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在哪里
龙小双依旧被李国强送回汽车总站招待所休息。
林静认真地做了入住登记。送龙小双回房间的功夫，两个女孩简单而轻松的聊了几句。
龙小双知道了这个女孩是乡下姑娘，中专毕业分配来的。比自己大了二岁。
林静知道了龙小双是李国强朋友的妹妹，和他没任何关系。
“静姐，你是不是喜欢国强哥啊？”
“人家不喜欢我。”林静有些黯然，又有些小欣喜：“但是他说，也许以后会喜欢我。慢慢来。”
“怎么会有这种概念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不要勉强，两个人都会受伤的。”
“李大队本来答应同我订婚的，然后又拒绝了。”
“那是他不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回头我让哥哥给他上课！”
“正是不能儿戏，所以他拒绝了。不怪他。”
“我真不懂。”
“慢慢来，他也许会喜欢上我。我们交运公司，很多女孩子都崇拜国强，所以我一见到你，也误会了。”林静不好意思地笑笑。
“国强哥人真的不错。你好好把握。”
“哎。看缘分吧。”林静轻叹了一下，说：“你哥哥会来接你吗？”
“我没让他知道。再说吧。”龙小双黯然。
“别跟他怄气，有个哥哥很幸福的。”
龙小双笑笑。是的，很幸福，但那是曾经，以后还会吗？他明知道她在车站，还不许她见他。伤心死了，不见也罢。
夜已渐深，雨终于停了。
龙小双在床上呆呆坐了好久，终于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又进入了那个梦境。龙小双看到自己还在那个幽森的山崖下，古木参天，不见光亮。她在无边的恐惧中拨打哥哥的电话，可号码怎么拨，也是错误的。她明明能背过哥哥的手机号啊，一个数字也不会错，可为什么，拨出来就是错的？
“哥哥！哥哥！”她在深崖下呼喊。声音，还是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这功夫，龙青阳已经在李国强的带领下来到了招待所。
“我妹妹龙小双，她在哪里？”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林静在大厅服务台后转过来，拦住了他两人。
“李大队，客人已经里休息了，不能打扰。”
“龙科长是小双的哥哥，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不认识他。为了客人安全着想，你们还是走吧。我不会允许你们进入客人房间的。”
“我真的是龙小双的哥哥。李大队才给我打了电话。我不知道她来了这里。”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曾经有女孩子在这里出过事，而且是熟人作案。所以，我为每一个客人负责，我不许你们进去！”
“林静！”
“李大队，您还不改吗？”林静咄咄逼人地注视着李国强。
“我真感谢你这么为我妹妹负责。但是，我真的是她哥哥。”
龙青阳无可奈何，取出钱包里的身份证，递给林静。
“客人登记是龙小双，我是龙青阳。你好好看看。”
“果真是龙青阳。好，身份证押我这里，我带你去，但是你妹妹好像睡下了。”
“你还不算死心眼。都是自己单位，自己人。”李国强对林静说。
“我是被自己单位的自己人吓怕了。”
龙青阳听着林静话里有话，一时也没法思考，随她上了二楼，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开着一盏小夜灯，昏昏黄黄。龙小双沉沉睡着，眼角有晶莹的泪珠。
“既然你是她哥哥，就好好看护她一晚。”林静说。
“听你这么说，我觉着你们交运招待所，好像很不平静似的。”
“安全性很好，只是自己人出过意外。”林静说完，走了出去。
龙青阳越发忐忑不安：这姑娘，话里有话的，说什么呢？
他在床前俯下身，看着龙小双熟睡的面庞，心里五味陈杂，又充满欣喜和甜蜜。
原来在马明建店里吃完晚饭，李国强送龙小双来招待所之后，马明建就给龙青阳打了电话。龙青阳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一听龙小双在他那里，吓了天大一跳。
他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下午龙小双说，在公交车站，是在秦城市里的公交车站，而不是实验小学门口的那个车站！他在龙小双家附近驱车寻找她时，实则她已经在秦城的车站等他！
龙青阳急忙套上身运动衫，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到了金马广告。
此刻，他心爱的妹妹，他的女孩儿，安安稳稳，睡在身边的床榻上，龙青阳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和愧疚。
“幸好双儿没什么闪失，否则我此刻，还能活吗？”
龙青阳轻轻把龙小双的手握在掌心里，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听她均匀的呼吸。
“哥哥......”龙小双似是而非的唤了一声。身体微微动了动。她的眼角，还是有泪珠滑落下来。
龙青阳把她的小手捂在自己唇上，几乎也要掉下来泪来。
“傻孩子。你为什么不再给哥打电话？你不知道那一刻，哥其实也在找你吗？你是不是以为哥不再管你了，你生气了，伤心了是吗？你不让马明建他们通知我，你不想见我，双儿，双儿，你让哥心里好难过......”
龙青阳就这样在床边守护了一夜。这一夜，他给龙小双擦拭了好几次，她在睡梦中流落的眼泪。
天亮了。龙青阳给龙小双掩好被子，在她颊上轻轻吻了吻，下楼来到大厅服务台。
林静趴在吧台上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林静抬起头，睡眼朦胧的。
“小双没事吧？”
“挺好。一夜没醒。”
“你呢？眼眶都青了。”
“没事，坐了一夜。”
“够辛苦。”
“守一夜不辛苦，辛苦的是，人醒着，烟没法抽。”龙青阳苦笑。
林静笑了：“真有你的。”她拿出龙青阳的身份证，说：“你不等小双睡醒了再走吗？”
“不等了。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龙青阳说。
“为什么？昨天听你妹妹说，好像你们两个闹了别扭。但是你看起来没事啊？这么关心她，疼爱她。”
“这孩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没事，让她适应一下吧。”龙青阳黯然，心道：我何尝不需要适应？
龙青阳付了客房的款。
林静说：“李大队说过，他来结算费用的。”
“不麻烦他了，他已经帮我照顾好双儿了，我很感激。回头我还需要他再帮我，把双儿送回去。”
林静说：“看你们兄妹，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龙青阳苦涩的笑笑，转身而去。
习惯性的，龙小双在六点半张开了眼睛。
今天就没法晨练了，她想。呆呆躺在床上，重温梦境。
昨晚的梦里，她在那个深深的山崖里走投无路，一遍遍拨打哥哥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出去，她的惶恐到了极点。她在山崖里呼喊：“哥哥！哥哥！”
哥哥，你在哪里？
然后，她感觉到，哥哥的手，暖暖的、宽厚的，在虚空里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她感觉到，哥哥拥住了她，守护着她。哥哥告诉她，不要怕，我在，我在.....
那份已然习惯了的安全与踏实，渐渐包围了龙小双的身心。她喜极而泣，在他的怀抱里，又陷入沉沉的睡梦。
但是，晨光已经大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哥哥，你在哪里呢？你知道双儿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龙小双拿出手机，想拨打龙青阳的电话，看着屏幕上龙青阳三个字，终是没有按下发射键。
“国强。”龙青阳拨通李国强的号码。
“青阳。”李国强说：“昨晚小双没事吧？”
“没事。让你跟马哥费心了。”
“用得着这么客套？见外了不是？
“我昨晚过来的事，不要告诉双儿。”
“为什么？”
“......没什么，总之不要告诉她。”
“好！青阳，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国强问。
“帮我送双儿回家。如果她有事，暂时帮我照应下。”龙青阳说。
“小双今天会留下来，给马哥帮忙做广告策划，写企划书。”李国强说。
“马哥昨晚对我提过这事。也好，让双儿分散下注意力吧，认真做点事情。企划书她没问题，丫头绝对是个才女，希望能帮到你们！”
挂断电话，龙青阳又打了过来：“国强，双儿有事，记得通知我。”
“你好像有些慌乱。”李国强说。
“拜托了。”龙青阳说，手机挂断。
林静换下了制服，穿着碎花的绿色连衣裙。
“我要下夜班了，回宿舍休息。不陪你了。”
“昨晚谢谢你，还有你的制服。”龙小双笑着。
“哪天有空，就过来找我玩。”林静说。
“好啊。”龙小双笑说：“希望你跟国强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静笑笑。本来，她想告诉小双，昨晚龙青阳来过，她不想让眼前这个通透可爱的女孩伤心，但是想了想，小双兄长的交代，肯定有他的道理，终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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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认真地做了入住登记。送龙小双回房间的功夫，两个女孩简单而轻松的聊了几句。
龙小双知道了这个女孩是乡下姑娘，中专毕业分配来的。比自己大了二岁。
林静知道了龙小双是李国强朋友的妹妹，和他没任何关系。
“静姐，你是不是喜欢国强哥啊？”
“人家不喜欢我。”林静有些黯然，又有些小欣喜：“但是他说，也许以后会喜欢我。慢慢来。”
“怎么会有这种概念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不要勉强，两个人都会受伤的。”
“李大队本来答应同我订婚的，然后又拒绝了。”
“那是他不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回头我让哥哥给他上课！”
“正是不能儿戏，所以他拒绝了。不怪他。”
“我真不懂。”
“慢慢来，他也许会喜欢上我。我们交运公司，很多女孩子都崇拜国强，所以我一见到你，也误会了。”林静不好意思地笑笑。
“国强哥人真的不错。你好好把握。”
“哎。看缘分吧。”林静轻叹了一下，说：“你哥哥会来接你吗？”
“我没让他知道。再说吧。”龙小双黯然。
“别跟他怄气，有个哥哥很幸福的。”
龙小双笑笑。是的，很幸福，但那是曾经，以后还会吗？他明知道她在车站，还不许她见他。伤心死了，不见也罢。
夜已渐深，雨终于停了。
龙小双在床上呆呆坐了好久，终于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又进入了那个梦境。龙小双看到自己还在那个幽森的山崖下，古木参天，不见光亮。她在无边的恐惧中拨打哥哥的电话，可号码怎么拨，也是错误的。她明明能背过哥哥的手机号啊，一个数字也不会错，可为什么，拨出来就是错的？
“哥哥！哥哥！”她在深崖下呼喊。声音，还是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这功夫，龙青阳已经在李国强的带领下来到了招待所。
“我妹妹龙小双，她在哪里？”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林静在大厅服务台后转过来，拦住了他两人。
“李大队，客人已经里休息了，不能打扰。”
“龙科长是小双的哥哥，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不认识他。为了客人安全着想，你们还是走吧。我不会允许你们进入客人房间的。”
“我真的是龙小双的哥哥。李大队才给我打了电话。我不知道她来了这里。”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曾经有女孩子在这里出过事，而且是熟人作案。所以，我为每一个客人负责，我不许你们进去！”
“林静！”
“李大队，您还不改吗？”林静咄咄逼人地注视着李国强。
“我真感谢你这么为我妹妹负责。但是，我真的是她哥哥。”
龙青阳无可奈何，取出钱包里的身份证，递给林静。
“客人登记是龙小双，我是龙青阳。你好好看看。”
“果真是龙青阳。好，身份证押我这里，我带你去，但是你妹妹好像睡下了。”
“你还不算死心眼。都是自己单位，自己人。”李国强对林静说。
“我是被自己单位的自己人吓怕了。”
龙青阳听着林静话里有话，一时也没法思考，随她上了二楼，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开着一盏小夜灯，昏昏黄黄。龙小双沉沉睡着，眼角有晶莹的泪珠。
“既然你是她哥哥，就好好看护她一晚。”林静说。
“听你这么说，我觉着你们交运招待所，好像很不平静似的。”
“安全性很好，只是自己人出过意外。”林静说完，走了出去。
龙青阳越发忐忑不安：这姑娘，话里有话的，说什么呢？
他在床前俯下身，看着龙小双熟睡的面庞，心里五味陈杂，又充满欣喜和甜蜜。
原来在马明建店里吃完晚饭，李国强送龙小双来招待所之后，马明建就给龙青阳打了电话。龙青阳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一听龙小双在他那里，吓了天大一跳。
他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下午龙小双说，在公交车站，是在秦城市里的公交车站，而不是实验小学门口的那个车站！他在龙小双家附近驱车寻找她时，实则她已经在秦城的车站等他！
龙青阳急忙套上身运动衫，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到了金马广告。
此刻，他心爱的妹妹，他的女孩儿，安安稳稳，睡在身边的床榻上，龙青阳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和愧疚。
“幸好双儿没什么闪失，否则我此刻，还能活吗？”
龙青阳轻轻把龙小双的手握在掌心里，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听她均匀的呼吸。
“哥哥......”龙小双似是而非的唤了一声。身体微微动了动。她的眼角，还是有泪珠滑落下来。
龙青阳把她的小手捂在自己唇上，几乎也要掉下来泪来。
“傻孩子。你为什么不再给哥打电话？你不知道那一刻，哥其实也在找你吗？你是不是以为哥不再管你了，你生气了，伤心了是吗？你不让马明建他们通知我，你不想见我，双儿，双儿，你让哥心里好难过......”
龙青阳就这样在床边守护了一夜。这一夜，他给龙小双擦拭了好几次，她在睡梦中流落的眼泪。
天亮了。龙青阳给龙小双掩好被子，在她颊上轻轻吻了吻，下楼来到大厅服务台。
林静趴在吧台上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林静抬起头，睡眼朦胧的。
“小双没事吧？”
“挺好。一夜没醒。”
“你呢？眼眶都青了。”
“没事，坐了一夜。”
“够辛苦。”
“守一夜不辛苦，辛苦的是，人醒着，烟没法抽。”龙青阳苦笑。
林静笑了：“真有你的。”她拿出龙青阳的身份证，说：“你不等小双睡醒了再走吗？”
“不等了。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龙青阳说。
“为什么？昨天听你妹妹说，好像你们两个闹了别扭。但是你看起来没事啊？这么关心她，疼爱她。”
“这孩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没事，让她适应一下吧。”龙青阳黯然，心道：我何尝不需要适应？
龙青阳付了客房的款。
林静说：“李大队说过，他来结算费用的。”
“不麻烦他了，他已经帮我照顾好双儿了，我很感激。回头我还需要他再帮我，把双儿送回去。”
林静说：“看你们兄妹，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龙青阳苦涩的笑笑，转身而去。
习惯性的，龙小双在六点半张开了眼睛。
今天就没法晨练了，她想。呆呆躺在床上，重温梦境。
昨晚的梦里，她在那个深深的山崖里走投无路，一遍遍拨打哥哥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出去，她的惶恐到了极点。她在山崖里呼喊：“哥哥！哥哥！”
哥哥，你在哪里？
然后，她感觉到，哥哥的手，暖暖的、宽厚的，在虚空里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她感觉到，哥哥拥住了她，守护着她。哥哥告诉她，不要怕，我在，我在.....
那份已然习惯了的安全与踏实，渐渐包围了龙小双的身心。她喜极而泣，在他的怀抱里，又陷入沉沉的睡梦。
但是，晨光已经大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哥哥，你在哪里呢？你知道双儿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龙小双拿出手机，想拨打龙青阳的电话，看着屏幕上龙青阳三个字，终是没有按下发射键。
“国强。”龙青阳拨通李国强的号码。
“青阳。”李国强说：“昨晚小双没事吧？”
“没事。让你跟马哥费心了。”
“用得着这么客套？见外了不是？
“我昨晚过来的事，不要告诉双儿。”
“为什么？”
“......没什么，总之不要告诉她。”
“好！青阳，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国强问。
“帮我送双儿回家。如果她有事，暂时帮我照应下。”龙青阳说。
“小双今天会留下来，给马哥帮忙做广告策划，写企划书。”李国强说。
“马哥昨晚对我提过这事。也好，让双儿分散下注意力吧，认真做点事情。企划书她没问题，丫头绝对是个才女，希望能帮到你们！”
挂断电话，龙青阳又打了过来：“国强，双儿有事，记得通知我。”
“你好像有些慌乱。”李国强说。
“拜托了。”龙青阳说，手机挂断。
林静换下了制服，穿着碎花的绿色连衣裙。
“我要下夜班了，回宿舍休息。不陪你了。”
“昨晚谢谢你，还有你的制服。”龙小双笑着。
“哪天有空，就过来找我玩。”林静说。
“好啊。”龙小双笑说：“希望你跟国强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静笑笑。本来，她想告诉小双，昨晚龙青阳来过，她不想让眼前这个通透可爱的女孩伤心，但是想了想，小双兄长的交代，肯定有他的道理，终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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