲。”
龙青阳说：“如此一来，曹大哥这边的订单，您就不怕我釜底抽薪？其实这批次品，蔡总也完全可以操作，赚些差价的。”
蔡越祥笑道：“龙总有此一问，实属正常。但是在曹老板面前，明人不说暗话。他的订单，中间商做不来，空间小的挤不下虱子！”
大家大笑。
蔡越祥继续说：“曹老板出口贸易，量大利薄，主要赚点退税。只能对接生产厂家直接拿货。
所以这个差价，我想赚，曹老板也给不了我。我要再趁火打劫，把龙总这边压低，岂不就太欠仁义了！”
龙青阳对蔡越祥举了举杯，表示赞赏。
曹金生说：“这次的九十万个次品，就当曹某趁火打劫了，下次我要有合适的订单，再给龙总找补回来！”
龙青阳点头，敬酒致谢。
一个小小的失误，让刚刚起步的双龙损失一百三十几万，他心里的滋味，可是不好受，但也只能生生承受了。
事情谈妥，定好发货时间地点。饭局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龙青阳有些酒意上头，就在附近找家宾馆住下了。
肩膀上伤口感染的情况，还没得到很好地控制，看这个样子，明天早上，耽误不了，还是得进行静脉注射。
在港口宾馆的时候，龙青阳简单规划过返程的路线，他需要去常熟金良文那边。
一来有些意向订单，二来给龙小双的服装经营拿货。
这样一算，最后回到秦安，还需要至少三天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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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越祥打回电话，做外贸的朋友从宁波赶过来，晚上他做东，大家见面聊一聊。
龙青阳致谢。
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这大半天时间干嘛去？
龙小双说回宾馆备课。龙青阳说出去转转。
难得出来了嘛！何况事情解决得那还算顺利？
龙小双拗不过哥哥：方向盘在您老人家手里，您说了算！
其实龙青阳心里是有打算的：双儿回头要面对订婚的事了，有些事情，他需要安排......
虽然心里恨恨的，恨得手掌的骨节都要攥裂的份儿！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台风过后，城市的秩序恢复得很快，只有一些被摧毁的建筑、树木，在宣告着大自然曾经的肆虐。
龙青阳驾着车，沿着福州的街道来回穿梭，在一家香港周大福店前的停车位，龙青阳泊了车子。
龙小双立即明白了龙青阳的意思，她心底一涩，眼睛里就有些泪水模糊上来。
“哥，你觉得有必要吗？”龙小双喏喏说：“自己花钱，给人家买面子！”
“你错了双儿。”龙青阳说，：“不是人家，是你！要没有你，我认识他妈的赵冰是谁啊？钱是花给你的，不是他！”
“但是……”
“不要想那么多。哥是在维护你的面子。要不以后你在那些小姐妹面前，怎能么抬起头来啊？更何况还有叔父婶娘！”
哥哥所想的总是周全的。龙小双的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她凝眉注视着前方，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妈妈逼得紧，所以……”
龙青阳打断她，说：“别那么多废话了。哥没说你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再期待转机吧。”
泊好车，龙青阳攥着龙小双的手，，步入金碧辉煌的周大福。
面对璀璨的黄金柜台。龙小双蹙着眉，找不到一丝购物的感觉。
来回转了两三圈，最后在龙青阳的督促下，她象征性的要了一套足金：项链、戒指、耳环。
她承认在款式上没走心，心里已经灌满了铅，哪还有情绪去斟酌这些东西？
再说这些东西她本身也不会去带，只不过订婚现场这三金包括现金还有所谓的摩托车，是由男方经过媒人的手交给女方，借以彰显对女方的认可和尊重。
到是龙青阳，在白金镶钻的专柜前驻了足。
按当时秦安的风俗，订婚是不需要单独再买钻戒的，戒指已经包含在了“三金”里面。
但是龙青阳还是仔细的挑选了一枚“挚爱一生”。他拿起龙小双的手，试好戒指的尺寸，让服务员装在盒子里。
龙小双明白龙青阳的心思，柔软白皙的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沉默无语的配合。
走出周大福，坐进车子里，龙青阳就打开精美的包装盒，把钻戒认认真真，带在龙小双左手的无名指上。
他吻吻她的手背，吻吻她的脸颊，全程无语，然后车子点火，启动。
龙小双看着手指，她知道，这枚戒指，这一生都不要再摘下来了。
这是她属于龙青阳的标记，也是她对龙青阳一生的承诺。
无论她以后在谁的身边，都改变不了，他们挚爱一生的见证。
眼泪就那么“啪嗒！啪嗒！”落下来。
为什么不是高高兴兴的买钻戒来嫁给哥哥？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出现如此纠结的一个赵冰！
车载电台里不知谁那么应景，点了首“来生缘”，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龙小双终于忍禁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龙青阳啪一声，把电台关了，然后车子“吱”地在路边停住。
他拍拍她的背，说，“有什么大不了？不就订个婚吗？只要没赶上结婚，事情就还有转机。”
龙小双抬起婆娑泪眼，望着他说：“会吗？”
龙青阳说：“你忘记了你在莲华山寺庙学到的那个什么善护念了？”
龙小双含着泪，囔囔地道：“你这会儿怎么想起这一折了？”
龙青阳笑道：“是你教我的！所以哥认为，这句话有道理，只要守住这个信念，任它事情千回百转，总有如愿的那一天。”
龙小双抽抽鼻子，含泪思考。
龙青阳说这番话的目的，只是想要哄龙小双开心，至于事情怎么演变，他心里也没谱。
他龙青阳是个大男人，他要面对亲手把心爱的女孩儿交给另一个男人，心里的这份屈辱、不舍、又无奈的疼痛，龙小双是万般体会不到的。
打开车窗抽了一支烟，龙青阳说：“双儿。”
龙小双低着头，应一声：“嗯。”
“给我做一天新娘好不好？”龙青阳哑着声音。
龙小双抬起头来，泪眼尚在朦胧地看向龙青阳：“嗯？”
龙青阳微笑着指指车窗外。
龙小双就看到了“施华洛”婚纱摄影。
她明白了龙青阳的意思。
穿上雪白圣洁的婚纱，做他幸福美丽的新娘，这个童话般的梦，她可是从十四岁就开始做的！
可是做到如今，却发现梦想与现实，却原来不可切换。
龙青阳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也有一丝茫然的无助。
龙小双看到他的目光，心里一痛：他的表情，像个期待被人认领的孩子。
她点点头，嗯一声。
龙青阳俯过身，轻轻吻了她一下，涩声说：“谢谢你！”
这三个字落入心底，犹如一把刺刀，龙小双的心，瞬间就剖碎了。
她要做龙青阳的新娘，哪怕是在婚纱摄影楼！
她要认领这个迷失的孩子！
化了精美的妆容，换上雪白的婚纱，在龙青阳的臂弯里，龙小双是娇美不可方物的新娘！
新郎龙青阳穿了白色的礼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俊朗优雅里，透着一股淡淡忧郁的气息。
两人在海滩背景下相互依偎，唯美得让人心动。
在摄影师眼里，这是真正的一对璧人，金童玉女。
“有这一刻，我这一辈子就满足了。”龙青阳的额头抵着龙小双，轻声低语。
龙小双的眼泪就滑下来：“有这一次，双儿以后就不用再穿婚纱了。”
“傻瓜，哪个女孩儿不喜欢穿婚纱，做新娘啊！”龙青阳轻声安慰，微笑，“我不会介意的！”
龙小双搂住他的脖颈，呜咽：“只要新郎不是你，双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穿嫁衣！”
摄影师叫：“停！停！”
化妆师叫：“补妆！补妆！”
摄影师嚷嚷：“咱们在拍婚纱照呢哈，不是拍电视剧呢哈，感情要控制得当啊哈！”
不同角度只拍了十几张照片的功夫，龙小双的眼泪就没断过。
摄影师一次次叫停，化妆师一次次补妆。
最后摄影师和化妆师筋疲力尽，私底下得出结论：新娘子估计得了绝症，两个人在唱绝世之恋！
照片的处理需要七八天的功夫。龙青阳就留好了寄递地址。
吃过午饭，龙青阳又带着龙小双来到福州汽车城，订了一款豪华版福特福克斯。
回头打完全款，手续齐全后，4S店负责托运回秦安。
对于龙青阳来说，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回到秦安之后，他会通知赵冰，把车开回去，把钱拿回去，把人…领回去。
龙青阳有泪崩的感觉。
他生命里的双儿，就这样带着他亲手置办的厚礼，被他双手奉送给另一个男人？
龙青阳严重怀疑自己的行为，还算不算一个男人？
……
六点，两人如约来到蔡越祥订好的酒店。
客人还没来，大家就喝茶等待。
蔡越祥说：“我这个朋友，做外贸生意多年了，有些粗，认钱不认人，待会跟他谈，你可要有底线。”
龙青阳笑道：“九十万个残次品的底线已经在那里放着了，怎么谈也没问题。就是白送，青阳不还落个朋友吗？”
蔡越祥点头，说：“龙总这气度，够可以！”
不多时，那人风风火火的赶到，粗短身材，光头，肤色黝黑，脖子上一条大金链子，穿一件印度特色的黑色印花短袖衫。身后跟着两个精干的跟班，也是一身印度服饰。
蔡越祥急忙介绍：海棠外贸的曹金生老板，双龙公司的龙青阳老板，龙总的妹妹小双姑娘。
大家相互握手。龙小双微一躬身，点头致礼。
曹金生看看龙小双，笑道：“这小妹长的俊！可惜是龙老板的妹妹！”
龙青阳一听这话，蹙起了眉头。
蔡越祥赶紧打圆场，说：“曹老板草莽英雄，人粗话粗，但是绝对义气，龙总勿要介意。”
曹金山笑说：“这年头出门谈生意，时兴带着小秘书，关键时刻可以顶一把，促成生意的合作，龙总带着这么标志的妹妹，总是让人误会的。”
曹金生这句话，虽然听着不舒服，但的确是实情。
龙青阳心里也明白。那种谈生意带着美女，关键时刻往身上靠的场合，他经历过也不是三次五次了。
“龙家小妹，可不是一般女孩子，豪爽仗义，不输男儿呢！”蔡越祥说。
他对龙小双的印象，源于那次订货会的答谢晚宴。
龙小双在不胜酒力的情况下，以真诚实意，对每一个客商表达感激之情，当时她郑重真挚的神情，历历在目。
曹金生就欠起身，对龙小双颔首：“小妹，哥失敬。”
龙小双微微一笑：“您客气了。”
尴尬的气氛才算缓解。
龙青阳心道：这个曹金生，倒是个不藏着掖着的人。
菜上齐，酒过三巡，开始交流这次见面的目的。
龙青阳就把九十万个三孔螺帽的事情跟曹金生说了。
通过刚才的言谈，他知道曹金生这种人，谈事情适合直来直去，不要拐外抹角，所以话语间，直接把问题摆明，让曹金生自己定夺。
龙青阳这种干脆利索的方式，果然深得曹金生喜欢，一口定价，低于正常成品的四折，一次性要货。
可以，就成交，不可以，就此罢了，喝酒聊天交朋，无他。
龙青阳心底下有数，低于正常成品的四折，也就等于低于了他的成本价。
毛坯的本钱，能收回三份之二左右，也就是损失在一百三十万元左右。
更别提还有九十万个成品制造过程中产生的一系列费用。
但是没辙，这批货摆明了就是残次品，底线已经亮出来的，不成交，就得烂手里。
龙青阳点点头，说：“青阳这次是亏大发了，不过也无所谓，就当交下曹大哥这个朋友了！”
曹金生说：“痛快！我就不喜欢谈来谈去，装腔作势。大家都忙，哪有那么多时间费口舌！”
蔡越祥笑道：“也算我这个东没白做，大家干一杯！”
龙青阳笑说：“蔡总，青阳斗胆多一句话。”
蔡越祥点头：“你讲。”
龙青阳说：“如此一来，曹大哥这边的订单，您就不怕我釜底抽薪？其实这批次品，蔡总也完全可以操作，赚些差价的。”
蔡越祥笑道：“龙总有此一问，实属正常。但是在曹老板面前，明人不说暗话。他的订单，中间商做不来，空间小的挤不下虱子！”
大家大笑。
蔡越祥继续说：“曹老板出口贸易，量大利薄，主要赚点退税。只能对接生产厂家直接拿货。
所以这个差价，我想赚，曹老板也给不了我。我要再趁火打劫，把龙总这边压低，岂不就太欠仁义了！”
龙青阳对蔡越祥举了举杯，表示赞赏。
曹金生说：“这次的九十万个次品，就当曹某趁火打劫了，下次我要有合适的订单，再给龙总找补回来！”
龙青阳点头，敬酒致谢。
一个小小的失误，让刚刚起步的双龙损失一百三十几万，他心里的滋味，可是不好受，但也只能生生承受了。
事情谈妥，定好发货时间地点。饭局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龙青阳有些酒意上头，就在附近找家宾馆住下了。
肩膀上伤口感染的情况，还没得到很好地控制，看这个样子，明天早上，耽误不了，还是得进行静脉注射。
在港口宾馆的时候，龙青阳简单规划过返程的路线，他需要去常熟金良文那边。
一来有些意向订单，二来给龙小双的服装经营拿货。
这样一算，最后回到秦安，还需要至少三天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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