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_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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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叁拾伍

  燕君安看着沈惊晚有些慌张的模样,瞧见她怀中紧紧抱着的包袱,便知她有事。

  面色放缓许多,问道:“怎么了?”

  沈惊晚摇摇头,将包袱抱的更紧了,她做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素来光明磊落的燕先生必定不齿,若是被他得知,许要懊丧自己教了个这样的学生。

  她不想叫燕先生觉得国公府蛇鼠一窝。

  于是低下头,一言不发。

  燕君安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追问,弯腰看她低垂的头,伸手揉了揉。

  语气温和:“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你认为没错的事,那就是对的。”

  沈惊晚一愣,没料到燕君安会这么说,她抬头看向燕君安,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只是微微张了口,风灌进口齿中,她才回神。

  漆黑的眼瞳中,照的她格外清晰,莹莹中有光芒闪动,那一刻,仿若黑夜中璀璨星光。

  她咬着唇,总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燕君安拍了拍她肩,打断了她的思绪,直起腰叮嘱道:“快去吧,快去快回。”

  直到走后,沈惊晚的心仍旧跳的厉害,她抱着包袱,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声音。

  “你认为没错的事,那就是对的。”

  燕先生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过于信任她了?

  她没有多想,甩了甩头,朝着文府加快了步伐。

  燕君安一直站在沈惊晚身后,就那么看着沈惊晚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一袭白衣,立于空旷的长街上,头顶是摇摇晃晃的大红灯笼,白衣红影,景色如画。

  他忽然垂下头,捻了捻白净指尖,那里仿佛还有温度。

  他喃喃道:“去吧,去做你认为对的,只要是你,都对。小晚儿,我一直站你身后,就算天都塌了,我也一辈子站你身后。”

  十六那年,沈惊晚才十岁。

  他们第一次见面便是他这辈子最晦暗的一段时间。

  他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天之骄子跌入尘埃,被人弃于墙角,如同乞儿。

  眼皮上沾着血渍,究竟是谁的,他也记不清了,只是脑子里混沌的哭喊与嘶吼,仿佛仍能看见火光。

  皑皑白雪中,他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冻的手脚冰凉,眼睛睁也睁不开,眼泪都结了冰。

  只有呼出去的气,没有进去的气。

  他想,也好,就这么死了也好。

  那些爱恨情仇都随他去,下一辈子,别做人了,做人太苦了。

  最好做一尾鱼,被人养在睡莲缸中,睁眼便是绕着莲花根茎嬉戏游玩,不知疲倦。

  饿了,也有人送吃的。

  可是就在他意识即将分崩离析的时候,忽然身上多了一层大氅,带着温热的气息与香甜的味道,盖到了手脚渐冰的他身上。

  他的眼前出现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儿,睁着一脸无害的大眼睛,像圆溜溜的葡萄。

  她的突然出现,将他从无间地狱,拉回了人间世。

  他却恶狠狠的瞪着小姑娘,如同野兽一般冲她呲牙,吼道:“滚,拿着你的大氅滚。”

  沈惊晚没有害怕,而是缓缓伸手替他擦去眼泪,他眼睫上挂满泪珠,如同一颗颗的珍珠。

  沈惊晚说:“别哭,没关系的,除却生死,其余都是擦伤。”

  他的心忽然在那一刻,溃不成军,他伪装的凶狠,一朝被逼退。

  沈惊晚从怀中掏出一碇碎银递给身边长随,冲他们吩咐着什么。

  不消片刻,就见两个长随抱来了一堆吃食,热乎乎的冒着气儿。

  沈惊晚掰开一个肉包子,送到他嘴边,软声道:“张嘴,吃一口。”

  他喉结耸动,眼眶发酸,就那么看着沈惊晚,看进了心里。

  小姑娘哀求道:“吃一口,活下去,好吗?”

  她问他:“好吗?”

  他也就真张了嘴,一口一口将包子吞了下去,记不得到底嚼没嚼,只记得那天的包子,很软。

  沈惊晚很高兴,又从腰间掏出碎银,放到他冰冷的手里,小声道:“可千万别被坏人抢了,你要活下去。”

  “你看,我喜欢的不喜欢我,我也活的好好的。”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却用大人的口吻同他讲道理,脸颊冻的红彤彤的,像个苹果。

  他笑出了声,眼泪如同晶亮的珠子,嗓音却发涩,苦进人心底。

  他说:“你不懂。”

  沈惊晚当然不懂,不过才十岁的小姑娘,金尊玉贵,不懂乱世之中的悲凉与绝望,她那时候只知道,谢彦辞是她的天。

  沈惊晚却固执道:“我明白,谁都有一些跨不过去的坎,于我而言,他是天,你觉得不值一提罢了。”

  燕君安攥着碎银,掐进掌心中,眼神定定地看向沈惊晚,嗓音喑哑,他问她,“你想要什么?”

  十岁的小姑娘笑了一下,那一刻倒是有着超脱同龄人的成熟:“想要的只能想。”

  他不肯罢休,固执的问:“必须要说一个。”

  沈惊晚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如果必须选,那就好多好多的爱吧,多到把我淹没。”

  燕君安说:“好。”

  或许沈惊晚早就不记得,也不会因为一个好,就相信真的会有人将心肝儿都捧给她。

  因为一食之恩,他记了四年,在黑夜中蛰伏六年,只为了给沈惊晚,足够多的爱,将她淹没的爱。

  这个世道谁都不容易。

  每一个人都活的很艰难,有人想要爱,有人想要家,有人想要金银满仓,而他只想要沈惊晚。

  沈惊晚抱着东西到文府的时候,文时月正在院中晒太阳,手边是绣绷,她有些昏昏沉沉,没什么精气神儿的模样。

  瞧见沈惊晚进了屋,高兴不已,忙放下针线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沈惊晚将包袱放下,送到文时月面前道:“我有事求你。”

  文时月笑了一下:“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直到沈惊晚拿出那件腹衣时,文时月却瞪大眼睛:“快快快,快收起来,你怎么能直接将远哥哥的腹衣拿过来了?”

  沈惊晚按住文时月的手,很认真的道:“不是我阿兄的,是赵姨娘那边强塞给我的,他们偷偷放进了我房中。”

  文时月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你们赵姨娘未免做事太龌龊,既然如此,咱们得快点焚毁。”

  沈惊晚摇摇头:“不能烧,今日烧了,明日他们还有更多下三滥的法子对付我,防不胜防,既然他们想要辱没我清白,不如以牙还牙。”

  文时月思索片刻,继而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沈惊晚将衣服摊平整:“我不会女红,你记不记得沈惊月的衣服边角都会有个小小的月字?”

  文时月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是让我在衣角缝上月?”

  沈惊晚笑道:“你还不笨,对,绣的一模一样,你能不能做到?”

  文时月点头,一口应下:“能,我这身本事可不是假的,绣完你就过来拿吗?”

  沈惊晚摇摇头:“不,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给你。”

  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一盒香膏,精致的瓷瓶,很是好看的花纹。

  文时月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来就来,干嘛还给我带东西。”

  却听她道:“这个是给衣服的,你帮我与衣服一起放在封在木盒中,等到寿宴前日,我来取,捂好,月娘,可以吗?”

  文时月愣愣的点头:“可以,我家里没人会去翻我房间,给我。”

  文时月将东西接过去,沈惊晚感激道:“事成后,我一定会报你的恩情。”

  文时月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见外了啊。”

  沈惊晚回府后,忽然瞧见银朱正在后门探头探脑,一见沈惊晚回来了,忙招手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沈惊晚不解:“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夫人回来了!”

  沈惊晚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诧异道:“你说谁?”

  “大夫人!大夫人和魏嬷嬷都回来了,现在她们在东院呢。”

  还没等银朱再说旁的,沈惊晚已经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端方仪态,提起裙角就朝着苏氏打院中冲去了。

  等到气喘吁吁的到了苏氏院落,苏氏正在盘发,

  听见门边的异动,一转头对上沈惊晚,忙笑道:“让母亲瞧瞧,快来。”

  沈惊晚眼眶微微发红,有些委屈的喊了声:“母亲。”

  嗓音中带着丝丝颤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氏止住丫头替她盘发的手,有些紧张,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忙站起身,一把抓住沈惊晚的手:“怎么了?你父亲骂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眼泪啪嗒啪嗒,落的跟什么似的。

  她摇头,“我只是很想你。”

  苏氏将沈惊晚搂进怀中:“若不是你阿兄与你,我也没有回这家的打算了。”

  手揽在沈惊晚的肩上,隔着清透的薄纱,却感觉沈惊晚好像又瘦了很多,心疼道:“我才走了不过半月,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是不是你父亲待你不好?他们那边做了什么?”

  沈惊晚摇头:“没有,许是天热,吃不下东西。”

  为了不让苏氏担心,又转了话题,道:“母亲,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父亲的寿辰总归也就是府里归置归置,您可以不用急着赶回来......”

  苏氏拍了拍她,打断了沈惊晚的话,温声道:“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似的,心里不安生,所以就与魏嬷嬷先回来了。”

  母女二人又各说了些贴己话,沈惊晚便让苏氏先休息了。

  来回奔波一天了,是该累了。

  卫国公的寿辰,转眼将至。

  这一日很是喜庆,鞭炮从府门前的十步外就挂起,长街弥漫着烟雾。

  周围过路的都高兴地在门口讨喜糖,喝口喜酒。

  鸟雀喳喳叫,苏氏穿着一身松石绿的襦裙,头上随随插着一根流穗银簪,手腕戴着玉镯子,很是端雅秀气。

  一点都没有四十多妇人的臃肿模样。

  赵姨娘欢欢喜喜穿了什紫红色的襦裙,头发两侧垂着发丝,发间别着一朵大红色的绒花,后面插了跟金簪子,欢欢喜喜在门边迎客。

  苏氏也不去门口,只在门内同几个熟识的大娘子说说话。

  “瞧瞧你们府中的那位姨娘,穿的跟出嫁似的。”

  沈惊晚正在亭台里端着小碗喂鱼,红色的锦鲤与金色的锦鲤游的很快。

  文时月同她咬耳朵。

  沈惊晚笑笑,没说话,她心里揣着事儿,有些分神。

  文时月手上拿着用竹签子穿起的糯米团子,又道:“东西你叫人放好了吗?拿出来味儿会不会就散了?”

  沈惊晚淡声道:“我问了铺子的老板娘,她说留香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更何况还捂起来的。”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呢?”顾卿柔与顾将军不知何时到的,一进来就瞧见穿着一身水蓝色纱裙的沈惊晚与粉色襦裙的文时月,格外显眼。

  朝着这边奔了过来,一把夺了文时月手中的团子,将最后一个红枣口味的的塞进口中。

  文时月作势就要打,却被顾卿柔一个矫捷利落的闪身躲了过去。

  “瞧瞧,冤家来了。”

  顾卿柔口中的冤家正是谢彦辞与贺游。

  他们二人跟在谢老侯身后,身形颀长挺拔。

  卫国公瞧见谢彦辞时,先是愣了愣,而后笑着派人将人迎了进去。

  赵姨娘瞧见谢彦辞,别提多欢喜,在一旁欢天喜地道:“进进进,别客气,来......”

  卫国公有些不悦,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有些厉色:“今日是你过寿?”

  赵姨娘没明白什么意思:“怎么了侯爷?”

  “你头上别的那么大朵红花什么意思?合着你过寿?”

  赵姨娘见他发难,干干笑了一声,伸手扯下红色绒花揣进袖中:“好了。”

  头发却乱了。

  卫国公斜了她一眼,目光追随着苏氏,随即收回,语气更加不悦,冲她压着声音道:“去屋里呆着!”

  赵姨娘张嘴要反驳,愣了半晌,一跺脚,回了院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姨娘吃瘪的时候,别说,挺有意思。”文时月高兴的拍起巴掌。

  沈惊晚瞧见苏氏也不过是就那么扫了一眼,而后继续同夫人们谈笑风生去了。

  沈惊晚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喂鱼。

  谢彦辞与贺游被下人领着路过廊庑,沈惊晚站的水榭正在侧,旁边的泉水中长满睡莲,荷花开的一朵朵,粉的发白。

  少女一袭水蓝色裙装很是好看,绞着银丝,如同水面一般,波光粼粼。

  贺游瞧见文时月嘴里鼓鼓囊囊,觉得可爱,冲她喊了句:“小月儿!”

  却叫沈惊晚与谢彦辞面对面瞧了个正着。

  沈惊晚目光从谢彦辞身上淡淡扫过,捻起一颗小小的鱼食时。

  她忽然听到谢彦辞低低的喊了声:“沈姑娘。”

  男人嗓音沉沉,带着说不出,如同浓雾般的情绪,拨不开。

  沈惊晚一顿,不小心直接捻碎了鱼食,手指竟轻轻地抖了起来。

  他从来没真正喊过她沈姑娘,以前当真恼火的时候,都是一句:“沈小二!”

  更多的是:“喂,你别哭了。”

  “喂,你不要闹了。”

  “喂......”

  谢彦辞收回视线,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润与谦和,抿着唇,眸光不再是一如当年的冷冽与疏离。

  贺游只顾着与文时月闹,根本没听到谢彦辞的话。

  沈惊晚犹豫着要不要回一句什么,谢彦辞也暗自握紧拳头,心提到嗓子眼,等着她的回应。

  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自己心在打鼓的声音。

  原来,是这种感觉。

  心里面漆黑,暗无天日的地方,裂了个缝隙,缓缓发出了新芽儿,顶到了嗓子眼。

  呼之欲出。

  “走吗?”

  贺游却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二人间的微妙气氛,冲着文时月骚包的抛了个媚眼。

  文时月同她闹,要打他。

  而另二人就仿佛没见到一般。

  一切都恢复寂静。

  顾卿柔伸手在捞睡莲,文时月闹够了,就与顾卿柔在一旁说话。

  沈惊晚却忽然没了喂鱼的心思。

  谢彦辞见她并未回应,抿抿唇,抬步从沈惊晚身边走过,只是余光却仍然难以自抑的驻足在她身上。

  他知道沈惊晚不会原谅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

  可是他却想要在那一刻冲上去,同她说完所有的话,也比现在宛若凌迟一般的眼神要痛快。

  他想,她一定恨不能杀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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