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可以爱多久？
“快乐网”上，莉莉的好友栏里又多了几个名字，其中的两个引得孙扬一阵昏厥，舒亦帆和陈遥的名字赫然在列。
孙扬做了一个梦，梦见莉莉乖巧地拉起自己的手，笑着对他说：“孙扬，你才是我这辈子要厮守到老的那个人，什么舒亦帆，什么陈遥，统统一边去。”
算来正式分手已经有一个月了，两人期间没有再联系过。这一天，孙扬趁着周末去故地看看他和姜莉莉走过的路，徒步穿过横跨两区的小桥，一个人默默地走在了昏暗的街面上，这条路一直很少有人往来，这一带也是全市少有的未经充分开发的地方，不少曾经的工厂已被荒废，偶尔听到响亮的犬吠声，似乎是孙扬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的路过侵犯了它们的地界。
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姜莉莉家附近，路过曾经一起喝粉丝汤的店，孙扬进去一如从前点了一碗老鸭汤。坐在座位上品着浓汤，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孙扬一时兴起，给姜莉莉打了个电话。还是那熟悉的旋律，响了几下，姜莉莉接起了电话。
“最近还好吗？”孙扬柔声地问候着。
“嗯，蛮好的。”姜莉莉有气无力地回着。
“怎么啦，不舒服吗？”孙扬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没有，没事。”
“嗯，那就好。”孙扬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猜我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在哪里？”
“就在以前你们家附近那家粉丝汤店里。”
“哦。”
“工作不顺利吗？”想起以前莉莉不顺心的话，多半是因为工作，孙扬又多问了一句。
“不是，我没什么，都挺好的。”姜莉莉不耐烦起来。
本想再寒暄几句，但似乎已经不适合再聊下去了，挂断电话前姜莉莉来了句：“对了，我又恋爱了。”
“是吗？那挺好的，是谁呀？我认识吗？”孙扬痛苦地接着话。
“刘宇嘉。”姜莉莉平淡的说着。
“哦，他人挺好的。”孙扬也不是太过惊讶于人选，只是这时间来得太快。他还能怎么说，人都是你莉莉选的，我还能反对吗？
“我也觉得，他对我是挺好的。”莉莉依旧维持着平和的语气。
“那我就放心了，那，拜拜了。”孙扬已经不能再听下去。
也没听到莉莉说什么，这通电话结束了。孙扬的眼眶是湿润的，老鸭汤没喝几口，甚至连辣椒油也没放，可鼻涕就是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怕自己哭出来，匆匆地离开了汤馆。他不信，他们才刚刚分手一个月都不到，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又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难道，她对我真的就没有什么眷恋的吗？还是我伤她太深太深？或许，她只是骗我说她跟刘宇嘉在一起了？
胡思乱想着这许许多多可能性，跑到了姜莉莉所居住的小区，到那曾经送她回家的楼下，甚至还记得门牌号码。孙扬自己也不知道来这里是要干嘛，站在楼下看着401室的窗户，可能就想看着她熄灯睡觉吧。都快晚上9点了窗户还暗着，莉莉一般没这么早睡，估计是还没回来吧，孙扬就这么静静地在楼下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家家户户的灯渐渐都暗了，孙扬知道这么等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刚想离开走到拐角处，只见一辆黄色的小轿车行驶了进来，稳稳地停在了树丛后的车位上，孙扬记得刘宇嘉的那辆车也是黄色的，所以他顿了一顿，再看那出来的两人分明就是莉莉和老刘。
风很大，两人披上了衣服上的帽子，他们并没有看到孙扬。莉莉拎着坤包，老刘环着她的腰，两人紧挨着朝莉莉家走去，楼下的大门打开又重重地合上了，什么都没留下。她，居然允许刘宇嘉把她送上楼了。自己以前可最多把她送到楼下啊。两分钟后，401的灯光亮了，孙扬不愿意再看下去了，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能去哪，此刻，他只想离开。
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路上的行人都裹紧了衣服，躲避着狂风，只有他不躲也不闪，就这么孤傲地迎风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地沉重，他想像这暴风一般地呼啸，只是又有谁还在乎他此时无声的呐喊，在乎他内心的这一切痛楚。水珠淅淅沥沥地落下，清洗着大地，孙扬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笑了。大自然从来都是这么从容不迫的，人世间却可笑地称之为不近人情。
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到家里，爸妈都已经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着了，孙扬躺在床上反复地折磨着自己：你曾经对我说过，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用在乎你的过去，你也一再证明你是按照我的思路来。可是你可以自我们分手之后不过多久，就按我的想法和初恋重新建立起了联系，可以和前任互加好友，可以跟当年你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在一起，却从此和我断绝关系，你让我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到底是谁更残忍。就像你当年说的，如果我答应的都做了，怎么会换作你什么都没有。你如果当真都是按照我的思路，都听我的话，那我们俩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吗？这不恰恰就证明了我所说的，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梦果然是相反的啊！
纵使是深夜，纵使众人都睡了，此刻的他最害怕的还是孤寂，是宁静，最需要的是光明，是声音，打开电视，就这么随便地播放着，孙扬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一年的中秋来得特别早，台风的肆虐让多少人想在晚上一赏美景都未尝夙愿，孙扬的心更是失落万分。听着窗外的萧萧风雨声，电视中播着第7号台风的报道，孙扬望着窗外的茫茫夜色，独自含泪诵道：
《中秋》
夜阑风雨喧，
凌波海中旋。
遥想广寒阙，
人月两难圆。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风好像已经停了，雨仿佛已经止了。孙扬打开了电脑，敲打着键盘，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文字，汇聚成一篇《你现在好吗？》，所有想要对莉莉说的话都在其中，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快乐网”上发表帖子，可怜的一个好友也注定了这个世上只有那一个人可以看得到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发表成功后，那个人的头像仍旧还是灰色的，孙扬关上了屏幕，重新躺回了床上。没过多久，枕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消息的声音，无力地拿起手机想关机，但屏幕上“姜莉莉”三个字却是孙扬想都不敢想的。“对不起，当初把你逼紧了。”显然，姜莉莉已经看过了孙扬的帖子，孙扬接连发了三条消息。
“这么晚还不睡？”
“其实其他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幸福。”
“你现在想清楚了吗？是老刘还是舒亦帆？”
一如从前，一整晚都没有反应。清晨的鸟鸣声依旧清脆，风雨已经过去，只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对不起，曾经做过的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都请你原谅。”孙扬给姜莉莉发出了最后一条消息，最终收到了这样的答复：“你，不要再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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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扬做了一个梦，梦见莉莉乖巧地拉起自己的手，笑着对他说：“孙扬，你才是我这辈子要厮守到老的那个人，什么舒亦帆，什么陈遥，统统一边去。”
算来正式分手已经有一个月了，两人期间没有再联系过。这一天，孙扬趁着周末去故地看看他和姜莉莉走过的路，徒步穿过横跨两区的小桥，一个人默默地走在了昏暗的街面上，这条路一直很少有人往来，这一带也是全市少有的未经充分开发的地方，不少曾经的工厂已被荒废，偶尔听到响亮的犬吠声，似乎是孙扬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的路过侵犯了它们的地界。
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姜莉莉家附近，路过曾经一起喝粉丝汤的店，孙扬进去一如从前点了一碗老鸭汤。坐在座位上品着浓汤，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孙扬一时兴起，给姜莉莉打了个电话。还是那熟悉的旋律，响了几下，姜莉莉接起了电话。
“最近还好吗？”孙扬柔声地问候着。
“嗯，蛮好的。”姜莉莉有气无力地回着。
“怎么啦，不舒服吗？”孙扬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没有，没事。”
“嗯，那就好。”孙扬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猜我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在哪里？”
“就在以前你们家附近那家粉丝汤店里。”
“哦。”
“工作不顺利吗？”想起以前莉莉不顺心的话，多半是因为工作，孙扬又多问了一句。
“不是，我没什么，都挺好的。”姜莉莉不耐烦起来。
本想再寒暄几句，但似乎已经不适合再聊下去了，挂断电话前姜莉莉来了句：“对了，我又恋爱了。”
“是吗？那挺好的，是谁呀？我认识吗？”孙扬痛苦地接着话。
“刘宇嘉。”姜莉莉平淡的说着。
“哦，他人挺好的。”孙扬也不是太过惊讶于人选，只是这时间来得太快。他还能怎么说，人都是你莉莉选的，我还能反对吗？
“我也觉得，他对我是挺好的。”莉莉依旧维持着平和的语气。
“那我就放心了，那，拜拜了。”孙扬已经不能再听下去。
也没听到莉莉说什么，这通电话结束了。孙扬的眼眶是湿润的，老鸭汤没喝几口，甚至连辣椒油也没放，可鼻涕就是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怕自己哭出来，匆匆地离开了汤馆。他不信，他们才刚刚分手一个月都不到，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又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难道，她对我真的就没有什么眷恋的吗？还是我伤她太深太深？或许，她只是骗我说她跟刘宇嘉在一起了？
胡思乱想着这许许多多可能性，跑到了姜莉莉所居住的小区，到那曾经送她回家的楼下，甚至还记得门牌号码。孙扬自己也不知道来这里是要干嘛，站在楼下看着401室的窗户，可能就想看着她熄灯睡觉吧。都快晚上9点了窗户还暗着，莉莉一般没这么早睡，估计是还没回来吧，孙扬就这么静静地在楼下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家家户户的灯渐渐都暗了，孙扬知道这么等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刚想离开走到拐角处，只见一辆黄色的小轿车行驶了进来，稳稳地停在了树丛后的车位上，孙扬记得刘宇嘉的那辆车也是黄色的，所以他顿了一顿，再看那出来的两人分明就是莉莉和老刘。
风很大，两人披上了衣服上的帽子，他们并没有看到孙扬。莉莉拎着坤包，老刘环着她的腰，两人紧挨着朝莉莉家走去，楼下的大门打开又重重地合上了，什么都没留下。她，居然允许刘宇嘉把她送上楼了。自己以前可最多把她送到楼下啊。两分钟后，401的灯光亮了，孙扬不愿意再看下去了，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能去哪，此刻，他只想离开。
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路上的行人都裹紧了衣服，躲避着狂风，只有他不躲也不闪，就这么孤傲地迎风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地沉重，他想像这暴风一般地呼啸，只是又有谁还在乎他此时无声的呐喊，在乎他内心的这一切痛楚。水珠淅淅沥沥地落下，清洗着大地，孙扬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笑了。大自然从来都是这么从容不迫的，人世间却可笑地称之为不近人情。
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到家里，爸妈都已经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着了，孙扬躺在床上反复地折磨着自己：你曾经对我说过，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用在乎你的过去，你也一再证明你是按照我的思路来。可是你可以自我们分手之后不过多久，就按我的想法和初恋重新建立起了联系，可以和前任互加好友，可以跟当年你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在一起，却从此和我断绝关系，你让我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到底是谁更残忍。就像你当年说的，如果我答应的都做了，怎么会换作你什么都没有。你如果当真都是按照我的思路，都听我的话，那我们俩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吗？这不恰恰就证明了我所说的，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梦果然是相反的啊！
纵使是深夜，纵使众人都睡了，此刻的他最害怕的还是孤寂，是宁静，最需要的是光明，是声音，打开电视，就这么随便地播放着，孙扬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一年的中秋来得特别早，台风的肆虐让多少人想在晚上一赏美景都未尝夙愿，孙扬的心更是失落万分。听着窗外的萧萧风雨声，电视中播着第7号台风的报道，孙扬望着窗外的茫茫夜色，独自含泪诵道：
《中秋》
夜阑风雨喧，
凌波海中旋。
遥想广寒阙，
人月两难圆。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风好像已经停了，雨仿佛已经止了。孙扬打开了电脑，敲打着键盘，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文字，汇聚成一篇《你现在好吗？》，所有想要对莉莉说的话都在其中，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快乐网”上发表帖子，可怜的一个好友也注定了这个世上只有那一个人可以看得到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发表成功后，那个人的头像仍旧还是灰色的，孙扬关上了屏幕，重新躺回了床上。没过多久，枕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消息的声音，无力地拿起手机想关机，但屏幕上“姜莉莉”三个字却是孙扬想都不敢想的。“对不起，当初把你逼紧了。”显然，姜莉莉已经看过了孙扬的帖子，孙扬接连发了三条消息。
“这么晚还不睡？”
“其实其他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幸福。”
“你现在想清楚了吗？是老刘还是舒亦帆？”
一如从前，一整晚都没有反应。清晨的鸟鸣声依旧清脆，风雨已经过去，只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对不起，曾经做过的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都请你原谅。”孙扬给姜莉莉发出了最后一条消息，最终收到了这样的答复：“你，不要再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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