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_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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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叁拾玖

  早上是家中下人从坊间早点铺子买的蒸饼与豆粥。

  沈惊晚草草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了,春儿瞧见她没什么胃口。

  走上前递上帕子,有些担心:“姑娘可是哪里不爽利?但有头疼脑热可都要说,好请大夫瞧瞧是不是伤口引发的。”

  沈惊晚笑的有些敷衍,摇摇头:“没事,我去找一下阿兄。”

  她走到梳妆台边,将那瓷瓶的药拿出来送进袖中。

  走到门边时顿了顿,偏头冲正在收拾碗筷的春儿道:“你瞧着些赵姨娘那边的夏云,若是来,你只管同她说话,不过记得留些心眼儿。”

  春儿应下,又问:“那要告诉银朱姐姐吗?”

  沈惊晚指尖微动,笑道:“不必,这样就好。”

  沈惊晚沿着九曲回廊朝沈延远的院子去。

  到了院中却听下人说天还灰蒙蒙亮时,顾将军那边军营中就有人来喊世子,听说闹哄哄的,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沈惊晚攥着瓷瓶,瓷器被掌心捂得有了些许温度。

  她有些走神,嗯了一声。

  原先想将这药拿给沈延远,只说自己伤口好了,让他收回去,他便应当知晓是谢彦辞送的。

  借他手送回去就好。

  她不想再同谢彦辞有分毫瓜葛。

  未曾想,却扑了个空。

  抬脚要走时,却瞧见沈延远正身着盔甲,怀中抱着偷窥走了进来。

  路过耳门时微微弯了腰,英姿勃发,利落飒爽,正和身后的卫军说些什么,微微扭头。

  卫军瞧见沈惊晚,提醒了一句,沈延远这才瞧见沈惊晚,那步子微微愣怔。

  只见他满身都是血。

  脸上,手上,头盔上,甲胄上,星星点点遍布,如同洒落天上的星。

  下巴上血尚未凝结,仍在缓缓滑落。

  他伸手抹了一把,往身后的卫军身上擦了擦,一把将偷窥丢到身后随从的怀里。

  笑着走到沈惊晚面前,故作轻松道:“你怎么来了?”

  沈惊晚想了想,还是吞了回去,淡声道:“早上醒了,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沈延远就乐了:“我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又不是三只眼,你快些给我找个妹夫,我就对你千恩万谢了。”

  沈惊晚伸手指了指他脸颊。

  沈延远脸颊处一个不深不浅的豁口,正在往外殷殷的渗血,红的发黑。

  “流血了。”

  沈延远楞了一下,伸手一抹,低骂了一声:“他妈的。”

  然后看向沈惊晚的眼神温和许多:“没事,我这个在校场练兵擦伤的。”

  沈惊晚淡声道:“撒谎也要撒个有说服力的,平日都没见你这么狼狈,练个兵还能给你练打起来?”

  沈延远嬉皮笑脸的道:“你别说,还真是。”

  沈惊晚懒得理他,见他什么也不透露,抬脚便道:“我回院子了,你洗干净,不然一会儿母亲可不像我这么好糊弄。”

  只是待沈惊晚走到小桥石阶处,听到沈延远犹豫着喊了她一声。

  沈惊晚愣了片刻,转身看向沈延远。

  沈延远阔步走了来,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符,走到沈惊晚面前,低下头替她系在腰上。

  沈惊晚站在高几阶的石台上,看着沈延远小心的替她拴着宫绦,很是不解。

  看着垂头的男人一丝不苟的继续手上动作,她问道:“到底怎么了?”

  沈延远手指停顿了片刻,利落的给她系上了一个结,然后拍了拍。

  抬头看向她的脸,笑道:“没什么事,这符听说驱邪避难,营帐中的兄弟带给我的。我瞧着我一个糙老爷们带这个不合适,给你正好,又好看。”

  再站起身时,往沈惊晚脑袋上拍了拍:“我们小晚儿是个大姑娘了。”

  一晃眼,到他胸口了,当年整日拖着涎水,跟在后面“咯咯,咯咯”叫的小丫头,而今出落得亭亭玉立。

  沈惊晚意识到不对,走上前,仰头看着沈延远,皱眉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我很担心。”

  沈延远噗嗤笑出声:“怎么?学学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卖弄一下你还不兴了?没事,你去吧,不过近日不必再去书院,听说书院又要整顿。”

  沈惊晚眉心拧的更紧了:“不是才整顿过,怎么又要整顿?”

  沈延远耸耸肩:“那我哪儿知道,反正就是说要整顿,我在宫里瞧见你先生了,他告诉我的。回吧回吧,我要洗个澡,好好的睡一会儿了,中午来找我吃饭。”

  旋即不再理会沈惊晚可是要说什么,迈着步子就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房内去了。

  沈惊晚愣在原地,看着沈延远的背影进了屋,关上了门。

  她低头抬起腰间系着的符,红色的花纹她看不明白,只是觉得腰上有了些许的重量。

  沈延远进了屋中,直接抽了腰间的腰带,丢在桌上,发出一声哐当闷响。

  身后的卫军替他卸去胸前的护胸甲。

  旋即有小丫头敲门进了屋。

  端着水放在桌上,那卫军冲身后的丫头道:“替沈长史卸一下甲胄。”

  旋即又冲沈延远抱拳鞠躬:“长史,我先回去禀告顾将军。”

  沈延远点点头,背身自己解着束袖。

  待人走后,丫头上前,忽然双手抱住沈延远的腰。

  沈延远背对着小丫头,吓了一跳,忙转身,一把扯开身后的小姑娘。

  对上一张白净的脸庞,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无辜。

  沈延远蹙眉,冷声质问:“你做什么?”

  夏云羞红了脸,嗫嚅道:“替世子爷解铠甲。”

  沈延远冷冷盯着她:“解就解,你抱着我做什么?”

  夏云眼睛一红,小声道:“我不知道怎么解,以为在前面。”

  沈延远眉心缓缓舒展了几分,声音比方才好了一些:“你将水倒进浴桶里就出去吧。”

  旋即他自己伸展长臂,解了绳扣,一样样丢在地上。

  很快便露出里面的衣袍,没听到有关门声,一转身,瞧见夏云正站在木桶旁,满脸羞怯的看着他。

  男人宽宽背蜂腰,后背很是宽阔,看上去结实有力,两条腿很长,身材一眼瞧上去,便知没有少了锻炼的样子。

  他挽着白色的单衣,露出结实遒劲的手臂,手臂上青筋突起,更显撩人,青色的筋络上还有些许疤痕。

  恰到好处的薄肌,也叫人浮想联翩。

  夏云看红了脸,却不肯移开视线,微微咽了咽唾沫。

  心里暗自惊叹,果然是金尊玉贵的世子爷,便是这身形都要比姨娘那房的松哥儿好太多。

  想来那双强劲有力的手臂要是抱住自己的细腰,不定多磨人呢。

  正这么想着,沈延远忽然开口了:“水倒完了就出去吧,在这傻站着做什么?”

  夏云回过神,将毛巾拧干,走到沈延远面前,眼神比方才要妩媚许多,一只手压在沈延远结实的胸前,另一只手带着毛巾挽住他的手臂,语气微喘,柔柔道:“世子这里有伤,让夏云留在房中伺候可好。”

  沈延远从鼻尖冷冷哧了一声,伸手缓缓抚上夏云的脸颊,就在夏云要靠过去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扼住她的脖颈。

  眼神中霎时充满杀意,带着审视的意味,全然不复与沈惊晚说话时的柔和笑意,更多的,是在战场中的那股子萧索。

  “你是谁房中的下人?”

  夏云的面色忽然惶恐,想往后退,却被沈延远扼的更狠了,逃脱不开,双手拍打。

  “我是,我是,我是姨娘......”

  沈延远一把松开她,夏云顺着地上跪了下去。

  浴桶袅袅冒着热气。

  沈延远冷声道:“再有下一次,我饶不了你,滚!”

  沈惊晚攥着瓷瓶折回来的时候,发现赵姨娘院中那个叫夏云的丫头正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门。

  只见沈延远面色阴阴的站在门边。

  余光中攫取到了一抹水红色的身影,一抬头,果然瞧见了沈惊晚。

  眼神中的冷冽顷刻消失不见,眼神中霎时间满是笑意:“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沈惊晚看着夏云慌忙逃走后,才提着裙摆,走到了沈延远面前,看着他手臂上被鲜血泡红的袖子,指了指:“你这里受伤了,前些日子的药我还没用完,我给你上一下药。”

  沈延远偏头看去,满不在意:“没什么,挂点彩在队里很正常,这药你留着,你那脖子还没好,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千万不要留疤。”

  沈惊晚没有说旁的,只是道:“没事,这个药很多,我那伤快好了。”

  沈延远默了片刻,点点头:“行吧,你给我,洗完澡我叫人给我上药,你先回去吧。”

  沈惊晚闭口不提方才落荒而逃的夏云,只是点头应好。

  安陵候府内。

  谢彦辞坐在窗边,秦六附耳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谢彦辞垂下眼帘,指尖摩挲着杯口,杯子在指尖缓缓转动,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圈。

  待到秦六说完,谢彦辞点了点头,迟疑片刻才缓缓张口:“那她兄......沈延远没事吧?”

  秦六摇摇头,面色也不是很好看:“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宫里乱了半天的功夫,不过基本也都清除了。”

  他叹了口气:“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只是不知沈延远有没有留左右卫看家。”

  又道:“若是将兵力全数调走,同他不对付的势力恐怕要拿国公府做笺子,卫国公若是在胡乱说两句,恐怕就要出事了。”

  秦六点头应声:“一会儿我带几个影子去他们府中照看着,原先齐司马与书院太傅一事,想必能叫国公爷心中有所忌惮,若他装傻充愣,宫里真想做些什么,也是束手无策。只是怕,沈家世子同某位皇子关系交好,恐有拖累二姑娘。”

  谢彦辞止住秦六的话,淡声道:“带人去看着些,沈延远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避嫌,只是他们府中的四公子,是个顽劣的。”

  秦六得令,便推门出去了。

  如今是京中乱,边关乱,乡下也乱。

  流寇乱窜,硝烟四起,一年不如一年。

  庄稼荒的荒,但见火焰,皆是闭门不出,闹的人心惶惶。

  周围邦国,瞧着京都异动,也都开始虎视眈眈,谁不想分一杯羹?

  百年城池不是朝夕累积,却要顷刻坍塌。

  而今天子年迈,不肯放权,皇子干政,叫他厌弃的很。

  勋贵势力,为防异动,拿了去,随便扣个罪名,以儆效尤。

  而今借着老臣的手敲打他们,皇子背后的党羽,轮谁也休想躲过,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现以文帝旁支震人心。

  他伸手摁了摁眉心间,从砚台上取了笔,自己磨了墨,提笔写道:“邦交之国,进贡百年,现都城困难,各有异心。人人难以自危,亦难合抱,修我戈毛,与子同仇。今提笔,望诸公早作准备,当局苦难,便求同心。邦国得寸进尺,一而再犯难,圣人不曾调兵援助,恐卿束手无策,现手中余十万......”

  他一字一句,写的字体利落干脆,沾墨,提笔,半分不得停。

  方伯仲当初同他的训诫他一字一句未敢忘,不入朝为官,实在避不得,只当纯臣,绝不站队。

  而今这个局势,却是再难不做些什么。

  “今信物交予公卿手,愿车辕之上,观先生大破獠奴,夺其旌麾。”

  他将指尖抵在短刀上,剌开一道口子,血霎时涌了出来,在信件末端摁了血手印。

  又掀开衣袍,从中抽出一块镶玉的小小银纹章。

  纹章未曾蒙尘,一如当年方伯仲交予他时一模一样。

  自从先帝走后,方伯仲要他发过毒誓,不得帮着那人为非作歹,否则家破人亡。

  可是而今他却要食言,他知方伯仲心中的恨,但是今天下危难时,他帮的不是朝中那人,而是南明的百姓,黎明苍生。

  纵然他带不去天降神兵,却是能帮分毫亦是分毫,不能在这一辈子,眼看着百年积攒的古都,沦落一时。

  为了黎明苍生,也为了他小小的私心。

  他将纹章从玉石中拆出,纹章被放进信中折好,随即又放进了一方小小的布帕中包好。

  走到窗边吹了个口哨,很快一道黑影迅速的送重檐上出现,眨眼间到了谢彦辞面前。

  谢彦辞背手将东西放到影子面前:“替我送去义安,你留在那边,随时与我汇报消息。”

  “是。”

  沈惊晚回了院子,心里始终惦记着方才夏云一事。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

  原以为她是姨娘派来对她院子里动手脚的,却不想,那么个小丫头直接进了阿兄房中,想来是惦记阿兄房空,枕边尚且存了位置,心生歹念。

  垂眼思忖片刻,冲门边的银朱道:“银朱,你与春儿去将夏云请来,姨娘若是问起,就说有事问夏云。”

  银朱正与春儿坐在门边挑拣晒干的玫瑰花,想要留起花苞泡茶,听了这话,放下筛子,与春儿就出了门。

  不消片刻,夏云被带来,绞着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沈惊晚,干笑道:“二姑娘这是做什么,有事说一声,夏云自当殚精竭虑。”

  沈惊晚手边有一个木匣子,她伸手打开匣子,从中取出碎银子,轻轻地掷于桌上。

  夏云一顿,没明白什么意思。

  沈惊晚再抬眼看向她:“今日请你来,想必你也心知肚明,所谓何事,不必我一点一点给你挑明。”

  夏云干笑一声:“二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您想赶我走?”

  沈惊晚给自己倒了杯茶,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也不否认,笑道:“是。”

  “可我在姨娘院中坐的好好的,二姑娘没有缘由就赶走我,未免手也管的宽了些,我是姨娘房中的人,当年也是嫁妆跟着姨娘来的,那会儿我还年纪尚小,若真算算入府年月,我怎么也算是老人了。”

  沈惊晚示意银朱与春儿出去,两人想说些什么,沈惊晚摇了摇头:“没事,带上门。”

  门关上后,夏云往后退了退。

  沈惊晚勾了个凳子,勾了出来下巴点了点,示意夏云过去些:“你躲那么后做什么?我也不吃你。”

  夏云不吭声。

  沈惊晚一只手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夏云:“我叫她们出去,是为了保全你的面子,若是叫旁人知道你是因为勾/引世子不成,被我赶走,岂不是惹人笑话,你说是不是?”

  听着沈惊晚一番蔼声言语,字字句句却是直扎人心,夏云忽然沉默半晌。

  她只当沈惊晚什么都不知道,未曾想,她如此聪慧,自己在她眼里,像极了跳梁小丑。

  沈惊晚笑道:“不必惊讶,上次宴会上,你可是叫我记忆犹新。”

  夏云攥紧拳头,看向沈惊晚。

  沈惊晚削薄的唇上下翕动,一字一句全部落入了夏云耳中。

  “既然原先想要委身给赵高升,就不该再去打我兄长的主意,你们不合适,更何况我阿兄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夏云垂着头,默不吭声,忽然全身抖动起来,再抬起头时,仰头又哭又笑,看向沈惊晚,满脸泪水。

  吓得门外的春儿抬手就要推门,却被沈惊晚喊住:“没事,你们先去廊庑下。”

  夏云冷冷笑出声,看向沈惊晚:“你懂什么,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整日被呵护,所有人都爱你,都要围着你团团转,便是姨娘三番五次陷害你,你仍能全身以退,你懂什么?”

  沈惊晚驳道:“金尊玉贵?全世界都围着我转?”

  夏云不吭声,便是默认。

  沈惊晚笑的有些讥讽:“还有呢?”

  夏云道:“姨娘说,我若是有失手,她就将我卖去窑子,否则我决然不会与赵高升那个腌臜泼才有牵扯,我来同姨娘通风报信,说你房中有男人时,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没有靠山,我不像姑娘你。”

  沈惊晚看向她的眸子,冷冷道:“别为你的恶找借口,我们走的每一步选择都是自己选的,你若是真不想助纣为虐,但来找我,我还能将你往火坑中推?是你自己选择,站在恶的一边,就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

  夏云笑出声:“恨只恨我没有生在豪门贵州之家,我若是达官显贵家的姑娘,如何配不上世子爷,他便是看不上我,也不过是思量我是个丫鬟罢了,姑娘这番着急赶我走,是怕我终有一日爬上世子爷的床,入了国公府的门罢了,说来说去,一个男人嘛,不就是半截身子?”

  沈惊晚笑笑:“是,我的确怕你爬了我阿兄的床,叫他恼火,他不是傻子,但若是喜欢你,方才也不会教你那般狼狈的逃了。我给你机会,让你在国公府全身而退,走不走看你,我只是不想叫府中乌烟瘴气,全是你们这种心里装着下三滥的奴才罢了。这些银钱虽然不多,给你绰绰有余,拿上钱,离开国公府。”

  沈惊晚将银钱推到夏云面前。

  夏云冷眼看着桌上的碎银,讥讽道:“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了我?我若是不走呢!”

  沈惊晚看向她:“当真?”

  夏云回道:“当真。”

  她点点头,将银子全数又收了回去,放进匣子中,而后拿起匣子开了门,冲门外的春儿与银朱道:“请嬷嬷来,将她丢出去,小厮日夜守门,但凡靠近国公府,唯他们是问!”

  不多会儿,就听到夏云被人架着,哭哭啼啼的送走了。

  沈惊晚将木匣子丢到桌上,哐当一声响。

  沈延远洗完澡从浴桶中出来,嘴上骂骂咧咧道:“这群孙子,还真是下死手,妈的,泡个澡跟杀猪似的,水都腌肉里去了。”

  伸手捞过屏风上的衣衫替自己系上黑色的发丝顺着水缓缓滴答下去。

  将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束起,水珠子顺着下巴流了下去。

  打眼瞧见了沈惊晚方才拿来的瓷瓶,走了过去,迟疑的拿起。

  放在手中看了看,又掂量了两下,忽然啧了一声。

  打开冲瓶口一瞧,满满当当的药粉。

  不对?上次那药哪有这么多?

  他将药粉倒出来闻了闻,粉末却被吸了满鼻腔。

  “呸呸呸!”沈延远连连挥着面前的细粉。

  又看了看瓷瓶,确实是那个瓷瓶。

  忽然察觉出不对,这药。

  脑海中一闪而过谢彦辞的脸。

  “他妈的,想打我妹子主意?”

  他一把将药丢到桌上,伸手取了外袍,胡乱的系上后将药拿走,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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