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_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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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肆拾陆

  谢彦辞等人到了春儿跳下马车的地方,忽然呼啦啦围上来了一群人,谢彦辞顾不得同他们纠缠,直接吹了哨声。

  很快将他们围拢起来的壮汉最外圈忽然出现了十三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面具男人,悬于半空中。

  谢彦辞冷冷吩咐道:“交给你们了,留活口。”

  “是,主子。”

  春儿犯了难,从马背上翻下来:“谢小侯,我不认得后来他们马车是从哪里走的了。”

  谢彦辞眉心紧蹙,翻身下了马,观察周围。

  众人身后是厮杀的场景,尘土飞扬。

  他缓缓的蹲在地上,看着车轱辘散乱的痕迹,伸出手指比了比,观测马车的速度,压出的轻重痕迹,淡声道:“没事,我能找到。”

  春儿又道:“银朱姐姐也跑了。”

  谢彦辞转身扫了春儿一眼,春儿急忙止了哭腔,冲她道:“你留在这里,等会他们会有人带你去找银朱。”

  旋即不再说更多,跨身上马,直接朝着一条笔直的小路去了。

  马儿疾驰于松针林中。

  他的掌心渗出一层细汗,脸色变得格外严肃。

  到了山脚下,车轮印早已没了。

  他将马停在山下,眯起眼睛往山上看。

  郁郁葱葱的山林上,风吹叶动,看不出有什么异响,只是他的的感官过于强烈。

  他鼻尖嗅到了火焰燃烧时的味道,滚烫与灰烬纠缠的些微气息。

  当即三步跨作一步,最后直接腾空跃起,朝着山上矫健的跨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沈小二,你千万给我活下去,不然我去阎王罗刹那里也要把你从揪回来!”

  男人步子慌乱到极点,不复平日的沉稳与端庄,面对再危险的情况也能运筹帷幄。

  人非草木,只是他将所有的情爱全部收敛,不想叫人捏住软肋。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觉,沈惊晚早已经不是软肋那么简单,是他另一根骨,不能削去,不能摘除。

  与他的根骨长到了一起。

  沈惊晚被火焰包裹其中,熊熊烈火如同试探的兽,不断地舞动火舌子,好像在戏弄她一般。

  隔着火焰,她全身滚烫如同置入热水中烹煮,叫她不断地流汗,火一点一点的蔓延。

  孟舒用力的笑,尖利刺耳,笑声布满诡异的味道,好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拥有了绝对的自由。

  刀疤男甚至有些不敢看孟舒,太他妈恐怖了。

  “沈惊晚,你叫吧,叫出声,我开心了,我就放你出来好不好?”

  孟舒用一种诱惑癫狂的声音在向沈惊晚抛出欲望。

  沈惊晚的手用力的绞动扭转,全身滚烫,鼻腔里是热气与烟熏火燎的味道,叫她无法呼吸。

  今日要么烧死,要么就是烫死,无论哪种,都无疑是残忍的。

  沈惊晚听着外围并不清晰的声音,只觉得嘲讽,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是这么丑陋的死法。

  火焰缓缓的烧到了她脚边的裙摆,滚烫刺痛的烈焰灼伤了她洁白的脚踝,一点点将她吞没。

  原来,被火烧是这种感觉。

  真是难受。

  “沈小二!”

  一声低沉的男音忽然传到了她的耳中,那道声音好熟悉,可是为什么听上去,那么难过?

  她昏昏沉沉,疼痛与沉重压上了她的脑子,喘不过气了。

  她这么想着,双目缓缓的合上了。

  孟舒显然没想到谢彦辞会来,连忙冲刀疤男道:“快!拦住他!”

  刀疤男直接冲到谢彦辞面前,还没来得及出手。

  谢彦辞如同一道闪电,迅猛的叫人看不清身影,直接将男人脑袋劈开。

  那一刀,快的令人咋舌,脑浆与血液溅在孟舒的脸上,头发上,红的白的,混成一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儿。

  孟舒胃里翻江倒海,面对眼前恐怖的一幕忽然哆嗦起来。

  手颤抖的停不住,直接摔倒在地上,拼命的擦拭着自己,用尽全力嘶吼着:“不要!不要!擦掉!擦掉!”

  她疯的不成样子,在地上打滚,旋转。

  谢彦辞一把脱掉身上的衣服,弯腰狠狠的朝着地上的柴火堆扫了上去,打的火焰四溅,溅上他的衣袍,可他浑然不觉。

  终于,漫天火海中留出一道缝隙。

  猩红的火光中,沈惊晚纤瘦的身影显现出来,那张温柔皎洁的脸上,双目紧紧的闭成一团。

  小腿上的火焰缓缓攀升,而她一动不动。

  谢彦辞的心就在那一刻,毫无预警的停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将他整个人生生撕成两半。

  他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动弹不得。

  他看着沈惊晚被绑起来,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模样。

  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直不起腰,他一步一步朝前靠去。

  边走边咳,好像都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

  最后一下猛的一呕,生生呕出一大滩血,红的发黑。

  就那么直直砸在他朝靴上。

  他直接跪倒在沈惊晚腿边。

  孟舒还在疯狂的朝地上撞着头,一边哭一边笑,场面很是吓人。

  谢彦辞脑子里只有沈惊晚,他用剑撑起自己,眼睛红的滴血,一滴一滴的眼泪,砸在地上,同他的心头血融成一团。

  他将沈惊晚从火焰中抱出,怀中的少女仍然没有动静。

  谢彦辞小心的将她放在一处安全的空地上,伸手替她一点一点掐去零星火焰,自己仿佛没有知觉的木头。

  他将沈惊晚搂进怀里,泪眼迷蒙的喃喃道:“沈小二,沈小二,是我,我来救你了,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眼泪从眼睛里流到唇瓣上,男人的嘴唇颤抖着。

  当年他母亲去世,他没哭,谢老侯在他生母去世的第三年忌日带回来新夫人,他也没哭。

  因为他知道,哭没用,吵也没用,只能慢慢长大,慢慢蛰伏,生人勿近,对每个人都保持合适的距离。

  那样不会疼,也不会累。

  这么多年,他都做的那么好。

  怎么到沈小二这里,就失效了呢?

  怎么就不行了?

  为什么,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哪里不对,他的心好疼啊。

  都是因为他,他就是天煞孤星,靠近谁,谁都会灭顶之灾。

  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谢彦辞颤抖双手将沈惊晚抱进怀中,眼泪一滴滴砸在沈惊晚的脸上,眼睛上,顺着她的眼睛,从眼角滑到脖颈。

  解决了山下一群人的黑衣人此时已经来了山上。

  一入目瞧见的就是叫人心酸的一幕。

  白衣少女安静的躺在通身黑的谢彦辞怀中,一动不动。

  仿佛枯萎的花骨朵儿。

  谢彦辞将额头抵在少女的头上,手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一直颤抖。

  撕去了所有的伪装,那一刻,哭到失声。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场面看的却叫人心碎。

  男人全是血,掌心的心顺着少女的下巴滴到白裙上,如同绽放的花。

  春儿哭的泣不成声,走上前,伸手握住沈惊晚的手。

  黑衣人见谢彦辞伤势过重,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一直流血,想要上前分开二人。

  谢彦辞却不肯撒手,抱着沈惊晚,一字一句呢喃道:“安全了,我们一起回家。”

  “主子!”有一黑衣人朝着谢彦辞踉跄的声音喊了一声,显然是怒了。

  他们听命于谢彦辞,见惯了那个从来镇定自若,不论是抚掌大笑,亦或者锋芒毕露的谢小侯,而今见他如此萎靡之态,只觉得无限悲凉。

  谢彦辞充耳不闻,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迈去。

  眼见着谢彦辞就要下山了,孟舒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好像恢复了正常,冲着谢彦辞的背影喊道:“彦哥哥,我是小晚儿啊,我是小晚儿,你快放了孟姑娘,带我回家!”

  “彦哥哥,我听话,我再也不跑了,彦哥哥......”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这是,疯了?

  孟舒仍在拼命的冲着谢彦辞的背影喊,哭哭笑笑:“彦哥哥,你看看我啊,我是小......小晚儿?我是谁?我是谁?彦哥哥,我是谁......”

  “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

  “......”

  秦六赶到的时候,谢彦辞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血就那么流了一路。

  蜿蜒而下。

  秦六看到沈惊晚时,大惊失色,“主子,怎么回事?”

  谢彦辞看了眼怀中的沈惊晚,笑道:“她只是受了点伤,回去就好了,就会好的。”

  秦六觉得不对劲,伸手想要摸摸谢彦辞。

  谢彦辞却如同一阵风,握不住的风,从他身边就那么侧身而过。

  眼神中没有半分神采,同从前那个清贵无双,谑浪笑敖的谢小侯判若两人。

  他仿佛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没有目的。

  秦六到了山上,看到惨烈的场景,地上的孟舒仍在喃喃自语。

  他长剑一把抵住孟舒的脖颈,孟舒只是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泪眼婆娑的道:“彦哥哥,是你吗?彦哥哥,你来接我回家,是吗?我是小晚儿,你带我回家吧,这里好黑,我还害怕,他们都在看着我。”

  秦六蹙了蹙眉,看向周围的几个黑衣人,黑衣人点了点头。

  秦六叹了口气,缓缓收回长剑。

  蹲到孟舒面前,冲她道:“何必呢?现在疯了,什么都没了。”

  临走前,其中一位黑衣人问秦六:“不管了吗?”

  秦六摇摇头,“都疯了,还有动手的必要吗?如此,便是叫她最难受的惩罚,走吧。”

  直到一群人走后,火焰也渐渐小了下去。

  一双银纹青灰色的靴子缓缓从树丛中迈了出来,身后跟着五个男人。

  燕君安不知何时到的,他看着一旁将要燃尽的火堆,缓缓走到孟舒面前,蹲到她眼前,就那么看着她,如同看蝼蚁的眼神。

  带着厌恶,恶心,与悲悯。

  他的眼睛时常这样,满含悲悯。

  于是,所有人都当他是圣人。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谢彦辞缓缓偏头看过去。

  那个架马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明显在看到燕君安后想要偷偷溜下去。

  燕君安站起身子,拍去膝盖上的灰尘,冲身后的几个男人抬了抬下巴,一群人就将架马的男子捉住,送到了燕君安面前。

  燕君安笑着看向他,缓缓开口问道:“哪只手碰了沈姑娘?”

  那人拼命摇头,不敢说话,再也没了最开始的嚣张跋扈模样。

  裤子下一片湿意,尿骚味缓缓传来。

  燕君安蹙了蹙眉,原先还想折磨他的心思也没了,直接吩咐人将他两只手齐根斩下。

  燕君安看着破败的场面叹息了一声,那一声,一如当年。

  清贵无双,皎皎如月。

  他满不在意的低头看着脚边被溅上的血,冲身后的人吩咐道:“弄的干净点,他你们就随意丢到武侯铺吧。”

  身后的人应下,燕君安就抬脚朝着另一处方向走了。

  身后是女人的尖叫声。

  燕君安置若罔闻,只是下山之际,朝着沈惊晚那边去了的地方,一直凝视着,眼里如同蒙了层尘。

  经久难消。

  谢彦辞回了府中终于是冷静了些。

  他嘴角带着血,秦六不放心:“主子,咱们叫大夫瞧了沈二姑娘后,咱们也去瞧瞧可好?”

  谢彦辞小心的将沈惊晚放到床上,敛着双眸道:“不必,我没事,大夫来了吗?”

  秦六连忙点头:“来了来了。”

  大夫是个女子,她说家父听说是烧伤的女子便特命她前来。

  谢彦辞点点头,那女子冲谢彦辞道:“谢小侯劳烦回避一下,叫家中下人拿一身干净的衣物来,准备好清水,巾帕。”

  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谢彦辞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门内的动静。

  整个人靠在庭院的立柱上,丝毫没有松懈。

  秦六急的来回打转:“主子,您说沈二姑娘没事吧。”

  谢彦辞没回他,他自己比他还着急,他根本没有心思想旁的。

  从前他不信神佛,他觉得神佛不过都是人们在挫败时为自己铸造的借口,能够借以寄托的可怜幻想。

  神佛从不渡人。

  可是他今日,很想求一求神佛。

  用他以后的日子中平安康泰,换沈惊晚的平安康泰。

  时不时从里面有小丫头进进出出。

  最后一个小丫头出来的时候,手里托着沈惊晚身上穿的被烧灼的衣物。

  谢彦辞忽然喊住了她,小丫头一愣:“小侯爷有什么吩咐。”

  谢彦辞伸手接过袍子,看着那被烧过的痕迹,艰难的开口:“大夫有说怎么样吗?”

  小丫头没吭声。

  谢彦辞冷冷道:“说。”

  “这,这不好说,大夫说,便是醒了那伤疤且有的在呢,只能看沈姑娘自己了。”

  谢彦辞攥着袍子,哑声道:“下去吧。”

  小丫头逃也似的走了。

  晚上文时月领着苏氏到了安陵候府。

  看着床上闭眼的沈惊晚,苏氏的哭的泣不成声,文时月一把扶住苏氏,劝道:“大夫人,大夫说了,小晚儿没事,她......”

  原本是要劝苏氏,最后竟把自己弄哭了。

  苏氏看向谢彦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彦辞没回答。

  一旁的文时月道:“是孟舒,孟舒把小晚儿掳走了......”

  苏氏当即就要去孟府闹,却被秦六拦下:“夫人,孟姑娘已经疯了。”

  苏氏泪眼婆娑的看向秦六:“疯了?所以她疯了这笔仇怨就可以一笔勾销是吗?她疯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叫我女儿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生死未卜吗?!”

  面对苏氏的诘问,秦六一句话也回答不了。

  室内就这么安静了很久。

  苏氏丢下烛台,长长的叹息一声,擦去眼泪,哽咽道:“谢过谢小侯的好意,我家晚儿我就带回去养伤了,日后,你们二人还是少些来往才好。”

  苏氏只当他是不舍得孟舒,才如此花言巧语,毕竟京都的风言风语不是一星半点。

  谢彦辞背对着苏氏,缓缓开口道:“夫人,大夫说了,现在她情况未卜,不好随意挪动,恐怕突生事故,还是先在侯府修养,一旦醒来,在下第一时间禀报与您。”

  苏氏缓缓转过身,看向谢彦辞,冷笑一声:“你是在威胁我?”

  谢彦辞看向苏氏的眼神中恭恭敬敬,嘴上回道:“不敢。”

  他在心里忏悔祈祷,祈求神明原谅他这最后的自私。

  他只是想叫少女在他眼皮子底下康健。

  如果不这样,他会疯。

  他早已没办法顾全别人了,他只想用自己最后的自私,将她圈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

  苏氏看着他转过身子,眼神漆黑一片,就那么回视着她,格外恳切。

  室内一片安静,最终,苏氏服软:“那你最好照顾好晚儿,我先不带她回家。”

  她有所忌惮,若是谢彦辞所说属实,在路上突生枝节,她恐怕会疯掉。

  谢彦辞躬身,冲苏氏作揖。

  苏氏根本没有理会,直接迈着步子与文时月一众人出了门。

  苏氏走后,秦六看着谢彦辞,又瞧了瞧床上仍没动静的沈惊晚,淡声道:“主子,恐怕大夫人恨上您了。”

  谢彦辞摇摇头:“早就恨上了,不差这一笔。”

  只要沈惊晚不要记恨他,他顾不得那么多。

  旋即轻轻坐在沈惊晚床边的矮凳上,伸手握住沈惊晚冰冷的手。

  秦六见此情景,轻轻地退了出去,替他们带上了门。

  谢彦辞看着少女安静的睡颜,喃喃道:“一个不留意,你竟然长的这么大了。”

  他笑着替沈惊晚拨开碎发,低低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要是你还是醒的,你是不是还要说,日后不必相见?”

  脑子里是少女那张俏丽的脸庞冷冷的看着他,同他说着男女大防一类的话。

  谢彦辞眼底一片温柔。

  少女没有回应,谢彦辞低下头,亲亲的一吻压在沈惊晚的手背上,轻柔珍视。

  默了片刻,才缓缓收回。

  这一夜,室内的男人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少女,好像永远不会疲倦。

  次日一早,武侯铺子出动了将近四五十个武侯,街上的百姓纷纷让路,瞧着武侯步履整齐划一,有人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

  “你还不知道呢?今天早上有一家的浣纱女直接吓晕了。”有一人夸张到。

  “那你倒是说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夸张的妇人啧啧两声:“今早天刚亮,城西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去临溪边,结果从河流上飘下来了一具尸体,这天跟焚烧炉似的,听那浣纱女说,尸体背朝着水底,那上面已经开始长蛆了,臭的很。”

  “喝!你可别胡说,大白天的怪吓人的,给我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听的人抱怨道。

  妇人睨了他一眼:“那要是叫你看见,你不得吓死?”

  听的人又问道:“那死的是谁?”

  妇人耸耸肩:“不知,恐怕武侯今日去,瞧着这阵势,应当不是一般人。”

  旋即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谢彦辞在家中闻此消息,置若罔闻。

  秦六说:“我跟着武侯去了,是孟姑娘没错,想来是我们走后,她自己疯了,摔下悬崖,然后跌进了临溪中。”

  谢彦辞没说话,只是握着沈惊晚的手,好似没听进去。

  秦六叹了口气:“主子,您都这么守着一夜了,吃点东西吧,吃完再来看沈二姑娘。”

  谢彦辞摇摇头:“我不饿,昨日吩咐你找的药找到了吗?”

  秦六点头:“找到了,不过不多,听说这药难制成,我就全都收了。”

  旋即从腰包掏出来,送到谢彦辞手边。

  谢彦辞点头,“你出去吧。”

  秦六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谢彦辞的背影,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门合上后,谢彦辞将其中一盒药拿到手中,微微往前探身,在她头上印下一吻,温柔道:“别怕,不疼,我给你上药,上完了,等你醒了也就好了。”

  他走到沈惊晚的小腿旁,小心的掀开了裙子,两条腿就露在眼前,蜿蜒而上的鲜红狰狞疤痕,叫他心抽痛起来。

  谢彦辞小心的将手掌覆盖在上面,轻轻地触碰,如同触碰珍贵的宝物。

  他似笑似恼,看着伤痕,眉心拧成远山一般,若是他再早点,或者直接叫人看着国公府,便不会叫她受这样的罪。

  喉结上下滚动,男人的心疼至极。

  他弯腰,削薄的唇印在沈惊晚的小腿上,男人的眼泪砸在红色的疤痕上。

  他试图平复心绪,缓缓呼出一口气,才颤抖着手将药膏在掌心晕开,抹匀。

  一点一点的在沈惊晚的脚踝,小腿上压上去,那宽大的手掌发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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