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_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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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叁拾壹

  是夜,蛙闹蝉吟,偶闻两声犬吠。

  绿袖咬紧后槽牙,蹑手蹑脚的走到魏嬷嬷的身边,将一张不大的收据塞进了魏嬷嬷的枕头下,压平实了。

  魏嬷嬷忽的一声呼噜声给她吓破了胆,绿袖蹲在床边,才发现魏嬷嬷只是翻身,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子,眼中隐隐透出不忍。

  嗫嚅道:“姑母,袖儿实在是没有活路了,若是不帮姨娘,我便是只能一辈子暗无天日。”

  遂狠心躺回了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眠,辗转反侧。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

  卫国公坐在厅堂中央吃着面片,浇上了一层热乎乎的羊肉臊子,鲜香麻辣。

  “陛下赏了十二头羊,我叫周瑞送去养了,过两日派人给老夫人送两头?”卫国公嚼着羊肉,缓缓开口。

  苏氏也在吃着面片,鲜辣的羊肉刺激的她冒汗,婉拒道:“这几日也没人去看老太太,天高路远,远哥儿又忙,谁送?”

  卫国公吸了口面片,又道:“随你,我叫周瑞也领两头送去西院,送给他们祖母。松儿过几日该回来了,你要是懒得去,随便差个谁送给丈人也不是不可,”

  “算了吧,总不至于两头羊吃不起,好歹晚儿他们舅舅也是绸布行,何至于为了两头羊这般波折?一路上拉屎撒尿,骚气儿的狠,你若是真愿意,给我些胡椒,我带给母亲他们,这东西稀罕。”

  卫国公一愣,没吭声。

  苏氏追问:“如何?”

  卫国公干笑道:“你都说了兄长他们不稀罕羊肉,胡椒也就用不上不是?”

  苏氏抿抿唇,没说话。

  片刻后忽然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卫国公一愣,仰头看她,又瞧了瞧碗:“你这才吃几口,就说饱了?”

  苏氏没应他,卫国公自觉没趣,又道:“那个玉蝴蝶你等会找给我,过几日皇后寿辰,我叫工匠再在上面镶两颗东珠。”

  又想起什么,遂又道:“琉璃双耳杯,也莫要忘了,那玉蝴蝶听说还是白国的罕见玩意儿,这次去,一定不失了面子。”

  苏氏背对着卫国公,只是淡声道:“我锁进库房了,一会一起去取。”

  卫国公见她不高兴,又哄又笑:“无碍,你放进哪里都行,只要不会不见,我再吃两口。”

  一顿饱餐后,夫妇二人随着魏嬷嬷到了仓库门前,魏嬷嬷开着库房门,躲在暗处的绿袖见状,急忙去通报了赵姨娘。

  赵姨娘气定神闲的称着胡椒粒,一听他们去查库房,就将小称放下,冲沈惊月道:“你把这些放瓷罐里,到时候给你祖母带去,我去瞧瞧热闹。”

  待三人进了库房,苏氏便径直走向角落一层一层的木架前,伸手从中取出贴着标签的木匣子递给卫国公,又提着裙摆小心的踏上了脚凳,伸手抽出一个墨绿色的锦盒,魏嬷嬷急忙上前接下,用肩头撑着苏氏手下了脚凳。

  苏氏看向卫国公,道:“都在这里了。”

  卫国公扫了苏氏一眼,笑道:“你还机敏,知道贴着标签,整个府里上下便是再也找不出比你要好的了。”

  苏氏却并无喜色,只是淡淡看着卫国公,道:“你瞧瞧东西坏没坏,出了这门,若是坏了,我可不管。”

  “哟,韶郎,大娘子,你们怎么进库房了?”赵姨娘装作路过的模样,侧头拨了拨碎发朝着屋内瞟。

  苏氏睨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这一开库房就能遇到姨娘,不晓得的还要以为姨娘是蹲在门口等着瞧好东西?”

  赵姨娘讪然一笑:“大娘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韶郎今日来库房拿东西做什么?”

  卫国公掂着木匣子总觉得有些轻,却又不好意思当着苏氏的面查验,否则不是不信任她?

  苏氏见他那副模样,便走上前,大大方方拿过魏嬷嬷手中的锦盒,伸手开了搭扣,旋即就掀开了盖子。

  只是这盖子一掀,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空空如也......

  如此,卫国公也管不了旁的了,当即打开盒子,空的。

  他丢了盒子,冲过去一个一个木箱子打开,连着空了好几个,都是金贵罕见的玩意儿,那些品次稍差的倒是还在。

  忽听库房内赵姨娘诧异道:“哎呀,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

  说话间,苏氏瞧的出来,是赤条条的挑衅。

  苏氏冷笑一声:“姨娘怎么知道库房少了这么多东西?统共箱子空了的,也就老爷与我手上的,倒不至于这么多,没个两三样。”

  赵姨娘忽而一愣,知苏氏在炸她,笑道:“哎哟,我看这深口匣子思量必定是数不尽的,适才说这样多,不过大娘子,这钥匙不是一直在您与魏嬷嬷手中,怎么就失窃了?”

  边说着,边去看锁头,将锁头抬起,笑道:“瞧啊,都没有撬过的模样,该不是这小贼还会开锁手艺?”

  乍听之下是埋怨小贼手艺灵,仔细想想,倒是污蔑苏氏了。

  苏氏不予理会,看向卫国公:“我自然不会偷自家府里的东西,魏嬷嬷跟我多年,她的脾气我也明白,加上钥匙只在我们手中,若是真出了岔子,恐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谁愿意趟这趟浑水?”

  魏嬷嬷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主人。”

  卫国公冷冷看向魏嬷嬷,那狠戾的眼神叫魏嬷嬷一哆嗦,忙垂头不敢与之对视。

  “大夫人自然不会偷自家玩意儿,你们这些下人便不知道了,若真是手脚不干净,兴许就仗着这个理由胡作非为。”

  苏氏刚要上前争执,只听赵姨娘笑道:“哎哟,大娘子容妹妹我说一句,如此这样也不好僵持,不若这样,派人去搜查,若是单单藏了宝贝,自然好找,若是卖了,便有凭据。去找找看,是哪个狗奴敢私吞国公府的钱财。”

  门外忽然传来沈延远的声音,他见室内一片吵闹,门外此时为了不少家奴,遂推开人,走上前,蹙眉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内:“怎么了?”

  却没人回他,身边的小丫头小声到:“进贼了。”

  沈延远扫了两眼,捻了捻指腹,问身边的小丫头:“二小姐人呢?”

  “二小姐清晨天一亮就带着几个签了死契的家奴出门了。”

  他想起沈惊晚叫他赎回的那个玉蝴蝶,冷眼看着还在里面出谋划策,生怕不能闹起来的赵姨娘,冷哼一声。

  抬脚进了屋,赵姨娘一见识沈延远入内,更是热络,笑道:“远哥儿,来瞧瞧,瞧瞧,家里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有小贼偷进了库房,快派你手里的那些得力下属,去搜个严丝密缝,叫一只苍蝇也甭想飞出去。”

  却听沈延远冷笑一声:“姨娘好像知道谁是贼人似的?不如姨娘给我指条路,我直接去那园子搜,何必费心费力,上下赌个水泄不通,闹的人人心惶惶?”

  到底卫国公还是差沈延远去搜了,没放过一个下人的房间。

  不多会儿,却见沈延远面色青黑的攥着什么走了过来。

  卫国公冷声道:“如何?”

  沈延远攥着那东西没吭声,卫国公靠前一步,伸手朝向沈延远:“给我,快点。”

  苏氏眉头渐渐蹙紧,看向沈延远,忽然想起沈惊晚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出现,但是眼下心思全在库房这件事上,便道:“给你父亲。”

  卫国公抖手,看着那收据面色是又青又紫,捏皱了收据,看向沈延远,咬牙切齿道:“从哪儿来的?”

  沈延远不说话,捏着拳头。

  “我问你从哪里搜到的!”

  沈延远走向魏嬷嬷,道:“嬷嬷,这东西可是谁塞你屋中的?”

  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与赵姨娘有关,却是没想到她布置的如此周密。

  魏嬷嬷双眼发直,一脸茫然:“什么?那张纸吗?那张纸是什么?”

  却见卫国公一把推开沈延远,抬手一巴掌劈头就朝着魏嬷嬷打去,却被猛扑过去的苏氏拦了个结实,苏氏生受那一掌,拍在后背上猛趔趄好两步。

  卫国公急忙收手,却见苏氏转过身子看向卫国公,冷声道:“公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魏嬷嬷是不是可笑?掌家对牌在我手里,我图什么?魏嬷嬷图什么?”

  卫国公不敢与之对视,转过去道:“可这东西,也确实是在这狗奴房中搜出来的!”

  随即又指着魏嬷嬷默声警告。

  魏嬷嬷急忙摆手,连声道:“主人您可信我,千真万确不是老奴的,那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大娘子,您信我。”

  卫国公当即喝道:“你还狡辩?仗着你与大娘子的交情是吧!那就打死这个狗奴,叫她吐出实情!”

  旋即两个护院就进了屋,手持碗口大的木棍,苏氏张开双臂拦在魏嬷嬷身前,冷眼道:“嬷嬷是我的人,你动她就是动我!公爷若是真要打嬷嬷,先拿我开刀,到底我是她主子!”

  沈延远也上去,拦在前面:“父亲,这件事情绝不可能与母亲有关,您若是不相信可以查,但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就定嬷嬷的罪,难免草率,况且于母亲也不公平。”

  他咬牙忍下玉蝴蝶的事,先没有证据,根本不能对赵姨娘怎样,若是闹起来,赵姨娘还要反咬一口,心里只能念着沈惊晚是去找证据了。

  “草率!她一个狗奴,你母亲将这么一个聚宝盆放她面前,她不眼热?!”卫国公气的暴跳如雷,满面通红。

  “梅荣不是那种人,她自来尽心尽力跟我三十多年,没有这么做的道理!”

  “都让开!”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沈惊晚的怒喝,周围的奴才纷纷退避。

  只见沈惊晚身后跟着两个彪型壮汉,架着来福出现,随后狠狠将人丢在地上。

  来福鼻青脸肿,明显被打得不轻,他求救似地看向赵姨娘,赵姨娘用眼睛狠狠剜着他,一闪而过的毒辣。

  沈惊晚对着卫国公行了一礼,旋即道:“父亲,我已经抓到贼人!”

  卫国公气的笑出声,指着地上的来福冷笑,旋即将手中的收据团成球砸在地上,狠狠踩了起来,怒喝道:“你们都将我当傻子!都将我当傻子是吧!”

  “这小厮受人教唆,日日深夜钻狗洞溜出去卖库房的东西。”旋即冷声冲来福喝道:“你说,是不是你还有备份钥匙!”

  那小厮想起方才手赵姨娘眼神警告,原先还会言语,此刻竟瑟瑟发抖,不肯说话了。

  沈惊晚扫过赵姨娘,赵姨娘正在暗暗瞪着来福。

  她道:“好,你不招是吧,阿兄,需麻烦你一趟,父亲若是不信,我们便将钥匙搜出来!”

  在沈惊晚烈阳一般的双眸注视下,赵姨娘竟隐隐的有些害怕了起来,她抬手掩唇咳了咳,呼吸快了许多,竟是忘了这件事,白日都将钥匙收在自己手里,晚上交予来福,她忘了嘱咐收起钥匙,现在走是不能的,毕竟这里还有个麻烦。

  沈延远很快喊了两队人来,卫军快速分成几波,沈惊晚说谁也不准放出去,一定要拦住,围得严严实实。

  卫军得令,大院快速关了门,如铁通一般水泄不通。

  沈惊晚走向赵姨娘,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她的双目,冷笑道:“姨娘应当不介意我这么做罢?还要劳烦姨娘不要轻易走动才是,免得有嫌疑洗脱不掉。”

  赵姨娘被盯的如芒刺在背,讪讪的笑道:“自然不会,我走做什么?莫不是晚姐儿觉得是我偷的?”

  沈惊晚靠近了赵姨娘几步,附耳在她肩头淡声道:“难道不是吗?”

  声音只有二人可闻,却听赵姨娘猛的咳出声。

  赵姨娘面色青紫,喘息大了几分,谑笑科诨道:“自然不会,晚姐儿尽管去查,若是真在我们西院查出来,我也自然不能包庇那个小杂种。”

  沈惊晚付之一笑,面含讥讽:“如此最好,我可不想在姨娘房中搜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旋即利落转身,面向众卫军,面色冷厉:“查,一丝一毫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那一刻,恍惚中叫众人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面色沉稳冷厉的如同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女将军,潇洒大气,震的众人久久未曾回神。

  赵姨娘面色更是铁青,嘴唇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她竟是第一回有了压迫感,这压迫感的来源还不过是同沈惊月差不多大的小丫头片子。

  她绞着手帕,使劲的扯着,双腿打颤,却在人群中看到了院管周瑞冲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她忽而明白了什么。

  心豁然明朗,她冲周瑞微微弯了弯唇角。

  赵姨娘的心安定下去,周瑞绕过最外围人群走到她身后。

  沈惊晚提起裙裾,缓缓蹲下身子,单手支在膝盖上,看向来福,循循善诱:“你来府中也有几年了,自然知道府中的规矩,大夫人从未苛待过你们下人,你若是老实交代受谁教唆,这件事自然也不能落你头上,我们断不会为难你。”

  来福惧怕的看了眼沈延远,只听卫国公咬着后槽牙道:“老实交代,从轻发落,否则我打的你皮开肉绽!决不轻饶!”

  来福眉睫颤了颤,心里有些动摇,犹犹豫豫的寻找着什么人,终于在看到赵姨娘后,眼神闪烁,张嘴就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赵姨娘替他求情。

  “韶郎,来福在咱们前院做了这么多年活,这个小子手脚利索,而今犯这种错想必都是为了他的八十老母。不如这样,问他将东西卖谁了了?从银钱库取些银钱,将东西赎回来,瞧着瞧着要到您的寿辰,实在是不当见血,晦气。”

  却见来福忽然要张的嘴倏然闭紧了,周瑞正冷笑着匿在人群中无声警告他。

  来福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倏地双目通红。

  卫国公长叹一口气,看向赵姨娘道:“你还是这么善良,这种阿物,留他做什么?!吃里扒外的玩意儿,今日便是谁来,都不顶用!”

  “韶郎,若是就让他这么死了,他老母怎么办?”

  赵姨娘有意无意咬重了老母二字,来福全身发抖,面色惨白。

  却听沈惊晚一声轻笑:“姨娘怎么知道需得赎?我从方才进门,可一直没说这小厮我是从什么地方寻得,而他又在做什么?”

  赵姨娘猛一个头皮发紧,凉意攀身,干笑道:“他们这种狗奴,得了东西肯定要立马换钱,不可能还留在自己手里乖乖被查,我只是略一想想。”

  沈惊晚笑意忽然变得讽刺,看向卫国公,缓缓收回视线:“这个道理姨娘都知道,那为什么还笃定是魏嬷嬷?嬷嬷家中已经没有子嗣,她偷了这些做什么?置田产不成?恐怕赵姨娘不知道,嬷嬷与母亲签的是死契,便是那些钱财,嬷嬷也带不走,且不说母亲待嬷嬷如何,她何必给自己找苦吃?”

  顿了顿又道:“再退一万步,便是偷了这银钱,也不可能放自己身上。因为她知道,库房迟早要有开的一天,以身犯险未免蠢笨。”

  “哦,我忘了,姨娘心地善良,怎么会知道这些弯弯绕,是吧?”笑意斐然的看向卫国公,卫国公忽然失语,没吭声,撇过头去。

  沈惊晚转过身,看着来福,淡声道:“你若是想清楚就早些说,省得查出来,到时候处罚可就更重了。”

  “二姑娘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便是他偷的,你又何苦严刑逼供,我们国公府自来宽以待人。”

  “得了吧,赵姨娘,我做了什么就严刑逼供?还是说你在怕?怕什么?为何开口闭口就要袒护他?”沈惊晚一步一步走近,连声诘问逼的赵姨娘一阵失语,不断后退。

  却见来福突然发狂一般,嚎叫起来,冲散了人群,一头撞在庭院立柱上,周围的人回过神再去拦已经来不及了,来福额上只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涓涓的流着血,当即毙命。

  下人惊叫出声,各个嘴唇哆嗦,面色惨白。

  这么多年,他们第一回看到有人当着面死了。

  便是府中上下千余人,也从没见过一条才活蹦乱跳的生命就此消逝。

  不多会儿卫军回来了,两人架着绿袖走了出来,绿袖嗯嗯啊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疯了一般。

  一边咯咯直笑,一边伸手扯自己的头发当做蒲公英吹着玩儿。

  其中一人将钥匙从绿袖手中抽出,递与沈惊晚。

  众人大惊。

  魏嬷嬷看到绿袖一副痴傻的模样,疯了一般冲上去,却被沈惊晚一把扯住,只见绿袖目露凶光,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匕首就要朝着扑过来的魏嬷嬷扎去。

  卫军眼疾手快,很快将人压制下来,绿袖在地上扑腾嗷嗷直叫,头发凌乱,满身泥污,狼狈至极。

  “二姑娘,我们绿袖怎么了?二姑娘她怎么了?”魏嬷嬷忽然哭出声,沈惊晚将顺着地坐倒的魏嬷嬷搀起来,命人将绿袖带下去,掀眼看向赵姨娘,冷冷发笑,赵姨娘冲她微微点点头,仍是那副模样,隐隐中带着笑意。

  卫国公站在原地,事情闹成这样,他又如何不心生疑顿?只是现在已经光天化日之下挑明了,当着众人面若是没有个处罚,难以下台,不管是不是魏嬷嬷所做,这件事绿袖牵扯进去,她就势必也要连坐。

  走向魏嬷嬷时,冷冷道:“现在来福死了,绿袖疯了,彻底死无对证,旁的不说,你的严惩是不得免去,便是大娘子护着你,我也不能容你。”

  魏嬷嬷因着绿袖一事,已经哭的哑声,一听这话,更是心里难受,卫国公扫了眼苏氏,她的眼神忽然如刺,就那么剜着他,剜的他心底发寒,那些原先的处置也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

  最终草草来了句:“扣三个月月钱。”

  一甩衣袖,谁也没理,臊头耷眼便要走,却听苏氏喊住要离去的卫国公,忽然从腰间摸索着,旋即取下对牌,一步一步走向卫国公。

  行至卫国公身后,卫国公眉心跳了跳,缓缓转身看向苏氏。

  却见她双手奉着对牌送他面前,垂头温声道:“既然事情有了说法,这对牌就还给公爷。公爷处理了魏嬷嬷,就也是定了我的罪,是我没管好身边人,魏嬷嬷罚没银钱,我也引咎辞职,方能警醒下人,至于对牌,您要交予谁保管那是您的事,我累了”。

  卫国公一愣:没接那对牌,蹙眉微微斥责道:“别闹,不过是三个月的月钱,你若是不满意,你可以后面给嬷嬷提上去,何必当着众人面说这种气话?”

  “我自己的人我自有处置,不牢公爷费心,只是这牌子请收回吧,是我管家不严,才会出现这种事,赵姨娘想要,你给她便是,想来赵姨娘自然会比我管家,公爷也好放心。”

  她的语气显出倦怠,沧桑的不成样子,三十载的光阴,她与卫国公的情分终于将行就木,消弭殆尽。

  卫国公就那么凝视着她,看着她的青丝已经隐隐有了青灰色的白丝,他们都不再年轻。

  苏氏外家是书香门第,与赵姨娘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家不同。

  她素来温婉,心思通透,恪守礼仪,谨遵女规,很少会说情情爱爱的风月话,她于卫国公而言,是刻在骨子里的相濡以沫。

  同赵姨娘的新鲜不同。

  她是规矩板正,端庄,上的了台面的,许是这么多年就这么觉得,她不需要那种太过于叫矫情痴缠的爱,高门大户的女儿素来都是如此。

  于是恩爱到了深处只剩下了恩,你来我往,你赠我一份恩,我还你一份,独独没了情,总归就是那么过日子。

  沈惊晚抿唇没说话,她终于从苏氏的眼中看到了死心,她的心死了。

  卫国公看着苏氏,抖着手,到了对牌前去死活接不下,手颤的不像样子,他垂着头,格外没有精气神,“你......”

  一出声,嗓子喑哑,带着厚重的鼻音:“你,你......”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身份地位叫他说不出什么满含歉意的话,他只想让苏氏收回,这对牌除了她,没人再能拿的下。

  苏氏抬头,叹了口气:“我嫁进国公府已有三十余载,管家管了便有三十余载。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至今没让偌大的国公府行差踏错,而今府中出了这等子丑事,又是我身边人的亲系,还出了人命,我若不为表,说不过去,还望公爷,收回对牌。”

  卫国公不肯伸手。

  苏氏直接扯过卫国公的手,他的掌心很凉,四十多岁的男人,依旧很是儒雅的模样,身形挺拔,眉目清竣。

  岁月这东西很不公平,只在她一人身上,刻下了一刀刀的脉络,却独独放过他。

  苏氏将对牌塞进卫国公手中,迫使他收下,旋即提着裙子招呼了声儿魏嬷嬷,转身跨过门槛,似当年,盖着红盖头,进了国公府时一模一样的端庄,鹤颈修长。

  岁月从不败美人。

  那一年,卫国公也是红了眼,看着少女红妆霞帔,入了他沈家门,他在心里发誓,一定顾好这个少女。

  可是他食言了,二三十年,将二人磋磨的不成样子。

  却听卫国公忽然哽咽,喊着她的闺名道:“婉容,你当真要这样?”

  苏氏顿了顿,只留下一句:你看着办吧。

  头也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声渐渐小去。

  一如当年,她固执地要嫁进沈家,如今她,亦如当初一般,走的潇洒利落。

  国公爷转过身子,眼圈通红,含着泪,众目睽睽下,这个素来以脾气震慑府中上下的男人忽然低下一直骄傲的头颅,他哑声道:“好。”

  满室苍凉,独独他一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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