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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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们这行是不能心急的。我六年前研发的抗肿瘤药，直到今年8月才开放临床试验。唉...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上市...”
韩辞越想越愁，
他还背负着99万的高额债务，说不急，都是笑话!
所以要怎样才能让药尽快上市，补上他欠段谨承的那笔高额债务...?
韩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唉?您刚才说...‘临床试验’是吗?我想了解一下那方面的具体内容!”
三周前的一次偶然对话，
让韩辞对‘临床试验’有了新的认知。
他看了实验方案，了解了实验风险。做了体检，签了一份风险责任协议书和知情同意书，并表示自愿参与药物的临床试验，成为了实验室里的‘小白老鼠’。
当他被选定为合适人选后，也和对方洽谈好了他应得的报酬。
20万。
只要吃几粒药，抽几管血，坚持一个月，他就能得到20万的高额报酬。
韩辞知道药的危险程度，也清楚他要的不单单只是20万的风险补偿。
如果这种抗肿瘤的药能够顺利上市，那么对于站在投资方的段谨承来说，将会是一笔巨款收益。
到时候别说是99万的欠款了，段谨承给他99万的报酬都不在话下!
韩辞毫不犹豫的签了字，按了指纹。随后等待他的，便是无尽的痛苦，和彻夜难眠的折磨...
起初，他只是头疼。
走路会有些不稳，视线会偶尔模糊。
渐渐地，随着药的加量，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肺部剧烈的咳嗽，胃底强烈的呕吐。
还没等他习惯这种反应的时候，药里的激素又使他的身体变得浮肿，骨骼变得脆弱。
韩辞只能选择忍受。
他为了补充身体营养，逼迫自己吃下各种血腥肉类。
而他不知道是...
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工作日的某天，
何箐扯着嗓子吼他:“你小子真是飘了啊?喊人家‘姐’喊得那么亲!怎么没见着喊我一声啊?!唉!你别跑!给我回来!”
韩辞连忙赶电梯上楼，他最怕何箐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知道点儿事儿，就巴不得告诉全人类!
他一如既往的推开了那扇门，里面坐着的娇小女人见他进来，连忙起身，关切询问，:
“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好。就是...晚上会咳嗽，有的时候咳的没办法做记录。”
“嗯....”宁慧寻思几秒，随后从抽屉里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他，“这是录音笔，随身携带，应该会方便一些。”
“哦，好。”韩辞收下了那支笔，并贴身放在了口袋里。
袖子一撸，皮筋一捆，血管一蹦，针尖刺入。
深红的血液缓缓流入了容器。
抽完了血，宁慧用棉棒给他按住了针眼，平时尖锐的声音也在这时柔缓了许多，
“辛苦你了。为了医学...这么牺牲自己。”
韩辞笑而不语，
他哪里是为了医学?
是为了钱啊!
这时，门口有人端着操作盘进来。确认他身份无误后，将操作盘上的透明药液拿出。
韩辞望着那反光的针尖，才知道用药的方式又换了一种。
胳膊还是那只刚抽过血的胳膊，针孔却从他皮肤上又留下了一个红点。
韩辞忍着痛，在用药结束后，赶着下班点，坐上了司机的车。
他坐在副驾驶的后座，一路上只顾按压疼痛的那只胳膊。竟没注意，这一举动会引起司机的怀疑!
韩辞被吓到了，再加上刚用药没多久，身子有些虚，他懒得多解释，只是警告那司机，不要妨碍他给那臭男人赚钱还债!
果然，
一提到钱的事，这些人就怂的不敢吭声了。
韩辞掏出录音笔，默默记录着刚才的身体状况。
肺部不适让他难受了一阵，好在备了些温水，才有所缓和。
下了车，
韩辞一声不吭的绕过司机。
踏进玄关，低头换上拖鞋。
谁知刚要起身，却看到了那双擦得锃亮的深色皮鞋!
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熟悉好听的低沉男声。
“你回来了。”
啊...?!
段谨承?!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韩辞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剧烈跳动!
他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愿和他说话!
药物持续涌入他的血液，侵入他的细胞。
他现在能做的，除了坐下来干饭补充营养，就是克制自己别吐在桌上!
韩辞沉重的拿起餐叉，戳了块富含高蛋白的鸡肉，味如爵蜡般吞进胃里。
他分不清身上的灼热感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还是因为男人的视线。他也没空想太多，吃完了晚饭，直接去书房闭门静修。
可他屁股还没捂热，段谨承就随之跟了进来。
“怎么...还是不想跟我说话？”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富有磁性，可在药物的作用下，韩辞却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他一想到那天在机场看到的那位身材妙曼的女人，就想起他们勾肩搭背亲昵贴身的样子。
一脑补画面，他的胃，就更加恶心想吐!!!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头也不抬转身离开!
夜深，
他咳喘不停。
韩辞躺在床上，虚弱的拿起水杯，嘴唇刚对上杯口，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已被他喝净。
他现在头痛欲裂，疲惫的要死。根本不想动身去楼下接水。索性裹紧被子，静静地缩在被窝里独自忍受着药物的折磨。
没过一会儿，
他掏出放在枕边的录音笔，轻按下后，颤抖着声音，记录着：
“晚...十点二十分...寒颤、头痛...咳!咳咳!”
他还没录完，肺部就开始不停咳嗽!
只是咳嗽的剧烈，引起了他内脏的牵拉。
韩辞不自觉握紧那支笔。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
他的内脏仿佛爬满了蛆虫，正享受的啃噬着他的躯体...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像是深陷泥沙之中，根本动弹不得!
此时他能做的，就是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韩辞冒着冷汗，
他身体防御越来越差，好像进入他身体的药正肆意屠杀着他的白细胞!
就在这时!
韩辞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强忍着肺部不适，闭上眼睛，企图逃避段谨承的注意。
“咳……咳咳…咳……”
韩辞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咳了几声后，却听到床头桌上传来的玻璃杯轻碰的声音。
是段谨承吗?
嗯，不然还能有谁。
韩辞自问自答，男人这种对谁都体贴关心的行为，不禁让他想起何箐空闲时说过的一个词，叫...
‘中央空调’?!
他刚要去回忆这词的具体意思，就被肺部的不适给打断了思绪。
口干舌燥的他，只好偷偷伸胳膊拿水。一饮而尽后，再轻轻的放下水杯，并觉得自己应该没被发现是装睡。
凌晨，
他辗转反侧疼的怎么也睡不下去。
韩辞掀开被子，捂着嘴，直接跑到浴室干呕了起来。
“呕...呕...呕!!!”
随着两三声难受的干呕，他的内脏再也扛不住强烈的药物反应!
韩辞大张着嘴，趴在洗手台猛烈呕吐!
‘哗---!’
吐完后之后，身子稍微舒服了些。
韩辞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洁白的牙齿滴答着腥红血迹!
干净的水池瞬间被鲜血染红!
韩辞凝视着镜中恐怖的一幕，害怕的倒退一步，却又拼命安慰自己。
还好.....
血量看起来...并不是很...多。
“呕!”
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呕吐!
像是谁在揉捏他的内脏，疼的他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
他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即将炸裂开来!
呕吐过后，
他难受的趴在洗手台上，胳膊撑着台面，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
水池已经变成了血池，韩辞眼神飘忽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可怕...
他的眼角布满血丝，眼眶也深深凹陷。皮肤惨白如雪，憔悴的像个濒死老人...
韩辞微张着唇，颤抖着手，艰难的按下录音键，一边呛血，一边微弱的喘息记录。
“晚...三点...上消化道...出血...呕血....咳嗽...胃部...”
话音未落!
他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内脏强烈的蠕动使他痛苦的收缩四肢...
他感觉好像有人正扯着他的肠子，逼迫他吃下自己的身体...
药性猛烈!
吞噬着他身体细胞!
韩辞只能忍着疼痛，艰难的大口喘气!
口腔鲜血从他唇角溢出，染红了衣襟，滴落在地，顺着瓷砖裂缝缓缓向外蔓延...
即使这样痛苦，那只录音笔...仍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韩辞吐出苦涩的胆汁，喉咙难受的仿佛刚刚吞服过硫酸!
他止不住肺部的强烈收缩，咳喘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加深。
“咳!咳!咳咳!咳!”
只听‘啪嗒~’一声!
像是石子敲打地面的声音。
韩辞虚弱的抬起头，双眼空洞的望着掉在地面上的...人类的...牙齿.....
啊...
这是...他咳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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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们这行是不能心急的。我六年前研发的抗肿瘤药，直到今年8月才开放临床试验。唉...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上市...”
韩辞越想越愁，
他还背负着99万的高额债务，说不急，都是笑话!
所以要怎样才能让药尽快上市，补上他欠段谨承的那笔高额债务...?
韩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唉?您刚才说...‘临床试验’是吗?我想了解一下那方面的具体内容!”
三周前的一次偶然对话，
让韩辞对‘临床试验’有了新的认知。
他看了实验方案，了解了实验风险。做了体检，签了一份风险责任协议书和知情同意书，并表示自愿参与药物的临床试验，成为了实验室里的‘小白老鼠’。
当他被选定为合适人选后，也和对方洽谈好了他应得的报酬。
20万。
只要吃几粒药，抽几管血，坚持一个月，他就能得到20万的高额报酬。
韩辞知道药的危险程度，也清楚他要的不单单只是20万的风险补偿。
如果这种抗肿瘤的药能够顺利上市，那么对于站在投资方的段谨承来说，将会是一笔巨款收益。
到时候别说是99万的欠款了，段谨承给他99万的报酬都不在话下!
韩辞毫不犹豫的签了字，按了指纹。随后等待他的，便是无尽的痛苦，和彻夜难眠的折磨...
起初，他只是头疼。
走路会有些不稳，视线会偶尔模糊。
渐渐地，随着药的加量，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肺部剧烈的咳嗽，胃底强烈的呕吐。
还没等他习惯这种反应的时候，药里的激素又使他的身体变得浮肿，骨骼变得脆弱。
韩辞只能选择忍受。
他为了补充身体营养，逼迫自己吃下各种血腥肉类。
而他不知道是...
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工作日的某天，
何箐扯着嗓子吼他:“你小子真是飘了啊?喊人家‘姐’喊得那么亲!怎么没见着喊我一声啊?!唉!你别跑!给我回来!”
韩辞连忙赶电梯上楼，他最怕何箐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知道点儿事儿，就巴不得告诉全人类!
他一如既往的推开了那扇门，里面坐着的娇小女人见他进来，连忙起身，关切询问，:
“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好。就是...晚上会咳嗽，有的时候咳的没办法做记录。”
“嗯....”宁慧寻思几秒，随后从抽屉里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他，“这是录音笔，随身携带，应该会方便一些。”
“哦，好。”韩辞收下了那支笔，并贴身放在了口袋里。
袖子一撸，皮筋一捆，血管一蹦，针尖刺入。
深红的血液缓缓流入了容器。
抽完了血，宁慧用棉棒给他按住了针眼，平时尖锐的声音也在这时柔缓了许多，
“辛苦你了。为了医学...这么牺牲自己。”
韩辞笑而不语，
他哪里是为了医学?
是为了钱啊!
这时，门口有人端着操作盘进来。确认他身份无误后，将操作盘上的透明药液拿出。
韩辞望着那反光的针尖，才知道用药的方式又换了一种。
胳膊还是那只刚抽过血的胳膊，针孔却从他皮肤上又留下了一个红点。
韩辞忍着痛，在用药结束后，赶着下班点，坐上了司机的车。
他坐在副驾驶的后座，一路上只顾按压疼痛的那只胳膊。竟没注意，这一举动会引起司机的怀疑!
韩辞被吓到了，再加上刚用药没多久，身子有些虚，他懒得多解释，只是警告那司机，不要妨碍他给那臭男人赚钱还债!
果然，
一提到钱的事，这些人就怂的不敢吭声了。
韩辞掏出录音笔，默默记录着刚才的身体状况。
肺部不适让他难受了一阵，好在备了些温水，才有所缓和。
下了车，
韩辞一声不吭的绕过司机。
踏进玄关，低头换上拖鞋。
谁知刚要起身，却看到了那双擦得锃亮的深色皮鞋!
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熟悉好听的低沉男声。
“你回来了。”
啊...?!
段谨承?!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韩辞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剧烈跳动!
他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愿和他说话!
药物持续涌入他的血液，侵入他的细胞。
他现在能做的，除了坐下来干饭补充营养，就是克制自己别吐在桌上!
韩辞沉重的拿起餐叉，戳了块富含高蛋白的鸡肉，味如爵蜡般吞进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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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屁股还没捂热，段谨承就随之跟了进来。
“怎么...还是不想跟我说话？”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富有磁性，可在药物的作用下，韩辞却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他一想到那天在机场看到的那位身材妙曼的女人，就想起他们勾肩搭背亲昵贴身的样子。
一脑补画面，他的胃，就更加恶心想吐!!!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头也不抬转身离开!
夜深，
他咳喘不停。
韩辞躺在床上，虚弱的拿起水杯，嘴唇刚对上杯口，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已被他喝净。
他现在头痛欲裂，疲惫的要死。根本不想动身去楼下接水。索性裹紧被子，静静地缩在被窝里独自忍受着药物的折磨。
没过一会儿，
他掏出放在枕边的录音笔，轻按下后，颤抖着声音，记录着：
“晚...十点二十分...寒颤、头痛...咳!咳咳!”
他还没录完，肺部就开始不停咳嗽!
只是咳嗽的剧烈，引起了他内脏的牵拉。
韩辞不自觉握紧那支笔。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
他的内脏仿佛爬满了蛆虫，正享受的啃噬着他的躯体...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像是深陷泥沙之中，根本动弹不得!
此时他能做的，就是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韩辞冒着冷汗，
他身体防御越来越差，好像进入他身体的药正肆意屠杀着他的白细胞!
就在这时!
韩辞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强忍着肺部不适，闭上眼睛，企图逃避段谨承的注意。
“咳……咳咳…咳……”
韩辞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咳了几声后，却听到床头桌上传来的玻璃杯轻碰的声音。
是段谨承吗?
嗯，不然还能有谁。
韩辞自问自答，男人这种对谁都体贴关心的行为，不禁让他想起何箐空闲时说过的一个词，叫...
‘中央空调’?!
他刚要去回忆这词的具体意思，就被肺部的不适给打断了思绪。
口干舌燥的他，只好偷偷伸胳膊拿水。一饮而尽后，再轻轻的放下水杯，并觉得自己应该没被发现是装睡。
凌晨，
他辗转反侧疼的怎么也睡不下去。
韩辞掀开被子，捂着嘴，直接跑到浴室干呕了起来。
“呕...呕...呕!!!”
随着两三声难受的干呕，他的内脏再也扛不住强烈的药物反应!
韩辞大张着嘴，趴在洗手台猛烈呕吐!
‘哗---!’
吐完后之后，身子稍微舒服了些。
韩辞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洁白的牙齿滴答着腥红血迹!
干净的水池瞬间被鲜血染红!
韩辞凝视着镜中恐怖的一幕，害怕的倒退一步，却又拼命安慰自己。
还好.....
血量看起来...并不是很...多。
“呕!”
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呕吐!
像是谁在揉捏他的内脏，疼的他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
他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即将炸裂开来!
呕吐过后，
他难受的趴在洗手台上，胳膊撑着台面，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
水池已经变成了血池，韩辞眼神飘忽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可怕...
他的眼角布满血丝，眼眶也深深凹陷。皮肤惨白如雪，憔悴的像个濒死老人...
韩辞微张着唇，颤抖着手，艰难的按下录音键，一边呛血，一边微弱的喘息记录。
“晚...三点...上消化道...出血...呕血....咳嗽...胃部...”
话音未落!
他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内脏强烈的蠕动使他痛苦的收缩四肢...
他感觉好像有人正扯着他的肠子，逼迫他吃下自己的身体...
药性猛烈!
吞噬着他身体细胞!
韩辞只能忍着疼痛，艰难的大口喘气!
口腔鲜血从他唇角溢出，染红了衣襟，滴落在地，顺着瓷砖裂缝缓缓向外蔓延...
即使这样痛苦，那只录音笔...仍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韩辞吐出苦涩的胆汁，喉咙难受的仿佛刚刚吞服过硫酸!
他止不住肺部的强烈收缩，咳喘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加深。
“咳!咳!咳咳!咳!”
只听‘啪嗒~’一声!
像是石子敲打地面的声音。
韩辞虚弱的抬起头，双眼空洞的望着掉在地面上的...人类的...牙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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