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清晨
叶沉沉昨日身心疲惫，即使换了地方，上床后也很快就睡着了。可今日比以往醒得还早些，这一觉醒来，昨日的事又一件件在脑子里绕，翻来覆去小半个时辰，心烦意乱间天色已然微明，左右睡不了太久了，便准备起床练会儿刀。
正这时，外头有轻缓的开门关门的动静，少女转过身子把窗户支开条缝往外一瞧，瞧见了刚起床的陈昭。这位新认的师父晃晃悠悠走到偏院中央，伸个懒腰，转转胯提提神，然后左右扭着脖子扩着胸往偏院外去了。
“起得还挺早。”少女嘀咕了一句，把衣服穿好，简单梳洗一下，挎上双刀出了房门。出了房门又出了偏院，看到陈昭正在不远处的演武场上蹦蹦跳跳的，像在进行某种修练。
朝阳未出，晨曦未有，天还未大亮，冬日清晨的武馆祥和安静，房屋瓦舍朦朦胧胧，像披了层灰白的轻纱，那道身影也像蒙了层雾，看不大通透。陈昭做着这套前世每个学生都要学的动作，身心放松，精神渐好。只是叶沉沉从未见过这样的动作，类似的都没有。
——乱七糟的。叶沉沉这么想着，准备去后院的演武场练刀，陈昭突然换了动作，新动作转脚尖带腿，转腿带胯，转胯带身体，身体往左拧，双臂随着向左上挥，这么一扭头，正好看到自己。
这家伙一看到自己就收了动作，朝这边挥手，示意自己过去。叶沉沉吐了口气，只好过去。
“叶姑娘醒这么早啊。”年轻的师父瞟见她手里双刀，“去练刀？”
那语气，那神态，跟忘了昨天的事儿一样，也好像没拿她当徒弟，轻松自然的样子更像是相熟的朋友。
“嗯。”师父这样的假面孔，不要脸，她自认做不到，只“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真勤奋。”看起来对方也没在意她的态度，继续跟她说，“先学一下我这套体操，以后每天起床可以先做一遍提提神。”
说完也不管她听不听，自己先做上了，还给自己配上口号指挥：“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预备，齐。”
“一二三四、五六……”
穿越者随着自己的“配音”开始了动作，扭头一看叶沉沉，这姑娘像被什么新奇的东西惊到了似了，小嘴巴张开了点，要不是长相好看，要被人当二傻子了。
“愣着干嘛？”陈昭催促道：“一起做啊。”
叶沉沉意识到自己失态，收起那副“没见识”的样子，可就是不动。什么修炼还带数数的？数数还数得还这么有节奏。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位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馆主——脑子有问题。
这时候陈昭终于从叶沉沉“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咧向腮边的嘴角上读出了两个字——嫌弃。
“嫌弃也得做啊，做了我徒弟，这就是必须课，以后每天早上都得做一遍。”
刚还一副朋友的样子，转头就开始行使“师父的权力”——自然的语气和放松的神态都一点没变。单纯的，谨守良心道德的少女三观摔得稀碎，她有许多性格迥异的师兄师弟，离家出走后也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可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再次把弑师的想法压下去，低着头“哦”了一声，跟上了师父的动作。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
对习武十几年的姑娘来说，这套运作再简单不过了，边看边做也完全跟得上，还做得丝毫不差。只是——这什么鬼动作啊！
接近半刻钟过去，最后一个“”字结束，陈昭轻松地跳了跳，转头问叶沉沉：“感觉怎么样？”
叶沉沉收起动作，随意道：“没什么……”说到这，“感觉”二字生吞了回去。很多修行动作都可以让武者舒展开筋骨，这套动作也不例外，甚至舒展筋骨的效果还没其他的好。可她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做完之后，自己好像变得积极向上了些——精气神不一样了。
“去把多多和渊屹喊起来吧。”怪异的师父没在意她的反应，给她安排了新活，而师父本人已经把从武器架子上取下双刀重新挂在腰上，前往后院厨房，“我去做早饭。”
这时候叶沉沉才注意到，陈昭今天的配刀不是昨日那对。难不成一天换一对？对武者来说，武器是身体的延伸，是身体的一部分，常换武器可不是好事情。与此同时她注意到另外一件事，一馆之主的陈昭竟然亲自做饭，再结合昨日和方才的接触，新认的师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好奇心促使她在叫醒孟多多和李渊屹后去了厨房。小姑娘心里还在别扭，也不说话，就倚在门框上看陈昭忙活。
厨房前几日修好，穿越者坚信自己做的饭菜比外边的干净卫生且健康，厨房修好后一晾好就开始用了。这会儿陈昭升火起灶，黑铁壶装满水蹲灶上，往灶底再添两根柴火。这边烧着水，他重新洗手后去洗菜摘菜，也没拿赌来的徒弟当外人，随口安排道：“帮我看着点火，别灭了。”
嗯？叶沉沉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哦”了一声，蹲灶前去了。
又忍不住看自己这师父，厨房的活门清，一捆豆角洗完摘完，马上上案板切，一刀刀下去熟练程度虽然比不上自己家的厨子，但也有普通家庭里的妇女水平了。
把切好的豆角放盘里，又取出块肉切了一半，放盆里洗干净再用活水冲一下，又到案板上切成肉臊。叶沉沉看得出了神，想得出了神，直觉得这是个怪人。
“加点火。”陈昭突然一声让她回了神，再看灶台底下的柴已经烧成底火，她赶紧往里续柴：“加几根？”
“两根就行。”
这时候，厨房门一开，孟多多揉着眼睛衣冠不整地进来了。
“昭哥儿。”睡意朦胧的孟多多带着点撒娇讨好的意思：“我想吃煎蛋饼。”
“成。”陈昭痛快地答应下来，“去洗把脸过来拌面糊。”
“好嘞。”孟多多顿时又清醒了一半，马上高高兴兴地出了厨房。不多时，厨房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李渊屹。
大徒弟进门恭恭敬敬地行礼，喊了声“师父”。
没等他续说，陈昭问道：“你想吃啥。”这会儿手头上的小白菜已经摘得差不多。
“师叔让我来给师父帮忙拌面糊。”李渊屹老老实实地回答。
然后叶沉沉就看陈昭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弄吧。”结果这位老实徒弟站旁边没动。
“怎么了？”陈昭手里活没停。
“我，我不会磕鸡蛋……”徒弟嗫嚅道。
叶沉沉注意到陈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叶姑娘，你会吗？帮一下你师兄。”
？？？叶沉沉有点懵。我到底是叶姑娘，还是你徒弟？另外，我也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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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外头有轻缓的开门关门的动静，少女转过身子把窗户支开条缝往外一瞧，瞧见了刚起床的陈昭。这位新认的师父晃晃悠悠走到偏院中央，伸个懒腰，转转胯提提神，然后左右扭着脖子扩着胸往偏院外去了。
“起得还挺早。”少女嘀咕了一句，把衣服穿好，简单梳洗一下，挎上双刀出了房门。出了房门又出了偏院，看到陈昭正在不远处的演武场上蹦蹦跳跳的，像在进行某种修练。
朝阳未出，晨曦未有，天还未大亮，冬日清晨的武馆祥和安静，房屋瓦舍朦朦胧胧，像披了层灰白的轻纱，那道身影也像蒙了层雾，看不大通透。陈昭做着这套前世每个学生都要学的动作，身心放松，精神渐好。只是叶沉沉从未见过这样的动作，类似的都没有。
——乱七糟的。叶沉沉这么想着，准备去后院的演武场练刀，陈昭突然换了动作，新动作转脚尖带腿，转腿带胯，转胯带身体，身体往左拧，双臂随着向左上挥，这么一扭头，正好看到自己。
这家伙一看到自己就收了动作，朝这边挥手，示意自己过去。叶沉沉吐了口气，只好过去。
“叶姑娘醒这么早啊。”年轻的师父瞟见她手里双刀，“去练刀？”
那语气，那神态，跟忘了昨天的事儿一样，也好像没拿她当徒弟，轻松自然的样子更像是相熟的朋友。
“嗯。”师父这样的假面孔，不要脸，她自认做不到，只“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真勤奋。”看起来对方也没在意她的态度，继续跟她说，“先学一下我这套体操，以后每天起床可以先做一遍提提神。”
说完也不管她听不听，自己先做上了，还给自己配上口号指挥：“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预备，齐。”
“一二三四、五六……”
穿越者随着自己的“配音”开始了动作，扭头一看叶沉沉，这姑娘像被什么新奇的东西惊到了似了，小嘴巴张开了点，要不是长相好看，要被人当二傻子了。
“愣着干嘛？”陈昭催促道：“一起做啊。”
叶沉沉意识到自己失态，收起那副“没见识”的样子，可就是不动。什么修炼还带数数的？数数还数得还这么有节奏。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位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馆主——脑子有问题。
这时候陈昭终于从叶沉沉“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咧向腮边的嘴角上读出了两个字——嫌弃。
“嫌弃也得做啊，做了我徒弟，这就是必须课，以后每天早上都得做一遍。”
刚还一副朋友的样子，转头就开始行使“师父的权力”——自然的语气和放松的神态都一点没变。单纯的，谨守良心道德的少女三观摔得稀碎，她有许多性格迥异的师兄师弟，离家出走后也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可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再次把弑师的想法压下去，低着头“哦”了一声，跟上了师父的动作。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
对习武十几年的姑娘来说，这套运作再简单不过了，边看边做也完全跟得上，还做得丝毫不差。只是——这什么鬼动作啊！
接近半刻钟过去，最后一个“”字结束，陈昭轻松地跳了跳，转头问叶沉沉：“感觉怎么样？”
叶沉沉收起动作，随意道：“没什么……”说到这，“感觉”二字生吞了回去。很多修行动作都可以让武者舒展开筋骨，这套动作也不例外，甚至舒展筋骨的效果还没其他的好。可她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做完之后，自己好像变得积极向上了些——精气神不一样了。
“去把多多和渊屹喊起来吧。”怪异的师父没在意她的反应，给她安排了新活，而师父本人已经把从武器架子上取下双刀重新挂在腰上，前往后院厨房，“我去做早饭。”
这时候叶沉沉才注意到，陈昭今天的配刀不是昨日那对。难不成一天换一对？对武者来说，武器是身体的延伸，是身体的一部分，常换武器可不是好事情。与此同时她注意到另外一件事，一馆之主的陈昭竟然亲自做饭，再结合昨日和方才的接触，新认的师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好奇心促使她在叫醒孟多多和李渊屹后去了厨房。小姑娘心里还在别扭，也不说话，就倚在门框上看陈昭忙活。
厨房前几日修好，穿越者坚信自己做的饭菜比外边的干净卫生且健康，厨房修好后一晾好就开始用了。这会儿陈昭升火起灶，黑铁壶装满水蹲灶上，往灶底再添两根柴火。这边烧着水，他重新洗手后去洗菜摘菜，也没拿赌来的徒弟当外人，随口安排道：“帮我看着点火，别灭了。”
嗯？叶沉沉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哦”了一声，蹲灶前去了。
又忍不住看自己这师父，厨房的活门清，一捆豆角洗完摘完，马上上案板切，一刀刀下去熟练程度虽然比不上自己家的厨子，但也有普通家庭里的妇女水平了。
把切好的豆角放盘里，又取出块肉切了一半，放盆里洗干净再用活水冲一下，又到案板上切成肉臊。叶沉沉看得出了神，想得出了神，直觉得这是个怪人。
“加点火。”陈昭突然一声让她回了神，再看灶台底下的柴已经烧成底火，她赶紧往里续柴：“加几根？”
“两根就行。”
这时候，厨房门一开，孟多多揉着眼睛衣冠不整地进来了。
“昭哥儿。”睡意朦胧的孟多多带着点撒娇讨好的意思：“我想吃煎蛋饼。”
“成。”陈昭痛快地答应下来，“去洗把脸过来拌面糊。”
“好嘞。”孟多多顿时又清醒了一半，马上高高兴兴地出了厨房。不多时，厨房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李渊屹。
大徒弟进门恭恭敬敬地行礼，喊了声“师父”。
没等他续说，陈昭问道：“你想吃啥。”这会儿手头上的小白菜已经摘得差不多。
“师叔让我来给师父帮忙拌面糊。”李渊屹老老实实地回答。
然后叶沉沉就看陈昭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弄吧。”结果这位老实徒弟站旁边没动。
“怎么了？”陈昭手里活没停。
“我，我不会磕鸡蛋……”徒弟嗫嚅道。
叶沉沉注意到陈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叶姑娘，你会吗？帮一下你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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