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泳池风光_我的男神是天才建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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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泳池风光

  陆安迪再次来到WineShop的小楼,是两天之后。

  这次她是自己一个人单独来的,除了告诉她任务是按张先生的要求画图,洛伊只交待了两句话。

  “记住,以后凡是我安排的工作,任何情况下你都可以拒绝喝酒,除非我让你喝。”

  “如果有人勉强你,你可以打Raymond的电话,他会替你处理。”

  陆安迪纳闷,Raymond怎么处理?

  但她没有问。对洛伊,与工作内容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她从不主动发问,尤其是他说了“记住”的时候。

  洛伊的在意,也许是因为她上次的失态,也许是因为再要将她送回住处太麻烦吧。

  上去的时候,张先生已经坐在二楼的沙发等她,面前摆着两杯白开水。

  看着仍有些紧张的女孩,这个老人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喜欢喝酒。喝得越多,越是厌恶,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一闻到酒味就会呕吐。”

  这个老人有种奇怪的特质,寡言低调,沉默的时候就像一团灰褐色的雾,但有时看人的眼神却像雪亮的刀锋。

  不过今天,他的眼神是温和的。

  陆安迪感激他的主动沟通。

  “那您为什么要买一个酒庄?”

  “因为阿轮喜欢,他是我在上海唯一的朋友。”老人诚恳地说,“上次他不应该让你喝酒,我替他向你道歉。”

  陆安迪怎么能坦然接受一个老人的道歉,霎时脸红起来,“没关系的,是我不自量力……我明明不会喝酒。”

  “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张先生忽然问,“你是哪里人?”

  当一个老人问你的籍贯来历时,回答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我家在两广交界之间的山区,一个叫沿河村的地方。”陆安迪补充,“其实那里本来没有名字,因为村子旁边有一条河,叫白沙河,所以就叫沿河村。”

  老人脸上掠过一抹异色,低头喃喃,“沿河村……沿河村……”

  “那是个很偏僻的地方,除了一条河流外四面深山,任何地图上都没有标示,您可能不会听说过。”

  “不,我知道那个地方,我记得有一个人……”老人低头苦苦思索,又摇了摇头,忽然猛然用力一甩,神色古怪,“但太久了,我想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

  大山里偶然有人出去,但不多,说出名字来可能会认识,但陆安迪不忍心让这个老人受记忆老去的折磨,她已经取出了纸和笔,“没关系的,张先生,您今天需要我画什么?”

  老人说,“我想你帮我画一张画像,我自己的画像。”

  陆安迪既感意外,又有些为难,“我是学建筑的,虽然也画画,但肖像画……恐怕不是我的所长。”

  老人拿起身旁的一张画,是陆安迪上次画的一幅客厅,夕阳透过窗棂与窗台,老人就坐在沙发现在的位置,与周围略显老旧的环境融为一体。

  在一大叠记录建筑物内部的速写中,这是唯一有人物出现的一张。

  老人端详这幅画,这两天里,他已经看了它无数遍,“这一张的脸看不清楚,不过就算看得清楚,我不知道像不像我,因为人有时很难看清自己,但画中这个姿势,这个低着头绞手的动作,还有粗大的手指关节,都特别像我记忆中这个年纪的父亲,所以,我想应该是跟我很相似的。”

  接着他又说,“我父亲十年前去世了。”

  陆安迪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年前,我结束了苦苦经营二十年的生意,之后十年里,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寻找我自己。有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会觉得像看着一个没有灵魂的陌生人,那种感觉,很模糊,又很疏远。”

  “因为这个原因,我请过一个听说很有名气的画家,给我画了一幅油画,就是你所说的肖像画。”

  “我做了一个月模特,付了五十万报酬,最终得到一幅据说很像我,又比我好看得多的画像,朋友都说这钱花得很值,油画的档次很高,装帧很漂亮,完全可以挂在家中墙壁供后代子孙瞻仰。但我知道,这幅画中的我,比以前别人看到我的样子还要假。”

  这老人的话信息量有些大,而且有些玄奥。

  陆安迪努力咀嚼,依然无法完全消化,只好出言试探,“所以您希望画一幅自然随意的画像?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尽力而为。”

  至于“真实”,是一种很感性的感受,毫发毕现的超写实是不是最真实?那真是见仁见智。

  “自然、随意就好。”老人点头肯定,似乎对这两个形容词相当满意。

  看到陆安迪架起速写板,老人觉得自己就要进入状态,他知道她画得很快。

  “我知道你不一定像那些所谓的大画家,需要问清楚一大堆事情后才能开始画,他们还会不停地试探你,让你讲那些他们以为最隐秘,最有噱头的故事,因为这些故事将来他们可以写进自己的故事里。我从来不愿搭理他们的要求,我说,你只要画你看到的我就可以了,这就是我付钱想要的。”

  “那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愿想起,又怎么可能当谈资一样告诉他们呢。”

  “不过今天看到你,我却突然很有诉说的欲望,就像十年前我站在四十四层楼的窗边,想往外纵身一跃的自杀欲望那么强烈。”老人突然停了一下,声音苦涩沙哑,“也许……是因为你也来自那个叫沿河村的地方。”

  陆安迪握笔抬头。

  既是因为“自杀”这个词感到惊讶,也是因为他已经第二次提起沿河村。

  这老人是个有故事的人。

  又到了夕阳西斜入室的时刻,老人一口气喝下面前那杯白开水,开始述说他的故事。

  他的开头是这样的。

  “开始,我是山西襄汾一个贫苦的乡下少年。后来,我成了那里最大的煤老板。”

  陆安迪的笔再次惊诧地停在半空,真是看不出来!

  夜色如水,泳池波光如镜。

  虽然住在九间堂的都非富即贵,但就算是九间堂的别墅,也是分级别的,至少不是每栋都配有独立的游泳池。

  就算有,也未必都有十乘二十平的面积。就算有这么大的面积,也不一定能拥有这么独特开放的景致。

  泳池周围种满高大的梧桐树,华盖重重,在月色的映照下碧色如墨,白色院墙被拆去了一半,改成一个金属栏栅的大门,门外延绵一片绿地,绿地之外,是隔壁世纪公园的封闭区,有一片茂密似火的枫林。

  每一个俯仰之间,都可见秋叶静美,枫红如织。

  所以游泳是洛伊回到上海后做得最多的运动,在月光浸漾的水中舒展四肢,不但让他的身体放松,还让他的头脑保持冷静。

  如果需要,泳池东侧那扇玻璃幕墙可以在遮蔽与单向透明之间任意切换,他还可以看到庭院另一边的景色。

  Raymond踏着庭院中的青草夜露走进来,泳池中某人的裸体美不胜收,就像他的脸一样是上天的杰作,好在他对此早已熟视无睹,不需再浪费时间与感情再暗中赞叹一番。

  “我已经替你答应了高胜寒,明晚八点半,苏河湾别墅。”

  洛伊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瑞士那边呢?”

  “诺华那边刚刚签字,同意出售CFORE股份,现在你已经是CFORE的最大股东,对小商山精神疗养中心拥有绝对控制权。不过我想你应该更乐意做个隐形股东,所以只带来了三个人的资料,不算很详细,你有空可以先看看。”

  洛伊的神色无波,因为收购CFORE本来就成竹在胸,但他问了一句,“第三个人是谁?”

  “陆安迪和卓霖铃的主治医师林家栋。”Raymond扬了扬资料,表情开始有点跳脱,“这位林医生还是UCL的临床神经学硕士,我学弟哎~你说巧不巧?”

  洛伊扫了一眼,依然神色淡淡:“我记得你今年才拿到本科学位,总算从MSA毕了业,所以你真的好意思叫一个医学院的MSc做学弟?”

  又提到这一茬,Raymond简直痛心疾首,不就因为一个学位读了六年吗,不就因为这六年他有四年半没在读书吗。

  不,他也不是没读书,只是读代码和其他更多而已,而且后来他一年半考完MSA的课程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不能因为我恰好跟你同专业你比我优秀就总是这样挤兑我啊。

  他本来已经准备出去,但想了想又折回来,挨近水池边。

  “虽然我知道你买下CFORE不会亏,但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你千金一掷,白白多花这一千万欧,到底是为了红颜,还是为了知己?”

  收购CFORE早在计划中,但多付一千万欧只为了尽早介入其旗下的一间精神疗养中心去获取一两个病人的资料,这个却绝对不是正常商业行为。

  钱多也不是这么花啊。

  看来穆棱加上陆安迪这个组合,就像某人的阿喀琉斯之踵,总会一击即中。

  洛伊果然冷冷说,“再问一次同样的问题,你就自动滚回中东!”

  “我滚回中东没关系,那里虽然人少炮弹多石油气味重,但有王子陪我飙车打猎玩游戏追逐阿拉伯美女啊,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倒是你,既没有女朋友又没有男朋友,我怕你洗完澡都没人给你递毛巾哦。”

  Raymond一边嘴贱,一边从架子上取下一条雪白的浴巾,殷勤地递给黑着脸的洛大少。

  笑话,他才不怕洛伊叫他滚,他滚了他去哪找个这么贴心又有能力的男侍。

  真的是男侍,有时还得□□。谁叫他洛大少姿色倾城倾国,晚上居然有无人机从世纪公园那边过来偷窥。

  看来九间堂的安保力量也不行啊,就算有马爸爸和叶立培这样的大佬住在这里,也还是做得不够,否则怎么会有人拍到他和洛伊一起出入的照片。

  当然,那两张照片最终能到高胜寒手里,也必须得洛大少同意才行。

  洛伊眉毛一抬,一贯的语气平淡,眼神却冷峻幽深,危险性不言而喻,“你真有那么饥渴?看来是我太不人道,你想要美男,还是美女?”

  “NoNoNoNo,其实我只是想申请今晚放个假休息放松一下罢了!”Raymond这次倒是学机灵了,懂得见好就收,马上摆出一副“你误会我了”的表情,外加可怜兮兮,向那幅幕墙后努努嘴,“我已经把陆安迪带过来了,你自己招待她,行吗?”他还真的是约了王子今晚吃鸡组队刷怪的。

  幕墙被转换到单面透视模式,陆安迪正站在那一端庭院举目而望,目光似乎正透过一边枝叶逶迤的竹丛直射而来,神情还十分专注。

  她离他们的距离,其实并不远。

  Raymond喃喃道,“都说女人的直觉很灵,我也觉得她站的角度真好,正好满目春光,一览无余,还不收钱哦!”

  只穿着一条黑色三角泳裤的洛伊刚刚离开水面,从牙齿里迸出一个字,“滚。”

  没等他说出第二个字,Raymond就已经滚得不见踪影。

  洛伊起身跨上池边,回头看了一眼,陆安迪还在隔墙相望,水池的雾气涌上墙面,月色朦胧,竹影深深,她苗条纤细的身影就像凝立画中。

  他也在曾这个时间,站过那个角度,知道竹影最深之处,暗青色的墙上会有一轮莹白的月光反射,漫漫散淡,意境就像眼前这般凄朦幽美。

  那也是他作为一名建筑设计师师,为什么一定要把后院的竹子移植到前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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