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隐瞒_神医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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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隐瞒

  偌大的殿似有冷风灌入,众人目光齐齐望向对峙不下的两人,一时心心思各异。请百度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楚训与司徒熙睿只作旁观者,并不参言,玄翊放眼瞧过,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浅浅微笑,反倒是祁洛寒一时焦急,又唯恐长姐会真的惹怒了皇受到严惩,拱手作揖,忙道了句“皇息怒”。

  北冥风冷声一哼,负气背过身去。

  夕若烟也心有气,生气之余更气北冥风不信她,非但草草了事,甚至连听她说完也不肯。

  这事一看是疑点重重,整整七日都不曾抓到真凶,怎么能一下子抓到了?三司会审,难道仅仅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能够将人给草草定罪了?

  团团疑雾存在心头,夕若烟百思不得其解。她微微挣脱了云笙和秦桦一左一右的束缚,抬眸直视:“皇,微臣自知女子不得干政,可胆敢问一句,国以民为本,若不安民心,又何以平天下?”

  犯之言听在众人耳里,宛若平地一声雷,直直落尽众人心头,激起惊涛骇浪。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来,夕若烟心间起伏不定,唯那双眼睛仍旧清澈透亮,里头坚定甚笃,睇去的目光不曾含有半点儿怯懦。

  “放——肆——”

  北冥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这两个字,他大怒,额青筋隐隐凸起,混杂着被忤逆的怒火,隐忍不发,只独独缺了一根导/火索。

  眼见情势愈变紧张,祁洛寒当即跪下:“皇,夕御医口出妄言也是另有苦衷,若有犯之处,还请皇宽恕。”言罢,伏地重重磕头。

  大殿之,夕若烟不遵犯,皇帝龙颜大怒,奈何众目睽睽之下,北冥风纵使有心宽恕,但触及天子声威,他亦是无能为力。

  片刻,他甩袖背身,闭目之下沉声开口:“夕若烟以下犯,目无朕恭,现褫夺御医一职,杖二十,即刻逐出宫去。”

  尾声未落,夕若烟已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殿,那些话字字如重石压在心头,她呼吸一窒,脚下酿跄险些摔倒。

  云笙同秦桦忙扶住她,同样的话响在耳边,亦是同样的震惊。

  祁洛寒大骇,忙拱手请罪:“皇,皇息怒,夕御医无心冒犯,还请皇宽恕,请皇宽恕……”

  额头触到冰冷地面的声音响在殿,北冥风不予理会,态度出的坚决,与往常判若两人。

  原本只想置身事外的楚训也没想到皇竟然真的会狠心至此,震惊回神后,也紧接附和:“启禀皇,夕御医虽言语不当冒犯圣威,但请皇念及夕御医多年来兢兢业业,且在杀人案又有所贡献的份,还请皇三思,轻降于她。”

  褫夺封号,杖二十……这惩罚,未免也太过严重了些。

  玄翊唇边噙着的那抹玩味的笑有所顿住,幽深的目光思绪百转,少顷,这才开了口:“皇,夕御医乃是草民的师妹,师妹有罪,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是难辞其咎。可听闻皇向来以仁德治理天下,若烟纵有不当之处,罚,应当,但请皇能够稍加惩罚,草民愿与师妹共当。”

  玄翊这话听来真切,字字句句皆是以夕若烟为先,真真是一副情深意重的长兄模样。若非前些时候殿那一幕,她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众人求情,北冥风心头那根紧绷的弦有所触动,他缓缓转身,目光稳稳扫过殿众人,打蛇随杆下:“既如此,那朕自以谨奉仁德之言。传朕旨意,夕御医以下犯,杖十,罚奉半年,即刻行刑,不得有误。”

  “皇……”

  祁洛寒大骇,还欲再求,北冥风却一道冷目睇来:“谁若再求,与其同罪。”

  只稍一犹豫,祁洛寒便咬定牙准备再求,夕若烟却适时投来目光,嘱他稍安勿躁。不待他多言,她已挣开左右两人的双手,抬眸与北冥风的目光对:“夕若烟……领罚。”

  当即便有侍卫入内,伸出的手还尚未碰到夕若烟衣衫一角,她已冷冷避开,在众人目光下决绝走出大殿。

  北冥风闭目,极快掩去眸那异样的情绪,待再次睁眼时,眸已多了一分威严,少了一分柔和:“诸位爱卿可还有奏?”众人默言,他又道:“既无奏,那便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众人齐齐告礼,相继退了出去。

  秦桦有意走在后头,待众人散去,他复又折回:“为什么?”

  这问的自然是北冥风无疑。

  为什么突然对若烟如此狠心?为什么在明知此案疑点重重的情况之下还要草草断案?为什么……明知此番玄翊回京是另有所图,却还要无动于衷?

  一切的为什么似团团迷雾困惑心头,方才殿诸人皆在他不好开口详问,可如今人已四下散去,他却不得不问。

  清晰可闻地叹息声在殿响起,北冥风缓缓转过身来,不似方才的威严毕露,此刻,却隐隐显出几分疲惫来。

  秦桦当即便有所觉察,只略加思索,便什么都明白了:“你刚才之所以严惩,其实是在保护她?”

  他深知阿风对若烟的情意,自然该想到这其另有蹊跷,却一时未察,还险些误会了他。

  “是因为玄翊?”

  他又问,心的疑虑渐渐解开。

  北冥风重重点头,缓缓踱步而来:“那日夜里,玄翊深夜入宫,提醒朕不要忘了当初对他的承诺,还让朕一定要阻止烟儿插手此事,否则,他将会对烟儿下手。”

  外人看来的软禁,实则却是变相的保护。烟儿或许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会怨他,怪他,甚至是恨他,但只要她能够平安无虞,这又有何妨?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烟儿竟然会执意至此。在明知此案已经大白,真凶都已落的情况之下,她却仍然还要对此事深究到底,将她禁足又施以杖刑,不过是只盼她能够置身事外,仅此而已。

  北冥风话语间已经挑明,秦桦后知后觉,不禁大骇:“他和若烟也算是有同门之谊,他又向来待她不错,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能够让玄翊对若烟也能狠心下手?”

  自柳州七星镖局出事,到玄翊回京,紧接着京又接连发生数起命案,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干系,实则却都掺和进了一个人——玄翊。

  只是有一点秦桦却如何思前想后也猜想不透,倘若这数起案件均是玄翊所为,他又为何要连杀数人,最后还放言说会不惜对自己的师妹下手?

  同样的疑惑北冥风亦有,不过连日来,他却已然有了眉目,不禁冷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忘了初时在殿,他险些为了一人而对烟儿动手?”

  “你是说……那个阿兴?”秦桦恍然大悟,细细想来,却也不无这个可能:“可是我暗自去调查过,实在查不出这个阿兴究竟是何人。而且我也更加想不通,玄翊算是为了阿兴,又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姑娘?”

  整整七个年华正好的姑娘,一夕之间惨死于他手,饶是他见惯了战场之的腥风血雨,却也不免有此感怀。

  北冥风闻言冷嗤一声:“早些年听说玄翊除了钻研医术,还好于那些旁门左道,不然,他师傅临终也不会将门那些禁书交给烟儿而非他。阿兴脸有伤疤,深可见骨,玄翊既然那么在意她,为了她杀人,又有何怪?”

  为情杀人,虽事出有因,却不可饶恕。

  一语惊醒梦人,秦桦恍然大悟:“如此说来,那倒也通了。只是,玄翊杀了那么多人,你真的只是找人替死,然后此作罢,不再追究?”

  真凶一事他虽未多问,却也大概猜得出一些。

  所谓真凶落,不过只是在狱找出一个死囚,只需许诺厚待他家之人,原本便是必死无疑,又如何会在乎是替谁死,又以什么样的名义去死。这些手段不过都是朝一些屡见不鲜的,只要死囚被正法,所有人都只会觉得是真凶落,对朝廷感激涕零,真相如何,又有谁还会多去深究?

  天恢恢,难道,玄翊真成了那漏之鱼?

  北冥风沉默许久,拇指的玉扳指缓缓转动:“阿兴,阿兴,阿兴……”他浅浅吟着这个名字,忽然灵机一动:“朕知道她是谁了。”

  深邃的眸漾开淡淡笑意,他勾了勾唇,对此已是胸有成竹。

  秦桦疑惑,前问:“她是谁?”

  北冥风回头看向他,缓缓道:“万剑山庄庄主,卫然之女,卫茹焉。”

  秦桦大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是她?她没死?”

  一场大火,万剑山庄被烧了个精光,山庄里的人也死伤殆尽,偏偏卫茹焉逃了出来,还更名换姓成了现在的阿兴?

  “可她要是卫茹焉,若烟怎么会认不出来?”

  “你忘了,当初烟儿是怎么死里逃生,又是怎么从丞相之女成为当朝御医的?”对此,北冥风显然并不诧异。

  秦桦细细品味,倏然之间也明白了。

  当初若烟纵火烧凤鸾殿,是阿风将她救出,所以虽然也有损伤,但幸在救出及时,以至于后来在治疗容颜有所改变,但性命却无虞。但万剑山庄大火,卫茹焉显然是九死一生,她的情况一定当年若烟的情况严重多了,所以玄翊要治她,得另辟渠道。

  而这方法,定然是以她人性命作为代价。

  牺牲数人,只为换来一张如花美颜,手段何其残忍,连秦桦也不禁一阵唏嘘。

  玄翊啊玄翊,原来救死扶伤的背后,竟也是个心狠手辣地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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